雖然料到皮蘭必定有事情瞞著不說,但她說出來的內容還是讓田蜜嚇了一大跳,原本以為不過是一些關於其他人和李偉銘的私人關係問題,就好像是邢君挺那樣,因為擔心被打擊報複,所以之前不敢說出來而已,沒想到皮蘭說的竟然和她自己有關,並且還那麽勁爆。


    “你別光顧著哭,怎麽回事?先說清楚。”田蜜看她哭的稀裏嘩啦,連忙手忙腳亂的掏紙巾遞過去,神經也因為皮蘭剛剛的那一句哭訴而繃緊起來。


    隻可惜,皮蘭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害怕還是什麽其他原因,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隻顧一個人哭鼻子,口裏喃喃著,顛過來倒過去也隻有“不要當我是壞人,我怕你們當我是壞人”這一句而已。


    田蜜隻有歎氣的份,知道此刻她說什麽也一樣收效甚微,就算要安慰,也得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再說。


    過裏好一會兒,皮蘭哭累了,抽噎著用擔憂和疑慮的目光打量著田蜜,似乎覺得她這麽半天都沉默不語的態度很讓人不安。


    “其實呢,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人,是人就會犯錯誤的,”田蜜知道時機差不多裏,這才開口對皮蘭說:“做了錯事不代表就一定是壞人,關鍵要看犯錯後的態度和是不是有心補救,你說對不對?”


    皮蘭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你剛才說的扮鬼嚇人,是怎麽回事?”不再繞彎子,也不想耽誤更多時間,田蜜直奔主題詢問道。


    冬天的夜晚本來就很冷,像雲頂村這樣偏僻空曠的地方溫度就更低一點,從剛剛皮蘭哭哭啼啼的時候到現在。田蜜渾身的熱度都已經被寒冷抽走,現在隻覺得周身發涼,也希望盡快問清楚情況。然後就回到溫暖的房間裏麵去。


    田蜜這麽一問,皮蘭忽然抖了一下,不安的四處張望一圈。猶猶豫豫不開口。


    就在田蜜的耐心幾乎要告罄的時候,她終於開口說:“我可不可以和你到屋裏講?外麵好黑。我很怕。”


    田蜜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剛剛神秘兮兮叫自己出來的人是皮蘭,現在不肯在外麵說,想要回房間去的也是她,雖然生活狀況很讓人心疼,但這個姑娘千變萬化的情緒和心思還真是讓人頭疼。


    再無奈,這種時候也還是要遷就皮蘭的。如果她再哭上一氣,恐怕田蜜就要先崩潰裏。


    帶她直奔陸向東和田陽那屋,一進門就看到邢君挺也在,陸向東和田陽正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話題無非是圍繞著j學院的工作,重案組的忙碌,程峰和嘉逸這一對模範夫妻展開,邢君挺戳在一旁插不上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喲?你們怎麽過來了?”田陽有些詫異,沒想到田蜜會帶著皮蘭一起過來。


    田蜜沒理會哥哥的問題。扭頭看了看邢君挺。


    邢君挺倒也不是給看不出眼色的人,見狀立刻站起身。


    “你們有事要談吧?那我先去別處待一會兒吧!”他邊說邊伸手去撈放在一旁的外套。


    “你拿外套不會是打算出去吧?外麵冷著呢!”田蜜看他一副想要躲出去的架勢,連忙提醒他。


    田陽也笑了:“你不用那麽戰戰兢兢的吧?去吧,到對麵找郝鵬他們打牌或者侃會兒大山。我們不會聊很久耽誤你休息的,放心。”


    “沒關係,沒關係,別影響你們工作!”邢君挺聽罷,順從的放下外套,衝幾個人點了點頭,離開房間到別處去了。


    “行了,沒有外人裏,你可以說了麽?”田蜜關好房門,讓皮蘭坐下:“這屋裏燈光明亮,還有兩個按照你的說法‘陽氣旺’的大男人在,不用怕了。”


    皮蘭的臉聞言漲紅起來,拘謹的點了點頭。


    “什麽情況?”田陽看皮蘭不吭聲,小聲詢問田蜜。


    田蜜攤開手:“我除了聽她說了一句自己扮鬼嚇李偉銘之外,細節上的事也是一概不知呢。”


    “皮蘭,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就像我之前說的,誰都會犯錯誤,重要的是犯錯之後怎麽補救。”久久等不到皮蘭開口,田蜜隻好再次開導她:“你剛才說希望李偉銘的事情與你無關,那我們也希望你把事情說清楚,這樣也就不用帶著不必要的思想包袱裏,你也會輕鬆一點,還能幫到我們,對麽?”


    皮蘭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我之前沒敢告訴你們,怕你們直接懷疑我,但是我心裏又覺得不踏實,藏著這件事這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我小時候外婆經常對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所以我總覺得不把事情坦白的說出來就不會有安生。還有就是,雖然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自己真的和李偉銘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不能保證郝鵬也一樣那麽清白……”


    “所以說,和你合夥扮鬼嚇李偉銘的人是郝鵬嘍?”田蜜聽出裏端倪。


    以她對皮蘭的了解程度來說,就算皮蘭不承認,她也絕對不會相信這個迷信思想嚴重,膽子又小的女孩兒能夠一個人獨自實施“扮鬼”這麽有挑戰性的行為的。


    “就是他,”皮蘭搓著手,眼睛還不安的朝門的方向多瞟裏幾眼,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壓低下來:“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因為一時賭氣,就答應裏他,和他一起做嚇唬李偉銘那件事!”


    “具體說說吧!”田陽一聽這一次這個神經兮兮的小姑娘沒有說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也漸漸重視起來。


    皮蘭在幾個人的鼓勵和引導下,終於把憋在心中的事情一吐為快。


    就在他們七個人到了雲頂村,並且跟隨老九到“鬼屋”去探險的那一天,皮蘭跟著郝鵬一起從“鬼屋”回牛富有家的路上,郝鵬有意無意的和她攀談閑聊,提起自己知道在學校裏麵李偉銘給皮蘭取的那個“含香公主”的外號,並且對皮蘭的遭遇表達裏充分的同情,憤憤的講述自己對李偉銘的諸多不滿,然後話鋒一轉,提出希望皮蘭能幫自己一個忙,戲弄一下李偉銘,讓他出醜,狠狠的丟一回人,這樣以後就不用再繼續忍受他人前耀武揚威的討厭嘴臉裏。


    起初皮蘭是不肯答應的,按照她的一貫個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反擊不成容易給自己招來更多麻煩,但是架不住郝鵬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和煽動,漸漸地,之前在戲劇社裏麵被李偉銘嘲笑時的憤怒,被人用看怪物一樣眼光大量時那種羞憤的心情都重新在皮蘭心中被喚醒,讓她有些氣憤難平,甚至一衝動,就答應裏郝鵬的計劃――扮鬼嚇嚇李偉銘。


    “你不是膽子很小很怕鬼的麽?”聽到這裏,田蜜首先提出裏質疑,以她對皮蘭的了解,這小女生是絕對不會有膽量在黑天裏跑到“鬼屋”去的。


    皮蘭沒有否認,點點頭,進一步解釋裏一下她和郝鵬當時的計劃:“我是膽子小,所以剛開始郝鵬說,他先激將李偉銘和他一起去鬼屋比試膽量,然後讓我一個人先去鬼屋那裏藏起來,等到他們兩個到裏之後,就在窗口外麵晃來晃去,裝鬼嚇人,我沒同意。一來讓我一個人去鬼屋那裏,還是黑天,我會被嚇死的,絕對不行,二來,人家都說夜不言鬼,我怕大晚上跑去裝鬼搞不好會真的撞鬼!”


    “那後來這個計劃又是怎麽實施的呢?”


    “我害怕,不肯,所以郝鵬就又想了個辦法,讓我用手機錄一段自己裝鬼哭的聲音,說些陰森森的話,然後設置成手機鈴聲,他事先把手機藏在鬼屋裏頭,等和李偉銘到裏那裏之後,他就打我的電話,鈴聲就會響,這樣一來,我又不用去,還能幫忙嚇唬李偉銘出口氣。他還一再向我保證,說那裏根本沒人會去,所以我的手機事先藏在那裏的話,絕對不會丟,丟裏他就賠我一個新的。”


    “那個手機鈴聲還在麽?”田陽問。


    皮蘭點點頭,掏出自己的手機,熟練的從錄音記錄裏調出那一條錄音,遞給田陽。


    田陽按下播放鍵,四個人安靜的聽完那一段。


    聽完錄音,田蜜心裏瞧瞧感慨,皮蘭不去學配音真是浪費裏人才,盡管在房間裏,聽她的那段錄音還是有一點讓人覺得心裏毛毛的,更不用說在荒郊野外還是黑天的時候,外加一處傳聞鬧鬼的房子。


    錄音播完了,田陽手慢,還沒來得及按下停止鍵,手機自動跳入下一段錄音,一個頗有些耳熟的女孩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真煩人,這兩天他說話總是夾槍帶刺的,還故意在亦然麵前說些那種話,我真怕這麽下去亦然會發覺什麽!李偉銘這個人真是討厭死了,他怎麽不去死啊!”


    皮蘭聞聲嚇了一跳,伸手想去拿回手機,被田陽製止,隻好作罷,一臉尷尬的坐在一旁。


    “是苗曉!”田蜜聽出裏錄音中說話的女生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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