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繼續執著於信念,還是從此默默地消失……


    一頭龐大的惡獸坐在瀑布下,任由猛烈的瀑布瘋狂的打在軀體上,而沒有一絲反應。(.無彈窗廣告)


    他……不!


    確切的應該是它!


    它能擁有人類的特征越來越少,而相反獸性卻愈加強烈。


    冥冥中隱約察覺到鮮血似乎瀕臨沸點,它無法得知,在沸騰後,自己會變成什麽模樣,擁有多麽恐怖的殺傷力。


    麵對未知的一切,就是他曾經如何堅韌,此刻也顯得忌憚。


    ‘龍五’這個名字是她給的,可這是屬於人類的名字,而不是屬於今天的惡獸!


    濃濃的心酸一股腦翻上心頭,在孤寂恐懼的這一刻,他多麽想看到她的笑容。


    從未在乎過容貌的他,現在甚至不敢去正視潭水中的倒影。


    醜陋的臉龐,猙獰的獠牙,血紅的眼睛,犀利的爪子,渾身絕無一處人類的特征,渾身的長毛猶若那刀槍刮刺,讓人無法逼近。


    如果他自打生下來就是惡獸,那麽這些將是他的榮耀,全身無不是在詮釋出生存中強者為王的資本。


    可是……可是……


    如今的這一切,哪怕抱她一抱都要成為永遠無法兌現的奢望。


    眼眶在熱,似乎這具身體再也無法包容體內的心酸,而化作液體從眼孔中流出。


    他伸手摸去,僅僅看到令他自心底厭惡的利爪。


    粗糙的外皮,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忍受。


    粘稠的液體,還帶著刺鼻的惡臭!


    當自己都無比討厭自我的時候,還能有誰給他帶來安慰?


    “啊啊啊啊啊啊…”本應是泄的呐喊,衝破喉嚨的那一瞬間卻成了十足野獸的嗥叫。


    任憑他曾經如何冷漠,此刻,未來都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


    深深的恐懼占據了全身,歇斯底裏的吼聲,無比刺耳,似乎在提醒他,從此,他僅僅就是一頭野獸之軀!


    在瀑布中躍起,一腦袋紮在湖裏,什麽堅硬就撞向哪裏,什麽敢於阻攔他泄,就將被湮滅,滔天的湖水翻湧,瀑布在巨大的慣力下如同逆流而上。


    直到眼前的一切淩亂無比,化作破敗的塵埃,他累了、乏了,躺在亂石中粗重的喘息!


    後悔嗎?


    如果再來一次,他依舊義無反顧!


    今生不能愛你,就讓我默默地守護你吧!


    它獨自躺在亂世中唔吟…


    近百萬大軍死死的守住鎮武帝國的要寨,抵禦四麵八方的來敵。


    是的,全大6的軍事國家,都將戰火的長矛指向了鎮武帝國。


    襲雲帝國公開許諾,哪一個公國率先攻下鎮武帝國,將得到襲雲帝國認可,取代鎮武帝國成為新的龐大軍事帝國,享有其領土肥沃的資源。


    這個消息一傳開,全世界的公國,傭兵團全部在利益的驅使下瘋狂了。


    近千萬的大軍兵臨城下,好像泛濫的洪水。


    一項軍機嚴明的鎮武帝國也頻頻出現逃兵,叛黨。


    內部政治的分歧,令初上任的楚少皇焦頭爛額。


    那些曾經的友軍,所謂的聯盟,在實際利益的對比下,顯得貪婪而又可怕。


    他真正的領會到了到什麽才是真正的臨陣倒戈,什麽才是落井下石。


    更令人悲痛的則是,老帝王的病逝。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一消息對所有鎮武軍隊和百姓無疑是沉痛的打擊。


    楚少皇麵對呈現在眼前一疊疊告老還鄉、出現叛軍,城池失守的奏折,無力的椽著腦袋,苦苦的念叨著:“三哥,你到底在哪啊!”


    三哥在位時,情況也是那般緊張,可一切都被他處理的井井有條,八方來援,四方其動,任憑敵人狼子野心,卻也不得不屈服。


    而如今風頭正盡的憐雲更是被三哥羞辱的無言以對。


    何其威風?


    如今到了自己,為何如此無能?


    楚少皇沮喪的抱住腦袋。


    難怪,老頭子隻看重他一個人。


    難怪,二哥如此心高氣傲之人肯坦誠接受失敗,並全力鼎助。


    楚少皇苦澀的笑笑,“人在沒有對比之下,從會沾沾自喜,自信膨脹!等到撕碎一切的偽裝後,才現竟然如此弱不禁凡”


    老頭子臨終之前拉著自己的手,含淚告訴自己:“鎮武千年基業,絕不能毀在我們手上,當年楚鎮武可謂是天之驕子,大6頂級的風雲強者,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如此重任,您叫我如何擔待的起?”


    “為什麽不能?”突然一道反問的聲音在空曠沉寂的大殿內響起。“你雖然沒有老二雄心壯誌,帶兵征討的兵法,也不具備老三深謀遠略,高瞻遠矚的運籌,但你卻具有沉穩之心,臨危不亂,人情世故被你處理的恰到好處,在這個因子裏長大,你是因為上一代才被老二打壓,可是很幸運,得到老三推心置腹的信任和幫助,親王、將軍、丞相,軍機大臣一個個老奸巨猾,撤弄是非,可沒有將矛頭指向你,更是你如今坐在這個王位上,這還說明你無能嗎?”


    這聲音……這……


    楚少皇癡癡地抬起頭,隻看到兩束人影。


    其中一人仙風道骨,背負長劍,灰色長袍撲素,卻絲毫沒有玷汙他那一身與生俱來的孤傲霸氣。


    那耳熟無比熟悉的輪廓,每當受人欺淩之時,他無比渴望變強的時候,都會偷偷窺視他苦修劍技。


    “大……大哥……”


    逍遙子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終於多了些親人相見的微笑,“是不是扛不住了?”


    楚少皇內疚的低下了頭,坦誠的‘嗯’了一聲。


    “感覺自己沒用,懦弱?”


    楚少皇又點了點頭。


    “是不是沒用,懦弱,你說的不算,別人說了也沒用,關鍵還是在結果。”逍遙子又道,“天下沒有坦蕩的旅程,開天辟地之時,沒有為人類準備好的道路,如今不一樣四通八達?人們知道坐在原地就要餓死,所以用他們的血肉之軀趟出一條路,世間本無路,走的次數多了也就成了路,遇山開路,遇江搭橋,四處碰壁是因為在你撞到一道牆的時候,你就害怕了,不敢去麵對,漆黑的環境,令你看不到前方的路。”


    楚少皇一愣。


    “老二和老三天生具備一種特性,撞到南牆,他們會將牆撞碎,哪怕是頭破血流,也要看看牆的另一麵到底是什麽,如果見到棺材,他們會躺進去,嚐試死亡的滋味,而更加珍惜擁有的一切,在沒有結果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他們蠢,可是他們卻要享受成功時,以及所有人震驚的目光”


    “誰生下來都沒帶來天才的光環,也沒有得到任何光輝的庇佑,可當有一個人脫穎而出的時候,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他們的偶像,他們崇敬的人物。”


    “每一段路程都難免坎坷難行,而有些人選擇爭著眼睛原地踏步的自欺欺人,而有些人則選擇閉眼悶頭前衝,他們的區別…六


    楚少皇此刻眼底已經多了些異樣的精芒,“他們的區別在於,原地踏步的人永遠都停留在原點,而那些悶頭前衝的人,縱使失足掉下了萬丈深淵,那也是他們不悔的選擇,而這些人中總有一個會看到盡頭的曙光,如果我堅持了,就有機會成為這些人裏的一員,若我放棄了,則沒有一絲希望。”


    逍遙子淡笑的點頭,欣慰的讚賞道:“你的悟性不錯,我本以為老三將帝位匆匆傳於你,是無奈之舉,可如今我才現,我還是低估了他,同時也低估了你。”


    說實話,當初他也是以為三哥將帝位傳給自己,是逼於無奈。


    如今回想與楚雲軒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他兒時兒戲般承諾自己的必奪帝位送我帝位的諾言。


    楚少皇才真正現,原來自小到大的楚雲軒其實都在默默地幫助自己,孜孜教誨。


    楚少皇堅定地望著逍遙子,“大哥,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給我聽聽?”


    “擊退強敵!誓死守護我鎮武基業!”


    逍遙子笑著搖頭,“不是擊退!”他眼底閃過異樣的光暈,森冷冷的說道:“是趕盡殺絕!當年祖先以武取天下,又以鎮武立國名,千年國威誰敢冒犯,就必須要以血償還,你要用行動向全世界宣誓,千年前,我鎮武以武立國,毅力千年不倒,而千年後縱使四麵楚歌,我鎮武依舊是最牛逼的存在。”


    妖月劇烈的咳嗽一聲,“額,你已是修行之人,應該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凡塵之事不該報有野心!”


    逍遙子哼了一聲,“我縱使是修行之人,因當年無人敢杞我國威,侵我領土,占我城池,殺我子民,當初我為了自己跳離紅塵,走上修行路,如今吾亦能為了同胞兄弟,重走紅塵,戰天下!”


    妖月暗自撇嘴,別看這逍遙子外表清心寡欲,得道高人,可骨子裏卻裝滿了盛氣淩人的傲慢,無法抑製的瘋狂。


    曾幾何時,這些潛藏在世界最深處的人物,已經單薄了一切,而如今卻一一跳出水麵。


    這瘋狂從何而來?


    如果他記得不錯,應該是從她的出現,每個人都在不計後果起來。


    原來邊疆百萬大軍中的楚天一身戰甲,癡癡地望著地圖呆。


    百萬軍將,盡管糧草充足,可軍無戰心。


    望著眼前老四給自己的密信,“二哥,我們一定會守護這份祖宗的基業。”


    從何而來的自信?


    沒有戰意的大軍,還比不上一灘散沙,拔了牙的老虎。


    空有百萬人,沒有將之戰死的一腔熱血,又讓我有什麽用武之處?


    恰到這時,兩道人影已然悄然無息的來到他的軍帳。


    男的一身淡定之氣,時刻釋放著難以令人直視的光輝,女的,英姿颯爽,一如既往的傲然之氣。


    “我要取出你體內的鎮武天劍!”


    楚天渾身狠狠的一顫,他雖然一直等待這一刻,可是他也知道,鎮武天劍一旦離開自己的身體,他的性命也將就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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