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裏都做些什麽,可有學針黹女工,琴棋書畫可會?”齊氏上下打量過二妞,很是慈愛的問道。(.好看的小說)


    還琴棋書畫呢,她不知道他們家是種地的嗎?看來老太太腦子裏是真的少根弦。


    二妞故作思考的頓了小會兒才道,“可小的時候娘就教針線了,隻是我沒姐姐有天賦,如今能繡個帕子什麽的,哥哥們下學回來會教我識字,那些書本上的東西,三五頁的還能看得懂,寫字我最不喜歡了,可大哥說我寫的字沒個章法,總抓著我練字,嚴厲得很,二哥倒是教過我下棋,可我學不好,二哥就說我缺心眼兒,教了兩天也不教了,是他這個先生當的不好,都沒恒心教”,二妞真的假的一通胡扯。


    齊氏嗬嗬直樂,在二妞手上拍了拍,道“你這小猴兒,定是自己不好好學,還編排你哥哥不會教。”


    二妞嘻嘻的隻是傻樂嗬!要是換成薑氏,她早就打蛇上棍,巴身上撒歡去了,可是她與老太太不熟,也不想弄的太熟。


    她心肝太小,裝上家裏的那些人也就差不多滿了,可沒打算讓這個便宜姥娘進來占地方,單憑著她對美人兒娘親做的那些事,不怨恨她已是對得起聖人,


    難度高的活不願意去做,那就傻笑唄!


    二妞全然是應付,齊氏卻是越看越滿意,這丫頭憨態可掬,與平常承歡膝下的孫子孫女們迥然不同,憨得更引人人憐愛。


    一直沒說幾句話的楊氏,稍稍抬起眼瞼瞥了眼憨笑的鄭二妞,小丫頭不過是個麵兒憨,一通話下來,沒提自己半點好。到把哥哥姐姐明裏暗裏的稱讚了個遍,隻是生錯了人家,可惜了。


    她今兒在這不過是個應付。對這個才認回來的小姑子,她沒看在眼裏,三天兩頭到府裏來打秋風的這親那親也沒斷過。這個小姑出身再好又怎麽樣,嫁了那麽戶人家。[]早就毀了。


    楊氏看了看對鄭家人很是熱乎的魏氏,心裏又有了其他想法,鄭家沒什麽特別的,可四弟兩口子也不會無緣無故把人尋回來,難道還想利用她來與他們這房爭上一爭?但老太太對小姑子那態度,又看不出什麽來,這事讓人琢磨不透。看來還得與自家三爺好好說說,別中了他們的道才行。


    見老太太喜歡,兩個庶子媳婦也圍過來湊趣,把鄭家小妞誇成了一朵花。


    徐慕白一共四個兒子,兩個庶出的成親後就分出府去了,平日裏常回來跟前伺候,多少盡些為人子為人媳的孝道,抱大腿才是生存之道,特別是過年過節的,露露臉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兩個庶媳婦比不得楊氏,即便是知道老太太對她親閨女不親,也不敢疏忽了去,早早就過來伺候上了。


    兩人說話還算逗趣。老太太嗬嗬的笑個沒完,二妞全然沒往心裏去,說她是朵花她還真開出來給人看看不成,那她才真傻,老太太哪就真喜歡她了,從來也沒見過,和她娘都不親,還親她這個隔輩?不過是找個樂子。


    魏氏眼巴巴的瞅自己那不著調的婆婆,隻顧拉著而你說個沒完,把鄭家另外幾個孩子撂在一邊別說問兩句話,就是多看兩眼都不曾,心裏很是無奈,但又毫無辦法,她總不能把其他人直接往她跟前推吧。


    魏氏一邊與薑氏說著話,一邊在心裏頭發澀,鄭家幾個小的卻是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一個炕上滾大的,二妞那些真真假假能忙得住他們?看著二妞裝傻充愣的不亦樂乎,也跟著把情緒鬆懈下來,原本緊張的這會不緊張了,不緊張的心眼子開始活泛了。


    不得不說人與人的影響無法估量,鄭家因為有二妞這個特殊的存在,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些易於他人,雖各有千秋,但膽兒普遍偏肥,以前是少了曆練的機會。


    大妞不常出門,可謂是在薑氏眼皮底下長大,不僅容貌最似母親,一言一行都是模範著她,薑氏對大女兒的教養亦是最為精心,可惜出門太少遇事不多。


    貿貿然踏足與鄭家天差地別的徐府,大妞難免心懷揣揣,在榮心堂外妹妹那一撩撥,她冷靜不少但內心並未全然平息,直到這會才是徹底表裏如一。


    大妞整整心神,母親教授給她的東西很多,那些大戶人家規矩在鄭家用不上也見不著,現在有了機會身曆其境,她自當不會放過,從主到仆,從人到物,一舉一動點點滴滴,大妞盡收眼底,在心裏細細品味。


    “太太,時辰不早了,大伯母和三嬸那裏妹妹少不得要去走走。”


    老太太這頭沒完沒了,再繼續下去就該用午膳了,魏氏隻得出言打斷,這事本該楊氏這個長媳張羅,奈何她今日從頭到尾的寡言少語。


    徐家如今的稱徐公木老太爺,一人獨大,老太爺三個兒子稱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配偶稱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到了徐世錚這輩是大爺二爺的排開,魏氏她們被稱作夫人,接下來才是少爺小姐,最小輩的則是孫少爺孫小姐。


    齊氏冷冷的看了楊氏一眼,大房三房那才是她親婆婆,一天到晚上趕著巴結,鬆開手對著二妞道。


    “回來再跟外祖母好好說說話。”


    二妞曬牙點點頭算是應下,然後忙不迭的回到薑氏身邊去了。


    “娘,我先過去了”,薑氏淡淡對齊氏交代一句,又與楊氏幾個欠了欠身,才帶上大妞他們跟著魏氏一道離開,楊氏隻是起了身,卻並沒有送出來。


    二妞那位五表嫂進屋打過招呼後就顯得無聲無息了,這會兒才又閃出來,二妞驚奇萬分,隱身術啊,她又長見識了,正萬分感歎著,就聽後邊傳來楊氏有些誇張的說話聲。


    “太太今兒得了外孫女。可是把我們曦姐兒扔腦後邊去了,就隻想著疼外孫女哩。”


    二妞心想,楊氏才是阿諛高手。剛才是不稀的搭理她,要不哪有那倆排不上號的舅母站的地。


    “你個潑皮,又拈酸吃醋。快去把曦姐兒給我領來,昨兒說是聽了個新故事。今天要講與我?”


    後邊的聽不清了,二妞撇撇嘴,這個曦姐兒才是真受寵的吧,怎麽聽著像是楊氏的女兒,不是小欣悅才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嗎?


    想到這,二妞又覺出不大對勁來,怎麽剛才見的都是輩分比她高的?真姥姥的。她和哥哥姐姐磕了那麽些頭,怎麽沒人出來給她娘磕頭的?二妞忿忿了。


    今兒特殊,不僅是薑氏歸寧,鄭家幾個孩子又初次上門認親,楊氏想著鄭家小子粗鄙,怕把自己的女兒衝撞上了,也不知道她怎麽跟齊氏說的,隻安排了長輩在場,小輩卻是一個沒來。


    魏氏還不知二妞心中已生不滿,心裏頭同樣忿忿著。


    二妞都聽見的話。她自然也不聾,隻是想起楊氏虛偽得令人作嘔的麵容,就一陣氣悶。


    這是個慣會裝聾作啞的,婆婆這些年行事越發乖張。其中少不了她的奉承慫恿,自己攔了幾回到引得婆婆不喜,她卻撥了個賢惠孝順的好名聲,老太太對她比對自己還親厚些,連帶的也偏寵楊氏的閨女徐欣曦。


    她到不稀罕這份偏寵,老太太是個糊塗人,沒得再把自己的女兒禍害了,老太太原本是要把悅姐兒抱過去養,被她設法攪黃了,隻是聽著楊氏拿曦姐兒在老太太跟前邀寵,心裏還是不痛快,自己怎麽就搭上了個這麽摘不清的婆婆。


    大房和三房的人口比二房多,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一屋子女人,冷得熱的鹹的淡的,說各樣話的人都有。


    大妞領著弟弟妹妹,該行的禮不少做一個,不該說的話不多說一句,不卑不亢,才不去管它眼前之人說些什麽。


    這兩房裏都有幾個孩子,全是些奶娃娃,薑氏一人給了個裝著銀裸子的荷包,當是壓歲錢。


    鄭家沒有貼身的丫鬟,這些東西都是薑氏親自帶著,拿的時候難免引得那些多長個心眼的人的側目,甚至還有麵露譏色的,薑氏一概無視之,安然若素,稍作停留就領著兒子女兒離開了。


    呼啦啦見了一堆人,二妞腦子裏能把稱呼和臉對上號的數不出十個,卻得出個結論來,活在徐府裏的女人,不成了仙就是化做妖,把語言藝術發揮到了極致,聽這樣一些人說話真累得慌,兩相一比,丁家囡囡她娘說話可動聽多了,二妞決定自己以後絕不會再嫌棄丁家蓮嬸子說話太熱忱。


    魏氏把鄭家母子直接領回了自己院子,沒過多久,徐修永和大郎過來了。


    話說鄭大虎和大郎父子倆,是由徐世錚親自領去的外院,見過了親長,徐世錚才讓自己的兒子領著大郎進內宅來,去榮心院磕過頭後才到的這邊,準備把二郎三郎四郎領出去,說是老太爺要見三人。


    “侄兒給姑姑拜年!”


    受過徐修永的大禮,薑氏給的同樣是裝有銀裸子的荷包,不過分量要比給其他人的多得多。


    薑氏把幾個孩子得的各式禮物,暫放在了魏氏這裏,沒得要帶著一堆東西到處跑的,等二郎幾個走後,薑氏領著大妞二妞姐妹,魏氏抱著小欣悅,往榮心堂而去,午飯擺在了老太太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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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夜的孩紙傷不起..


    有的親還在糾結鄭家該不該與徐家認親,這樣事嘛,可以這樣想滴,鄭家人如今日子過得太暢快了,怕老天看不過眼,憋屈憋屈才能平衡,其實滴,桃開文就埋好的線,不挖出來曬曬太陽就要漚爛了。


    嗬嗬,憋屈快樂哈!


    謝謝親們的各種評論,有的桃回複了,有的會在後邊的文裏給出答案,等著更多的評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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