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福了福身便準備離開。


    “你不信任我。”


    剛邁開腳步,這一溫潤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兩人此時背對著彼此,中間的距離不過半步之遙。


    雲中秀停了下來,思量了一會,終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沒錯,她是不信任。


    不止是對他,而是連自己她都已經不信任了。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這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自己對他那種莫名的信任從何而來。


    可是一次次的相處過後,她越發地懷疑了。


    她,甚至悔不當初。


    本來是想讓自己閑散悠哉地過日子,沒想到卻比從前更累了。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聰明的。從來都知道自己看似溫柔婉約,可是卻有著比任何人都要倔強的性子。


    既然選擇了,那她便不會回頭。


    況且,如今也容不得她回頭了......


    垂著眼眸,想了一會,雲中秀輕聲開口道:“妾,真的什麽也不想要,就連那本“太學”,在得到的第一時間,妾也是想著要獻給公子。可是,如果做這些會讓我連自己的生命都保證不了,那一切還有何意義......”


    話說到這裏,已經被人打斷,隻聽見她身後那人的聲音依舊溫和,可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如此決絕的,“我,不會接受任何威脅。”


    苦笑著搖搖頭,雲中秀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公子既然覺得是威脅,那您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果了妾。而那些毀掉的內容也會和我一起爛到泥土裏。”


    說完這話,她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良久都沒有等到身後的任何聲響。她抬起腳,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司遠緩緩轉過身,隻見那婦人的脊背挺得筆直。和初次見到的那個膽小怯懦的婦人,已經完全不似一個人了。


    靜靜地靜靜地看著,直到她出了房門,司遠都沒有開口阻攔。


    片刻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沉聲吩咐道:“送那婦人回去,不要動她。另,將她的院子徹底探查一遍......”


    ***


    已經過去六日了。這是從他那裏回來的第七日。


    誰也不知道那一向懶散,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婦人,因何會變得如此勤快。


    她先是查了茶園裏所有的賬目,後又將茶園整頓到一分為二。一部分是繼續留給那些讀書人用的,另一部分則開始對所有達官貴族或者是平民百姓開放了。


    十一月末的天氣已經漸漸變得寒冷了。能在大冷地天兒裏喝上一口熱茶,是每個人都樂意的事......


    這樣一來,沁心茶園的生意較之從前。也不知要好上了多少倍。


    在樓上的房間裏不知寫著什麽,直過了許久,雲中秀才放下手中的筆墨。


    隻見她一手揉著發酸的頸肩,一手拿著那墨跡還未幹涸的白紙仔細地檢查著。


    在確認毫無遺漏時。她才將另一份東西收了起來。


    隨後起身朝門的方向走去,對著下麵。她高聲喚道:“巧兒――”


    樓下的夥計都忙得熱火朝天,近日的生意特別好,所以巧兒也在幫著忙活。


    聽見雲中秀喚她的聲音,她將手中的茶盤交到別人手中,一邊應著一邊朝樓上跑了上去。


    待她上來,雲中秀將那一疊東西塞到她手中,壓低聲音吩咐道:“一定要貼身收著,無論何時都不可拿出來。”


    巧兒似是習慣了一般,接過那些東西,便將外衫一層一層脫下。一邊脫她還一邊安慰道:“小姐放寬心,巧兒就連睡覺都抱著它呢!”


    直到脫得隻剩一層肚兜,巧兒才羞紅著臉。用一條綢子將那疊東西綁在了肚子上。又蹦了幾下,確認它不會掉下時。才將衣衫一件一件穿好。


    看著她,雲中秀有說不出的抱歉。隻能揉著她的發心歉然說道:“辛苦我的傻丫頭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安全了,快了快了......”最後這兩句,似是說與巧兒聽,實際上卻又是喃喃自語的。(.無彈窗廣告)


    將巧兒送走,此時放在案上那紙張的墨跡也已經幹涸。


    雲中秀將她卷成筒狀,掖在衣袖裏,便出了沁心茶園,上了一直停在門口的那輛馬車。而那趕馬的車夫則又換成了沈樁。


    那日,從司遠那裏回來,她直接回了雲榮府。


    雲中秀是帶著滿腹的怨氣,可是到了雲裳苑,卻沒找到沐風派來保護她的那兩個人。


    無奈天色已晚,她便暫時忍下這口氣,第二日一早便起了榻,一路趕去了太子府。


    連沐風還沒有回來,但是這一次他卻沒帶走文祥。


    進了府內,雲中秀便讓文祥把那兩個名喚於安、方慶的漢子叫了出來。哪知那兩個漢子一見到她,便掉頭走開。


    急急追了上去,還沒等她開口,他們卻說讓她“自重”......


    自重?自什麽重!


    雲中秀心裏更是惱火,當下便把他們二人訓斥一頓。


    她一直以為有他們二人在後麵做靠山,所以她才敢由著性子膽大了一次。


    沒想到他們卻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一人拋下!


    如果不是她雲中秀命大,現在哪裏還有命站在他們麵前?


    從她一開始數落,那兩個漢子便一直冷笑著看著她。


    直到她滔滔不絕地說完,他們才冷冷地開口,講了一大堆莫名其妙地話,“夫人的臉皮是鐵皮做的嗎?您以後可莫要再巴著我家主子了。倘若您還是如此不知好歹,別怪我們二人無情,將那天所見所聞放大一百倍說與殿下聽,到時候夫人恐怕也沒有臉在來了吧。”


    說完。他們冷哼一聲便大步離開了。


    而雲中秀卻傻傻地呆在原地,迷茫到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可以讓這兩人如此厭惡她。他們看她的眼神,豈止是厭惡,就好像她是天底下最最不堪的yin娃dang婦一般......


    沒有繼續追問了,雲中秀忽然想到,許是那被強抱的一幕,被他們見到了。而且昨日分明聽見那抱著她的人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麽。


    可是究竟那句話是什麽,她卻沒有聽清......


    是誤會,一定是誤會了。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她就不應該糾纏這兩個已經厭惡她到極致的人,而是應該去找那罪魁禍首!


    就這樣忍了幾日,雲中秀將茶園徹底整頓了一番,這才用了一日半的時間將它抄好。


    將衣袖裏卷成筒的東西抽了出來,雲中秀又檢查了一遍......


    這是從撕毀那頁開始。她抄下後麵記載的第一頁。


    等了幾日,她已經確定了,那人定是默認了她的條件。今日這一去。她多半是本著試探的心思去的。


    而這幾日整頓茶園,卻是她從那裏回來便做好的打算。


    從有了開那園子的想法後,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司遠引出來,另一個就是想要靠著它來養活自己。


    雖然她雲中秀可以靠著手上的金銀衣食無憂地過個幾年。可是幾年以後呢?就算她真的活了下來。若是沒有銀子的支撐,她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上自己想要的那種閑散自在生活。


    不能坐吃山空。這是她給自己的忠告。隻有銀子在手,才能讓人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茶園的生意不錯,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靠著茶園的收入,應該足夠過的豐衣足食。


    可是,這隻是大概知道,對金錢的概念她卻是一點都沒有的。


    隻知道自己有錢,隻知道自己的錢夠花。


    但是從司遠那裏回來,她便萌生了另外一個想法。


    她要錢,要許許多多的錢。


    如果事情有變,她便要逃!就算天涯海角她也要逃!帶著大把的銀票。無論走到哪裏她都有能力為自己打拚出一片天......


    所以不能在對金錢沒有概念了。她要努力!她要奮鬥!她絕對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


    既然給她關上了那扇門,那她就自己尋一個窗!


    總之,誰也不能阻攔她要過上好日的夢想。


    今日這一去。倘若發現他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那她便可以開始著手準備逃跑的計劃了......


    雲中秀不是個聰明的人。甚至有些蠢笨。有的時候明明計劃好的事兒,要不了多久她便會忘的差不多,或者是怎麽也憶不起來。


    所以她要在腦海中不停提醒自己,不停地想著自己下一步的路該怎樣走,如何去走。


    又溫習了一遍,她才放下心。


    掀開轎簾向外望去,隻見那城鎮的繁華已經越來越小......


    這才剛出祺樂城啊,還有好一段距離。


    可無奈的是,她隻能坐在車裏慢慢熬著。外麵那趕馬的人,就算她吩咐讓他快些,他也是聽不到的。


    閉上眼睛,雲中秀準備小憩一會。


    不知行了多久,就在她漸漸開始進入夢鄉的時候,馬車卻猛地停下,她的身體也下意識地向前撲去......


    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雲中秀剛要掀起轎簾,準備出去看看發生了何事,沒想到轎簾卻自行打開。


    入眼的便是一大汗淋漓的玄袍男子......


    ***


    我寫文不喜歡拖遝,覺著沒多大用或者不是必須要詳細寫的東西就會一筆帶過,淺顯地交待一番便罷了。


    嗯,我隻是不喜歡浪費劇情,不喜歡把一件對以後毫無影響的事放大n倍地寫。不知道親們喜不喜歡這樣的手法?


    希望親們能支持我,一天下來讓我收獲一點東西便好,粉紅啦,打賞啦,留言啦~什麽都行。


    鞠躬,各種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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