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時在山洞裏,他曾經和她說過藥王的事。但隻說到了‘他的身體留下了怎樣也無法抑製的病痛,每個月都會犯一次’便無終地結束了那個故事。


    沒有說是什麽樣的病痛,也沒有說是否真的是斷骨......


    她總覺得他還隱瞞了別的事,隻不過從那次回來自己便一直沒有閑下來去深究。如今想到她可能成了他的獵物,雲中秀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深入了解他一下。


    想了一會兒,雲中秀故作心疼的樣子,又繼續開口道:“是啊,如果真能早點遇到就好了,他也不會經曆那每月一次的痛苦折磨。”


    她說到這裏,蔣震更是難掩驚訝。公子還真是將一切都告訴這婦人了,他沒有想多,絕對沒有想多。必須早一點讓公子看清自己的心意,若是真能由這婦人守護公子,他也能放一百二十個心。怎麽說公子也是個男人,而且他將來的身份會不一樣,身邊會有無數的女人,可這些女人來曆不明,如何能讓他放心?而這婦人,就算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陪在公子身邊,也總能做個貼心人,守護公子的......


    看著她疼惜的模樣,蔣震也情不自禁地感歎道:“從我第一次見到公子時,第一次知道他身上承受著怎樣的病痛時,我便被公子深深的折服了,發誓終生要追隨他守護他,永遠不離不棄。事實也證明我的決定沒有錯,公子是個值得讓你守護的人。雖然他體內的毒已經無法解了,但我相信公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一定會,一定會......l”


    像是在說服自己,蔣震不斷重複著最後一句話。


    雲中秀在一旁默默看著,默默聽著。默默摘取他話語裏有用的成分。


    這是說了一大段廢話,唯獨那句體內裏的毒還算有點用。


    繼續陪他演著戲,此時的雲中秀已經顧不得為他感動。為他難受。相比起別人的安慰,她更在乎的是自己......


    輕咬下唇,雲中秀有些不忍地開口道:“無論我問多少次。他都不和我說那究竟是怎樣痛。你應該知道我們曾在明陰山的山洞裏呆過兩日吧?”見他點頭,她動容地說道:“若不是那次我親眼所見。又哪裏會知道他竟然每個月都要經曆一次斷骨之痛!那副淒慘的畫麵簡直成了我的噩夢,我多希望自己可以替他疼一些......”說到這裏,雲中秀已經轉過身,以手掩嘴,堵住將要發出的哭泣聲。


    她沒有看到蔣震詫異中帶著掙紮的表情。隻知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原本公子與夫人的事,蔣震不該多嘴。但是公子若是知道夫人每日被這些事所折磨著,一定會對您說出實情的。”說到這裏,他又頓了一會兒。見那婦人隻是哭泣,卻並沒有轉過身來,便繼續開口道:“那每月一次的病痛並不是斷骨,相信夫人應該看到公子近乎死人的模樣過吧?”


    並不是斷骨一出口,雲中秀便已經轉過身。她詫異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蔣震歎著氣說道:“那是他體內的所有毒素在衝撞,那時公子體內的血液便會逆流,然後新生。可以說。公子體內的血是每個月換一次的。這種痛雖然比不上斷骨,可是每月一次的折磨也足以讓公子猶如活在地獄裏了。你那次看到的,可能是和斷骨趕在了一起,所以才會無比駭人。哎......也真是難為夫人了。”如此說著。不等雲中秀回話,蔣震抱著拳,深深地給她作了一個揖,“那次的事情,蔣震還沒來的及感謝夫人。多謝您照看我家公子。”


    雲中秀早已被方才的話震驚到,此時見到蔣震這副模樣。她故作受驚的模樣,連連後退道:“你這是做什麽,我與你家公子之間何來的感謝?但是你說什麽換血,什麽斷骨的我一點也聽不明白。不不,不是,換血明白了。那他為何會有斷骨之痛?”她的語氣紊亂,顯得很惶恐。


    話都說到這裏了,蔣震還有什麽隱瞞的。他不停地歎息著,眉頭緊皺,似乎很不願回憶那段往事。可是想了一會,他還是開口道:“這世間好像什麽不公平的事都讓公子給遇到了。那藥王脾氣古怪,甚少與人有來往。可是他卻有一個和他同樣變態的敵人。藥王將公子練成了百毒不侵,而他那個敵人也可以說是他兒時的玩伴,江湖上都稱他為‘武癡’。是一個對各個門派武功都及其癡迷的人,所以才會被叫做武癡。他與藥王是兒時的朋友,但是長大後兩人的誌向不同,卻同樣想利用自己的本領稱霸天下。於是朋友便成了敵人。在老死不相往來的同時,兩人還會隔空傳話,互相炫耀自己的成就。而公子無疑成了藥王手中最珍貴的寶貝,也成了他向武癡炫耀的資本。武癡通過別人知道了公子的事,他根本不相信藥王真的將人練成了百毒不侵。為了證實,他決定親自拜訪。可是到了藥王山穀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那時公子剛將藥王毒死,準備逃離山穀。沒想到......哎......”


    雲中秀像聽書一般,眼神專注,顯得很入迷。見蔣震不再繼續,她接過他的話,反問道:“沒想到遇見了趕來見藥王的武癡?天!還有這樣的事!”


    此時,雲中秀臉上的震驚可不是作偽的。她是真的震驚,真心覺得這件事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像個江湖傳說一般,怎麽也無法讓人和現實聯係在一起。


    想著蔣震的一身武藝,又想著司遠不俗的輕功,雲中秀喃喃地吐出一個事實,“你是在武癡那裏遇見你家公子的。”


    雖然是問話的口吻,可這卻是肯定句。


    蔣震也沒否認,隻是繼續說道:“我說了,武癡和藥王是兒時的玩伴。兩人雖然嘔了許多年的氣,但是那發小的情意卻是永遠也割不斷的。知道是公子將藥王毒害死,武癡差點就將公子一掌擊斃。可公子卻和他說自己是百毒不侵,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貝,殺了他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另外一個百毒不侵,若是武癡留下他的性命,他願意和他走。”說到這裏,蔣震的唇角揚起一絲苦笑,“公子就是這樣珍惜自己的性命,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中,隻要讓他活著,那便好,他便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這樣的人,如何能讓人不敬仰呢?武癡很詫異公子死到臨頭還敢和他談條件。更被公子如此從容的氣度所折服。公子的交易成功了,武癡沒有痛下殺手將他致死,卻將本就有一些功夫的公子,一掌震碎了全身的筋骨,讓他變成了一灘肉泥,隻能躺著,卻什麽也做不了。”


    聽到這裏,雲中秀終於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打擾到蔣震的思路,他就不會再說下去了。


    她不想讓自己表現的這般軟弱,這般吃驚,可是在聽完蔣震的話,她卻怎樣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恐懼。


    全身的筋骨震碎......


    人怎麽還會活著?就算活著又怎能忍受那樣的巨痛啊!那年他還是個孩子,不是嗎?


    一個孩子如何會這般堅強啊?如何會?如何會......


    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震撼,雲中秀的心忍不住疼了起來。她心疼他的堅強,心疼他的智謀,心疼他小小年紀就經曆那麽多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真的,真的是常人無法想象啊!


    是有多想活下去,他才沒有在被人震碎了全身的筋骨,還這般好好地活了下來?是有多想活?多想活?


    也是啊,他的性命是用他娘的生命換來的,他親眼見證了他最愛的人是怎樣慘死的,是怎樣在生命耗盡的最後一刻還在保護他的。


    所以才那麽想活吧?所以才那麽珍惜生命吧?


    怎麽辦?她好心疼,真的真的好心疼。明明隻想當個故事來聽,可是為何會這般心疼呢?她恨不得也能變成像蔣震一樣的人,能永永遠遠在他身邊守護著他......


    這一次的眼淚是真實的,可隻是含在眼眶裏,雲中秀仰著頭,卻沒有讓它流下來......


    待情緒平穩了一些,她這才故作堅強地說道:“然後呢?能將全部的故事都說與我聽嗎?我想了解他,我想知道的多一點,我也想像你一般守護他......”


    若是平常的人,早就不會再聽下去。若是平常的人,或許早就嫌惡地走開。可是這婦人沒有,她的眼神裏沒有一絲輕蔑,隻有滿滿的欽佩。她的語氣是那樣的堅定,她說,我也想像你一般守護他......


    此時此刻的蔣震,真的被麵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婦人所深深折服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覺得,她能配得上公子,這世間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公子呀......


    **********************正文字數:3027**********************


    熬了一夜,準備把這兩幾天的文都寫出來,然後再好好寫新文的大綱。


    親們請期待吧,元子一定會更加努力的,鞠躬,感謝你們一直守護我,陪伴我,真心感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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