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魔王被困在未知空間裏,身體不能動彈。


    這可是兩個全知全能之神,此時仿佛被某種法則所禁錮,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年輕的小魔王對於眼前的處境感到驚慌失措,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老魔王身上。


    秦昊盡量保持冷靜,沉聲道:“我們先回憶一下,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麽。”


    “昏迷之前……我記得我們用盡力氣對轟了最後一拳,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小魔王露出痛苦的表情,感覺自己的靈魂碎成了無數殘片,對於昏迷前的記憶感到模糊。


    秦昊仔細回憶,他比小魔王昏迷的時間稍微晚一些,閉上眼睛之前,隱約看到了兩本《魔王之書》碰撞爆炸的畫麵。


    “好像真的失敗了。”


    秦昊的臉色變得難看,他嚐試召喚《魔王之書》,卻沒有任何反應。


    小魔王也多次嚐試,也無法召喚《魔王之書》。


    兩個魔王陷入沉默,許久過後,小魔王苦澀的說道:“所以我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嗎?”


    “如果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那麽這連結局都算不上,而是爛尾。”


    秦昊臉上滿是傷感,他能夠看到的隻有無數蛛絲般纖細的光線。


    在這個維度空間裏,隻有光線的存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物質。


    《魔王之書》在戰鬥中毀滅,魔王的故事也就走到了盡頭。


    在數億次失敗的結局裏,秦昊最不滿意的就是這個結局。


    曾經的結局,起碼秦昊身邊還有家臣的陪伴,此刻他隻能和年輕的自己被困在一個未知的維度空間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們還能不能回去?”


    小魔王東張西望,試圖尋找返回現實世界的辦法。


    秦昊望著周圍密密麻麻的光線,全知全能之眼竟然無法識別這個維度的本質。


    “我猜測,這應該是全知全能與全知全能碰撞後創造的禁錮空間,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實體了,而是一種意識形態。”


    秦昊艱難抬起手,朝著小魔王伸去,但他的手直接穿過了小魔王的身體。


    小魔王看到這一幕,也意識到問題所在。


    壓榨自身極限的戰鬥,並沒有讓秦昊超越自我,而是走向了毀滅。


    如果按照人類對於生死的定義,秦昊和小魔王已經在兩本《魔王之書》消失的瞬間墜入死亡。


    隻不過兩人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以意識形態被困在這座類似於監獄的維度空間裏。


    秦昊無奈歎息:“或許這個空間,就像是我們的瓶頸。全知全能就是力量的極限,試圖超越全知全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們被困在這裏。”


    “這個鬼地方,就像監獄一樣,我們怎麽逃出去?”


    “逃?幹嘛要逃。”


    秦昊苦笑著說道:“或許是時候接受失敗了,我們的故事結束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秦昊越來越像老魔王,眼裏不再有少年的英氣,滄桑的臉龐仿佛籠罩著一層悲觀主義色彩。


    人總是在磨難中成長,磨平心性,接納事與願違。


    秦昊感覺累了,閉上眼睛,隻想在這個未知的空間裏與世長眠。


    《魔王之書》毀滅的那一刻,秦昊的心就已經死了,他總幻想著守護一切,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守住。


    小魔王還不甘心,用盡力氣挪動到秦昊身邊,情緒激動道:“喂,你能不能不要放棄,我為了來到這裏與你決戰,放棄了小雅。這個結局我無法接受,咱們一起想辦法,一定可以逃出去!”


    “你失去了小雅,你可知道我失去了多少?我失去了一切,到頭來家臣都沒有了。”


    秦昊的這句話讓小魔王露出心疼的眼神,他在心疼未來的自己。


    “老魔王,咱們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


    “小子,我這次真的累了,看不到希望了。”


    小魔王待在秦昊身邊,一臉懊惱拖著下巴,抱怨道:“可惡的王位,真是害人不淺。老子莫名其妙參加了魔王速成班,結果隻是獲得了一張終焉魔王體驗卡,還沒體驗多久,就過期了。”


    秦昊也很心疼年輕的自己,小魔王也背負了太多未來的責任,壓垮了他尚未成長起來的肩膀。


    兩個魔王靠在一起,互相訴說著難過和委屈。


    “我們會被困在這裏多久?”


    “或許一輩子,或許我們的意識也會逐漸消失,總之誰知道呢。”


    秦昊躺在虛空裏,無數光線傾瀉在他的身上,映襯斑駁的陰影。


    《魔王之書》都毀了,魔王自然也不複存在。


    此刻被困在這裏的隻是兩個可憐人而已。


    “不行,我還要嚐試一下,說不定還有翻盤的機會!”


    小魔王就是比老魔王有活力,嚐試往維度空間的邊緣移動。


    周圍是無數豎直光線組成的牆壁,小魔王根本無法擊破光牆壁壘。


    秦昊看著還沒放棄的小魔王,露出欣慰的笑意,雖然他已經放棄了,但看著年輕的自己還在堅持,對此感到欣慰。


    “能不能過來幫幫我,萬一有機會呢?”


    “我累了,隻想休息。”


    秦昊閉目養神,他走到今天,已經背負了太多,這次被困未知維度空間,就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魔王到處碰壁,他無法穿過堅硬的光牆。


    沒過多久,小魔王精疲力竭,他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靈魂正在加速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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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像秦昊猜測那樣,用不了多久,兩人的意識形態也會消失。


    這讓小魔王感覺到危機,他還想回去救芙蕾雅,發瘋了一般撞擊光牆,但這隻是徒勞。


    秦昊閉著眼睛,聽到了小魔王發出崩潰的咆哮,內心波瀾不驚,因為他曾經無數次這樣崩潰,已經麻木了。


    小魔王累壞了,靠在光牆上休息,靈魂逐漸削弱,意識越來越模糊,腦海裏隻剩下回去拯救芙蕾雅的執念。


    兩個魔王瀕死毀滅,曾經一切的輝煌和榮耀都淪為一場空。


    “老魔王,沒想到咱們的故事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尾,真讓我不甘心。”


    “是啊,我也不甘心,但我們已經盡力了。”


    “會不會再出現一個X因素?”


    秦昊聽到這裏,瞳孔一縮,頓了頓說道:“我也不清楚。”


    “老魔王,你有沒有發現,這些豎直的光線,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秦昊也來到光牆附近,這是由無數豎直的光線編織而成的光牆,光透著熟悉的溫度。


    “確實很熟悉,就像在家裏剛起床的時候,太陽照進屋裏的感覺。”


    啪嗒~


    隨著某樣物體掉落的聲音,秦昊和小魔王所處的環境劇烈震蕩,兩人七上八下,遭受顛簸後恢複平靜。


    與此同時,日天別苑三樓的兒童房裏,秦風因為躲在書櫃後麵而弄掉了一本英文書。


    噠噠噠……


    上官凝拿著擀麵杖正在上樓的路上。


    “糟糕,老媽生氣了。”


    聽到上官凝的腳步聲,秦風手忙腳亂。


    此時此刻,秦昊和小魔王麵麵相覷。


    “你聽到了什麽?”


    “小孩子的腳步聲。”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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