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借助秦昊和秦玄的力量,掌心的終焉之魂開始膨脹,看起來就像一個星辰般耀眼。


    諸神遺跡難以支撐終焉之魂的威壓,在光芒中走向湮滅。


    吾界沒有躲閃,硬抗了終焉之魂的撞擊。


    漫天星辰隨之震蕩,終焉之力就像遮天的霞光填滿聖元星係,照亮宇宙的每一個角落,任何一顆星球因此出現極晝現象。


    秦風睜開眼睛,眼前是一條筆直且看不到盡頭的溝壑,這道溝壑所過之處隻剩下億萬星辰的殘片。


    看到這極具視覺震撼的一幕,秦風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氣,在心裏感歎父親和爺爺的強大。


    其實秦玄沒有起到什麽實質作用,隻是站在秦昊背後加油打氣,畢竟他身上沒有終焉之力,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禦聖師。


    秦玄的意義,就是傳承香火。


    秦昊把自己從秦玄那裏繼承的意誌,傳遞到自己兒子的手裏。


    當年那個依靠父親的少年,現如今已經成為另外一個少年的父親。


    秦氏三代站在一起,這就是故事的延續,《魔王之書》從來沒有固定的結局,秦氏一脈總能修改書頁最後的句號,繼續創造屬於秦氏的故事。


    秦昊到場,秦風鬆了口氣,有父親在,安全感油然而生。


    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一定要相信被稱為魔王的男人。


    秦昊走到廢墟裏,攙扶灰頭土臉的艾薇兒。


    “薇薇,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可算等到你了。”


    艾薇兒情難自禁,臉頰靠在秦昊的懷裏,享受短暫而又難得的溫存。


    這一年裏,秦昊家裏雞飛狗跳,艾薇兒身為星靈族女王又是公務繁忙。


    雖然秦昊隻需要一個意念就能跨越數萬光年去星靈族與艾薇兒約會,但兩人見麵的次數並不多。


    否則以艾薇兒的易孕體質,但凡和秦昊多約會幾次,估計已經生了一支足球隊了。


    “小風,你怎麽樣?”


    艾薇兒看向秦風,美眸裏流露出老母親一般的擔憂。


    “我沒事,區區皮外傷。”


    秦風的手臂鮮血直流,這是在於吾界的戰鬥中遭受的創傷。


    秦昊召喚聖女貞德,聖潔的光芒照耀秦風的傷口,綻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我終於等到了你了,至仁至善的魔王。”


    秦昊轉身看去,吾界屹立虛空,露出嗜血的邪笑。


    這兩個男人相隔不過十米,長相和身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神態和氣質,其他硬件沒有任何差別,包括胯下的毀滅菇。


    “爸,這家夥說他和你之間有淵源,他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沒有在《魔王之書》裏看到過關於他的篇章。”


    秦風的疑問,也是秦玄和艾薇兒迫切想要知道的來龍去脈。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出現一個與秦昊一模一樣的魔王,不禁令人匪夷所思。


    大家都知道終焉魔王驅動器可以量產,難道終焉魔王也能量產了?


    吾界的視線盯著秦昊,笑吟吟道:“老朋友,我的身份,你應該最清楚。”


    秦昊神色平靜,淡然回應:“我當然清楚,從你出現在這個宇宙的一刹那,我就聞到了失敗的味道,那是我曾經最熟悉的痛苦。”


    吾界,其實就是秦昊的一部分,或者說,他是《魔王之書》裏濃墨重彩的一筆。


    曾經秦昊為了修改故事的結局,不惜一切代價開啟無盡輪回。


    一次又一次的探索,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即使秦昊在一年前成功改寫了《魔王之書》的結局,但不意味著曾經數億次的失敗隨之消失。


    吾界,就是秦昊曾經數億次失敗的集合體,是一個失敗的終焉魔王。


    秦昊在一年前超越自我,以數億次失敗作為墊腳石,換來一次改寫結局的機會。


    但這不代表秦昊救贖了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黑暗麵,魔王也不例外。


    曾經無數次失敗積累的苦難,都是秦昊的怨氣,吾界因此而形成。


    在秦昊改寫結局之前,吾界其實就是終焉魔王,他和秦昊之間本是同源。


    但自從秦昊脫離苦海之後,吾界卻沒有釋懷。


    秦昊放下了過去遭受的委屈、痛楚和孤獨,所以《魔王之書》上沒有出現吾界的名字和篇章。


    對於吾界來說,他是黑暗的秦昊,即使秦昊改寫了結局,他還是不滿意這個結局。


    “吾界,我們之間本自同源,沒有戰爭的必要。”


    秦昊不想動手,擊敗吾界,沒有任何好處,正式自己曾經數億次的失敗,才是真正的魔王。


    吾界看了一眼秦昊身邊的秦風、秦玄和艾薇兒,不屑道:“這就是你創造的結局?這就是你用數億次失敗換來的一切?這個世界曾經帶給你的痛苦,全都忘了麽。”


    “我從未遺忘過那數億次失敗的痛苦,如果我真的遺忘了,那麽你不會存在,更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麵前。”


    “你號稱至仁至善的魔王,但在那段黑暗的歲月裏,所有人都把你當做至邪至惡的魔王,你憑什麽代替數億次失敗的我們釋懷這一切?”


    “你想怎麽樣?”


    “當然是改寫結局。”


    秦昊的眼神陡然冰冷,他好不容易把故事的結局畫上圓滿的句號,吾界卻跳出來揚言要修改他最滿意的結局。


    “為什麽要修改結局。”


    吾界露出猙獰的一麵,狂笑道:“因為你創造的結局,我不喜歡。”


    “你喜歡什麽結局。”


    “毀滅一切的結局。”


    這就是秦昊數億次失敗積累的怨念,吾界生於黑暗,但秦昊的成功就像一束光照進黑暗,並且勸說黑暗裏棲息的數億次失敗都來接納這一束光。


    但是當光照進黑暗,那麽對於黑暗來說,這束光就是原罪。


    吾界並不是具體的存在,他更像是秦昊的黑暗人格,是秦昊的影子,藏於黑夜。


    秦昊走出黑夜,踏入光明,黑暗的影子無法繼續追隨秦昊。


    這才有了秦昊和吾界的對立。


    人無完人,魔王也是如此。吾界的存在,就是秦昊的缺陷。


    這個至仁至善的魔王其實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麽陽光開朗。


    每當上官凝和李芸汐在秦昊身邊睡著的時候,秦昊就會被過去數億次失敗的痛苦折磨,身上積攢著無法釋放的暴戾和憎恨。


    秦昊擁抱這個世界的同時,他的影子也在排斥這個世界。


    不論是秦昊還是吾界,他們都代表不同的立場。


    吾界象征著數億次失敗積累的悲傷,秦昊象征著數億次失敗換來的希望。


    秦昊抬眸看去,歪頭道:“也就是說,今天你我必有一戰?”


    “沒錯!”


    “至仁至善的魔王,今天我們做個了斷。”


    吾界手裏浮現終焉魔王驅動器,目光堅定深邃,沉聲道:“如果我們彼此堅信的正義所碰撞,一定是最後站在光裏的那個才算真正的魔王嗎?回答我!”


    秦昊古波不驚,從秦風手裏接過終焉魔王驅動器,微微一笑。


    “戰鬥吧,我用戰鬥來回答你這個問題。”


    這才是《魔王之書》最後的篇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魔王,如何麵對曾經數億次失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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