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螞蟻搬家?”


    秦如生聽到鄔彥的話,也走了上去,看向了鴞羽部族的人們圍攏而成的圈內。


    果然是螞蟻搬家,一群一群的螞蟻在他們腳下忙忙碌碌,而他們也興味盎然地看著,絲毫不覺得無聊的樣子。


    “夠了,我是槐南瑾,你們在做什麽?”


    似乎是受不了族人如此丟臉的表現,槐南瑾忍無可忍,走上前去,厲聲道:“所有人,立刻向我報備,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山樾族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原本以為自己一番厲聲嗬斥,會讓這些鴞羽部族的人心生懼意,但隨後發生的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槐南瑾?什麽槐南瑾?”


    一個少年向同伴問道。


    被他問到的男人思索了一陣,不確定地道:“可能是......繁茵七席中的那個槐南瑾?”


    “哦——繁茵七席那個槐南瑾啊。”


    “惹不起,惹不起啊,你惹得起嗎?我可惹不起。”


    “哈哈哈,當然惹不起,古木新芽嘛,好大的來頭。”


    鴞羽部族的眾人相互看看,忽然爆發出了一陣猛烈的笑聲。


    他們笑的如此用力,仿佛將體內的所有情緒都傾瀉在了這頓狂笑之中。


    “你們笑什麽?”


    槐南瑾被他們笑的發毛。


    尋常的山樾族人,見到自己哪個不是戰戰兢兢,不敢稍動的,怎麽今天這群人如此大膽?


    不對勁。


    鴞羽部族的人們還在狂笑著,相互摟摟抱抱,完全無視了槐南瑾的威脅。


    繁茵七席?誰啊,真不熟。


    槐南瑾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可能是他坐上繁茵七席的位置之後,第一次被人這麽徹底的無視。


    他運起靈力,古木新芽的烙印全麵發動,一道恐怖的威壓籠罩在場中。


    強大的壓力頓時讓那些鴞羽部族的族人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哼。”


    槐南瑾看著威壓之下不敢妄動的鴞羽族人,在他們身上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威嚴:“現在可以說了吧,族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鴞羽部族的人們麵麵相覷,他們的眼神除了對槐南瑾威壓的畏懼之外,還帶著混沌與癲狂。


    槐南瑾等了一陣,始終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他正有些不耐煩,準備再向他們施壓的時候,忽然,不知人群中的誰高喊了一聲:“森之神背棄了我們!”


    “什麽?”


    槐南瑾正凝神聽著,冷不丁聽到這麽個答案,忍不住怒斥道:“一派胡言,什麽森之神背棄了我們,你們的信仰難道動搖了嗎?”


    鴞羽部族的人們卻不管他在講什麽,自顧自地嚷嚷道:“天譴,那是天譴!”


    “不是她背棄了我們,是她要懲罰我們的背叛了!”


    “無人可救,無人能救,我們都要死了!”


    嘈雜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槐南瑾忍無可忍,正要再次出手的時候。


    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


    “前麵的人,立刻放下武器,回到各自的部族之中,戒嚴令結束之前,所有人不得外出。”


    “此令由繁茵七席中五席共同通過,違背者以叛族之罪論處。”


    隨著聲音,一隊身穿藤條編織成的棕色衣衫,手執長弓銳矛的獵手走到了近前。


    為首的那人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從鴞羽部族的人們,到秦如生和鄔彥。


    看到槐南瑾的時候,他的目光猛地一凝,迅速單膝跪在了地上,低頭恭聲道:“繁茵七席座下,沒羽營第十三小隊隊長左秋,參見古木新芽槐南瑾閣下。”


    見到他的反應,不論是槐南瑾,還是秦如生,亦或者鄔彥,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還好,族裏麵還是有正常人的。


    槐南瑾冷笑道:“真是不容易,我差點還以為,這山樾族裏已經沒有認識我槐南瑾的人了。”


    沒羽營第十三小隊隊長左秋依舊低著頭道:“您貴為繁茵七席之一,誰敢無視您的存在。”


    “喏,這些人不就是。”


    槐南瑾向地上的鴞羽部族努努嘴,神情不言而喻。


    “他們......其實是受了一些刺激,並非一直如此。”


    左秋頓了頓,續道:“還請槐南瑾閣下寬恕他們的不敬之罪。”


    “受了刺激?”


    槐南瑾又是一聲冷笑,也懶得和他掰扯什麽,擺手道:“我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不感興趣,也沒這個興趣和他們計較什麽。”


    “你既然明白事理,沒受什麽刺激,那就告訴我,族裏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左秋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言辭說道:“族裏的情況......比較複雜,各個部族的成員剛在月落神殿參加完祭典,現在正在返回族中,場麵十分混亂。”


    “混亂?”


    槐南瑾皺眉道:“月落神殿的祭典向來由大哥主持,有他在,場麵怎麽會混亂?”


    “您是指......日月同輝盧伯永閣下嗎?”


    “廢話。”


    槐南瑾沒好氣地道:“除了他這個繁茵七席之首,你覺得還有誰配當我槐南瑾大哥?”


    左秋頓了一頓,臉上浮現出掙紮之色,最終還是一咬牙,道:“盧伯永閣下他......已然身故,回到了森之神的國度之中。”


    “請您節哀!”


    說完,他深深低下了頭去,不敢去看槐南瑾的臉色。


    他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位繁茵七席之一不要遷怒於自己,怪罪下來才好。


    “什麽?”


    槐南瑾倒是愣了一愣,隨後笑道:“你這小隊長說什麽胡話呢,我大哥可是整個山樾族中最強的一個,又有森之烙印傍身,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越說語氣越急,到最後已經是近乎咆哮。


    左秋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又迅速低下了頭,低聲道:“盧伯永閣下確實修為深厚,在山樾族中並沒有能與他匹敵的對手。”


    “對,對吧,你也這麽認為吧。”


    槐南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促道:“他還有日月同輝的森之烙印,外麵有山樾族的護族大陣在,不可能有人能殺死他的。”


    “的確沒有人能殺死他。”


    左秋輕聲道:“出手殺死他的,是森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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