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曹智決定幫袁紹再守一段時間的州邊界,但也不能這麽便宜袁紹。現在袁紹已經得了漁陽、鮑丘,這些城池對袁紹來說就是戰利品,但他曹智領著這麽多人馬,也立了些許戰功,死了幾千弟兄。但就吃過袁紹幾頓幹飯,啥好處也沒撈到呢!這怎麽行?


    曹智決定趁機敲詐袁紹點,實質性的東西。


    曹智懂得要東西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要,曹智也是要麵子的人。曹智抓耳撓腮的“嗯嗯啊啊”半天也沒說出句實在話,一個勁和袁紹打著太極:


    “兄長,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我郡內有事,有事.......”


    “要不我把許褚留下,這小子真能打仗,有他在兄長你放心,真有戰事打起來,他一定能幫你把張燕的黑山賊打的落花流水......”


    “不行,不行,哥哥還是相信你......”


    “曹太守,你就當幫我家主公一個小忙,去冀州各處轉轉,全當遊曆嗎!”


    “行了,曹太守你給句準話,這又不是商販買東西,你推我就的,哼......”


    最後這句是忍無可忍的田豐衝口而出的,他在冀州見得郡太守多了,就沒像曹智這樣的,還敢和袁紹討價還價的。田豐火氣上湧,張嘴很衝的話直接嚷嚷出口,把在場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袁紹、沮授、曹智一愣一愣的定睛看著那個黑著臉的愣頭青,半天沒人說一句話,都在考慮這年歲不小的家夥是不是這個星球的。


    誰都明白人家曹智好歹不是袁紹的手下,人家屬地的揚州,這回來友情出戰,完全是幫著自己的兄長曹操還人情,身份當然不同於一般太守。但這田豐是新仇舊恨,早八百年就看不慣曹智的言行、為人,管你是不是袁紹的客人,該說衝話時,他是絕不嘴軟。


    小廳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打破僵局的還是沮授,沮授順著田豐的話,嘻嘻笑著道:“是啊,是啊,曹太守您說,您此去中山國還缺些什麽,軍糧、衣被,還是什麽,你盡管說,盡管說,我盡量幫您置辦齊。”


    曹智也沒在乎田豐不恭的態度,心道:“或許這愣頭青這時橫出一腳也有好處,不如就順杆往上爬吧!”


    曹智清了清喉嚨,無所謂的看了一眼還在生氣的田豐,轉臉朝著袁紹靦腆道:“兄長,軍糧我的人到現在吃的都是您的,大夏天的軍衣我也不缺,但我缺馬,戰馬!”


    “戰馬?”沮授臉色一緊,抖著眉毛說道。


    曹智不等沮授細想,馬上接口道:“對,兄長,這回鮑丘一戰,你看你得了不少戰馬,你再看看我的騎兵,少的實在可憐,您能不能分一點戰馬給我。喔,我知道您喜歡白馬,凡是白色的馬你都留著,什麽黑色、黃色、雜色您看不上的都分給我,我和我的人無所謂,能跑就行,您看......”


    袁紹和田豐一聽,均感覺曹智這點出息,就要些袁紹從公孫瓚哪裏得的戰馬。這事說來也巧,清點數字後的繳獲戰利品名單,昨日剛交到田豐手裏。因為袁紹喜愛白馬,所以袁軍否則清點繳獲戰馬的小吏還特別把白馬區分開來呈報。


    所以田豐對這份數字特別清楚,去除了袁紹鍾愛的白馬外,此次共繳獲的戰馬就剩下一千多匹了,這點數量不要說袁紹不在乎,就是田豐也不在乎。


    就在沮授要喊“此事還需商議......”時,袁紹爽快答應道:“行,行,瞧我這腦子,智弟啊,你的坐騎也在救我時累死了吧,我早該想到給你找匹好馬代步了。來人哪,去馬棚牽幾匹良種馬來,讓我智弟挑一匹......”


    沮授伸著已抬起的手臂,“呃”了半天,不知道怎麽改變袁紹的決定。(.好看的小說)而此時袁紹已陪著曹智親到廳外選馬去了,生怕曹智反悔似的。


    跟著要步出客廳的田豐一把被沮授拉住,緊張的詢問道:“那批戰馬有多少?”


    “一千三百四十三匹!”說完轉身就要走的田豐,回頭一看還在若有所思的沮授,不耐煩道:“不多,給就給了,走吧!”


    沮授和田豐跟出小客廳,不一會兒馬夫就從馬棚牽來了五匹戰馬。


    “這些都是我喜愛的良駒,智弟喜歡那一匹從中挑一匹,算是兄長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真的,兄長此話當真?”


    “當然,你跳吧!”


    於是,有五位馬倌各自牽著五匹馬依序從曹智跟前經過。曹智驚豔啊,要不怎麽說北地產馬,袁紹平時愛騎白馬,這幾匹皆不是白馬,說明這些都是袁紹平時不太騎的坐騎。但匹匹漂亮啊,任何一匹都是曹智平身所見的良駒。


    鬃毛油亮,骨架高大,都昂頭挺胸,“噅”的嘶鳴聲清脆響亮,鬃毛托撒開來蓬蓬密密的,尾巴如旗杆似的在空中輕搖幾下,顯得敏捷有力,且都配有鑲銀嵌珠的鞍韉。


    曹智一匹匹的看過去,那匹他都喜歡,真想全要了。但知道是不可能的,於是就根據自己的喜好,選了匹黑色但夾雜著些碳紅的健馬,唯一的缺點就是腿比其他幾匹都短點。但根據袁紹的介紹,這種馬雖說速度不是最快的,但貴在耐力持久,是匹絕對的好馬。


    “好,就是它了!”曹智興奮地走至這匹黑色碳紅矮腳馬旁,親昵地拍了拍它的馬頭。


    此時,碳紅矮腳馬全身一抖,黑色夾雜碳紅的鬃毛一散開,健蹄輕踏幾下地麵,顯得歡快之極。


    曹智抓住韁繩,愛撫著馬頭,輕擼幾下,然後一躍而上,在院中繞行一周。曹智感受到了什麽叫良駒的真正含意,這匹馬每踏下足蹄都非常有力,且“得得”聲非常清晰,速度也遠沒有袁紹說的有多慢。


    曹智高興地問袁紹:“兄長可有為此馬起名?”


    “哦,沒有!”


    “那我就叫他‘流氓兔’正好跟呂布的‘赤兔’相對應,氣氣他,哈哈哈......”


    曹智隨口胡說的馬名,突然又扯出了呂布,這讓袁紹、沮授神情一呆後,袁紹眉頭一皺,低頭像是懷疑到了什麽。但身後的沮授馬上走進袁紹,伸手輕輕一捏袁紹的左臂內側,低聲道:“看他!”


    袁紹再抬頭時,已又在騎著他的新坐騎,在院中轉起圈來,絲毫未決剛才之話有何不妥之處。


    袁紹放下緊張,釋然曹智提及呂布是無心的,並沒有什麽所指。他微笑著對身後的沮授低聲回話道:“沒事!”


    曹智在院中和馬一樣歡快的繞行三圈後,人不下馬,對著站立在院門處的袁紹拱手道:“多謝兄長贈馬,我明日讓屬下來接受那批繳獲的戰馬後,後日便去中山國,兄長早些安歇,小弟告辭了。”


    “好,智弟慢走!”


    “駕!”


    曹智和"流氓兔"的身影消失之後,袁紹從院門口回到庭院。他一麵踱步一麵回味剛才的情景。又辦成一件事,讓他很高興,曹智答應了去中山國,讓他鬆了口氣,喃喃道:"張燕那幫人總算有人對付了!"


    "恩?主公,不是說能不能有戰事還是兩說的事情嗎?"田豐不解的問道。


    袁紹和沮授一聽田豐的話都笑了。沮授道:"那有那麽便宜的事?昨日我們剛收到消息,張燕手下的幾個大將軍於毒、左髭丈八、劉石等聯絡了散落在各地的黑山軍新組建了四營兵馬,還找到屠各、雁門烏桓的蠻夷相助。近日突然聚集到了常山,這會兒可能已經往中山國運兵了。"


    田豐道:"哦,這幫老鼠又從山間鑽出來了?還聯合了蠻夷,那曹智他們此去......"


    "那能讓曹智和他的人白吃我的糧食,給他些許好處,就是要讓他幫我擋一擋張燕的人。"袁紹陰森森說道。


    沮授嘿嘿一笑,接著袁紹的話道:"曹智此去和這夥黑山賊遭遇,損失些兵馬是在所難免的了。"


    "啊!"田豐心下一驚,黑山賊的主力雖說在幾年前被曹操剿滅了,但餘黨尚在,特別是那個於毒是張燕手下頗為能征善戰的大將。沒想到這夥人又活躍起來,這幫人不要看他們土了吧唧,都是些三山五嶽的江湖人物,一但被他們鬧騰起來,每次總是有燎原之勢,並不好對付。


    田豐是老冀州了,無論在韓馥時期,還是在袁紹入主後,田豐跟張燕這幫人打過多年交道,深知這夥老和官府為敵的家夥甚是難對付。


    田豐莫名其妙的為曹智此去中山的前景感到難過,"年輕,太年輕了,為了一千多匹戰馬這種蠅頭小利,去擇個上萬人馬,那是多麽得不償失的事!"


    從沮授和袁紹沉著的表情中,田豐也明白了,這個年輕的丹陽太守早被他們算計了。


    田豐麵無表情的思量著,自己離袁紹最頂尖心腹尚有一段距離時,突然又想到了許多關鍵問題。他趕緊追上幾步邊說邊笑,已轉身入廳的沮授、袁紹,"主公,就這麽放任曹智帶領部屬前往中山,曹智要是覺查到事情不妙,撤兵自回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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