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緋瑟鮮少開口求人,這麽一說,也讓濮陽陌正視起來,他正襟危坐,沉穩問著:“何事?”


    “有關軍糧,我希望能有些時間周轉。”少女活絡了半天的想法,輕言細語道出。


    “你的意思是?”他聽到了剛剛赫之舒說的,領地繳了軍糧後會有幾個月的缺口,基於領軍人物的立場,他並不方便在眾人麵前作出什麽妄論。


    她歎了口氣,知道接下來的話會很為難這位軍風嚴謹的將軍。“朝廷給我的時限,是在明年開春前補齊軍餉和軍糧。軍餉我已經想辦法在湊,這糧食的話,我希望能在明年的耕期後補齊。欠繳的石數不會太多,約莫萬石。我計算過,朝廷派發的糧草一到,足夠駐軍撐到明年夏末,屆時我再供應,應該不成問題。”


    濮陽陌聽著,也不作聲,半晌,鷹眸帶笑地凝著略帶沉色的俏臉,開口道:“你怕我不允?”


    “你是一軍之帥,自然不能做出違抗朝廷旨意的軍令。就算你有心相幫,消息傳回去了,也是讓你難做。我是私下裏跟你商討,不行的話,我調糧也是可以的。”


    慕緋瑟也有些頭疼,她不願領地的口糧問題受人鉗製,康國最大的米行掌握在倩娘所出的齊家。雖有橄欖枝不斷拋來,可她著實不想再跟慕家扯上關聯,連帶著也把有姻親之實的齊家拒之門外。


    話雖如此,她更不想讓濮陽陌受她牽連。畢竟謊報軍餉繳納是重罪,何況,她是康國眾臣咬牙切齒的防範對象,萬一濮陽也跟著被安上了謀逆之類的莫須有罪名,她可不能讓他被扣上這麽大的屎盆子。


    “身為一軍之將。確實要事事以軍隊的利益為先。”濮陽陌悠然開口,所言令少女心中一沉。


    果然不行啊……他原則性過強,倒是她強人所難了。


    不等她開口。英朗將軍又悠哉說著:“江邊潮濕,不易存儲糧餉,城中若能有個糧倉存儲就好了……小不點。聽赫總管說,新府衙邊上興建了一個大糧倉。也沒裝滿,不介意借點兒地方吧?”


    慕緋瑟一愣,詫異地看著滿麵正經的男子。他不單暗允了私下補糧之事,還反過來將駐軍的軍糧交由領地保管。


    是怕人多嘴雜走漏了風聲,幹脆把所有糧食混在一起,以混淆視聽麽?少女豁然開朗,滿心感激。又有些慚愧。濮陽陌的嚴明軍紀,似乎被她給破壞了……


    “濮陽,謝謝!”


    這話似乎說過很多次,就屬這次最為鄭重。英俊的麵容浮起了絲絲笑意,濮陽陌不以為意,瞅著那張突然綻出光彩的嬌俏麵容,內心纏繞的情絲似乎又緊致了幾分。


    “說了請我來做客的,日正當中的,領主大人還不給飯吃麽?”戲謔著,他悄悄藏起了炙熱的愛火。


    她是他的異姓弟妹。就算沒有這層幹係,她愛戀的男人,也不會是自己。在皇宮中纏綿的一吻,就當是個美夢。隻有他一人記得便好。


    慕緋瑟失笑,起身與他一道來到了眾人久候的膳堂。大快朵頤之際,濮陽陌問起了晏澄的下落,引來眾人豎耳傾聽。


    淡淡說了冰山侍衛被自己派出辦事,少女輕巧地轉移了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在她這兒成了一紙空談,習慣了她的不拘禮節,眾人也樂得享受在領主大人麵前的放鬆,飯桌上一時和樂融融。


    晏澄自打麵色沉重地向她請示離去後,她一直就在想這個沉默的男人到底知道些什麽。有關那場莫名其妙的獸襲,翎國皇室直到她離開也沒給出個定論,可冰山侍衛分明是了解內情的,有什麽不能跟她說麽?


    腦海裏盤旋著重重雜念,慕緋瑟不免有些擔憂。(.)以晏澄的心性,在危險未知的情況下,竟會主動請纓去調查,實在令人浮想連連。


    她沒有懷疑他的忠誠,卻很掛心他的安危。那男人沉默慣了,很多事情習以為常地自我消化,甚至連受了傷都會自己躲著治療。她這個主子,就這麽不值得信任麽?


    興許是經曆了種種變故,少女很珍視一開始便伴她身旁的人們。晏澄是她手中最鋒銳的刀劍,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她的任何命令,她有時在想,如此出色的暗衛,老皇帝怎麽舍得把他賜給她。


    見她神思恍惚,濮陽陌無奈笑笑。小不點就是這樣會把心事掩藏起來的人,殊不知這樣更讓人憂心。或者他是關心則亂,才會忍不住想抹平她眉宇間若有似無的愁緒。


    就當他糾結於心中的念想時,少女突然開口問道:“濮陽,下月初一有什麽安排麽?”


    初一?濮陽陌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著:“尋常軍務處理,怎麽了?”


    “我有事要去惡魔嶺,當是冬遊,你有時間陪我走一趟麽?”慕緋瑟笑笑地邀請著,沒有錯過他鷹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笑意越甚。


    冬遊麽?英朗將軍暗嘲著自己的多情,隨即說道:“領主大人有此雅興,末將自當相伴。”


    初一的行程就這麽定了下來,少女心裏升起了幾分孩子般惡作劇的心理。濮陽,就等著我的誠摯回饋吧!


    ******


    領地的主心骨一回來,神棄之地也多了歡天喜地的意味。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自的活計,不過冬歇期一到,賦閑的人手也多了起來。


    鑒於領主大人也在不停忙活,農耕隊也沒好意思做翹腳大爺,時不時就躥到了別的地兒去幫忙。


    他們勤奮的樣子讓赫之舒大感滿意,更讓這位陀螺般不停轉的總管欣喜的是,少女看過詳盡的外城地圖後,應允了外城北麵街道的修建。


    胡老四打趣著自己這一年要把前幾十年的活計都做完了,倒也甘之若飴地規劃起怎麽興建街道來。


    各人有各人忙活的事情,連飄逸的仙男也沒能閑著。他之前說過會到惡魔嶺采藥,一去就是兩三天。


    本想叫上半吊子師父一塊的少女隻好在十一月初一這天。帶著興奮的香蓮和富貴,與濮陽陌一道走向了她預謀已久的地點。


    空中飄著細小的雪粒,寒氣逼人。卻影響不了一行四人的興致勃勃。香蓮和富貴一直被自家小姐禁止跑到這方危險的地界,頭一次見識壯麗秀美的景色,樂嗬嗬的。讚歎連連。


    相比兩個興奮過頭的男女,慕緋瑟和濮陽陌倒是沉靜很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少女發現英朗將軍有些心不在焉,暗笑不已。


    在寒風中步行一陣後,遠遠就有陣陣暗香襲來,四人不覺加快了腳步,一片豔若桃李,燦如雲霞的殷紅便闖入了他們的眼簾。


    如絢爛的火焰般,在風中肆意綻放的紅梅印染著寒冬臘月的冷清。香蓮和富貴歡呼著跑了過去。濮陽陌一見此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轉頭看著少女被風吹得通紅的嬌容,有些心疼,不覺走至她身前替她遮擋著風勢。


    “這就是你今日要做的事情?改個日子也好啊,這風刮的……”濮陽陌嘀咕了幾句,手已經不自覺地探向了她的青色大氅,細致地替她攏了攏。


    慕緋瑟也沒介意他的舉動,笑靨如花的俏臉閃爍著生動的光澤,“今天是最好的花期,錯過了就可惜了。”


    說話間。(.無彈窗廣告)她讓樂瘋了的兩個跟班趕緊選了塊觀賞的佳地,支起了防風的小賬,擺好了便於攜帶的小方桌,香蓮和富貴陸續拿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小食。


    雖然對酒沒啥好感。少女還是特意帶了據說是濮陽陌最喜歡的青梅酒。一個響指燃起了溫酒的小爐,她暗暗感歎著魂源力還有別的妙處。


    見小方桌上都是他偏好的小食,連咕咚溫著的酒也是他的口味,濮陽陌有些驚訝,心內一片柔軟。


    “小不點,你這是……”


    少女微笑著,沒有忙著回答,待青梅酒煨好後,斟滿一杯遞向滿是訝色的英俊男人,也替自己斟了一杯舉起,笑眯眯地說著:“濮陽,生辰快樂!”


    “濮陽將軍,奴才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濮陽將軍,奴婢恭賀您龍馬精神,萬事順意。”


    主仆三人的恭賀讓素來冷然的男子也有些激動,他沒想到,她特意挑在今天出門賞梅,就是為了自己賀生。


    “多謝幾位。小不點,如何得知今日是我生辰的?”一口飲盡了可口的青梅酒,濮陽陌感動地問著。


    輕呷了一口,有些酸澀的口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被他這麽一問,她的黑眸中浮起了些些晦暗。


    “寧洛跟我說過,你二十歲的生辰,他想陪你一起過的。真是對不住,我把他氣走了……”


    濮陽陌二十歲的生辰,本該有好友相伴的。她的表態逼走了本想跟她回領地的便宜未婚夫,讓她對遠在異鄉的將軍也很是愧疚。


    正在吃著甜而不膩的千層糕,濮陽陌被嗆了一下,俊臉浮起了些許古怪。她這麽精心的準備,隻為了彌補過失麽?


    滿心的歡喜被難言的苦悶取代,他悶頭灌了一口青梅酒,順下了卡在喉嚨的糕點。他故作滿不在乎地說著:“男兒間的情義比不得女娃家的細膩。寧洛有心就好,天氣一冷他的身子就愈發不好,能早些回城安養倒是好事。”


    其實他還是很在意的吧?慕緋瑟若有所思地看看今日分外清朗的男子,抿嘴笑道:“今晚給你做長壽麵,先聲明,我肯定沒有濮陽夫人的好手藝。”


    “你做?”意外地挑挑眉,濮陽陌的心快跳了幾下。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雖然以前境況落魄了些,但她哪裏學來的廚藝?


    歪頭笑笑,少女允了兩個按耐不住興奮之情的跟班四處逛逛,她查探過附近,很是安全。轉過頭,她又為男子滿上一杯,貝齒輕啟:“濮陽,你為我做的。我都記在心裏。本該慎重其事的加冠禮也沒舉行,我隻好做些己所能及的事來為你慶賀了。”


    “那為何要來賞梅?”興許是酒醉人心,他比平時問得多些。鷹眸淨是柔光。


    斜了他一眼,慕緋瑟納悶地說著:“劉副將說你生在梅花開得最盛的那天,尤其是對紅梅最有好感。我還以為你看到這個會很高興呢。”


    敢情是探了個錯誤的情報麽?少女腹誹。自己果然不適合給人什麽驚喜。


    濮陽陌忍俊不禁,哈哈笑過後。溫柔看著有些悶的俏臉,暖暖說道:“是很高興,應該說,是非常高興。”


    六歲前的他,每年生辰都是在娘親的陪伴下度過,他記得那如雲的梅林,也記得爹娘眼中的疼愛。


    如果說兒時賞梅承載著他與家人的親情濃濃。長大後,賞梅會是他覓得愛侶後最想帶她做的事情。


    如今竟被小不點不經意間完成了,雖然她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心裏油然而生的,是深深的滿足感。


    見他確實很歡喜,慕緋瑟略感安心。她能替濮陽陌做的不多,也隻能給他些遠在他鄉的溫暖,好回饋他的全心相助。


    氣氛暖入心扉,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寧洛,不覺兩壺青梅酒下肚。相談甚歡。


    濮陽陌說起了兒時的糗事,那些被爹爹追在身後雞飛狗跳的歲月,那些被娘親溫柔嗬護的時光,聽得少女一陣心馳神往。


    這種最平凡的親情。在前世幼年的記憶中,是遙不可及的奢望。即便後來進了組織,有老頭和玖他們的相伴,但缺失的童年,是永遠無法拚湊的圖塊。


    興許是多喝了幾杯,她往日明亮的黑眸湧動著淡淡的水光,看上去像個嬌憨的小娃娃,令英俊男人看得一陣口幹舌燥。


    “濮陽,弱冠之年,應該早有親事安排,我怎麽從來沒聽你提過?”手撐著暈乎乎的腦袋,慕緋瑟發現酒這玩意兒真不能沾,比往常長舌不說,極有失儀之嫌。


    好在被問的男子也不介意,將頭擱在支起的膝頭,懶洋洋說著:“濮陽家有家傳秘法,在修煉到一定層級前,必須維持童子身。三位兄長都沒能敵過花花世界的誘惑,紛紛娶妻生子去了。難得我有心修煉,又還算學得快,爹娘就應了我自覓良緣。”


    難怪……開明的背後肯定也有必定的原因,正如慕言從未被親事束縛,也正是因為那卓絕的天賦。


    少女笑笑,信口說著:“自由戀愛是件好事。至少是自己選的,是對是錯,都怨不得別人。”


    她說的詞有些新鮮,濮陽陌也聽出了些無奈,趁著酒意低聲問著:“小不點,你就那麽不想嫁給寧洛麽?”


    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子,他英俊的臉已經在她眼裏搖晃出了重影,少女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個什麽表情,小聲說道:“我們有緣無分呐……我是我師父的人,說好了隻喜歡他一個的……”


    話還沒說完,她便昏睡了過去。剩下一個目瞪口呆的男人細細回想著剛剛聽到略顯混亂的內容。


    師父?小不點說的是雲若瀾麽?他們一直覺得雲姓男子不簡單,沒想到他竟是小不點的師父!


    老不修!人麵獸心!專騙無知少女的惡棍!心裏給那個仙祗男子下了無數個惡語定義,濮陽陌擔心地碰了碰匐在小桌上小人兒,見她蠕動了兩下小嘴,睡得安穩,一時哭笑不得。


    繞過桌子,生怕她少女著涼,英朗將軍小心把她圈在懷裏,細致替她披蓋著暖實的大氅。


    她不勝酒力是他那晚在皇宮中才知曉的,沒想到青梅酒這般清淡的酒水都能讓她產生醉意。


    小心掖好衣襟後,他低頭看著平靜入睡的俏臉,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輕柔地撫上了令他癡迷的美顏。


    細滑如脂的肌膚帶來了絕佳的手感,略微粗糙的指腹劃過,像是怕傷了她一般,輕巧而柔情綿綿。


    那張嫣紅的小嘴嬌嫩欲滴,讓男人忍不住湊近了些,遲疑著,卻不敢再有妄舉。


    她信任他,才會安然睡去,如果這時候輕薄了她,他還配接受她的滿心關懷麽?


    正在遲疑之際,如君王臨凡般,高傲的黑貓踩著優雅的步伐走來。沒有再現出本體。它隻是用燦黃的貓眸死死瞪著這個疑似在占便宜的一根筋。


    煤球的悄然出現,衝淡了若有似無的繾綣。鷹眸微眯,濮陽陌冷哼。來曆不明的家夥總是讓人提防不已,即便它隻是隻會變身的黑豹。


    怕驚動了睡意正濃的懷中少女,他隻是回瞪著已經攀爬到她腿上的黑乎乎玩意兒。遞過一記大白眼。黑貓甩了甩貓尾,熟練地揉進了少女的懷抱。


    似乎是習慣了煤球的存在。睡意正酣的慕緋瑟把它往懷裏緊了緊,呢喃著:“香蓮,一會兒叫我起來,還要給濮陽做麵的……”


    濮陽陌的嘴角噙起了一個好看的微笑,也無視了黑貓的趾高氣昂。他輕輕嗯了一聲,得到了回應的少女淺淺笑著,抱著不請自來的煤球沉沉睡著。


    他抬眼望向那片傲雪怒放的紅梅。滿心沉溺。許他稍稍放肆一下吧,哪怕隻是片刻也好……


    這邊暖意洋洋,可苦了藏在梅林中不敢過來的香蓮和富貴。他們原本興衝衝地折了些梅枝打算回來給自家小姐看的,不想卻看到了濮陽將軍把她圈抱於懷的場景。


    跺了跺凍僵的腳,小婢女喏喏地問著:“富貴哥,我們怎麽辦呢?”


    富貴撓撓頭,也是一臉茫然,“要不咱就當什麽也沒看見吧……小姐被包裹得很好,應該不會受涼。我們現在過去,以後怎麽見濮陽將軍呢?”


    “完了。姑爺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又來個將軍。我的小姐啊,這可怎麽辦啊?”香蓮搓著冰涼的小手,急得原地打轉。


    憨實大廚扯過小婢女的手,呼呼地嗬著氣。沒好氣地說著:“呸呸呸,什麽完了……咱小姐值得世間最好的男子,她心裏有計較的,你在這裏幹著急也沒用。”


    被富貴的動作弄得羞紅了臉,香蓮也沒忘爭辯幾句:“你看看出現在小姐身邊的男子,哪個不好?就是都好才讓人著急啊!雲君人勝算最大,可是小姐好像對姑爺也不反感,這要傳出去了,小姐的清譽會毀了的。”


    “唉,做下人的,哪裏能幹涉主子的想法?咱做悶葫蘆,這些事兒,可千萬不能隨處講。”香蓮的手怎麽也不見暖和,富貴幹脆把她的手往懷裏塞,別說小婢女臉紅,連他黝黑的臉龐也透了些可疑的紅暈。


    “誰說不是呢……可惜小姐是在我大康的土地,要是生在江對麵,就不愁了。”香蓮想起了那些帶著幾個夫婿一道來領地做生意的翎國女商人,有些唏噓。


    “淨說胡話。你還想讓小姐學那些,那些個女人不成!”富貴瞪著小婢女,也讓她有些心虛。


    “我不就說說麽……要是讓我選,我非愁死不可……”吐吐舌,香蓮訕訕笑著。


    “幸好看上你這笨丫頭的隻有我。不行,你都被那些翎國來的人洗腦了,我還是盡早跟小姐說把你許給我吧……”


    富貴盤算著,引來小婢女一陣嬌嗔,“誰要嫁給你這黑炭了!”


    “那我去娶別人?”


    “你敢!”


    “我說呢……你還是乖乖準備嫁給我吧……”


    兩人笑鬧之際,也忘了還是荒郊野嶺,倒也快活。


    那頭的少女總算在小睡一陣後清醒,發現自己似乎做了些酒後失行的事兒。她強作鎮定地脫離了濮陽陌的懷抱,揚聲喊過了在梅林中樂得沒邊兒的兩個跟班。


    佯裝沒事發生過一般,四人趁著天色未黑出了惡魔嶺。趕回領主府後,慕緋瑟也在富貴的指點下似模似樣地做起了長壽麵。


    差強人意的作品,濮陽陌卻吃得很香。看著壽星如此給麵子,少女笑得也很欣慰。


    揮手告別辛勞一天的小不點,折回將軍府的英俊男子發現臥房中多了一個古樸的劍匣,上麵還有封信箋。


    歪歪扭扭的字跡,是她的筆墨,僅是寥寥數語,“濮陽,這是禮物,別想著退回來。我可從沒跟你客套過。祝順利安好!”


    微笑著打開,看清出鞘的寶劍後,濮陽陌怔怔地凝著劍尖篆刻的兩個字,喟然長歎。


    小不點,非要我這般放不開你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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