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慕緋瑟成功地促進了五行魂獸的覺醒。暢快淋漓地昏睡五日後,卻說不清她的實力究竟進展到了哪個程度。


    魂源珠上能證明星階的光點消失了,一直被她戲稱為五彩球的魂源珠也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關鍵時刻摻和其中的異能也被濃墨重彩地記上了一筆。仔細辨認,魂源珠金光閃閃的表層鏤刻著火炎蘭的圖紋,而那流暢的線條便是縷縷漂亮的銀絲勾勒而成。


    五隻累極了的小家夥擠在魂源珠中心位置酣然入睡,相互依偎的小模樣讓精神奕奕的少女不由心生憐意。


    狼吞虎咽著滿桌的美食,她很久沒有這樣饑餓的感覺,身體也從未有過這等絕佳的狀態。一邊努力祭著五髒廟,她一邊向眾人陳述著身體的狀況,倒也忽略了百裏雍如期而至的小尷尬。


    小皇孫處理完垣國的雜事後,欣然以一品閑人的姿態來到了領地。在慕緋瑟沉浸於進階的時間裏,垣國皇帝公布了皇儲的人選,四皇子百裏駿如眾人期盼的那樣,繼承了胞兄的太子之位。


    與此同時,百裏皇室向外公示,皇孫百裏雍經鑒定擁有過人天賦,得天魂宮上人提示,將奔赴康國神棄之地修行。康國皇帝夜商也於第一時間張出皇榜,措辭親切地對鄰國小皇孫表示歡迎。


    那場熱鬧的垣國太子冊封大典,五國政要齊齊聚首,幻魂大陸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一派和氣。


    世人如何揣測垣國皇孫到康國領地修行,那是他們的事。皇爺爺幹脆利索的放行,多少讓心地單純的百裏雍有些不舍。


    長輩們的理解和支持給了日益堅韌的男孩莫大的信心,一眾哥哥對他的和善也足以令他歡欣鼓舞。羞答答地看著他思念的女子頗為豪邁的吃相。小皇孫滿足地笑著,除了那張俏臉,什麽也入不了他的眼。


    “下次閉關修行,怎麽也得多吃點兒再進去,省得出來像個餓死鬼似的。”吃了大半個時辰,慕緋瑟終於歇下了筷子,長籲了口氣,笑眯眯地說著,心情甚好。


    “小淘氣……”刮了刮她的鼻尖,雲若瀾笑得溫和。細心地替她抹了抹嘴,柔聲問著:“除了星階消失。魂源珠變色,緋兒,可還有其它異狀?”


    “千斬隱形了。濮陽,這個算正常麽?”遍尋不著她勞苦功高的劍型魂器,可分明能感覺它依然是在裏麵的。少女看向最優發言權的英朗將軍。納悶地問著。


    濮陽陌眉頭微蹙,沉穩應著:“能感應到它就好。萬魂和千斬都會隨著主人的進階而進化。與它融合了,便不會出亂子。小不點,抽個空跟我詳細說說,我跟萬魂最近好像也能再突破突破。”


    臻首微闔,她笑笑說道:“好。啾啾一直嚷嚷著劍姐姐嚇人,這下好了,直接喊沒了。”


    見她心情好得出奇。寧洛也很開心,眼泛柔光地摸摸自家未婚妻的俏臉,“木樨知道啾啾它們實力大漲,一直說要迎頭趕上。苦了我這做主人的,也隻好擇日閉關了。”


    “可愛的小家夥……”慕緋瑟想想青鶴高昂鶴首嘎嘎叫喚的樣子。也覺得很是有趣,“你放心閉關吧。領地大小事兒,還有我呢。”


    也不知到底誰才是正主,慕言失笑,溫聲說著:“瑟兒的修為還需要再鞏固一番,我看著就是,你們該忙活什麽,就去忙活。”


    “我,我也可以幫忙。”鼓足勇氣插了句話,百裏雍見眾人都看著他,小臉一紅,略感局促,“如果言哥哥不嫌棄我笨拙,我也能幫瑟姐姐打理些政務。”


    聲音越說越輕,小皇孫的嬌怯看得慕緋瑟有些心疼,微笑著說道:“好啊,小白,我聽晏澄說了你在墨海處理的善後事宜,表現地很出色。多個人幫我,我也輕鬆些。”


    “太好了,瑟姐姐,我保證不會出岔子的。”他開心地擠到了少女跟前,拉著她的手一陣搖晃。


    葵正站在窗邊跟老冤家楚易之研究著自家女人的身體情況,瞟眼看到小破孩兒賴在她身邊,心氣不順地哼了一聲,“小鬼,要學的很多,小心壓垮你!”


    “我才不怕呢。有瑟姐姐和各位哥哥在,再笨也能被感染一二,我挺得住。”


    樂滋滋地倚在慕緋瑟肩頭,百裏雍的天真無邪看得眾人暗歎連連。這孩子,還當真要橫插一腳呐……


    晏澄滿眼沉靜地注視著笑顏如花的主子,沉默慣了,也不會在這時候開口說些什麽。


    倒是晏慶有些委屈,他沒名沒分的,又不能像那小屁孩兒一樣賴過去。他越想越覺得鬱悶,漂亮的桃花眼死瞪著沒心沒肺的女人。


    瞪得某個幡然醒悟的女子直發毛,她訕訕開口問著:“小毒物,晏宏回來了吧?”


    “嗯,跟我住在院子裏。對了,那個叫夜霓的,跟我哥有過節麽?”妖嬈少年重重地把音咬在“院子”二字上,見她黑眸微閃,酸意消散不少,問起了不大不小的異象。


    慕緋瑟愣愣,一頭霧水,“沒聽她提過啊。怎麽了?”


    “哦,不知道是我哥哪裏開罪她了,對誰都是一張笑臉,就是衝著我哥冷若冰霜。”晏慶想起兄長鬱卒的模樣,不由好笑。這麽些年沒見過他較真兒,唯獨對前平雅郡主上了心,也不知會不會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夜霓處事周到,進退得當,倒還是頭一次聽人說起她這個姿態。少女暗暗記下了,晏宏可是她的得力幹將,別跟她的堂姐鬧個不和,那她還真不能放心離開。


    話匣子一打開,眾人都饒有興致地談論起來,天南地北,一時笑聲不斷。


    楚易之慈祥地注視著被眾男包圍的小徒孫,笑著搖了搖頭。他人隻道天命之人豔福不淺,又怎知她要平衡這多人相處。是多麽不易的事情。


    “老頭,你傻笑什麽呢?”葵懶洋洋地靠在窗台上,燦黃眸子閃過些譏誚。


    沒有理會豹君的出言不遜,老者輕歎著:“若能安然返回,老夫也要在這府裏留個院子,到時含飴弄孫,豈不快哉?”


    “你也想來添亂?!是嫌她身邊不夠熱鬧啊?!”葵怒了,一頓吼吼。這些個男人,他勉強忍了,還要來個老不死的搶占他女人。怎麽想都別扭。“辦完事兒,滾回你的天魂山。偶爾讓她去看看你還差不多。”


    楚易之笑著,一臉老謀深算,“這丫頭尊長愛幼,接她回天魂山住個三月五月的,也不是問題。屆時非天魂宮的人不得入內。豹君,你說是誰虧一點?”


    “楚易之!你個老不修!”


    震天的吼聲驚動了相談甚歡的幾人。他們齊齊看向跳腳的豹君,見一代魂宗笑得前仰後合,不覺麵麵相覷。


    這等愉悅的場景,若能一直維持下去,那該多好……


    ******


    慕緋瑟醒了,首要的問題自然便是重新回歸她的本職公務。興許是手下的人越來越能幹,她在書房聽了一個早上。愣是沒聽出哪裏需要她修正或提醒的。


    赫之舒、顏老爹和蘇子平顯然已經被男子們知會過有關入印的事情,除了滿心的沉重,他們更是壯誌拳拳。領主大人要的,就是他們為她守護好她最為重視的領地,他們必當竭力而為。


    大肆褒揚了一幹忠誠下屬的能力。少女也有些不務正業的荒謬之感。一天到晚不著家,即便回來了也是足不出戶。虧得她的元老級下屬們都是聰穎之輩,半字怨言沒有,還一臉甘之若飴。


    郝媛和夜霓也被請到了府中,慕緋瑟留意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了晏宏一向無往不利的笑臉在堂姐麵前失去了效應。


    夜霓滿麵寒霜的模樣倒是新鮮得很,可憐了堂堂七絕門門主抓耳撓腮的,就是近不得她半分。


    為了緩解大戰前的壓力,也為了眾同僚的和諧共處,少女興致勃勃地八卦了一把。


    她請領地所有主幹事級的官員和主事赴府進宴,“無意間”把晏宏和夜霓安排到了一桌,還“恰巧”就是鄰座,看得同桌的郝媛偷笑連連。


    說些鼓勵的話在所難免,慕緋瑟沒有過多說明自己今後的去向,大刀闊斧地表示權力將逐層下放,聽得眾人情緒十分激昂。


    少女或許不是個善解人意的領導者,但絕對是個知人善用的伯樂。在她的影響下,赫之舒等人也將這種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出過細作之事後,領地內不免人心惶惶,可局勢也很快得到穩定。身在其位的管事們深刻明白這份來之不易的信任,越發對日後的生活充滿向往。


    觥籌交錯間,眾人也見識到了那一票耀眼的美男是何等情深綣綣。雖然他們也會磨磨嘴皮子,可誰都能看出嬉笑怒罵的背後有著無法斬斷的情誼。


    隨便站出一個都是令人追捧的人物,大人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們折服,眾下屬大感欽佩,讚歎不斷。


    慕緋瑟向來酒量“驚人”,端著桂花釀在幾桌巡了一圈,坐到郝媛和夜霓中間時,臉上已是一片酡紅。


    運著魂源力逼出了酒意,她睨了尷尬萬分的晏宏一眼,附在夜霓耳邊輕聲問著:“他欺負你了?”


    “沒有。”秀美的佳人答得自然,對上少女若有所思的黑眸,不禁有些羞赧,“真的沒有。緋瑟,別聽別人嚼舌根子。”


    敢情晏慶還成長舌婦了……慕緋瑟眉眼彎彎地說著:“那是我多心了。我還以為晏宏有負於你,正想來個酷刑審訊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落到晏宏耳裏,清秀的男人麵色一僵,還沒來得及開口告饒,就聽得夜霓又羞又惱地嗔著:“逗我玩呢?我與晏門主素不相識,什麽負不負的……”


    是麽?少女秀眉微挑,越發覺得小毒物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她又盯著晏宏看了一陣,認真問道:“晏宏,確定之前從未得罪過夜霓麽?”


    清秀男人苦笑,“主子,我回領地後才見過夜小姐。自問也沒有做過什麽有礙觀瞻的事兒,確實不知是哪裏惹夜小姐不高興了。”


    細心觀察著夜霓的表情,發現她的臉色瞬時變得有些難看,慕緋瑟笑笑,細聲在她耳邊問著:“夜霓,他便是那位低調的魂師麽?”


    秀美佳人驚慌地看向洞察秋毫的少女,下意識地瞥了晏宏一記,確定他沒有聽到後,聲若蚊哼:“我……緋瑟,他根本不記得我。千萬別讓他知道。”


    也難怪夜霓會橫眉冷對,三年來癡心一片。卻隻換來相逢不識。耐前平雅郡主再有涵養,也不願承認這一廂情願的結果。


    不過他倆挺有意思的,這麽些年,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約莫也逃不出月老所牽的紅線。慕緋瑟嘴角噙起一絲淡笑,用極輕的聲音說著:“當年太子太傅柴奇俊就是他殺的。”


    夜霓美眸微睜。不敢置信地望著晏宏,看得清秀男人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言盡於此,她也不會再多做摻和,心道自己身邊又會有對相親相愛的人兒出現,很是歡樂。


    少女正打算留點兒空地給夜霓好好想想,郝媛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麵帶赧色卻很是堅定地說著:“緋瑟。我有了心上人,想跟他成親。”


    是她平日關心她們太少了麽?一聽這喜訊,慕緋瑟笑意越甚,催促著郝媛趕緊說說。隻見她朝同桌的某個座位看了一眼,輕聲說道:“是子平。”


    看著她器重已久的獨臂大將。少女笑意一斂,肅然問著:“郝媛。你身邊多的是年輕有為的追求者,為何單單挑中了蘇子平?他身子多有不便,你確定能伴他終老?”


    郝媛比夜霓要直接得多,肯定地點了點頭,“初初與他相識,他已是這副模樣,若我不是真心實意,他又怎會解開心結,與我相知相許?是我追求他的,這點我非常肯定。”


    慕緋瑟鬆了口氣,暖暖的笑意重回眼底。這果真是個好消息,以郝媛愛憎分明的個性,確實是喜事將近。


    “允了。”開玩笑地應了靈秀女子的話,少女打量著蘇子平空蕩蕩的左臂衣袖,驀地想起虧欠已久的補償,笑眯眯地說著:“郝媛,那就趁早把婚事辦了吧。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屆時我贈份大禮給你們。”


    “還用你說?我可得把他趕緊定下來,你都不知道對他虎視眈眈的女子有多少。”心情大好的郝媛臉上綻著迷人的笑容,正應驗了那句千古名言,戀愛中的女子,最美麗呐……


    腳步輕快地走回了自己的主桌,慕緋瑟興奮地朝愛人們說著:“咱來辦場喜事吧!”


    男人們一驚,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還沒等問,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小毒物,晏宏那頭,你別管了,夜霓自己會看著辦的。郝媛要跟蘇子平成親了,我們怎麽也得幫著操持一下。還有,香蓮要是再不嫁給富貴,恐怕再過一段時間,那肚子就掩不住了。”


    “緋兒原來也知道了香蓮有了身子啊?”雲若瀾淡淡瞟了眼失望之色難掩的同伴們,默默忽略了自己心底那份起伏後的失落。


    慕緋瑟又好氣又好笑地應著:“那笨姑娘,以為自己躲在角落裏幹嘔,就能瞞得過我麽?總說著我沒嫁她就不嫁,還真能拖著不成……挑個最近的黃道吉日,趕緊把她扔給富貴,自個兒的娘子,自個兒心疼去。”


    她是個心細如發的人,很多事是躲不過她的利眼的,隻不過她當真什麽都能看穿麽?眾男不約而同地暗歎著,也不忍壞了她的興致,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如何為兩對新人操辦婚事。


    待盡興的宴席散去,他們正暗暗較勁著今晚花落誰家,突然聽到少女低低說著:“其實,我也很想早日完婚。”


    見八雙眼睛同時聚焦在她身上,借著淡淡的酒興,慕緋瑟粲然笑著,目光迷離,“鳳冠霞帔,是我一直想裝扮的行頭,也幻想過你們身騎高頭駿馬,一身紅袍會是哪副模樣。那些畫麵在我腦袋裏縈繞著,美好極了。”


    “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暫且放下了能印證我們身份的儀式,我也心有不甘。不過,我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我還不到十七,如果解決得快,到時候做新娘也不會太老,對吧?”


    有些稚氣的話語聽得眾男怔怔,體貼如她,當真是看出了他們的期盼的。


    “緋兒說是便是,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瑟瑟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這個正夫沒意見。”


    “隨瑟兒喜歡,我不著急。”


    “寧洛,你確定你是正夫?小不點,還真有正夫麽?”


    “主子不為難就好。”


    “嘁,蠢女人……”


    “我從沒想過要置身事外,時間早晚的,無所謂。”


    “瑟姐姐,小白今晚要跟你睡。”


    正是各自表明心誌的時刻,百裏雍的終結性發言讓眾男暴走,齊齊大吼著:“不準!”


    慕緋瑟笑著,望向蒼穹。又是月圓之時,她期待著,那真正美好的時光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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