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鳥眨眨眼,小腦袋點頭如搗蒜,“你們睡了很久啊……我們試過去找雲仙仙他們,可是……”


    “可是這裏像是跟外界隔絕了一樣,我們繞了很久都沒出去。(.無彈窗廣告)”小奶貓喵嗚著,舔了舔慕緋瑟的手背。


    少女才醒來就要麵對這種費神的狀況,頭大如鬥。三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師祖那邊想必早早就開啟了封印。把他們弄到不著天不著地的地方,莫離是瘋了麽?


    暗忖著妖祀那句萬念俱灰的“對不起”,慕緋瑟強定心神,開口問著:“你們也沒法衝破這裏的限製?”


    問話的同時,她也環顧著四下的景象。他們所處的洞穴光線幽暗,寬敞潮濕。僅有他們躺著的地方被抬高,一看就是妞妞的傑作。


    “跟個迷宮似的。我以為我的幻術足以應付這些亂七八糟了,沒想到也不頂用。”小狐狸嘟囔著,它可憐的小心髒可被打擊得不輕。


    國寶送上了一枚白眼,肉呼呼的手掌不斷暈出生機勃勃的綠點,滋養著呼吸平穩的三男。它挪了挪胖墩墩的身子,看不見脖子的熊臉一揚,“行了,兩個時辰他們就會醒。酒鬼兮,這個陣法有古怪,幻術起不了什麽作用。別小看了陣法,也別貶低了自己。”


    它們鬧騰歸鬧騰,大事兒從不會含糊。慕緋瑟有些憂慮地看著被密密麻麻藤蔓擋住的洞口,輕聲道:“等哥哥他們醒來,一起想辦法吧。”


    也不知半吊子師父他們急成什麽樣了……少女輕歎,更用心地打坐調息。


    萌物們不願吵了她清修,三三兩兩縮在一邊交流著感情。直到透進藤蔓的光線不再。洞內一片漆黑,慕緋瑟身邊旋起道道強勁的氣流,這次調息才算告一段落。


    啾啾小翅膀一揮,燃起了洞內火把,黑暗瞬時消散。萌物們正想圍上前,卻看到少女一臉肅然地盤腿坐著,胸口隱約閃現著微弱的青光,懂事的小家夥們頓下了腳步,安分地守在一旁。


    半晌,慕緋瑟臉上浮起了似是而非的神情。她望著某個方向怔怔出神。莫離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送走他們的麽?


    “女人……”


    低低的呼喚響起,打斷了少女的幽思。她連忙起身,朝葵躺的床位走去,半擁著他坐起,細聲問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好看的小說)這是哪裏?”葵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眯眼看著四周。


    “我們被莫離送進困靈陣了,再過個把月就會開啟。這段時間,我們暫時出不去。”慕緋瑟應著。黑眸微沉。


    “唔……”悶哼聲接連響起,慕言和寧洛也從昏睡中先後醒來。少女分別查看了他們的身體,發現並無大礙,悉心張羅了口糧,順便又重複了一遍告訴葵的情況。


    用完膳,慕言揉揉發脹的額角。困惑地問著:“妖祀把我們困在這裏有何用意?”


    “為他的愛人爭取最後的機會。”慕緋瑟應著,纖指將稍亂的烏絲別到耳後,聲音略顯低沉:“莫離知道最關鍵的法寶在我手裏,不想看著妖王送命。他希望妖王能幡然醒悟。不再抵抗命運車輪的前行。因此,把我們困在這裏。”


    “這混球!”葵怒不可遏。驚得萌物們縮成一團。


    寧洛已然恢複了清明,蹙眉道:“特意等到我們相聚才出此一招。是為了讓我們陪著你?”


    臻首微闔,少女反而沒有那麽憤慨。莫離努力了千年,隻怕最終落不到想要的結果。


    “一切都是莫離設計好的。搶占先機將我擄進,再適時地讓妖王發現我,激化妖姬間的矛盾。廢除妖王的左膀右臂,也將我方適當折損,看似兩不相幫,卻處處透著偏頗之意。莫離終歸還是深愛著妖王,希冀他能安守此地,不再奢想一統幻魂大陸。”


    慕緋瑟寥寥數語說著莫離植入她腦中的遺言,話語中帶了難遣的憂傷。三男靜默,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可,終歸要不死不休的。妖王其人,怎會甘心放棄千百年的籌劃?”寧洛歎息,說出了眾人心頭的鬱結所在。


    “或許深知其秉性,莫離才會給了妖王兩次機會吧。”少女靠在自家兄長肩頭,低聲說著:“我也說不清莫離是可恨還是可憐。千年耗盡,隻想換取與愛人避世相守。不料所愛非人,一心隻為利用他的天賦異稟。哎……”


    慕言輕撫著妹妹的臉頰,溫聲安撫:“其他的,容後再說。我們現在得先告訴師祖和師叔他們,我們安然無恙。”


    慕緋瑟振了振精神,點頭應道:“對,也不是消沉的時候。哥哥,有辦法聯絡上他們麽?”


    “我來試試。”青蓮少年欣然領命,盤腿而坐,藍色光點飛快地凝結著,結成了天魂令的形狀,急速朝洞外飛去。


    不一會兒,慕言眉頭緊鎖,接連三五個光狀天魂令陸續飛出。躺了很久,葵活動著僵硬的身子骨,朝寧洛歪了歪頭。心領神會的病美男輕吻過少女的額頭,與豹君大人結伴走出。


    心知他們要去一探究竟,慕緋瑟也沒阻止,轉而跟一群不甘被忽視的萌物們研究著近三個月來的動靜。


    “小緋緋,你不恨那個什麽鬼妖祀麽?”啾啾好奇問著,它不能想象雲仙仙他們萬一有個閃失,小主人會抓狂成哪副模樣。


    慕緋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淡淡說著:“莫離一直在說服妖王安居此處,他努力研製抵抗妖性的藥劑,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當是為莫家贖罪也好,當是為他自己的私心也好,至少他還存有人性。”


    小奶貓舔舔漂亮的貓爪,怯怯道:“可是因為他的預言,也害了不少人呢。”


    “所以,憐憫歸憐憫。他的為愛癡狂我無法認可。”少女一斂溫柔,眸中閃過些些煞氣,“他最好祈禱我方沒有損傷,不然,噬魂妖一族絕不僅是全員陪葬那麽簡單。”


    萌物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大感振奮。這才是它們一心追隨的主人。


    嘰喳聲不斷,冷清的洞穴熱鬧許多。慕言多次嚐試無果,緩緩起身,“瑟兒。這裏似乎有怨靈相阻,傳令術派不上用場。”


    怨靈?慕緋瑟沉吟片刻,朝興致勃勃的萌物們招招手,挽著兄長的胳膊就往洞外走。


    洞外月朗星稀,卻因淡薄的黑霧籠罩於此,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浩浩蕩蕩一幫子很快便尋到了正在用魂術試探陣法的寧洛和葵。


    一朵金葵旋出豹君大人的手心,在飛空數丈後,砸中一層薄薄的黯淡光膜。一時金花四濺。幾人屏息細看,卻隻看到完好無損的光膜微微晃了幾下,便再無反應。


    遠遠的,一陣陰風吹起,帶著嗚嗚鬼泣撲麵而來。小黃鳥啾一聲厲喝,灼灼的火焰徑直噴向作怪的陰風。


    更是淒厲的喊聲響起。陰風分散成無數氣流,落於陌生來者周圍,不太靠近,也不肯輕易撤去。


    黑霧漸漸遮蔽了月光。加之嗚嗚的聲音四下回響,此情此景。倒像極了前世駭人鬼片的現場。


    看來,真是怨靈作祟了……慕緋瑟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朝兄長的臂彎靠攏。慕言察覺到她的緊張,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輕柔安慰著:“一些掀不起風浪的小玩意兒而已,很快就沒事了。”


    黑暗中,葵的燦黃貓眸分外明亮,難得看見他的女人有些女兒家的弱態,揶揄著:“女人也怕黑啊。”


    “豹子,別胡說。瑟瑟哪裏是怕黑,分明是怕鬼。”寧洛開口應和著,淡淡的笑意浮在眼底。


    被他們一番插科打諢消散了莫名的緊張,慕緋瑟嗔著:“淨拿著我戲弄吧。欸,這聲音,聽上去很像動物的嘶吼啊……”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怪異的旋律。三男靜心一聽,果然如少女說的那般,似乎是各類生物的嘶嚎。


    “是存在於此時空的各種幻獸怨靈麽?”慕言有些詫異,怨靈數量之多,非同尋常。


    寧洛環顧了一圈,收起了玩笑之心,“像是特意設的陣法,集聚怨靈多年,說不定又是妖祀弄的好事。”


    輕嗤一聲,葵對所謂的莫家相當不耐,“管它是什麽鬼東西,毀了!”


    “等等。莫離困我們於此,並無危害我們性命之意。強行突破,或許會引爆此地,我們不能冒險。”慕緋瑟向來實事求是,雖然她不認可莫離的做法,但她無法忽略那個清秀男人的忠告。


    該如何處置呢……少女思緒翻飛,回憶著莫離說過的每句話,眼前突然一亮。


    一道白光閃過,虹光以笛型出現於慕緋瑟手中。將通體晶瑩的玉笛橫放於唇邊,她深深吸了口氣,悠悠奏響了馭獸訣十部曲。


    從“初春篇”直到“大愛無疆”,少女不間斷地吹奏著。如春風和煦,夏光絢爛,秋霜清淒,冬色皚皚,四季交替在笛曲間,引來了怨靈們低嗚附和。


    悠揚清冽的笛聲縈縈環繞,光膜中的黑霧慢慢散去。陣外不知何時已是日正當中,陽光透過光膜映照在陣內,氤出淡淡光圈。


    那些本是黑漆的氣旋漸漸褪去怨艾,或感懷或釋然地低嘯著,消失在空氣中。


    太久沒使用馭獸訣,慕緋瑟並未生疏技藝,以宛若仙音的笛聲撫慰著無數怨靈。直至最後一隻怨靈含笑告別,光膜轟然坍塌,她才停止了一遍遍的吹奏,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男人們關切地圍到她身邊,她宛然笑著,笑容中有無法遮掩的欣慰,“我明白莫離執意送我來這兒的原因了。這困靈陣,是妖王汲取能量的秘寶。這麽陰邪的招數,虧他想得出來!”


    少女的身子稍稍晃了晃,長達數個時辰的吹奏,她也稍感力不從心。五隻萌物連忙鑽回了魂源珠,齊心協力替小主人穩固著過於亢奮的魂源珠。


    有乖巧的小家夥們坐鎮,慕緋瑟稍感舒暢,朝愛人們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寧洛有些好奇,僅是短短時日的相處,為何自家未婚妻會與那怪物有難言的默契可言,柔聲問著:“妖祀如何知道你能化解?”


    “因為我是唯一掌握了馭獸訣的人。”少女微微歎氣,“莫家的人為防患於未然,也研製了克製用藥幻獸的方法。可惜能參悟的人實在太少,留存到莫司大師這一代時,已經成了無可解開的千古謎團。我通過了莫離的考驗,他便將隱情合盤托出。”


    “難怪說你是天命注定。女人,歇會兒,看你那臉白的。”葵嘟囔兩句,將少女攔腰抱起,原路返回了暫時落腳的洞穴。


    “妖祀夠狠呐,斷了妖王的力量來源,是真要逼他降服啊。”寧洛嘖嘖著,一時也對兩人間的愛恨情仇無從敘說。


    慕言順利地發出了傳令術,微微笑著:“這是最深沉的愛,可惜,妖王不會領情。”


    “誰說不是呢……豹子,如果你是妖祀,瑟瑟是妖王,你會怎麽辦?”陰氣散盡,小小的山坳重現祥和,寧洛順利結出香軟的草墊,心情頗好地問著。


    將心上人小心放好,葵沉默片刻,低聲說著:“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會全力為她爭取她想要的東西。不過女人不是自私妄為的人,不會把我們拖入深淵。”


    “盲目的愛,確實很可怕。妖祀悔悟了,總算在大義麵前理智了一回。”慕言喟然,若是妹妹也是野心勃勃之輩,他又何嚐能超脫?所幸,他們擁有的是個太讓人放心的善良女子。


    “我們該慶幸的,便是遇上了一個嘴上不說卻心存善念的可人兒呐。”寧洛臉上綻出了迷人的笑,長指拂過小寐中的佳人俏臉。她帶給他們的溫暖,又豈是三言兩語能道盡。


    三人絮絮閑話間,一道藍光破空而來。慕言接過,細讀幾句後,大驚失色,“妖王竟以我們都在其手為名脅迫魂師聯軍退離!”


    “什麽?”另外兩人也一驚,剛剛輕鬆的神經瞬時緊繃起來。


    青蓮少年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定定看著兩位同伴,“我們必須盡快與他們匯合。師祖被重傷,生命垂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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