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一槍紮死龍季猛,校軍場內的眾人都沉默下來。那隆隆的戰鼓聲仿佛被人突然掐斷了一般,隻聽得那些擂鼓的並州軍卒不斷出的沉重喘息之音。


    王烈的目光掃來,大多數人都避開了那雙血紅的雙眸,殺一人,懾千軍,大丈夫當如是也。


    而那些龍季猛的手下,眼有惶恐,更有憤怒。


    台上的劉琨,麵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切,再次站起身,卻沒有說什麽。


    蘇良和程翯等人卻忽然縱馬跑向王烈身邊,到了近前,蘇良輕聲卻堅定道:“殺的好,就算大哥你不殺他,我也要一槍捅死他”


    程翯卻是拉著王烈,左看右看,仿佛這樣才能確保安心。


    而那一隊跟隨王烈而來的騎士本來也想進入場內,卻被令狐艾攔住,這個時候,並州的老大劉琨沒有說話,王烈這邊的人馬表現出太激烈的情緒,隻會讓別人借機生事,給劉琨增添麻煩,適得其反。


    王烈看著這些關懷自己的兄弟和親人,心下感動。


    正這時,身邊黑龍嘶鳴一聲,四腿一彎,緩緩跪倒在地。


    王烈一驚,忙跪在地上,查看黑龍傷勢,程翯更是手捂小嘴,雙眼通紅。


    隻見黑龍的背上,一道足有半尺長的傷口赫然在目,皮肉外翻,慘白的背骨似乎都能看見。


    王烈心疼不已,從懷掏出臨別雞鳴寨時,王氏姐妹花贈送給他的金瘡藥,一股腦全都倒在了黑龍的傷口上。


    黑龍通靈,疼的渾身抽搐,卻不亂動,大大的腦袋使勁拱住麵前的土地。


    程翯看得難過,也跪下來,抱住黑龍的腦袋,任那泥土粘在自己的身上。


    “黑龍,你今日兩次救我,我不會負你”王烈溫柔的撫摸著黑龍的馬鬃。


    王氏姐妹花特意給王烈配置的金瘡藥果然神奇,黑龍背上的傷口鮮血已經開始凝結,王烈又直接脫下鎧甲,私下內裏幹淨的袍服,一點點給黑龍包紮上。


    然後叮囑程翯帶著黑龍回去調養。


    做完這一切,才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劉琨麵前。


    劉琨看著自己神情剛毅的弟子,眼角閃過一絲讚賞,卻猛然喝道:“王烈,你可知罪”


    其實,劉琨內心裏絕對不想懲罰王烈。這是他相的弟子,剛剛龍季猛竟然不顧自己阻攔,想要當場斬殺,隻這一點,就讓護短的劉琨認定,龍季猛該死


    對於劉琨來說,隻要不是背叛大晉,背叛家國這種事情,在其他事情上,他不認道理,隻認人情。


    劉琨喝問而出,也是給王烈找一個台階,隻要他認個錯,他再嚴加斥責幾句,然後命人打上蘇良幾十軍棍,這件事情就算為王烈揭過去了。


    王烈抬起頭,看著劉琨的眼睛,也知道他這是故意而為,但心底湧起的那一點傲氣卻瞬間讓他說出:“老師,我沒有錯”


    幾個龍季猛的部將聞聽此言,怒道:“你這家夥,說什麽話,你殺了龍季大人,還想抵賴麽”


    王烈冷笑一聲:“我二人是公平比鬥,你們都長得耳朵,長得眼睛,難道想要裝聾作啞不成”


    那幾個龍季猛的手下,一聽這話,卻直接轉向劉琨,拜倒在地:“請大人為我等做主如果大人不肯責罰自己的弟子,那就請大人責罰那個無禮的小兒”


    他們卻是將目標對準了蘇良,既然今日懲罰王烈不能,那至少要拉蘇良來給龍季猛和龍季常墊背。


    劉琨看著蘇良,猶豫了一下,王烈他舍不得動,可是蘇良卻與他無親無故……


    他剛要開口說話,但這表情卻被王烈捕捉道。


    王烈心下一震,他怎麽可能讓蘇良來承擔重罪,立刻起身一指龍季猛的手下:“爾等無恥之徒,還有羞恥之心麽?既然要參加比武奪帥,就都簽了生死隻許你們傷人,不許我們出手麽?”


    那幾個龍季猛的手下聽王烈如此言語,也是氣怒交加,竟然不顧劉琨在場,口不擇言道:“豎子,我們看在劉大人麵不為難你,但這個無名小輩必須以命抵命”


    王烈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動我王烈的兄弟”


    隨著王烈話音一落,身後眾人刀槍出鞘,直指那幾個猶自叫囂的家夥。


    這幾個家夥頓時將所有的不滿憋回到肚子裏去,想要招呼龍季猛手下的兵卒動手,可又知道劉琨在場,這些並州軍還是要以他為,他們若敢動手,定是謀反之罪。


    一個稍微機靈些的家夥見劉琨麵色不虞,卻是自作聰明上前一步:“大人,我們真的是給您麵子,所以可以不追究這個小郎君的無禮,但那個殺了龍季常的大個子,請你做主讓他為我們將軍賠命。”


    劉琨恨剛剛龍季猛不肯手下留情,更惱怒這些龍季猛的手下步步緊逼,一拍麵前欄杆:“好一個給我麵子,你們好的很啊你們既然要我做主,就不要再看我什麽麵子我的麵子很值錢麽?你們家將軍和我弟子二人比鬥前,我沒有勸阻麽?但你們家龍季猛將軍不肯答應,兩人皆是自願出戰,你們也都長著眼睛看到一切,若有不服,你們上陣為你們家大人報仇,殺一個是殺,殺一群也是殺,隻要你們能在戰陣上、公平對決傷了王烈和蘇良,我絕無二言,誰敢反對我替你們做主。我到要看看,我的麵子好用不好用”


    這話一出口,那幾個將領都啞口無聲,是啊,眾目睽睽之下,龍季猛挑戰王烈,說好的生死有命,誰殺了誰都是公平決鬥。


    劉琨說的對啊:“他們不服麽?不服可以上陣去和王烈打啊,就算王烈不和他們打,還有蘇良,隻要你們能贏,我就為你們做主。”


    不是不給你們機會,他們想動別人的兄弟,就要如王烈、蘇良那般有勇氣去做,有能力去擔當,否則就算上陣,憑一時的血氣之勇,就能戰勝對手嗎?


    這些人肯維護龍季猛的利益不假,但還沒有可以在龍季猛死後,仍然不顧一切為這個死鬼赴死的覺悟。


    眼見幾人麵顯猶豫,徐潤在一旁冷笑一聲,不屑道:“諸位,劉刺史政務繁忙,辛苦的很,哪有時間管你們的閑事,我勸諸位一句,為了一個死人犧牲自己的小命,是很不值當的事情。再者,諸位要清楚一點,這並州是誰在主管,兵馬又該歸誰統帥,龍季猛大人是誰一手提拔起來的,你們難道隻以龍季猛為主,卻要做心無家國之輩麽?。”


    劉琨皺眉,看了徐潤一眼,那幾個將領卻渾身一震,徐潤這分明是在提醒他們,若鬧的太過,自己的小命不用等劉琨出手,恐怕那個少年就會再次大開殺戒。


    而且,看眼前的情況,劉琨真正在意的是他的弟子王烈,肯定不會出麵維護自己等人。


    徐潤話音一落,王烈卻很適時的冷哼一聲,眼睛掃向幾個龍季猛的手下。


    雖然王烈麵無表情,可那雙眼睛裏流露的殺意,讓這幾個家夥明白:沒有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麽?


    幾個人汗流浹背,連忙拜倒稱因為龍季猛身死,有些糊塗唐突,懇請帶龍季猛、龍季常的屍回駐地,然後就準備帶兵離開。


    劉琨卻沉聲道:“諸位都在場,也做個見證,這可是你們自願放棄公平對決的機會,過了這一刻,你們若再敢找我弟子和他手下的麻煩,你們就是與我劉琨為敵”


    幾人嚇得噗通跪倒,連聲道:“我們不敢,大人公正,王小郎君勇武,我等皆拜服……”


    說完,就準備灰溜溜的離開。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一點,這邊王烈既然敢動手傷人,就不可能再讓他們現在就離開,尤其是還要帶著龍季猛留下的兵馬離開,這等養虎為患的事情王烈決不會做。


    王烈對令狐艾一使眼色,令狐艾之前已經被劉琨任命為兼職幕僚,自然也有話語權。


    此刻卻是立刻排眾而出,大聲道:“劉大人,龍季猛將軍新喪,這些兄弟都是他的嫡係,若現在就讓他們帶兵離開,恐怕不太合適?愚以為,應該讓這些兄弟為龍季大人守靈七日,以彰顯他們的忠義才好……”


    令狐艾這話一出口,那幾個龍季猛的手下臉色一變,其一人忍不住喝道:“你這家夥,想要連我們一起謀害麽?”


    令狐艾一聽這話不滿道:“幾位將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隻是好心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為龍季猛將軍守靈七日,這樣天下人皆會讚你們忠義,若你們就這樣離開,豈不是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之徒?再者,這裏有這麽多將士都可以佐證,七日後你們就可以離開靈堂,大家可以拭目以待,如有虛假,我令狐元止願意將頸上人頭賠給他們。”


    說完,心裏卻暗道:“這七日內怎麽也想辦法奪了你們的兵權,而且我隻答應你們可以離開令堂,到時候我們黑心的小領要殺掉你們可不幹我的事情。”


    但這話總是說的在理,眾人一聽,有那知趣的連忙點頭:“是啊,即為屬下,當為長官守靈。”


    劉琨微微皺眉,雖然他是看在王烈的麵子上用令狐艾這樣的家夥,可他又怎麽能不清楚令狐艾說的話其實是在維護他的利益。


    現在王烈既然已經殺了龍季猛,那麽他就算再責罰王烈也沒有用,而且剛剛徐潤那話表麵上是提醒那幾個龍季猛的手下,又何嚐不是在勸說自己呢?


    讓自己提防著幾個人,防止他們心隻有龍季猛,卻無自己這個刺史。


    更何況,此時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自己的確不能再有婦人之仁,若繼續讓這幾個龍季猛的死忠領兵,早晚要生禍端。


    “龍季猛,自己一手提拔的大將,雖然曾經跟高喬走的很近,但自己卻一直沒忍心動他,而且此人比之高喬更加會掩藏自己,這些年已經隱約控製住了並州近三分之一的兵馬,所以自己才一直忍讓。可是,這些都是自己暗探到的秘密消息,王烈又為什麽突然對龍季猛難?難道自己這個徒弟,真如他的某些手下所言,得授神仙的天書不成?子不語怪、力、亂、神……既然這些年龍季猛已經隱約不可掌控,那麽他手下這一支兵馬就收在我自己麾下吧”劉琨搖搖頭,把紛亂的思緒整理了一下。


    至於這些兵馬大部就歸自己統帥,另一部則交給令狐盛,增強太原郡的軍力。


    劉琨下定決心,點點頭:“諸位說的很有道理,這幾位將軍也都是龍季將軍的老部下,對他忠心耿耿,的確應該為龍季將軍守靈,以彰顯我並州上下團結一心。幾位將軍放心,有我在,絕對沒有人敢加害你們,而且我會親自與爾等為龍季猛大人守靈,同時晉陽全程掛孝七日七日後,龍季猛將軍以國士之禮入葬。”


    劉琨這話一出口,四周眾人頓時沒有了話,這已經是給龍季猛最高規格了,一州刺史,大晉郎將親自為龍季猛守靈,這是什麽待遇,而且還是國士之禮下葬。


    而且根據最近的傳聞,京都那邊,新即位的司馬鄴(晉湣帝)已經傳旨,要封劉琨為大將軍、都督並州諸軍事,加散騎常侍、假節。


    傳旨的信使已經在來的路上,就等月後在晉陽內舉辦大典。


    就算現在晉室衰微,可畢竟這還是漢家江山,未來的大將軍肯為一個小小的都尉守靈,傳出去隻能是龍季猛的名聲。


    甚至,可能損害劉琨名士的名聲,一個名滿天下的劉越石去給手下守靈,的確不合禮製。


    當然,死都死了,而且名聲這種東西,真正的價值有多大,就各有所見了。


    王烈一聽劉琨的話,知道老師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自己,要一力維護自己,甚至不惜損耗自己的名聲。


    心下感動,忍著剛剛打鬥造成的傷勢,半跪在地:“老師,您為國事操勞,身體疲倦,烈願代師尊守靈”


    身後蘇良、冉瞻、令狐泥,甚至令狐盛等人紛紛跪倒:“某等願代刺史大人守靈。”


    劉琨深深的看了一眼眾人,忽然心下有些感慨:“究竟是自己這個弟子太年輕、衝動,還是自己真的已經老了,阿烈的步步算計現在看似乎都是為了自己,但他的手段卻實在太激烈些……不過不管怎樣,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一個弟子,趁如今還能襄助於他,就讓他好好折騰一把。”


    本來,劉琨還想尋個機會,問一問王烈為什麽要和龍季猛不死不休,但這一刻,他卻忽然想開一切,他隻想放手任王烈揮,看一看他相的這個弟子,最後能把這北地的江山改換成何般模樣。


    石勒、劉聰,你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強盜,你們這些無恥的胡虜,我劉琨這一世也許奈何不了你們,但我的弟子卻一定可以將你們踩在腳下,複我漢家河山。


    這一刻,劉琨堅信不疑。


    ~~~~~~~


    王烈這邊的事情暫時了解,那邊比武奪帥的決賽終於開始,蘇良對上令狐泥,為爭奪最後的軍主之位而戰。


    當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眾人也都沒了觀看的興趣,除了幾個心下實在還存有僥幸心理的,認定蘇良可以戰勝令狐泥,好能以蘇良新入並州軍為由,反對此次出征。


    令狐泥此刻卻已經從王烈和蘇良給他造成的影響恢複過來,之前也觀察了蘇良,隻見其力大無比,卻沒看見他使用什麽精妙招式,心下就想比力氣肯定是比不過這個大個子,那就隻能用招式取勝了。


    而且,令狐泥心底也知道,若真是戰場上,自己很難戰勝蘇良這樣的怪物,此刻他隻是秉承著維護世家武將的尊嚴的心思去進行最後的比鬥。


    但出乎令狐泥預料,比鬥一開始,蘇良卻槍勢一變,再無開始那般空用蠻力,竟然用出一套馬槊之法。


    觀戰的令狐盛看的明白,神色凝重,因為蘇良使出的這馬槊技法卻比他令狐一族家傳的還要精妙。


    這少年的來曆他也聽令狐艾提過,和王烈是結拜的兄弟。姓蘇,也是幽州軍出身,其他的卻不太了解。


    單憑這少年蘇良的馬槊技法,令狐盛斷定他也是世家出身,可是當朝河內蘇氏一族雖也為旺族,但有名望的不過蘇峻一人,難道這少年是河內蘇氏的後人?


    那為什麽這少年卻不使用家傳的馬槊?而是用一杆鐵槍來與令狐泥比鬥?


    場下的令狐盛胡思亂想,場上的令狐泥卻是越打越心驚,兩人開始對招,令狐泥雖然驚歎蘇良招式精妙,感覺蘇良氣力明顯不足,卻以為是蘇良在前幾場用力過猛,現在已經脫力的原因。


    但他萬萬沒想到,蘇良雖然“神力不再”,但馬槊之法,卻處處克製自己。


    場下萬眾矚目,令狐泥不想就這樣輸了這陣,打起精神,鎏金長槊也是妙招不斷。


    場下的軍卒看得熱鬧,見兩人鬥的精彩,比之剛剛王烈對陣龍季猛的血腥慘烈另有一番精彩,於是彩聲連連。


    如此反複,打鬥了約有三十幾個回合,令狐泥覺得臂膀有些酸軟,知道自己今天已經連戰三場,身子有些疲倦。


    心下一橫,竟然不顧蘇良長槍紮來,手鎏金長槊一招黑虎掏心,卻是想憑借力量和度硬搗蘇良宮。


    那邊蘇良見令狐泥長槊來勢凶猛,卻猛然一撥胯下青驄戰馬,不想這青驄馬忽失前蹄跌在當場,令狐泥長槊一點,挺在蘇良身前。


    蘇良翻身躍起拱手認輸。朗聲道:“令狐兄弟武功高,某不能敵”


    說完,牽著青驄馬走下校軍場。


    眼見比鬥結束,劉琨對令狐盛一點頭,這位並州新任的步軍都尉兼太原郡太守立刻高喊:“本次比武的勝出者是我並州前鋒軍幢主令狐泥。”


    眾人麵麵相覷,看場上局勢,兩人雖然是五五開,但很多人都以為蘇良會取勝,有些人甚至都已經準備以蘇良剛剛進入並州軍,素無威望,起身反對蘇良擔任這支隊伍的統帥。


    但哪想到風雲突變,蘇良竟然會馬失前蹄,最終讓令狐泥獲勝。


    令狐泥,令狐盛的獨子,雖然沒有大的戰功,但在並州軍人脈深厚,那些想有異議的人,就算想要起刺,也要看一看劉琨和令狐盛的麵子。


    事已至此,眾人隻好起身道賀。


    一場激烈但結果早在很多人預料之的比武順利結束。


    令狐泥終於順利成為了這一支兩千人步軍勁卒的軍主。


    蘇良,冉瞻分為討逆軍幢主。令狐艾也被劉琨任命為並州長史兼討逆軍兵參軍隨軍出征。


    而王烈被任命為討逆軍副軍主兼幢主,並領討逆軍監軍之職。


    令狐盛長出一口氣,一切都按照那位王小郎君事先的安排展,自己現在卻等於和他踏上了同一條船,他雖不愚笨,但實在也不是什麽心機靈巧的人,隻希望王烈能幫助劉琨拜托困境,重新恢複漢人在北地的統治權。


    經過這次校軍場的比武奪帥,令狐泥已經對王烈等人心悅誠服。


    在比賽結束後,他也終於從父親那裏知道當日比武多帥,劉琨就是想讓他成為這一支討逆軍的軍主,也就明白了當日蘇良和冉瞻都是相讓與他。


    之所以事先不告訴他,是怕他驕傲不許。


    但令狐泥為人頗知進退,知道這是眾人抬愛讓,對劉琨和王烈等人更加感激。


    而且王烈武功高,絕對過自己,當日對自己的挑戰卻一再忍讓,這份情卻特深厚。


    而他也很快知道了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心下也是大為讚同,更決定一定要和王烈積極配合,不給父親添麻煩、丟臉。


    其實,就算不看王烈的麵子,有令狐艾做他們這一支人馬的兵參軍,令狐泥也不敢造次,他對自己這個八麵玲瓏的伯父可是佩服的緊。


    令狐艾若是了脾氣,連令狐盛都不能勸阻,何況是自己這個當侄子的。


    這其關鍵劉琨也看的明白,否則以他護短的性格,是不會讓令狐泥為一軍之主的。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黑龍養好傷勢,王烈等人就揮師北上,直指盛樂,為拓跋鬱律光複祖業,也為他的狂瀾軍贏取新的展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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