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鯤知道,若王烈真是那人之後,那麽這件事情如果被他的仇家知道了,必將要引起一場動亂,甚至禍及整個北地。


    謝鯤知道王烈隱忍,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基本上會選擇克製;但謝鯤卻更了解他的那位仇家,他是不會放任王烈繼續在北地壯大、將來再對他反戈一擊的。


    他既然連兄弟都敢殺,就絕對不會在乎殺一個後輩子侄,更何況這個後輩子侄對他未來的威脅是如此之大。


    而且,最主要的是王烈的先輩的風評並不好、不單單結下了這麽一個仇家,若眾人知道王烈是那人的後代,肯定會引得各路仇家前來,王烈也將平白樹立起很多強大的敵人。


    這樣,將對王烈未來的發展造成很大阻礙,所以謝鯤必須裝做什麽都不知道,而在謝鯤想明白這一切之前,身上就已經打上了王烈的烙印,他若棄王烈於不顧,那麽自己也將名聲掃地。


    而且,就算他能跟王烈甩開幹係,以江左那些人的性格,在大晉也很難再有他的容身之地,除非他肯去投靠劉琨、或者效忠司馬鄴。


    不過劉琨是王烈的老師,他若棄其弟子不顧,當老師的會如何對待他也可想而知。


    至於司馬鄴,在謝鯤看來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何況還有麴允、索琳這樣的權臣在側,用他來扯虎皮、增長一些人氣還是可以,但指望他給謝氏帶來機會,基本沒有這個了能。


    而且謝氏的根本現在都在江左,自己就算能順利投靠司馬鄴,那時候手下無兵無權,留在江左的謝氏族人必遭迫害,自己豈不就成了謝氏的千古罪人?


    所以,無論從大義還是私立的角度,謝鯤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不管王烈是何出身,都要幫扶他繼續向上,那樣才符合謝氏的利益。


    見謝鯤一直沉思、默默不語,宗敞也不去問,隻是笑道:“幼輿,這一步棋你可想得太久了。”


    他卻知道自己這位老朋友的性格,若他說了不知道,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問不出隻言片語。


    雖然,宗敞也很好奇王烈到底是何出身。


    謝鯤聞聽宗敞調侃,卻道:“我與坦直你不同,我現在顧慮頗多,每一步都要走好,否則全盤皆輸,還要連累無辜啊。”


    宗敞聞言,哈哈一笑,也不說破。


    有些事情兩人心知肚明,就無須再談,而是專心手談,王烈那邊也自去會見貴客,不用他們操心。


    隻是,現在看,卻已經有人對王烈的身世起了疑心,而在這長安城暗中湧動的波瀾,卻正是他們所興起的第一波詰難而已。


    隻是,如果一旦猜測變成了事實,那等待王烈的就絕對不會是這般容易躲避的流言蜚語了。


    而王烈似乎對這些還一無所知,至少他並不急於強求了解自己身後的故事。


    相反,在關中月下閣內,那百煉鐵器坊的老者一見程翯,就說與她家時舊交時,王烈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到是程翯,微微錯愕,有些擔憂的看著王烈。


    ~~~~~~~~~


    程翯正要說話,那老者卻道:“程家小娘,你不用擔心,老夫並無惡意。其實老夫當年你家祖和我同朝為官,可後來他無心為官,退隱江湖,卻留下我這個醉心名利的家夥獨自廝混。嗬嗬,往事如雲,不提也罷,咱們單獨論交,不牽扯你的祖父,你稱我伯父即可。”


    老者說這番話時,卻一直用眼睛瞄著王烈,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王烈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做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程翯此刻卻無這樣的好耐心,她到不是擔心這老者故意說謊期滿,因為自己現在身份與老者相差甚遠,他還不至於編造這樣一個無聊的理由,讓自己當他是長者,這樣對老者並無什麽好處。


    程翯擔心的是王烈,因為她祖父的事情她多少有些了解,而她卻一直沒有對王烈說,生怕王烈以為自己是有意欺瞞,為此生氣。


    此刻,王烈麵無表情,但心裏卻在急轉,程翯的家祖自然是那青山村的村正程平,王烈也一直不相信那樣一個氣度、胸懷若穀,見識不凡,能和當年的常山郡太守直接對話,維護青山村利益的長者是土生土長的農夫,甚至可能連程平這個名字都是化名,包括自己的父親王抗,就一定是叫這個名字麽?


    但程平不說,王烈就絕對不會去問,包括他和自己父親王抗之間的關係,這些東西王烈很清楚他們脫離不了幹係,但卻絲毫沒有埋怨他們的意思。


    在王烈看來,這些事情的內幕就算自己當年就知曉,也不會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麽實質的改變,反而會讓自己學會怨天尤人,不思進取。因為當年既然王抗選擇了隱居青山村,那就隻能說明自己的身份不可見人,如果暴露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前世熟讀各類家鬥、宮鬥等狗血小說的王烈自然清楚,在自身沒有足夠的能力前,保持低調是一個何等重要的事情。而且憑借自己的努力步步向上,卻比仰仗家世上爬要更符合王烈的價值觀。


    既然不能唾手可得一份家業,那就索性摧毀這舊有勢力,創造一份自己的基業。


    不過眼前的老者雖然明了其中一些內幕,但似乎也並不想多言,和程翯說了幾句,就不再提程翯祖父程平的事情。


    而且,既然他了解程平,卻也應該知曉王烈的一些事情,也是絕口不提,似乎對王烈沒有什麽興趣一般。


    老者說完,笑眯眯的看著王烈,眼神中充滿鼓勵,似乎在說:“你問我吧,問我我就都告訴你……”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王烈似乎好無所覺,依舊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過了半響,抬眼看了一臉擔心的程翯一眼,輕輕摸了摸她的秀發,然後起身道:“長者,既然大家都是舊相識,我們之間就開誠布公、長話短說。其實烈今天來隻有一個問題:就是長者與我無親無故,就算看在阿瓔家祖的麵子上對我友善,但又怎麽賠本為我軍打造盔甲,這千金之贈實在巨大,小子心下忐忑,生怕不能還長者恩情?”


    老者聞言,心中暗道王烈狡猾,但既然對方不想求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巴巴的去主動說什麽。


    沉吟片刻,卻是笑了起來:“嗬嗬,王將軍真是客氣,難道我身為長者就不能贈送小輩一點禮物麽?”


    王烈搖搖頭,認真道:“禮物可收,但人情不可拖欠。做人應量力而行,我自覺對長者無甚功勞,長者卻如此不計回報的厚待我,如果將來長者一旦提出一個需要我幫忙的條件,這條件我還很難滿足您,您說小子我是做還是不做,到那時小子若不做,豈不是要擔上忘恩負義的名聲?”


    那老者一聽,無奈苦笑:“我那乖女不是被你欺負的寫下約定了麽?”


    王烈道:“約定隻是俗成,而且那隻是個笑談,畢竟長者才是真正做主之人。”


    老者聽到這裏,氣的一擺手:“你個小滑頭,真是一點把柄不想留給別人好吧,我這裏答應你,將來絕對不提讓你為難的要求,你也可以隨意選擇答應不答應。怎麽樣,還有其他疑問麽?”


    古人最重誓言,尤其是老者這樣自命清明的人,王烈其實已經猜出他是哪一個,卻是故意不說,見他答應了,卻道:“長者在上,多謝長者厚待,請受王烈一拜,烈就此告辭。”


    老者卻有些愕然:“怎麽,你這就走了,你就這麽相信我,而且不想知道我是誰麽?”


    本來,這老者打的是今日一來,就先和程翯拉近關係,引王烈相詢,自己也好判斷一下王烈到底是何出身,然後聞言細語加以安撫,最後再亮出自己的身份,讓王烈主動提出條件,還報自己的恩情。


    但哪想到,這個王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但全無好奇之心,而且也不管什麽長者在上,恭敬順從,卻是逼得自己也說出今後不再麻煩他的話。


    而得到了這些的王烈,不但不欣喜敢接,卻是拜了一拜,就想開溜。


    “這是個什麽少年……”老者心下氣得內髒俱疼,但表麵上卻還要微笑如一。


    此刻,聽得老者疑惑,卻嘿嘿笑道:“長者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長者如果想尋找一個盟友,那我可以考慮。”


    那老者聞言一震,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麵前這個小滑頭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他還沒說什麽,一旁一直看著這一切的阿秀忍不住插話道:“你這家夥真是自大,我父親好心送你盔甲,你應當感激才對,如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表麵上說不想虧欠我們,其實是想讓我們主動把這恩情取消,如此行為,難道不算是虛偽麽?而且,你竟然還想做我父親的盟友,你知道我父親是什麽人麽?”


    王烈看著少女的嬌顏,這女孩子其實是個蠻可愛的姑娘,雖然聰明,但卻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樣,說話雖然有時候衝了一些,但一看就是個溫柔的女子,她這一問,氣氛反而緩和了不少。


    王烈卻溫聲道:“小娘子,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強求,如果長者覺得我無禮,可以不答應,我也不想占長者恩賜的便宜;但是現在一切皆是長者自願,你情我願的事情,你怎麽好單單指責我呢?而且你所我虛偽,長者恩賜我這麽說,卻說什麽都不需要我做,可我卻知道他需要和我結盟,獲得我的幫助,你說這算不算虛偽呢?”


    少女聞言,有些語塞,明知道王烈這話裏是狡辯之詞,但一時卻有抓不住他的毛病。


    老者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自己這個義女卻與自己那個死去的親生女兒有些不同,自己那長女是外柔內剛,與人溫和,但卻極有主見。


    而這個義女雖然性格溫柔,但卻是心高氣傲,因為年少時就遭遇頗多磨難,所以養成了敏感、易衝動的性格,可正因為她沒有經曆過這權貴之家的黑暗與內鬥,所以內心裏還是一片天真爛漫,一旦與人爭辯,既不會刻薄言語、也不會自我辯白,卻是落了下風。


    之前,他曾告訴她不要和王烈爭執,但她卻好像一直想要在王烈那裏爭辯出什麽一樣,卻依然被王烈頂的說不出話來。


    但自家的孩子自家愛惜,尤其是少女身世可憐,是老友唯一的血脈,自己這一輩又再無女兒,老者一直拿她當寶貝一般,卻是笑眯眯道:“王將軍,小女不懂事,你何必與他爭辯,你說的不錯,我給你盔甲的優惠,卻正是有事相求。”


    王烈立刻一咧嘴,燦爛笑道:“長者請講”


    老者道:“王將軍,你對我實話實說,你現在究竟想和哪一方聯合。”


    王烈奇怪道:“長者是什麽意思,是指我和其他鐵器坊買賣麽,盔甲我已經在您這裏買好了,到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我也不準備找其他鐵器坊了,就由你們負責回爐改造吧……”


    老者無奈道:“王將軍就不用裝糊塗了,我問的是你究竟要站在司馬保一邊,還是麴允和索琳一邊,又或者是其他勢力一邊。”


    然後,滿臉期待,等待王烈回答。


    王烈卻一咧嘴,笑道:“長者身居江湖,卻心憂廟堂之事,看來我大晉處處都有布衣俠士,佩服佩服。”


    老者氣得一拍腦袋:“王將軍,為何如此調笑老朽。”


    王烈卻正色道:“長者一直不肯告訴我您是誰,我隻當你是個商賈之家,又怎好怨我?”


    卻是完全把老者剛剛和程翯對話中提及的同朝為臣忽略掉。


    老者氣得一拍桌子:“你個孽障,真是氣死我了。”


    一旁的少女一邊勸慰老者,一邊不滿道:“王將軍,你和我鬥氣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氣我爹爹,你看你把他氣的?”


    見老者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但眼中卻並無怒意,還在偷眼看王烈的表情。


    王烈一看,心下暗笑,這老者一直不說自己身份,一涉及到關鍵就避而不談,卻希望自己竹筒倒豆子,哪裏有這樣的好使。


    但對方畢竟是長者,而且對自己還有恩惠,怎麽都要給對方留一點情麵,卻是該見好就收,於是王烈忽然拜倒:“長者果然氣度非凡,不愧為我大晉棟梁之臣。小子無禮,剛剛隻為看到長者真心,既然長者是一片赤誠,那小子也不敢再繼續隱瞞,也如實相告於長者。


    烈此次來長安不為名利,隻為這幽州未來的發展,和我大晉的安危,至於和哪一方結盟,恕我直言,這些人我還都未看上眼。”


    老者聞言,笑道:“我大晉堂堂的親王、右丞相,還有那自命不凡的衛將軍,尚書仆射,卻無一被你一個五品官員瞧上眼,若被他們知道還不要吐血?”


    然後,又認真對王烈道:“這些人你都看不上眼,但不知道將軍想與什麽樣的人結盟。”


    王烈看了老者一眼:“烈心中隻為大晉,南陽王與兩位尚書仆射大人雖位高權重,卻皆非良木,我卻隻想為至尊盡心竭力,以至尊為盟友,以匡扶社稷江山為己任。”


    老者聞言,卻是一愣,片刻道:“小友大誌,可是現在你連至尊一麵都不能見,何談這許多?”


    一旁的少女卻忽然道:“說的一本正經,其實就是狹天子以令諸侯,學那前朝的孟德公所為,當然本朝也有此例,王將軍此舉並不新鮮。”


    老者忙清咳起來,程翯也是一驚,看向王烈。


    王烈卻是麵色微變,本來準備好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卻再次細細打量這少女,隻見少女青絲如雲,眉眼如畫,燈光下不斷眨著大眼睛,盯著王烈,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依舊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可愛佳人。


    王烈暗歎一聲,這少女的確聰慧,不失天真可愛,剛剛應該也隻是順口說出,可若被有心人聽了,定要尋她麻煩。


    片刻,老者對少女道:“阿秀,休要胡說,王將軍乃我朝忠義,豈會行奸臣之事?”


    少女不滿道:“這不是奸臣,此乃梟雄之道,難得爹爹認為我朝太祖之父是奸臣麽?”


    老者聞言,氣的怒道:“不要說了,這等事情我相信王將軍是斷斷做不出的。”


    眼睛去始終盯著王烈的手指,看他那修長的手指不斷在麵前抖動。


    王烈的手慢慢撫過麵前,忽然摸向腰畔,老者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王烈卻是忽然伸展雙手,抻了個懶腰,笑道:“阿秀姑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寒門小卒,僥幸到了現在這個位置,能保一方平安就已經是功德圓滿,豈敢再有奢望?”


    老者猶豫著要不要喊人進來的時候,少女不滿的看了故意唬人的王烈一樣,忽然又道:“爹爹,你又何必怕他,就算王大哥是您口中的奸臣,但奸臣與奸臣也有不同,有的那奸臣一心為己,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卻是不可交;但有些奸臣卻是眼見朝政糜爛,權貴昏聵,這才心懷天下,隻是野心大了些,對朋友和兄弟都極好,這樣的人未必不是萬民之福,而王將軍不正是這樣的人麽?”


    老者聞言,不滿道:“阿秀,你怎麽可以妄談朝政?你也是大丫頭了,怎麽能如此幼稚,你了解什麽……”


    阿秀卻道:“我不了解許多,但我知道我那可憐的爹爹是如何苦盼朝廷援軍不到被叛軍殺死的……王將軍,我聽聞當**大戰石勒,你的兄弟萬裏迢迢都去救援你,和你們這些英雄相比,這個朝廷的某些人豈不更是奸佞之臣?”


    老者大怒:“夠了,不要再說了——”


    見父女兩人爭執起來,王烈卻忽然表情一鬆,笑了起來。


    那老者看了王烈一眼,假裝氣道:“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我出去透透氣……”


    王烈去起身道:“梁司徒,這個時候您是想出去叫人來抓我,還是想要趁機遁走,不再與我敘談?”


    王烈這話一出,那老者終於色變,片刻道:“小子,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卻是故意裝糊塗。”


    王烈笑了笑:“這長安城還有哪個高官為梁氏?更何況司徒大人也是名滿天下,小子雖未見過,但見大人超人風采,卻也能猜出幾分。”


    老者卻正是那大晉司徒梁芬,但他此刻聽了王烈讚美,卻毫無高興之色,反而道:“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王將軍想要殺人滅口麽?”


    王烈雙手一攤,詫異道:“司徒大人何出此言?您是我朝重臣,我又以匡扶社稷為己任,怎麽能做屠戮柱石的事情,而且這可是在司徒大人的地盤,小子我活的不耐煩了麽,敢對司徒大人不敬?”


    梁芬聞言,卻是哭笑不得:“早就聽說你王烈膽大包天,就沒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你現在卻和我賣起了乖,真是豈有此理。”


    語氣雖是埋怨,但氣氛卻緩和了許多。


    王烈卻道:“其實,梁大人心中所想,烈也能猜出幾分,不知道大人相信不相信?”


    梁芬聞言道:“我梁芬也活了六十多歲,過了花甲之年,自信也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你又如何知道我想什麽,年輕人聰明是聰明,但莫僥幸用大話誆騙老者?”


    那少女阿秀也道:“就是,爹爹,我看它就是有意誆騙你,咱們走吧,他不敢動手的,今夜多少人看他走進了這個屋子,您若有意外,至尊饒不了他的。”


    王烈聽阿秀這般說,卻哈哈一笑:“是不是誆騙,聽我說了才知道,而且阿秀姑娘,下次說謊底氣要足一些,就算這月下閣就是司徒大人的產業,我也不相信很多人會知道他來這裏見我,而且我若真有歹意,你覺得你們能有機會走出這間屋子麽?我的武功你也見過,可是不低哦……”


    說完,故意一呲牙。


    少女一看他又擺出這副無賴模樣,卻是一咬牙,恨恨坐下:“就聽你這個大壞蛋能說出什麽理由來。”


    少女此刻對王烈的情緒很矛盾,即覺得他是個英雄,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英武瀟灑的模樣,甚至還希望他將來能為自己報仇;可是又覺得他實在憊懶了一些,而且有些滑頭愛欺負人。


    王烈卻盯著大晉司徒梁芬的眼睛道:“大人無論是結交我,還是給我恩惠,無非就是想要通過我為你的家族別尋他路,而究其根本,卻是大人對長安的朝政已經沒有了信心……”


    見梁芬意動,王烈輕聲卻堅定道:“梁大人,你不用否認,若想我王烈相幫,就請坦誠相見”v!~!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寒門稱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過天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過天空並收藏寒門稱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