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仇恨入骨心似箭


    每天每夜工作忙,最近騎車鍛煉,明年七月準備和成都的讀者單車進藏,這也是小飛的一個終極理想,諸君還有誰想同去,那就一起出


    ~~~~~~~


    眼看著城牆上一個個狂瀾軍士兵和身穿軍服的漢家百姓倒在匈奴漢國士兵的刀槍下,荊展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嘎吱做響純文字站純文字站)


    敵人凶悍至此,與之前遇到的那些觸之即潰,士氣低下的縣城守軍果然不同。


    就算眼看自己的戰友不斷犧牲,這些匈奴漢國士兵也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


    一個支雄的親衛被城中飛出的石頭砸破了腦袋,那摻著鮮血的白色腦漿落在帶隊衝鋒的支雄身上,支雄卻是抹了一把臉,甚至伸出舌頭tian舐了一下嘴邊的血跡,就毫不在意的繼續指揮衝鋒。


    主將如此,後邊還有督戰隊閃亮刀鋒的威懾,又有哪一個士兵會畏戰不前呢?


    慘叫聲不斷響起,支雄親自率領下的敵軍比之第一波進攻更加賣力,而不斷犧牲倒下的狂瀾軍士兵和百姓,更激起了匈奴漢國士兵骨子裏的凶悍。


    因為這些百姓身穿著軍服,拿著晉軍的製式武器,這些匈奴漢國士兵還以為和自己作戰的就是正規的晉軍,此刻卻是感覺這些敵軍的素質比之第一波進攻要降低了不少,看來城內的敵軍的確如自家大人所言,已經嚇破了膽子。


    這樣的感覺,讓他們對勝利充滿了期待――敵人就快崩潰了。


    很快,支雄親自帶領手下衝到了信都城的城牆下,支雄更是左手手舉著一麵巨盾,右手揮舞著一把短柄的狼牙bang順著雲梯車攀上了城頭。


    城牆上一個狂瀾軍士兵見支雄如此凶悍,卻是探頭扔出滾木直接砸向他,好個支雄,數步內避無可避,一聲怒喝,手中盾牌直接橫掃,竟然直接將那滾木掃到一邊,也不管砸中了多少手下,自己卻是加緊攀上。


    而他身下的親衛手中弓箭已經射出,那拋扔滾木的狂瀾軍士兵還來不及收回身姿,就已經胸部中箭跌下了城牆。


    支雄加快攀爬度,幾丈高的梯子幾息內就已經攀爬而上。然後腳下擁立,騰空而起,直接躍上城牆,一麵機警的舉起盾牌防備弓箭偷襲,一邊麵對幾個狂瀾軍士兵的包圍,手中狼牙棍狠狠砸去,那幾個阻擋他的狂瀾軍士兵舉起手中環刀想要抵擋,但這鋒利的長刀在支雄的狼牙棍麵前就好像牙簽一般,支雄隻一棍就將他們刀鋒砸斷,接著整個人就倒飛出去,幾人皆是骨斷筋折,眼看不活。


    這時,狂瀾軍士兵與身穿軍裝的百姓之間的差距就體現了出來。


    縱然支雄如此勇猛,但那些狂瀾軍士兵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撲了上去,盡管眼看一個個戰友被這惡魔一樣的敵人殺死,盡管他們心中也有驚駭,但心中戰士的使命卻讓他們不能輕言放棄。


    而那些身穿軍裝的百姓,卻已經慢慢停住了腳步,甚至有些人特意避開支雄,不敢與他正視、對戰


    遠處城樓上荊展一看支雄如此猖狂,卻是大怒,手中弓箭連射,兩支羽箭幾乎不分先後向支雄而來


    幾十步的距離轉眼就到,但支雄一直以為荊展就是王烈,又知道王烈善射,力氣極大,所以一直分心去防備他的暗箭。


    此刻,聽見弓箭崩響,根本沒有用盾牌去擋那弓箭,而是將手中了盾牌狠狠砸在麵前的狂瀾軍士兵身上,稍微阻擋了他們向前的步伐。


    然後雙手擎棍,凝神連舞,卻是將這弓箭攔下,但隨後荊展又是一箭射到,擦破了支雄左臂。


    支雄此刻心中驚怒jiao加,忍不住怒吼一聲,對著遠處城樓喊道:“王烈,你隻會暗箭傷人算什麽本事,有膽子來和老子決戰!”


    荊展卻開口譏諷道:“支雄,你先能避過我的弓箭不受傷再說!”


    支雄一聽,氣得差點昏過去,但他也知道這是實話,因為這城牆上密密麻麻到處是敵我雙方的兵馬,可供挪動的地方實在太小,甚至無法轉身,自己不但要防禦王烈的弓箭,而且還要應對前邊的敵軍,一會真若再有弓箭射來,他還真很難躲過。


    支雄卻是泄一般將麵前幾個士兵砍倒,又如怪獸一般舉起麵前一個士兵,把那士兵扔向遠處城樓,示威性的怒吼幾聲,卻是不敢在城牆上繼續停留,翻身在親衛的掩護下撤下了城牆。


    但支雄雖隻在城牆上不足半盞茶的時間,卻是極大的激勵了匈奴漢國士兵的士氣。


    畢竟身為一軍統帥,能如此率先搏命,已經很是不易。


    所以,支雄下了城牆,匈奴漢國的士兵不但沒有士氣低落,反而攻勢更猛,尤其是跟隨支雄衝上來的你數千名嫡係親衛,這些人見支雄被暗箭偷襲,更是怒意勃、同仇敵愾,帶動著那些普通的匈奴漢國士兵也不要命一般向城牆上湧來,一旦攀上城牆就用血rou之軀死死抗住狂瀾軍士兵的反撲,給後邊的戰友創造時間。


    一段接一段的城牆被突破,一個個生命逝去,一片片青石被染紅。


    但每一段城牆上都有同樣不畏死的漢家軍民用血rou之軀來抵擋敵人的進攻,一個接一個的狂瀾軍士兵和信都城的漢家百姓負傷或戰死;一個個接一個的士兵和百姓又接替犧牲者繼續戰鬥。


    盡管雙方都很英勇,包括哪些剛剛穿上狂瀾軍軍服的百姓,人人都已經拚盡全力,可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勝利的天平還是不斷像匈奴漢國一遍傾斜著。


    此刻,除了那一千還沒有出動的預備隊,狂瀾軍的兩千多士兵已經全部頂在了第一線,盡管有百姓青壯的協助,但其實犧牲的主要還是狂瀾軍士兵,因為他們也明白身後都是父老,卻不忍父老犧牲,所以百姓軍多被他們掩護在身後,真正百姓軍出現了大量的死亡也都是某一段城牆上的狂瀾軍士兵犧牲殆盡的原因,


    城牆上的敵人越來越多,但狂瀾軍卻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敵人每前進半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寸步不讓,寸土必爭。


    狂瀾軍士兵已經有意的縮緊了陣型,盡量把身後的百姓軍保護住,這樣在狹窄的城頭上,就算敵軍有再多的人也很難揮出優勢純文字站)


    但就算這樣,城牆上的狂瀾軍還是數量太少,犧牲一批後,哪些身穿軍裝的百姓也就暴露在了敵人麵前。


    眼看漢家子弟兵為保護自己而犧牲,那些百姓也都紅了眼,手中的環刀猛劈猛砍,但相對於支雄手下的這些精銳,他們的武功實在太過低劣,往往三四個人都打不過對方一個士兵。


    匈奴漢國的敵軍自然也不會因為他們的武功拙劣就停止砍殺,一刀下去,麵前百姓倒地時的不甘與痛苦,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殺戮之意。


    眼前的狂瀾軍士兵似乎與他們在平舒城遇到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少了一分鐵血,多了幾分柔弱,更像他們曾經麵對的,可可以肆意屠戮的漢婦兒。


    不過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隨後從別處趕來的狂瀾軍士兵就能以比較下的代價砍傷這些凶殘的敵軍,


    遠處丘陵雪原之上,看著這一切的王烈,眼中卻不斷閃過痛苦之色。


    他何嚐沒有看出現在城頭上戰鬥的狂瀾軍士兵情勢危急,眼看就要在崩潰的邊緣。


    而且荊展事先雖然沒有跟他商議,但王烈一眼就看出現在正在城頭奮戰的身影中,其中很多身穿狂瀾軍士兵軍裝的人,看素質和動作其實是城內的百姓。


    支雄和手下隻是覺得狂瀾軍士兵比之往日戰鬥力銳減,但並沒有想到其中混雜有大量百姓。


    或者說支雄就算看出來,也不會告訴手下,卻正好湧來激勵手下奮進。


    但王烈不一樣,他一手訓練出的士兵他又怎麽能不熟悉,卻是一眼就看出不對。


    此刻眼看那些百姓明明知道不敵,卻依然犧牲自我,卻是心生感慨,不忍與自責湧上心頭。


    若不是他定下的這一條you敵之計,想要關mén打狗,打疼支雄,引出石勒,那這些城牆上的青年也不會就這樣戰死在信都。


    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並不是每一個將領都是鐵石心腸。


    在雪地上隱藏久了,盡管身下墊著厚厚的羊皮,四周也都挖成了擋風的雪窩形狀,但還是有冰冷不斷滲入身體,這冰冷讓人清醒,讓人慢慢由一種麻痹之感。


    可是王烈似乎感覺不到這冰冷一般,隻覺得內心裏有一把怒火正熊熊燃燒,燒得他幾欲怒吼。


    但他是主帥,身上肩負著千萬人的期待。


    謝艾的那句話始終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王烈:“主公仁義,不想犧牲別人,難道就舍得因一人犧牲萬人?”


    所以,盡管不舍,但王烈必須忍耐。


    他身邊的一個年輕親衛也早已經是雙手死死扣住雪地,滿臉chou搐,眼中還蘊含著淚水,那大顆的淚水滴落在麵前的雪地上,結成了晶瑩的冰晶。


    王烈忍著悲痛,對身邊的少年道:“彥之,那上邊可有你的親朋?”


    這少年正是他前幾日剛剛收納的那個城中長者的獨子楊彥之,王烈為了讓他盡快成長,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剛剛這少年還因為王烈不肯出戰而誤解了王烈,王烈卻是不以為意。


    此刻,見王烈問他,少年楊彥之虎目含淚道:“嗯,有我的親朋,剛剛那個被子賊人砍中,掉下城牆的就是我小時候的夥伴大牛……還有虎子他們,好像好像也都在城牆上……”


    昨日的兄弟,今日卻眼睜睜看著他們不斷死去,這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說,的確有些殘忍。


    但王烈相信,經曆過這戰場上殘酷的一切,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殺死,這個少年很快就會成長為一名提刀殺胡狗的好男兒。


    王烈點點頭,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認真道:“記住,那些殺害你兄弟的敵人,一會我們就砍掉他們的腦袋,為你兄弟報仇!”


    楊彥之狠狠的點了點頭,死死盯著那幾個在城牆上的匈奴漢國的騎士,似乎要把他們的模樣記在心裏。


    這一刻,仇恨在這個少年心底紮下了根。


    ~~~~~~~


    晉建興四年二月初,大晉荊州長沙府,長沙縣城內荊州刺史府。


    在幽州、冀州這等北地,此刻正醞釀著新的風雪,而在這江左荊州,卻是陰雨綿綿。


    與北地張揚的冰冷不同,江南的冬日雖氣溫稍高,但更有一種沁人骨髓的bsp;尤其是這種陰雨天,雖無北地那種大風,但寒意卻無處不在,空氣中那股子chao濕,更讓人手腳冰冷。


    而且在北地,這種天氣在屋子裏隻要點燃上一盆炭火,關閉好mén窗,就會滿室生,幹燥清爽,可在江南,在荊州這種地方,這種天氣卻沒有人有點炭火盆的習慣,大家也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寒意,沒有人會去抱怨。


    大晉荊州刺史,領左將軍,都荊湘兩地軍事陶侃陶士行端坐在刺史府的正堂主位,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冬雨,默然無語。


    這正堂全為木質,還是五六十年前所建,房屋古舊,在荊州冬日的陰雨中顯得多少有幾分破敗蕭瑟。


    本來陶侃就任荊州刺史時,眾人就勸他動用州庫修葺下這屋子,但陶侃卻道:“我這個刺史的位置還不知道能坐多久,又何苦勞民傷財,用百姓辛苦上繳的稅負來修葺我的居所呢?”


    果然,不久之後陶侃就被王敦罷黜,如此又過了一年,陶侃被重新啟用,最後升遷到了左將軍的位置,都督荊湘兩地軍事,眾人再勸陶侃修葺舊屋,陶侃依然不從,答曰:“我受朝廷厚恩,已經有愧,又怎敢居功自傲,大肆鋪張1ang費在個人享受上呢?”


    如此,這刺史府的正堂始終古舊,不曾修葺。(這一段完全為小飛信口杜撰,曆史上絕無記載,隻為凸顯陶侃的某種性格)


    也不知道是誰把陶侃的這些話傳揚出去,荊州一地的拜謝皆jiao口稱讚陶侃仁義,陶侃的風評也愈的好了起來。


    此刻,就在這雨中的舊屋內,一幹文臣武將環繞其位,把陶侃圍在正中、


    這些日子,從建康城哪裏接連來數道命令,有大將軍王敦命陶侃緝捕劉佑,押解回建康的密令;有琅琊王司馬鄴好言勸慰,許諾升官加賞的信箋;更有遠自秦州,南陽王司馬保寫來的要求聯合結盟,共抗所謂王烈逆賊的信箋。


    但無論是什麽信箋,口氣都是無一例外的謙遜有禮,都言稱陶侃為公。


    就算陶侃表麵上一幅清心寡欲的模樣,但對比之前被王敦罷黜後,遭人冷遇、白眼的境況,卻也不由得不讓他心生感慨,這人事種種,又有幾人能真正放下?陶侃的心境在這些日子裏,也多有起伏、波dang,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想去做,而是顧慮重重,不敢放手一搏。


    陶侃隨手將幾封信全部收入了袖筒中,然後看向眾臣,歎道:“最近國事動dang,諸君皆乃國之棟梁,不知道有何主張啊?”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這些事情眾人作為陶侃的心腹和荊州軍的高層也多有耳聞,但陶侃一直在這些鬥爭中保持中立,平日裏也決口不提這些事情,今日卻忽然提起,眾將卻不敢妄言。


    片刻,別駕李根開口道:“現在天下大勢紛1uan,我軍自保有餘,外拓不足,而公乃國之肱骨,麾下現在又有大軍六萬,乃是各方都想攀附的對象,公若想怎樣,隻需選擇一方就是,但切記不可反複無常,否則定被人所棄。”


    陶侃聞言,笑了笑:“那李大人覺得我與誰結盟為好?”


    那邊劉佑聞言,已經豎起了耳朵,生怕陶侃選擇和王敦結盟,根據他的了解,以王敦的度量,若是和陶侃結盟,第一件事肯定要陶侃獻上自己的人頭作保。


    陶侃是一個忠厚之輩不假,但卻是並不是一個可以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之人,同為此等性格的劉佑自然十分明白這一點。


    那邊,別駕李根聽陶侃問,想了想道:“當年漢末之時,魏、蜀、吳三國鼎立,魏國強盛,吳、蜀聯盟方能自保,大人現在擁兵六萬,但尚未能稱雄江左,而大將軍王敦與琅琊王睿,琅琊王雖占據正統,可卻處於劣勢,一則長安天子尚在,他不能為尊;二則王敦掌控軍權,琅琊王隻有戴淵掌控的兩萬兵卒,根本不能抗衡,因此公可與琅琊王聯盟,將來也不失為一條位極人臣之路……”


    眾人聞言,都默言無語,陶侃現在的安危自然與他們大有幹係,可是陶侃外柔內剛,輕易不會聽從別人一進,這次想問怕更是有探聽不下口風的意思,至於別駕李根的說法,隻是穩重之言,並沒有什麽新意。


    但劉佑聞言,卻是暗中鬆了一口氣,隻要陶侃不和王敦聯盟,他就沒有危險。


    果然,陶侃聽了李根這話,卻笑道:“李別駕你這些都是老生常談,現在琅琊王和王大將軍的事情非我一個小小刺史能管得了的。算了,我還是不理會他們的好,傳令下去,我軍嚴守荊湘mén戶,不可與人生爭執,若有外來艦船、人馬也一概在防線外截下,好言勸回。”


    眾人聞言,皆稱喏。


    長史張奕卻忽然道:“大人,若有不服管理,硬闖防線者該當如何?”


    陶侃卻溫聲道:“這還用問我麽?張將軍,若有人闖進你家,不聽你勸告,你會如何,是好酒好菜接待他麽,嗬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寒門稱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過天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過天空並收藏寒門稱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