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建興五年二月(318年),匈奴漢國左國城。(.)


    這裏曾經屬於大晉邊緣,是曾經南單於庭匈奴左部帥駐地,統領並督察匈奴五部軍事。


    建武元年(304年),當時的南匈奴首領劉淵看到大晉內亂不止,認為到了光複匈奴光輝的時候,於是以匡扶晉室的名義率眾起義。


    劉淵死後,劉聰即位,帶著手下十數萬“離石胡”南征北戰,除了劉琨外,竟然再無敵手,如果不是王烈來到這個世界,按照曆史的軌跡,大晉的正統都將斷送在他們手中。


    不過,現在那個斷送了大晉正統的元凶劉曜已經死在王烈槍下。當然,在蜀中,費辰卻騙劉桀說劉曜未死,純屬為了利用劉桀的野心和不甘。


    而這些年,王烈擴張甚猛,不但成功阻撓了劉聰向西南和東部擴張,而且直接剿滅了他手下最重要的一股力量――石勒。


    雖然石勒野心極大,劉聰也知道不能信任他,但畢竟石勒名義上還尊劉聰為主,在軍事上也能極大的牽扯劉琨和祖逖這些晉室力量。


    石勒一亡,劉聰就隻能單獨麵對劉琨、祖逖、王烈和來自雍涼大晉勢力的敵視,甚至拓跋鮮卑也時刻吞兵邊界,對他虎視眈眈。


    當然,拓跋鮮卑內部現在也是矛盾重重,拓跋鬱律的崛起,已經嚴重威脅了拓跋猗盧的權威,劉聰利用這一點,也成功分化了兩人,讓拓跋鮮卑至少在幾年內不可能與匈奴正麵為敵。


    但這並不足矣緩解匈奴內的危機,軍事上的接連失利,尤其是兩年前,晉軍突襲左國城,差點攻破了劉聰老巢,更讓劉聰產生了深深的危機。


    於是,他先後將手伸向了江左了荊湘,但王烈一去江左。就將王導和他謀劃的一切毀於一旦;而現在就隻剩下了荊湘與蜀中這一條線可走了。


    一想到這些,看到眼前嚴峻的行事,匈奴大單於漢國國主劉聰的內心就遏製不住的湧起對王烈的憤恨,一切都因為這個人的橫空出世而變的越來越糟。


    甚至讓他有一種無法擊敗單獨擊敗王烈的感覺,而自己手下的肱骨。石勒、劉曜也先後折在王烈手下。更讓劉聰心內惶恐。


    雖然石勒和劉曜在他眼中都是桀驁難馴之輩,但至少能當大用,可現在自己這些手下,又有哪一個領兵打仗的才能能勝過石勒和劉曜?


    劉聰有些時候。甚至很懷念自己曾經非常忌諱的石勒。


    但劉聰不知道的是,王烈至少還是遠遠的威脅,現在太祖已經有了身邊的危機,而這危機正來自他有些懷念的石勒之子石弘。


    當日張賓死在襄國城,石勒之子石弘率夔安和張敬等人投奔劉聰。這不是王烈要好心放走後患,而是看準石弘不是甘心安樂之輩,而夔安和張敬也是一代人傑,三人去了左國城,要麽被劉聰殺掉了事,要麽能安身立命。


    隻要給他們機會,他們早晚會積攢實力、謀求自立。


    而石弘等人果然“不負”王烈期待,一直隱忍到如今。


    當日,劉聰封石弘為安國公。封夔安為安西將軍,張敬為司馬,將一路從襄國城跟隨石弘而來的四千多兵馬,卻被劉聰以統一管理的名義拿走三千多人全部編進了自己的中軍,隻留給石弘一千五百人的衛外。


    並在左國城外三十裏劃出一個小縣城六壁城給石弘為封邑。以表示自己對石弘的“信任”。


    麵對劉聰的咄咄逼人,石弘和夔安等人雖不甘心,卻一直隱忍不發。


    石弘在麵對劉聰強行改編自己人馬的情形,隻是略微表示出一些不舍。卻又裝出一副委屈、畏懼的模樣,恰當的表現除了一個無能懦弱的形象。


    這副懦弱沒有野心的模樣。果然讓劉聰放棄了對他的懷疑,反而想起了石勒當年為他南征北戰立下的汗馬功勞來,心下進而有些愧疚,索性贈給了石弘千金和大批糧草,以做安慰。


    而石弘就此在六壁城內隱忍暫居,真如自己的封號一般,安居在自己那個麵積不過十裏、人口不過五萬的小縣城裏,每日飲酒作樂,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夔安則和張敬也是一副安身立命的姿態,在政務上勤勤懇懇漸漸得到了劉聰的信任。


    當然,期間劉聰也派人試探過兩人,甚至有一次還找來一個石勒的舊部,打著解救石弘,另謀基業的名義去找兩人。


    結果,張敬將來人轟出,夔安更是一刀將來人斬殺,然後親自將人頭送給了石勒。


    隨後,又經過幾次試探,劉聰逐漸消除了對兩人的懷疑,開始重用兩人。


    而夔安也的確不愧是石勒手下僅次於張賓的智者,更是文武雙全,在幾次征戰中都建立了戰功,甚至一度殺進拓跋鮮卑境內,斬殺了拓跋鬱律手下數員大將。


    而張敬也一改當年在石勒手下火鶴營中那般陰沉模樣,與同僚相處和善,卻又不結黨營私,頗為劉聰提出了幾條有用的建議,如此,卻慢慢在匈奴朝堂上紮下根,掌握一定的權利。


    如今,夔安已經被升遷為征西將軍,屬於匈奴漢**隊體係內的高官,張敬也被封為司徒,位列八公之一。


    至於石弘,似乎已經完全被人遺忘,這個在襄國城內就不愛出頭的世子,如今卻愈發的沉默寡言。


    甚至獲得了一個“無言公”的稱號。


    ~~~~~~~


    六壁城,名為城,其實更像是一座大的軍營,城內民用設施極少,多為軍用,這一點卻和當日王烈所在的征北城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當日南匈奴王庭修建六壁城,也是把他當做了左國城的一個前哨,一個戰鬥堡壘,正等同於征北城之於薊城。


    隨著左國城的擴建,以及附近附屬城池的逐步興建,六壁城的位置也變得可有可無起來,原本城內常年駐有匈奴騎士三萬,如今幾乎已經全部撤離,隻剩下石弘從襄國城帶來一千五百騎士,就算這些騎士這些年先後死去、老去、散去不少。如今隻剩下了不足千人。


    隨之湧進城內的是大量平民,城內現在足足有了近十萬人,比之原來多了一倍。


    當然這些也和石弘極少擾民有關,劉聰雖然不給石弘實權,但每年給石弘的用度卻並不算少。石弘用這些錢也不養兵馬。隻行享樂,卻是揮之不盡;而劉聰也大度的沒有讓石弘給他上繳稅負,因此石弘封地內的稅收也自然降低道了一個很低的水準。


    這樣一來,很多在故土活不下去的流民湧入了六壁城。若不是因為這城市麵積實在有限,怕是再來十萬人也有可能。


    如今,就在六壁城外,依靠這城市搭建的一些小型聚集村落也足有幾十個,人口數萬。


    可以說。石弘的不作為,間接造成了境內政事寬厚,給了這些百姓一個活路。


    而石弘似乎對這一切絲毫不關心,每天依舊隻是飲酒作樂,偶爾與手下去附近山野行獵遊玩一番,活的逍遙自在。


    這些自然也有人不斷匯報給劉聰。


    劉聰開始還聽的饒有興趣,甚至頗為曾經忌憚的“石老虎”的兒子變成這副模樣而幸災樂禍,但後來聽的厭煩起來,積攢了幾十天關於石弘的情報都不會去看一眼。反正若真有什麽異動,自然有人會直接向他稟報的。


    一切,都仿佛掌控在劉聰手中,除了那個日益壯大的王烈,如鯁在喉。讓劉聰想到就怒意上湧。


    然而,就在二月中的某一天,六壁城迎來了不同的一天。


    這天一早,天空就飄起了細雪。對於二月的北地來說,天降一場暴雪都是正常。何況是這種落地即化的小雪。


    細雪的飄落,讓六壁城本就逼仄破爛的街道變得愈發的泥濘難行起來。


    城內的平民在這種天氣是很少出門的,北地不比江南,二月的荒野上一片淒涼,連可糊口的野菜也不會有一棵。所以,這種天氣就算沒錢吃飯,大家也都窩在家裏困上一覺,至少可以節省下可憐的體力。


    而就在這樣的天氣,一行車隊卻緩緩的駛進了六壁城。


    守門的兵卒也是跟隨石弘從襄國城過來的老兵,這些人這些年對石弘沉迷享樂,不思進取都頗為不滿,但大都礙於石勒曾經的恩情,才沒有全部離開。


    其中一個老兵抬眼看了一眼那漸行漸近的車隊,下意識的對身邊袍澤說:“這鬼天氣怎麽還有車隊來,難道是劉老鬼派來的人?”


    一個身穿鎧甲的將領忙道:“休要亂說,給主公召來麻煩!”


    那士兵一聽,不屑道:“主公?我們當他是主公,他盡了一個主公該做的麽?我的主公隻有石天王!”


    那將領一聽,心中也湧起一股酸楚,作為一名軍官,他自然清楚許多這些普通士兵不知道的事情,而他也清楚這些如今還能堅持留下的人對石勒家族的忠誠。


    但畢竟現在還未到時機,也隻能繼續隱忍了,隻是不知道那時候還能有多少人看到?


    但他也不再勸這士兵,能發泄下也好,反正這種鬼天氣也應該不會有劉聰的探子來這裏聽牆角。


    不過看遠處那車隊,並沒有打著匈奴漢國的軍旗,隨車前行也隻是身穿普通衣衫的百姓,到是拉車的馬匹中頗有幾匹北地良駒。


    這年代,一般人可養不起如此良駒,拉車的也多是駑馬、黃牛。


    車隊來到城門,主動停住,當前一人翻身下馬來到幾個兵卒身前,一拱手道:“麻煩這位小哥,去通報石公一聲,就說老友來訪!”


    “石公?”那個年輕的士兵一愣。


    那個將領一看那男子手指捏著的一個東西,卻反應了過來,忙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低聲道:“小六子,快去通報主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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