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故稱犬戎,本是華夏一支,在曆史的長河中融合了西域諸國血統,於西漢時成為統一的部落,威震西域,自稱“天之驕”。


    就是這樣一個中國曆史上最初的遊牧民族,卻成為了曆代華夏農耕帝國的心腹之患。哪怕在東漢之後,匈奴分裂,北匈奴遠遁康居,南匈奴歸附中原以後依舊如此。


    那些食漢家俸祿的匈奴官員依舊難改“餓羊”本性(關於遊牧民族羊性說法,請見前章“漢民為狼”),在漢族強大時就內附稱臣索取無度,在漢家國力孱弱之時就興兵犯邊,劫掠百姓……


    如此奴性十足掘草食根的“餓羊”本性,罄竹難書、血債累累。


    等到了有晉一代,大晉內亂後,南匈奴大單於劉淵更是割據自立。


    誰人知道,在匈奴史書上輝煌無比的中興建國,卻是用漢家百姓的鮮血染就而成。


    而在後世曆史上,南匈奴一部雖然最終為北魏拓跋鮮卑所滅,最後消失在曆史洪流之中,但他們留下的惡行,卻永遠不會為漢家百姓所遺忘!


    是的,不會遺忘!


    穿越而來,留存著千年後漢家思想的王烈自然不會遺忘。


    如果說石勒所統帥的羯胡部隊是匈奴麾下的一隻惡狗,那麽現在的匈奴漢國才是這一切的罪惡根源。


    這隻本屬華夏,卻忘宗棄祖的民族,縱然天譴也難償其血債。


    王烈從不期盼這賊老天能降下霹靂,將匈奴滅國;他能做的就是在這亂世,積攢實力,一步步,先滅石勒惡犬。再滅江左叛逆,今日終於走到這一步。大軍兵鋒所指匈奴!


    這是大晉境內最後的匈奴,卻不是這世上最後的匈奴。但王烈相信,隻要今日能給漢家民族一個奮發自強的機會。那已經遠遁康居的小小部落,就算出現“上帝之鞭”這樣的人物,也終是跳梁小醜,不足為患。


    上帝之鞭算什麽。中國人不信上帝;天驕算什麽,古人敢把天撞破!


    撞破這青天,洗滌這罪惡之源。再用熱血補天裂!


    這個世界,天道本就不公,作惡者大都活得逍遙自在,就算偶有身敗名裂,也是自身太過猖狂,引得眾人嫉妒圍攻所致,與這老天無關。


    然天道不公。吾輩即替天行道。


    ~~~~~~~


    當拓跋鬱律一臉莊重,將手中石弘親筆簽下的降書遞給王烈的時候。


    當遠處夕陽下的六壁城,那本屬於羯胡的白狼旗幟如石墜落的時候。


    當雲霞萬丈中,那代表著漢家的黑色大旗嗖然豎起,血色的兩個大字狂瀾迎風激蕩的時候……


    王烈的心不自覺的“砰砰”的躍動著。


    這一天。距離他來到這個亂世,已經有二十三年;這一年,距離他實現榮光,近在眼前;這一天,距離他心中的夢想,還很遙遠……


    但遙遠的背後,那血色大旗的背後,還有什麽能阻擋他騰空而起,俯瞰大地?


    漢族,華夏,大晉,小兵,寒門,王烈的血脈中這些永遠無法洗去的因正隨著他心髒的躍動而激蕩,今日他見證了曾經笑傲北地的羯人的臣服,那麽明日將是那千年桀驁的匈奴,向一個民族的血債血還!


    ~~~~~~~


    王烈大軍在六壁城隻耽擱了半日,就順利將城池納入囊中。


    而匈奴劉乂手下大將章戎率領的三萬援軍還未等得到這個消息,或者說還未抵達六壁城,就中了埋伏。


    埋伏是王烈親自率領的,取得石弘的降書之前,他就已經親自率領三萬狂瀾軍騎兵出發了。


    本來按照狂瀾軍今日的實力,又是有心算無心,埋伏一支匈奴騎兵,有兩萬兵馬足夠,可王烈要的不僅僅是擊潰,他要完全的殲滅這支軍隊,一戰立威,讓固守左國城的匈奴人看看,什麽叫做天威難犯。[.超多好看小說]


    但王烈又不能帶太多的人馬,就算他有信心勸降石弘,哪怕石弘不投降,城內也自有狂瀾軍的密探協助攻城。


    但必須要保證圍城大軍的數量,否則調走太多人馬,一旦匈奴人也有算計,比如那劉乂暗中再調遣別的人馬來偷襲,那就情勢危急了。


    畢竟劉乂手下足足有十五六萬,而且全是騎兵,在野戰中還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而此次劉乂命手下大將章戎救援六壁城,雖然隻給了章戎三萬兵馬,但卻是劉乂手下的精銳之一,乃是南匈奴左賢王麾下的狼山騎,乃是為了紀念當年匈奴強大時占據的狼居胥山,也是為了銘記被霍去病率領的漢家大軍殺的丟盔卸甲,封狼居胥的恥辱。


    這三萬匈奴騎兵都配有當時匈奴少有的半身鎧甲,匈奴冶煉技術並


    不發達,就算劉淵立國,掠奪了大量大晉工匠,前後二十幾年也不能改變工藝落後的本質。


    當年劉聰手下號稱有四十萬控弦健兒,真正盔甲齊全的精銳也不過十萬,而且都在他身為為禁軍,


    因此,這些戍邊的部落騎兵能有盔甲,已經是難得。


    而王烈手下的狂瀾飛騎,雖然兵強馬壯,盔甲整齊,但基本以幽州北地晉人為主,段氏、拓跋鮮卑為輔,還有其他各族戰士萬餘人。


    這些人跟隨王烈也幾乎都身經百戰鬥,但除了那些異族騎兵,除了一些天賦卓越的人,大多數大晉騎兵卻怎麽也比不過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騎兵。


    對此,王烈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唯有更多鐵與血的戰鬥,才是鍛煉戰士的根本。


    而今天他準備率領三萬狂瀾飛騎的精銳一會匈奴騎士。


    之前,王烈和匈奴騎士交手的經曆一是石勒率領的匈奴鐵騎,但其中匈奴人並不多,更多的是羯人和依附了石勒的漢人以及其他異族騎士;二就是在江左,假冒王導親衛的劉曜率領的近千匈奴騎士,那可真是匈奴騎兵中精銳的精銳,差點讓王烈戰死當場。


    但王烈不怕,至少這一刻,他有信心擊潰這所謂不可戰爭的騎士。


    跟隨王烈一起出站的,卻是王烈手下大將,現在的段氏鮮卑大單於,幽州之虎段末丕。


    王烈這次來前線,本來是想要帶蘇良或者冉瞻來協助自己,甚至是段文鴦,但段末丕知道王烈要和匈奴決戰,卻說什麽也要出戰。


    當年征北城下,段末丕隻是一個軍主,率軍大戰石勒手下大將孔長率領的匈奴鐵騎,卻因為中了對方的拖刀計,差點被斬落馬下,一直耿耿於懷。


    而隨後的數次戰鬥,段末丕都沒有機會一雪前恥,今日自然不肯放過。


    其時,段末丕已經年近四旬,但勇猛不減當年,隻是以他大單於的身份,王烈著實不想動用他。


    但段末丕於王烈如同師長,有救命和傳送武藝雙層厚恩,他的要求王烈還真不好拒絕。


    所以這次王烈帶著段末、冉瞻兩人來到了六壁城,隻是為了保密,段末丕才一直沒有出現在眾人前,而是混雜在軍營裏。


    一直到大軍出發,段末丕才領軍做了先鋒,冉瞻做他的副將,率軍直奔埋伏地點而去。


    王烈自在中軍壓陣,不鳴鑼不樹旗,悄無聲息,緊隨而去。


    這裏不得不說一說左國城附近地形,左國城春秋戰國為白狄、漢為皋狼縣。從公元140年西河郡內遷離石起,這裏建為左國城,是南匈奴的王婷所在。


    也成為北方少數民族匈奴、鮮卑、羯、氐、羌的核心基地,劉淵當年建國之所以能發展迅速,也正因為他們是第一個在中原建國的胡人部族,頗有些精神先驅的意思,所以也才有各個異族的投靠與附庸。


    而劉淵建國後,在春秋戰國和秦漢城池的基礎上,背靠東部大山,麵向北川河水。依山就勢,擴建了左國城,讓左國城形成了內外相依,易守難攻的地勢。


    左國城東麵靠山,西為大河,南北兩麵卻是平原、丘陵地勢。這也是為什麽王烈聯軍入匈奴,不直接攻打左國城,而隻能選擇先繞路六壁城,從北方攻打此城的原因。


    而六壁城也當之無愧是左國城一道堅固的門戶。


    如果石弘不降,聯軍強攻六壁城,怎麽也要付出數倍的傷亡才可能實現,這也是王烈等人不想看到的。


    同樣,劉乂派出的援軍也隻能從北路支援六壁城,而那官道兩側雖無大山,但也是丘陵密布,給了狂瀾軍一個絕好的偷襲機會。


    王烈打仗,向來以奇為主,這是是他為什麽偏愛騎兵的原因,騎兵的機動靈活,千裏奔襲正適合他的風格


    而這次他給段末丕布置的任務也不是直接殲敵,而是截殺。殲敵的任務他留給自己。


    王烈並沒有將埋伏地點選在丘陵山區,而是即將抵達六壁城的一處平緩坡地。


    官道到這裏正好有一個近二十度的上坡,而道路兩側百步內都是密林。


    這裏距離六壁城不過十餘裏,再往南五六裏則是一個山穀。


    王烈讓段末丕和冉瞻率一萬人埋伏在山穀出口,讓過匈奴大軍。


    匈奴大軍一過山穀這種容易被埋伏的地點,加上距離六壁城隻有十餘裏,心裏肯定會放鬆警惕。


    但一旦戰事開啟,段末丕等人隻要穩守山穀,就絕對能保證一個匈奴人逃不回去,而王烈就可以專心廝殺,將這些匈奴徹底殲滅。


    王烈的計劃就是這麽簡單,攻其不備,斷其後路,不留一個活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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