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


    月嫿在寫字板上寫了一個字,她知道尹海歌明白她什麽意思。


    果然,看到這個字,尹海歌略微滯了一下,然後又溫柔的笑了笑:“還是不能說話嗎?……鴻漸的話,他的手術還要多謝您和裴羅大夫的援手……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情況還算穩定,但是還需要休息幾天,暫時無法見您呢!月嫿有什麽事情的話,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我想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算計我!


    也算對他不薄了,可是他就差沒抓個喇叭滿天下的喊黎巫回來了吧!


    心裏一個念頭閃過,月嫿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跟尹海歌說這都是廢話,甚至十有八九,尤鴻漸在想什麽根本就沒告訴他。


    否則,他就不可能是這樣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了啊!


    但是,尤鴻漸也沒有做出什麽實際傷害她的事情來,反倒是莫名的給她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


    所以說……她還真的想要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在想什麽啊。


    搖了搖頭,月嫿決定暫時不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結什麽,一切就等到尤鴻漸好轉再說吧。


    “沒有什麽事情嗎~~~那麽,月嫿,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又有屍潮爆發了哦~~~因為上次看你很想看的樣子,所以特地來找你的。”


    屍潮!


    升級!


    月嫿的心裏瞬間就把這兩件事劃上了等號,想也不想的她直接站了起來,看了看尹海歌還有些迷惑的眼神,她在寫字板上寫道:“走”。


    ……


    屍潮的爆發地點,是在北門,上次月嫿來過一次,橫在公路中間的中型收費站大概有五六個口子。五米多高的工事之後,一大群荷槍實彈的戰士堵在工事後麵不停的開槍扔手雷,時不時的,還有人不斷的把防汛沙袋運上去堵上被喪屍群衝開的缺口。


    視線越過工事,眼前是無邊無際的喪屍大潮,黑壓壓直通天際,好像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這種猙獰的怒吼。時不時的有巨大的鳥類喪屍從中飛出,隻是一個俯衝就能把工事後麵一個人帶離地麵。之後即使是被打下來,也是雙雙的落入了喪屍群之中。看來不止是人的。這裏還有其他被感染的動物。


    “八點多鍾開始的,不過,今天防禦權並不是我們的。”尹海歌在一旁開口。


    防禦權啊……


    那種事情,她才無所謂呢!她隻是來掙經驗的而已啊。


    直接召喚過波波,月嫿坐到了石魔肩上就朝防線上走了過去,看到她這幅樣子,四周人紛紛警戒,但是可能是已經聽過了相關的傳聞,並沒有上來阻攔的人。反倒是徑直讓開了一條道路,任由她走到了工事最中間的位置。


    畢竟,不管什麽防禦權,什麽權利傾軋,對於位於最底層的人來說。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性命啊!


    現在既然有人願意來協防。而且,還是黎巫這種傳說中的人物,雖然不至於喊口號歡迎,但是也沒有人會傻到上去阻攔的。


    真的位於防線上的時候。月嫿才能夠感受到眼前屍潮巨大的壓力,不僅僅是喪屍的問題,更嚴重的,是這種整個大地都在晃的巨大衝擊感,水泥砌成的防禦工事足足有幾米厚,低低的埡口之上,密密麻麻都是不斷往下開槍,丟手雷的人,偶爾有地方被喪屍衝破,還會有無數的防汛沙袋被填上來。


    但是在這種無邊無際的屍潮下,一切都好像隻是徒勞。


    上一次進城的時候,因為是白天,所以,天生對光線比較敏感的喪屍不但沒有現在這麽瘋狂反倒還有些萎靡。


    但是現在,工事前麵的喪屍群,足足堆到了三米多,近在咫尺的感覺,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直撲而上,時不時的,會有汙穢的爪子從下麵伸上來,常常一個不查,防線就有人被拖了下去。


    最糟糕的,還是那種瘋狂的衝擊感,巨量的喪屍從後麵壓了上來,防線在不停的抖動,沒有人知道,下一刻,他們賴以自衛的工事是不是就會被這種壓力擠到轟然倒塌。


    其實是會塌的吧,她進城的時候,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這是一場隻有死亡的戰爭,但是常常是在這種麵臨絕境的時候,人類會爆發出讓人肅然起敬的求生力量。


    而且在此,他們為之奮鬥的,已經不是他們自己,而是防線後方這一整座巨大的城市,因為,上到防線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是死人了。


    不斷的有人被喪屍拖拽下去,又不斷的有人填上了防線的空缺,月嫿忽然覺得這一切讓她覺得有點陌生,一直以來,她看到的都是醜陋的人性和利益的傾軋,為什麽到了現在,卻又麵對著這樣一種可以稱之為壯烈的犧牲呢?!


    原來,這才是人啊……


    可以渺小,也可以偉大,可以醜陋,也可以高潔。


    隻是關鍵在於,在什麽地方,什麽位置。


    殺戮,總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嗎?


    不然的話,這座城市又怎麽還能存在於這裏呢?


    不然的話,他們這些幸存者又如何過著這種優哉遊哉的生活呢?


    月嫿不再遲疑,一個傷害加深被她扔在了腳下的喪屍群中,然後身邊的一眾寵物紛紛瞬了下去,不是不想丟屍爆之類的技能,隻是,她的魔法值不是太多,還是省點用的好,也許是一整夜的時間,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定啊。


    一朵巨大的冰花開放在屍潮之中,寒氣衝散了濃烈的腥臭,但是這種驟然清明的感覺,卻難受的她幾欲作嘔。


    就好像一個人呆在糞池裏,明明已經習慣了,這時候你給他一個氧氣罩呼吸兩口再拿走……這種感覺,足以讓人深切領悟什麽叫做惡心。


    “第一次看嗎?”


    看到月嫿趴在埡口上不停的嘔吐,一邊的尹海歌忽然開了口,聲音有些溫柔,但是隱含著一種她不太理解的感情。


    “我已經習慣了。”


    完全無視於下麵不斷逼近的喪屍爪子,尹海歌徑直背過身坐在了埡口之上。


    “從來到這個城市沒多久,我們就開始參加這種戰鬥了。很瘋狂的戰爭啊!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因為如果逃避,那就隻能麵臨一切的崩壞。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種事情,是那個男人教我們的。”


    “哦~~~我說的,當然是王。他說,這裏就是我們的底線,死戰不退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如果沒有為之付出性命的覺悟,我們就沒有在這個城市享受活著的資格。”


    尹海歌溫柔的聲音,說出的卻是帶著霸氣的宣言,月嫿抬起頭看他,他背對著喪屍群,朝著夜色裏的城市微微的笑著,臉上是一種向往的神色。


    王?


    那個素未謀麵的男人……


    這裏是底線嗎?


    月嫿從尹海歌幾句話中聽懂了那個人殺伐決斷的霸氣。


    你很憧憬他嗎?


    既然這樣,為什麽又一定要跟他作對呢?


    想問,但是說不出來。


    心裏極度複雜的情緒閃過,月嫿回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屍潮,埡口下麵,一隻黑黝黝的喪屍爪子伸了上來,朝著尹海歌的後背抓了下去,想要提醒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股子寒氣徒然爆發,接近他的爪子直接被凍成了冰塊然後沿著工事直直的摔到了地麵,瞬間就四分五裂。


    月嫿眯了眯眼睛,這種防禦力……


    遠比他們之前在天台打鬥的時候看到的要強啊……


    尹海歌……所謂的第二長老,應該從來都不是她想象中那麽簡單的存在。


    為什麽一定要爭鬥?


    隻是為了權利嗎?


    或者是,必須被證明的實力?


    月嫿不理解。


    “你是不是在想,我們為什麽一定要對付王?”


    尹海歌笑了笑,忽然轉過身來,溫柔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無奈。


    “因為人活著,除了食物以外,還需要其他東西啊!比如說,尊嚴,看到了嗎?其實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尊嚴在戰鬥,這已經和生死無關了……何況是……像我們這種強者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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