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姐,現在城裏的形式怎麽樣了?”月嫿心不在焉的問道。


    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太多,好不容易抱著淩夕睡了個安穩覺,她還得惦記這些破事。不過也不是很擔心,因為理論上來說,應該已經是尤鴻漸掌握了主動了吧。


    那天跟星辰他們的一戰之後,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照理來說,這個城市應該已經沒有人能跟尤鴻漸抗衡了,不管是實力還是勢力。


    之所以不去問他,是因為美人兒的身體實在是太差,而且現在,他估計也沒有心情理他,還是給他留點時間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還算穩定,三家分立而已~~~不過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又不一樣了。”孫尚香答道。


    “哦~~~啊?等等!為什麽是三家分立啊?哪裏來的三家分立啊?~~~王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會是唐原跟樂琪殺回來了吧?”月嫿無語。


    “沒那回事,雖然我沒見過那位王,但不得不說,他做事很幹淨,他們就算現在殺回來也沒什麽實際意義,上層和中層的勢力幾乎已經被盡根鏟除了,回來也是徒勞,想要再次豎起權威,招兵買馬,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那是什麽?”既然他們都沒回來,哪裏來的三家分立啊。


    “第一家當然是王,嗯~~~別這麽吃驚,雖然他是死了。但是他的勢力還有人掌著,這就是規矩的作用了。他的規矩很嚴,而且都是死的。一時半會也散不了。大家都還是按部就班的活,嗯~~~所以,這個城市的命脈還在他手裏,就是糧食;未來也還在他手裏,那幫異能者小孩;武力也仍舊在他手裏,從唐原手中接手的軍工廠。”


    “居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普通的話。會直接樹倒猢猻散呢……樂琪和另外一位長老尤其是這樣……連唐原都是。”


    “這就是個人崇拜的副作用。”孫尚香答道。


    “……難道王不是個人崇拜嗎?他是最大的個人崇拜才對吧。”月嫿瞬間汗顏。


    “他不是……”頓了一下,孫尚香說道:“雖然不曾見過他,但是根據我所知道的,他倒是真的不像。他把他手中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井井有條的如同一部最精密的機器,最大限度的保證了他在與不在一個樣。”


    “……我以為他很多疑。”


    “是嗎?我也聽說過……可能是很多疑,也許就是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製定了無數的規矩。不過,會留下未來的人……就談不上把自己神化,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是不敗的,所以,他給繼任者製定了無數的規矩。”


    聽到孫尚香這麽說,月嫿楞了一下。腦袋裏對王所有的過往不斷回顧,然後她無奈的笑了笑:“可能是這樣,但是你如果認識他你就明白了,他早就把自己神化了,他不相信任何人能打敗他,他不相信會有比他完美的人出現,除了他自己。他是個,極致的完美主義者……”


    “是嗎,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很好奇,你們好像都對他有很大的信心?但是他給人留了未來。”孫尚香淡淡的笑了笑。


    “信心是必然的,因為你不知道星辰和赤潮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風言記得嗎?就是滅了基地那家夥……星辰跟他比的話,大概至少是十倍以上吧,成人和嬰兒的區別。至於未來,誰要他的未來……強迫中獎而已,我現在隻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


    一絲苦笑浮現在唇角,月嫿此時的情緒複雜難明,一直不太想跟別人討論王,因為她對他的感覺真的太過複雜。


    她不喜歡他的強勢和不留餘地,更不喜歡被他威逼利誘去做各種各樣她不情不願,也根本就不想麵對的事情,可是……她還是喜歡他那種人……而且,他真的幫過她。


    來不及報答,也來不及抱怨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仍舊不留餘地,仍舊幹脆利落……


    “……是這樣嗎?我沒有戰鬥過,所以不知道你們的痛苦,但是你這樣說的話,大概也可以想象吧……”孫尚香感歎了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東西看向了月嫿:“至於未來……我隻能說這位王,真的是一個無法超越的人,完美主義者嗎?或許是,他真的很完美,你覺得這裏整個世界都瘋了嗎?其實沒有。”


    “還沒有瘋嗎?所有人都太累,你不覺得嗎?”


    “但是還有希望。亂世需用重典,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一切不過剛從和平時代過渡過來,我曾經也在基地工作過,那裏的人跟這裏完全不一樣。王教會別人的東西,是自己努力,他在妄圖把這種努力變成生存本能,他在希望剩餘的人類變得單純而團結,而不是互相壓榨。”


    “用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嗎?”


    “重症需要下猛藥,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這麽做,至少不會這麽直接,但是,效果,跟他收到的也天差地遠。僅僅一年的時間,把一座城變得井井有序,上下一心,你不得不說,他是贏家。”


    沉默了一會,月嫿不得不承認孫尚香是對的,但是她仍舊不想這麽就此承認以前所有的反感和不甘願都隻是任性而已:“但是,他自己曾經也說過,無論是什麽體製,其背後主要都是人在起作用,不管他製定的是什麽規矩,都是人在執行,他怎麽保證執行者不成為利益的掌控者?!話說,現在到底是什麽人在執行他的規矩,我真的很好奇啊……”說到最後的時候,質問的聲音莫名的變成了歎息。


    “所以說。他給人留了未來。在他的體係中,隻有領導者才是掌控者。執行者僅僅隻是執行者,除了執行者。還有一個監察體係你知道嗎?~~~雖然是人都會犯錯,但是隻要這幫規矩的執行者不成為利益的掌控者,他的規矩就能一直保證下去。不過,其實這也是一個漏洞,因為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犯錯。”孫尚香歎道。


    監察體係?


    十七號,十八號?


    她想起來了……


    “唉?我見過哦……監察體係啊……裴羅說他們是和死人沒有區別的家夥。那他豈不是在做曆史上很多暴君都做過的事情……話說回來……好像還真的不一樣……他對自己。也是一樣啊……永遠不會觸犯規矩。”


    月嫿無奈,一瞬間,她想起了那個永遠不會打開的煙盒。


    “……是這樣嗎?嚴於律己啊……暴君?或許是,但對下層的人和整個社會。卻未必是件壞事。”孫尚香回道。


    “好吧……你們贏了,否則也不會現在還有fbi了對吧!但是,不管什麽規矩,獨裁,永遠都是最大的罪啊……”一點靈光忽然劃過腦海,月嫿瞬間大驚:“那些孩子?!”


    “嗯,你沒猜錯,都會走上這條路。”孫尚香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我了個去……他到底是想幹嘛啊?!”


    “一個幹淨的未來,奇特的人。”


    “……說的也是,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月嫿歎息了一聲。和平的年代,崩壞的社會,物欲的追逐,長久的迷茫,人類,已經不適合跟大自然戰鬥了。


    “算了,還是說說勢力的事情吧?王手中的東西沒有人繼承嗎?就這樣轉著?……”使勁搖了搖頭甩出了腦中的念頭,月嫿問道。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暫時是。但是,我覺得他如果要是有什麽繼承人的話……可能……總之你應該去看看。”


    “我知道,而且我也有種感覺,他應該留下了什麽說法。”


    月嫿苦笑,眼前浮現出了最後一次見到王的情形,莫名其妙的,他居然在教導自己思考問題的方式,臨戰之前,他揉了揉她的長發,從未有過的親近。


    “然後呢?還有一個勢力是什麽玩意兒?”


    “第一長老,其實你不應該很意外的。”


    “呃……好吧,原來是這樣,我是不意外啊,畢竟沒有人保證我和他都能活著,總之這座城還得有個繼任者,這就是他遲遲不動手的原因嗎?”


    “估計還有一個原因,”孫尚香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月嫿:“他在給你上最後一課,你還不夠格成為一個統治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句話不適用於一個領導者。”


    “……”長久的沉默,月嫿最終歎了一口氣:“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很冷血了,我開始衡量值於不值,我把人命當成了數字,我毫不憐惜的除掉所有可能的威脅,結果,在他眼裏,我還是心軟。”


    “利益之下的鏟除異己嗎?政治真的沒有仁慈可言。”無奈的笑容,月嫿默默的看著她對麵的孫尚香。


    “這不是最殘酷,你麵對的不過是一個城。”孫尚香笑了笑,表情很平靜。


    “嘛~~~我算是明白了~~~所以自古以來,權利都是男人的遊戲,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基本都被唾罵成萬年女魔頭。總之,要實踐自己理想中的未來,我隻能滅了他~~~”


    所以武則天那一路,忠誠良將兒子妹妹,沒有誰不可以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所有的正義與理想都要靠著力量去實現,而證明那個力量的,是鐵一般的意誌和最血腥的手腕。


    沒有其他的選擇。


    “不過,反正我還有你們,對嗎?”


    窗外灰暗的光線下,月嫿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她看到了孫尚香臉上淡淡的笑容:“你不可能永遠靠著我們。”


    “怎麽不可能,我相信你們勝過我自己,孤膽英雄,那是王,不是我。”


    “是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會盡力守著你,盡我所能,直到你改變主意的那一天。”孫尚香臉上猙獰的疤痕仍舊扭曲,但是,她此刻的表情,卻有淡淡的溫柔。


    “放心吧,我不會變,因為我要的是未來,不是權力。”


    “是嗎?”


    你不知道古今中外所有的梟雄,一開始的時候,要的都隻是理想和未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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