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和趙四小姐在二皇子妃的偏廳裏坐了快半個時辰了,梅香因為心裏有準備沒覺得怎樣,趙四小姐卻有些擔心。[]她感覺二人好像被軟禁了一般,心裏惴惴地,想提醒梅香卻又礙於旁邊的人不能直說。


    梅香為趙四小姐斟了一杯茶,衝著她眨眨眼睛算是安撫。


    過了一會,趙四小姐這回是真坐不住了,喝了太多水,想去靜房。


    旁邊的丫環欣然同意,並想要陪同。


    梅香臉色一沉,“我同趙四小姐一起去,趙四小姐的丫環也在屋外候著呢,不必勞煩你了。”


    主動配合枯坐熬時間是一回事,被人跟著監視是另一回事。梅香雖然不會同二皇子妃對著幹,可不代表會讓人得寸進尺,那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了。


    那丫環看到梅香有點發怒的跡象,老實地向後退了一步。二皇子妃隻吩咐她們不要讓兩位小姐出院子,靜房院子裏就有,她沒必要跟地太緊,讓兩位小姐心生厭惡,若是她們想趁機會離開,院門那裏可是有人守著的。


    梅香見那丫環還算懂點臉色,臉色稍好了一些,與趙四小姐攜手尋靜房去了。


    從靜房裏出來,趙四小姐嚐試著離開這裏,但是被守院門的人客氣地擋住了。


    梅香勸道,“也許二皇子妃還有什麽話要跟我們說,這會屋裏人太多不方便,她總不好為了我們兩個小的把其他夫人趕走。再等一會吧,她們總不能就把咱們兩個困在這。我瞧著這院子的景色也不錯,咱們先不回房,在院子裏走走。”


    趙四小姐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雖然不知道二皇子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們現在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如此了。


    院子裏的人並不阻攔梅香二人在院子中走動,梅香和趙四小姐沿著花開的方向慢慢散步,來到了一棵大樹旁。


    大樹下站著一位俊秀男子,正抬頭仰望,不知是在看頭頂的天空,還是看有些泛黃的樹葉。


    梅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大樹的樹冠,暗歎一聲二皇子妃厲害,長樂侯府裏的樹木都已經枯黃落葉了。這裏的樹葉隻是剛剛開始泛黃。梅香轉念又一想,也許不是二皇子府的花匠手藝高超。隻是樹木的品種不同吧。


    手臂上傳來疼痛,梅香轉頭一瞧,原來是趙四小姐太激動了,手上不覺用了力。瞧趙四小姐這情形,又是一個被應三公子擄了芳心的。。。


    應三公子聽到聲音往她們這邊看來,趙四小姐頓時手足無措,拉著梅香就想往後躲起來。


    梅香感覺攔住她,小聲道,“怎麽了。你平時的大方哪去了,不就是應三公子麽,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趙四小姐被梅香這麽一說,倒是不逃了,放開梅香的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衣裙,臉上緋紅一片。“你說的輕巧,那可是應三公子,你不知道京裏有多少人家的女子愛慕他。。。”


    “那你也是應三公子的愛慕者之一了?”梅香打趣道,“好了。他都看到咱們了,過去打個招呼吧,這可是該表現大家閨秀風範的時候,別害羞了。”


    趙四小姐微微點了點頭,又讓梅香幫自己整了下衣冠,這才兩人一起過去。


    “真是巧,沒想到三公子也來參加賞花宴,”趙四小姐道。


    “不過三公子怎麽會在這裏?”梅香問道,男子應該在外院才對,應三公子跑到二皇子妃的院子裏不會不妥麽?


    應三公子看了梅香二人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二皇子妃是在下的表姐,況且在下今日是來尋二殿下的,殿下在同二皇子妃說話,我便在這裏等一會。”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應家這幾年同皇室關係越來越緊密了。。。


    梅香懷著歉意道,“我忘記了,應三公子憂國憂民,向來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記得前一世中,永安帝七年秋,北方大旱,數個地區秋糧顆粒無收,百姓逃荒造成北方各地人心惶惶。


    同時,有人彈劾二皇子府奢靡成性,一場賞花宴僅一天便花費紋銀上百萬兩,每年二皇子府養花的費用堪比北方數個大城的稅收。當時的二皇子掌管著戶部,那可是大趙的錢糧衙門,二皇子府如此大的消費,不能不讓人聯想多多。


    永安帝震怒,當眾斥責二皇子,查沒二皇子府邸,貶其為庶人,二皇子成為儲位之爭第一個皇族犧牲品,也是皇貴妃一派第一場大勝利,因為在二皇子下台後,永安帝把戶部交給了大皇子。


    為了挽回永安帝的信任,應三公子自請北方賑災,這是他為大趙立下的第一件大功勞。


    應三公子掃了一眼滿園的“秀色”,緩緩說道,“在孝義公主眼裏,這些鮮花都是風花雪月麽?”


    趙四小姐麵色焦急地扯了扯梅香的衣袖,她以為梅香剛才的話惹怒了三公子,想讓梅香跟三公子道歉。


    梅香側頭盯著三公子的表情看了一會,笑著說道,“三公子麵有憂色,定然不是來賞花的,您又不惜在賞花日也要找二殿下,定然是刻不容緩的急事,可惜二殿下不能體會您這番好意。”


    想著前世應三公子為國為民做的那些事,即便現在梅香不喜歡他,但也感覺很欽佩,隻可惜這人勞心勞力之後病死了,若是他沒死,也許後來李家就無法造反了。


    永安帝朝從永安七年開始,各地災害亂翻發作,造成民不聊生,有應三公子在的時候,朝廷以賑災安置災民為主,應三公子死後,永安帝找不到跟他一樣無私的人,幾此賑災處理的都不妥當,導致各地開始出現流民流匪,以至於後來朝廷不得不派兵前去鎮壓。


    也就是這樣,當時李家製造宮變,京城左近竟然隻剩了李家手裏的軍隊,皇後一派根本求援無人,至於遠在各地鎮壓流匪的軍隊,當他們得到宮變的消息時,舊皇已去新帝登基,原太子也失蹤了,他們哪裏還敢跟新朝作對。


    不得不說應三公子是位不可多得的能臣,永安帝朝能維持十幾年才被人推翻,與他前期對朝廷的貢獻不可分割。當然,應三公子最後是否真是病死的,梅香還不能肯定。。。


    想到這裏,梅香對應三公子平添了幾分好感,她忽然想幫助三公子一把,因為這件事情最大的應家並不是應三公子,而是吳皇貴妃,梅香對破壞吳皇貴妃計劃同破壞永安帝計劃一樣,都很喜歡。


    “三公子來找二殿下,可是為了北方旱災想求戶部多撥些錢糧?”梅香道。


    應三公子看了一眼梅香,想起梅香送的那本《佛陀羯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他以前可是從來不會同女子說這些朝廷大事的。。。


    “今年北方旱災,朝廷賦稅受影響,再有兩個月又是年關,明年開春還有春闈,戶部的銀子一定有些吃緊?三公子是在為銀子發愁?”


    應三公子微微點了點頭,他對梅香猜到這些並不奇怪,朝堂上已經有些爭論了,京城裏也有流言風起,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分析出來這個局麵。


    “三公子,您看二皇子妃辦的這場賞花宴花費能有多少?”梅香問道。


    應三公子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二皇子府養這些花開銷一定不小,聽人說一年的花費能頂北方數個城鎮一年的稅收,聽說二皇子妃還為大家準備了午宴,今日來人這麽多,不知道二皇子妃準備的是什麽飯菜,又用掉了多少銀子呢?”


    應三公子聞言抬頭看著梅香,目光漸漸變得犀利。


    梅香並不畏懼,她坦然地與應三公子對視,“三公子不必擔心,在場我們三人,你就不必說了,我是皇後娘娘的義女,趙四小姐是五公主的夫妹,我們兩個是不會生出心思害二皇子妃的。隻是同樣的道理,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是如我們一般的人麽?他們之中就不會有人多生出幾分心思?”


    二皇子府的這場賞花宴辦得如此隆重,怕是懷著震懾群臣的目的,讓那些還在中間搖擺不定的人看看,二皇子府的富貴榮華,也許就會有一部分人懂得如何選擇了。


    這種做法在勳貴之間很常見,捧高踩低麽,人都是這樣的,隻是他們選錯了時機,令二皇子撞到了別人的槍口上。


    今天來的禦史可不少啊,他們賞花用飯毫不客氣,回頭一樣狠狠地參你們。


    “三公子,我不得不說,二皇子府的這場賞花宴辦在這個節骨眼上,真是令人心驚膽顫。北方災民正食不果腹,為朝廷為皇上,勳貴們不該如此奢侈浪費。難怪詩人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再過半個月就該入冬了。。。”梅香幽幽歎道。


    應三公子望著梅香,目光閃爍,他又一次想起了小時候寶親王抱著她的樣子,想起了麵前這個女孩子是梅鬆柏的女兒。


    “在下請問孝義公主,可有計策解此局麵?”


    “若要解此局,我有一個建議,讓二皇子妃忍痛割愛,將賞花宴改為‘賞花義賣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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