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怔怔的望著那塔上傲然而立的女子,心中生起一絲嫉恨,又仿佛還有幾分豔羨,那般不可一視的目光,是她從未有過的,揮手間冰雪漫天,這樣的力量,更是她從來不敢奢望的。


    看楚洛寒的身量,似乎比她還要小上幾歲,若是自己努力,怕也能擁有這份力量和自信吧?甘雨心中暗暗想著。若是如此,那麽,她是否也可以像高塔上的人兒那般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高塔上的楚洛寒自是不明白她的一番言論帶來了什麽意想不到的後果,隻輕蔑的看了台下的子歸島主一眼,想要支使她,哼!


    握了握手中的乾坤玲瓏水珠,她今日方知,這水珠竟有如此奇效,居然能在她施放法術之時源源不斷的為她補給水屬性靈力,這才使她能夠大範圍的釋放冰雪漫天的法術,她感覺了一下水珠的力量,似是無窮無盡一般。難怪說著集齊五行之力的乾坤玲瓏珠可以喚神降世。單單一個乾坤玲瓏水珠就有了這般無盡的力量!


    楚洛寒感慨了一會,見底下的子歸島島民一副欣喜的麵容看著飄然而至的雪花,她不禁得意的一笑,心念一轉,雙手飛快的打出幾道手訣,口中喝道:“冰之咆哮,玄冰舞!”


    話音剛落,楚洛寒的一襲抹黑的長發便陡然變成了閃亮的銀白色長發,發絲飄揚之間,隱約有雪花飛揚,她素手朝天一指,隻見她指向的地方竟然用冰靈力凝結成了一條銀白色的巨龍,昂首咆哮,長尾亂舞。


    台下的喝彩聲疊疊連起。


    “好!原來這就是玉簡上的龍!我活了那麽久終於見到這龍長什麽樣子啦!總算不虛這數百歲的光陰啊!”一個頭發花白,壽元將近千歲的老者搖頭歎息。


    “若是能親眼看到真正的龍,馴服它做我的坐騎就更好啦!”老者身邊的年輕的男孩雙眼熱切的盯著半空中巨龍,躍躍欲試。


    子歸島主終於意識到剛剛支使楚洛寒上台表演是多麽大的錯誤了!她接二連三的引誘他的島民對外麵世界的蠢蠢欲動之心。可不就是為了報複他剛剛的任意指使嗎?子歸島主歎氣,若非島規規定不得以法力欺壓弱小者,他還真想立刻將眼前的女孩給滅殺了,免得引得島上人心浮動!


    隻可惜島規便是島規,即便他這個島主要教訓她,也必得拐彎抹角,避了這些“淳樸”的島民。子歸島主眼角瞥到自己唯一的弟子,提著酒壺呆愣的看著空中銀白色的龍身的藍衣青年,心中一定,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成了親還不一樣要乖乖的相夫教子?左右,這子歸島她也出不去!


    是以,子歸島主站起身鼓掌道:“好!好!洛姑娘好本事!真不知哪一家的好兒郎能有幸娶到洛姑娘啊!”


    子歸島主此話一出。旁邊的青年男子分別躍躍欲試,爭先恐後的站起身來,昂首挺胸,使勁的抬頭瞅向子歸島主的方向,眼角還不舍的瞥向塔上的佳人。更有大膽的直接衝楚洛寒喊道:“洛姑娘!小可願娶你為妻!今生必善待姑娘!”


    楚洛寒抽了抽嘴角。冰靈力化成的龍融化掉,銀白色的頭發瞬間變黑,又收起玲瓏小塔,踏著風行靴便下來了。(.好看的小說)


    司徒空自然的走到她身邊,無奈又包容的瞪了她一眼。


    子歸島主見此,舊話重提:“哈哈!洛姑娘,你看我們子歸島上的兒郎如何?可以你歡喜的?”


    司徒空倨傲的站在楚洛寒身前,擋住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冷聲道:“在下的未婚妻自然是要嫁給在下。豈會朝三暮四看中別人?”


    楚洛寒聽得眉心一跳。不滿的那手指頭戳了戳司徒空挺直的後背。


    “嗬!”一聲輕笑從傳來,之間一個身穿藍衣的青年男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楚洛寒身邊,作揖道:“君離見過洛姑娘!”說完便又直起身來。含笑望著楚洛寒,眼睛裏有化不掉的的專注。


    楚洛寒一時看呆了,並非是為這青年男子俊朗的容貌,俊秀之人她見得多了,無論是南宮遊還是大叔級的花無塵都比眼前此人要俊秀的多,她之所以呆愣,是為這男子的眼睛,不同於普通人的黑色眼瞳,這男子的雙瞳中竟泛著一絲藍光,破瞳之眼!


    傳說中能夠看破一切幻化以及遮掩手法的眼睛!楚洛寒心裏一慌,她的純陰體質?她抬眼向男子深深望去,藍衣男子眼中依舊含笑,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楚洛寒扶額,得,這下麻煩了。隻不知這個藍衣男子要什麽,若是,他貪心太過,她也隻好……


    子歸島主讚賞的拍了拍君離的肩膀,對楚洛寒讚道:“這是老夫唯一的徒弟君離,說起來他也是你們外麵來的,隻不過他來的早,被我撿到時才不過三歲,如今已經徹底紮根在我們子歸島了,這可是個好孩子,潔身自好,長相俊美,洛姑娘初來駕到,不妨讓君離陪著一起走走。至於婚嫁一事,洛姑娘的長輩不在這,自然都由洛姑娘一人做主,沒得朝三暮四一說,大家說對不對?”


    周圍的島民立刻起哄:“對啊!咱們島上才沒那些規矩,姑娘小夥看對了眼,長輩才會給定親,洛姑娘不要怕啊!”


    “嘿,這小子笑都不會笑,還是在島上找個和她一樣不愛說話的姑娘吧!”


    ……


    楚洛寒無語,恍惚中被人拽住袖子,她轉頭一看,竟是君離?


    君離眨著漂亮的眼睛示意她跟他離開,楚洛寒猶豫的看向毅然擋在她麵前的司徒空,無論如何,她此刻總不好離去,耳邊卻響到一個輕佻的聲音:“洛姑娘莫不是想把自己身體的秘密告知大家?”


    聽到君離的傳音,楚洛寒眉頭蹙起,拉了拉司徒空的一角,輕聲道:“師兄,我去河邊走走!”然後不等司徒空的回應便拍了一張遁地玉符離開了。


    君離見此,挑了挑眉,也悄悄離開了。


    司徒空正想追去。卻被子歸島主拉住了:“小夥子,小姑娘害羞了你都看不出來嗎?讓她一個人走走冷靜下就好啦!”


    司徒空推脫不過,隻好留下應付意圖不明的子歸島主和熱情的島民。


    君離微笑著走到河邊,輕佻的道:“洛姑娘相約,在下不勝榮幸,隻是沒想到洛姑娘這般羞澀,竟然不敢應約麽?”


    楚洛寒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右手一翻,取出一把金色弓,仔細盯了一眼君離的木火靈根。撇撇嘴,取出一支冰係箭矢,拉滿弓。直直的射向君離。


    君離到底是在子歸島呆的時間久了,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偷襲他,再加上此時是夜晚,是以直到冰係箭矢衝過他耳邊,帶走一縷青絲時君離才恍然。


    在子歸島年輕一輩的大比中。君離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不曾想一個外麵來的小丫頭輕易就給了自己一個教訓!他剛剛根本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那個小丫頭的位置,更別說擦過他耳邊的箭矢了!


    君離心驚,更加堅定了要離開子歸島出去闖蕩的想法,他不甘心隻有千年壽元!更不甘心,父母大仇不得報!


    他心知此刻再威脅明顯實力比他強的楚洛寒不是一個好辦法,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過是向一個小姑娘低頭,這有什麽?君離想通之後。立刻恭敬的彎腰拱手道:“洛姑娘。適才小可多有冒犯,還請洛姑娘見諒!”為表誠意,君離一直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


    楚洛寒手裏拿著召回來的冰係箭矢。歪了歪頭,瞪了君離好一會,才想到,他手上似乎還有她的“把柄”?她仔細打量了君離一番,洛傾城為了尋找掩飾自己純陰體質的法寶不惜身死,她楚洛寒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自然也不會在乎要了眼前這人的性命。


    楚洛寒將箭矢和弓箭都收了起來,遙望著遠處歡笑的人群,心中一定,右手一翻,手上握著一把由冰靈力幻化而成的冰刀,招呼也不打的就攻向君離,直取君離的頸部!


    君離大驚失色,立刻喊道:“我師父知道我跟來了!”他震驚的望著距離自己的脖子隻有一寸的眼光閃閃的冰刀,頓覺滿身大汗,自修煉一來,他從來沒有出過那麽多的汗水,今日卻……


    君離單單是想用楚洛寒的純陰體質威脅她帶上自己想辦法離開子歸島,哪裏想得到她竟然會為了滅口而果斷擊殺他!外麵的人都是這樣子嗎?眼前的小丫頭才十四五歲,殺起人來眼都不眨的!


    楚洛寒撇撇嘴,收回冰刀,可惜的歎了口氣,才幽幽的道:“你要什麽?”


    君離此刻心跳的厲害,聽到眼前少女發問,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才小心翼翼的道:“離開,離開子歸島。”


    楚洛寒挑眉,離開子歸島?她豈能放一個知曉她秘密的人安然離開?


    君離看到眼前少女的眼神,才恍悟自己方才是做了多麽錯誤的決定!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一眼看穿了少女的弱點,她若是不想殺他才怪!他到底是在子歸島上呆太久了,居然忘記了外麵的人行事是多麽謹慎!


    君離能成功騙過子歸島島主上的所有人,讓他們以為他早已忘記了島外的生活,可見並非愚鈍之人,心思百轉,立刻道:“我願立誓,絕不將此事告與任何人,甚至,若姑娘願助我報得大仇,君離願終身侍奉姑娘左右!而且,君離在子歸島上二十年,對子歸島極為熟悉,隻是礙於修為有些地方從不得進入過,姑娘若想去,君離自當奉陪!”


    楚洛寒聽得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她腦抽了才帶個累贅在身邊。至於立誓,那有甚用?蔣暮還信誓旦旦的立過誓呢,不是照樣害了自己嗎?可見誓言是最不可信的東西。那個家夥,她遲早要去收拾!不過,這子歸島上的地圖,她還是蠻有興趣的!


    楚洛寒轉轉眼珠,從儲物戒中翻出一個古老的獸皮符籙,心疼的摸了又摸,最後才咬牙對君離說:“誓言什麽的我不信,要麽我便將此符拍在你身上,你從此都不能開口說關於那件事,要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心中也徘徊不定。一方麵舍不得手中的半禁錮符籙,想著幹脆殺了眼前這人算了,有一個能看透自己體質的人在,她著實不安心;一方麵又想得到子歸島上的地圖,她要一個人帶著腦袋裏隻有寶貝的小老鼠四行尋寶,心中更是忐忑。罷了,讓眼前這人自己選吧!


    君離盯了她手上的像是廢紙般的皺皺巴巴的符籙一會,自是選擇了半禁錮符籙,楚洛寒再次摸了摸手中唯一的半禁錮符籙,心裏發狠。她有朝一日也定能自己煉製這東西!不用靠那個便宜師父留下的東西坐吃山空了!


    楚洛寒隨意的將符籙拍在君離的後背,隻見那張陳舊的獸皮符籙像是有意識一般,“嗖的”就躥進了君離的腦袋裏麵。黃光一閃,符籙就不見了。


    君離大驚,自己用神識一探,發現腦中有一個小小的黃色旗子插在了腦袋裏的骨頭上,他張了張嘴。試著說出楚洛寒的秘密,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此時方才明白眼前的少女有多麽可怕,她剛剛根本就不是玩笑!


    可笑自己還自詡讀了多年玉簡,從未見過此種符籙,以為小姑娘不知被誰欺騙了拿來一張廢舊的符籙企圖來控製他!


    楚洛寒嘴角勾起,她就知道眼前這人看不起那張如廢紙般的符籙,看吧!以貌取人不對,以貌取物就更不對了。這就是教訓啊!


    君離恭敬地彎著身子。心中早就不敢再有不敬,隻一心想著眼前的少女真的能帶他離開,真的能助他複仇!


    楚洛寒見此也不再戲弄他。隻淡淡地道:“你且跟我說說這子歸島和長生丹的事情。”


    君離點頭稱是,開始說起他多年來觀察到的子歸島。


    子歸島上的結界的確銳不可破,君離曾親眼見到兩個金丹期的修士共同設法出陣,皆被陣法反噬,弄得神魂俱滅。君離心驚膽戰的說道。


    楚洛寒看他一眼,詫異的問道:“既是如此,那你為何還心心念念的想要出島?在這島上呆著又何妨?”


    君離灑然一笑:“若是生於斯,長於斯,那麽,死於斯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畢竟是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能夠安分的呆在這古老的子歸島。可君離不同,君離誤入子歸島時不過三歲,但自小記憶便好,依稀記得兒時父母帶君離四處走動所見到的不一樣的世界。且家父家母不幸喪於魔修之手,這個仇,君離必然要報!又豈能呆在這島上做井底之蛙呢?”


    楚洛寒默然不語,這君離看來也是有經曆的,隻可惜,若非他那一雙破瞳之眼一下子看穿了她的秘密,她或許還真可以跟這個君離交個朋友。


    君離繼續道:“至於長生丹,君離暗自觀察了十幾年,至今也沒發現島主有會煉丹的跡象,但是島上每每有新生嬰兒,島主總能適時的拿出長生丹喂給嬰兒。”


    君離頓了頓,眉頭皺緊道:“我甚至向島主提出要跟他學煉丹,島主直接拒絕,將我推薦給島上另一個煉丹大才。”


    楚洛寒眨眨眼,問君離:“你吃長生丹的時候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麽?”


    君離聞言苦笑道:“我實在不知,當時君離尚在昏迷之中就被喂了長生丹,我原本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在我學會修煉,學會探查自己的壽元之後,赧然發現自己的壽元真的到了一千歲,島主的確喂我服下了長生丹。”


    楚洛寒聽著不對勁,杏眼圓睜望著君離道:“一千歲?隻有一千歲?”


    君離呆了一下,點頭:“是一千歲,不信洛姑娘可以隨意查探。”說著君離便閉上了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


    楚洛寒也絲毫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嫩白的手指一伸,點到君離的眉心,細細查看起君離的壽元,一息的功夫,楚洛寒便確定,君離現在的確有一千歲的壽元,但是,也隻有一千歲。


    她蹙眉看向君離:“君離,你的壽元,呃,沒有隨著修為增加而增加嗎?”


    君離愕然,心思一轉,方一手握拳打向另一隻手,恨恨的道:“正是如此!我一直覺得這長生丹不妥,隻是想不通是哪裏不妥,今日聽洛姑娘一言,方才明白,原來,這長生丹無形之中也限製了我們通過修煉來增加壽元!”


    君離一臉愴然,若是這長生丹就這般限製了他的壽元,那他將來出島,除了報仇,又有何用?


    楚洛寒見此,搖了搖頭,安慰道:“君離不必如此,這些暫且隻是我們的猜想而已,具體如何誰也不知,好了,咱們出來的夠久了,該回去了,對了,你把這子歸島上你所有去過的地方都繪製一份地圖給我,越詳細越好,還有,你所知道的這島上曾經為了出島喪命的所有人的信息都弄一份交給我。嗯,暫且就這些,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再回。”


    君離心中也別無他法,隻能期望跟著楚洛寒真能找到離開的方法,並且找到壽元受限的原因,他再次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出島的期望全在她身上,跟著她絕對沒錯!


    楚洛寒並不知曉君離的想法,隻是繼續在河邊遛彎,任君離自行離去。說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那麽悠閑地曬過月亮了,這會偶爾曬曬月亮感覺還不錯。


    司徒空見回來的隻有君離一人,心中一動,幹脆離席去找她。卻不想看到正專注的仰頭賞月的楚洛寒,他遠遠地望著月光下她滿足的笑靨,心中一片溫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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