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鑒寶樓大廳裏,有一瞬間的寂靜,悄無聲息。


    瘦弱修士個頭稍矮,仰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司徒空:“你這是何意?”


    司徒空不答,隻冷冷的掃了瘦弱修士一眼,漠然道:“不吃的話,留你也無用。”然後便要收回丹藥。


    瘦弱修士瞪大原本常年眯著的細眼,看清司徒空眼中的冷漠,瘦弱修士毫不懷疑眼前這人會說一套做一套,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想到這裏,瘦弱修士瞥了一眼狼狽的壯碩修士,一咬牙,伸手奪過司徒空手中的丹藥,一閉眼,一仰頭,將丹藥丟進嘴裏。


    楚洛寒見狀,也不再說要主持陣法的事情,立在司徒空不遠的地方,等著這幾人破開陣法。


    司徒空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終究是不舍讓她站遠一點。


    瘦弱修士如今是人為刀俎,雙手握了握拳,隻能將眼前這陣法破了再說。


    “好了,咳咳,開始吧!還請幾位將靈力打向我剛剛隻給大家的地方,金木水火土,陸續開始,好,現在,請前輩先打金靈力……”


    瘦弱修士微微咳嗽了一聲,方才繼續指揮道。同時也拿出一個圓形的袖珍陣盤,放在白皙的手心轉了轉,對著陣盤打了一道靈力,陣盤白光一閃,就飛快的從那隻白皙的手心衝到了半空中,急速旋轉,陣盤邊緣漸漸飛出不同顏色的陣旗。唰唰的衝到大廳的某個位置,迅速卻不紊亂。


    楚洛寒盯了那瘦弱修士的手心半晌,又開始瞅著人家的喉結看了一會,唇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佘如月一直關注著大廳中心的狀況,恰巧看到了楚洛寒此刻滲人的笑容,不禁汗毛一抖,這個小丫頭。也不好惹啊。築基修士有一個金丹期的師父不奇怪,但若是有一個金丹期的年輕師兄,那他們的師父又該是什麽修為?


    佘如月默。她還是離這對壞脾氣、愛使毒的師兄妹遠一些好了。


    隨著陣旗到位,五色華光漸漸形成,司徒空等五名修士也陸續都將靈力打入了瘦弱修士指定的位置。瘦弱修士一招手,又將陣盤拿在手心,點著陣盤上星星點點的光點,調整著陣旗位置變幻。


    周圍的修士等了約有半個時辰,眼看靈力最弱的軒轅清寒就要支撐不住了,不免焦躁了起來:“怎麽還不成?這小子不會又耍什麽花樣吧?”


    “怕什麽?他敢耍花樣,咱們就把他這個好兄弟給解決了,看他後悔不後悔!”


    ……


    瘦弱修士臉色越來越慘白,連帶著撥弄陣盤的手指也像脆弱的白紙一般,沒有一絲血色。


    楚洛寒眨了下眼。踱步到那壯碩的修士身邊,慢慢道:“這是在下的戰利品,各位不會跟我玄靈門最對吧?”


    眾人默,和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作對算的上什麽大事,但若是和玄靈門最對。那他們就純粹是吃飽了撐著了。因此,見到楚洛寒宣布主權,眾人也都識相的退了下去,口中也不再拿瘦弱修士威脅。


    瘦弱修士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撥弄陣盤的手指也靈活了起來。


    又等了半個時辰,瘦弱修士口中喃喃低語。額頭上也漸漸滲出汗珠,白皙的手將陣盤上的光點一滑,大聲喝道:“金木水火土,申末,坤三,射!”


    司徒空微微退後三步,瞥了一眼正激動的瘦弱修士一眼,也帶著他退後三步,與守在五行位置上的其餘四人同時將靈力打向大廳中央。


    隻見金色、青色、藍色、紅色、黃色,五道粗細不一的光柱一同打向大廳中央,而瘦弱修士指揮的陣旗,此刻也毫不停頓的在大廳中間的外圍組成一個均衡陣法,將五名修士打過來的光柱在陣法中吸收、轉換,最後打向大廳中央的光柱是粗細完全相同的五道光柱。


    楚洛寒不禁詫異的看了瘦弱修士一眼,這個均衡陣法需要極強的計算能力才能布出,她練習這個陣法的時候,不知道在紙上計算了多少次,才勉強找出了規律,隻是,現在讓她來布這個陣法的話,也許還是需要兩到三次成功,沒想到,這個瘦弱的修士,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楚洛寒不禁歎了口氣,看來,她的確沒有多少陣法天賦啊。


    剛剛她開口說要布陣,其實,是打算試一下她還沒用過的那一件破陣之寶,根本沒打算真的一一計算方位和各個陣旗的位置變幻來著……


    大約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廳中央突然像火山爆發一樣,噴出無數灼熱的火焰,整個大廳立時被火光籠罩。


    “混蛋!那個小子會不會破陣啊!怎麽陣法沒破,我們都要陷入火海了?”有人破口大罵道,他一時不妨,被燒焦了幾根美須,心疼的不得了。


    “你才是笨蛋!雖然這大廳裏起火了,可禁製也沒有了,你試試,是不是能放出神識,看外麵的環境了,還不趕緊走!”


    “啊?原來是真的……”


    ……


    這大火不過是凡火,對於修士,尤其是已經築基甚至結丹的修士來說,著實沒有什麽危害。不過是會被灼熱的火焰烤的難受一些罷了,隻要撐起防護罩就無事了。


    大廳中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外逃去,唯獨在全力支撐陣法的五人,主持陣法的瘦弱修士、楚洛寒以及她看護的壯碩修士,唔,還有一個繃著臉的佘如月,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如果她走了,那她一個人出去了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等人都出去了,瘦弱修士才緩了口氣,說:“除了前輩要再支撐片刻。大家都可以離開了。”


    聽到此話,佘如月頭一個鬆了口氣,立刻扶著軒轅清寒就往外走,絲毫不理軒轅清寒的大喊大叫:“佘姐姐,等等啊,我還有話對那個家夥說……”


    “有什麽話等出去了再說!”佘如月難得嚴肅的拒絕道。


    那抱著刀的修士圍著司徒空轉了半圈,抱了抱拳。也離開了。


    隻是,那個“七師姐”不知為何,固執的留了下來。


    楚洛寒暗暗瞧了她一眼。見她隻是冷冷的在那裏站著,不言不語,楚洛寒鬧不清這人在想什麽。也沒有去問為什麽。


    瘦弱修士深深看了他的同伴一眼,毅然轉過頭去:“你們帶著他走罷,剩下的陣法,我來支撐。”


    那狼狽的壯碩修士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叫道:“你這蠢貨,你欠老子的靈石還沒還清就想死,老子跟你說,沒門!窗戶都沒有!你必須跟老子一起出去!”


    司徒空劍眉一豎,輕輕掃了楚洛寒一眼,淡淡的道:“師妹先走。為兄隨後就出去。”


    楚洛寒有些明白這瘦弱修士的計劃了,當即拒絕道:“師兄不走,我也不走。當然,我們走不成,他也不行!”單手指了指被她困在禁製符下的壯碩修士。


    司徒空麵色冷然。轉頭看到楚洛寒目光中的堅定之色,不禁歎了口氣,語氣稍顯溫柔的解釋道:“你盡管出去,我是金丹修為,他奈何不了我。”


    司徒空一邊說著,眼角一邊掃了那位“七師姐”一眼。


    那位“七師姐”在司徒空溫柔的跟楚洛寒說話時。神色詭異的瞪向司徒空,這會接收到司徒空的目光,才臻首調整好臉色,緩步走出大廳。


    楚洛寒看了看周圍,就剩司徒空、瘦弱修士和壯碩修士了,心道,若是自己帶著壯碩修士離開,既可以威脅瘦弱修士,又為司徒空減輕了負擔,還是走罷。


    不管這瘦弱修士想做什麽,他總打不過金丹修士的。


    隻是,“你若是害我師兄受傷,我便將你這兄弟碎屍萬段,讓他神魂俱滅,永生不得超生!”楚洛寒仗著自己是辦個體修士,毫不費力的拎起了壯碩修士,繼續笑眯眯的威脅道,“若是我師兄無事,你自己死了,害鑒寶閣之人遷怒到我玄靈門,我也會殺了你這兄弟,然後困住他的魂魄,等我死後再放他投胎轉世,你,可記好了?”


    明明是惡毒的威脅,明明是狠戾的手段,可看在司徒空眼中,眼前的人兒卻是無比親切自然,他心底莫名的歡欣雀躍,他就知道,隻有她是適合他的!


    瘦弱修士臉色忿然的瞪向楚洛寒:“你這般狠毒,定然會沒有人疼,孤獨終老!”


    不等楚洛寒反應,司徒空立時釋放自己金丹期的威壓,瘦弱修士原本就靈力耗盡,此刻哪裏受得了這等威壓?一下子就被掃除幾米遠,狼狽的仰躺在地上,嘴角掛著幾絲血珠。


    “寒兒,”司徒空輕聲喚了楚洛寒一聲,眼神中的淩厲散盡,帶著一絲溫柔的神色看向她,“你先出去,我一刻鍾之後就到。”


    這一次的語氣比上次更加溫和。


    楚洛寒眨了眨眼,詫異的“啊?”了一聲,見司徒空臉色有變黑的趨勢,這才摸摸鼻子,拎著壯碩的修士離開了,當然,作為對瘦弱修士“詛咒”她的回報,她決定了,再給他們二人加一點癢癢粉!


    等眾人都離開,司徒空單手支撐著陣法,另一隻手淩空一抓,將瘦弱修士從遠處給拉向自己身邊,食指和中指並起,朝瘦弱修士打出一道黑色的光柱。


    瘦弱修士痛苦的“啊……”了一聲,躺在滿是火焰的地上連連打了幾個滾,頓覺臉上和身上的束縛褪去,他,不,現在應該稱作她了。


    她滿臉驚慌失措的坐了起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滿是風霜的小臉,膚色微黑,五官卻小巧精致,端的一個小家碧玉型的美人,仿佛受驚的小鹿一般,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仰頭看向司徒空。


    司徒空冷哼一聲:“兩條路,一,做我的人,我替你報仇;二,我帶你出去,再把你交給鑒寶樓處置。”


    瘦弱美人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冷漠之人,做他的人?他看向她的眼中哪裏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情?


    可是,報仇,她無法抗拒的心動了,她一定要報仇!


    可是如今,即便她死了,毀掉的也不過是沒有一個鑒寶樓弟子的空樓而已若是跟了眼前之人,他是否真能為她報仇?


    “你真的能為我報仇?若是你沒有做到……”她頓住了,他沒有做到又如何,她亦無法指責他不守信用,殺了他。


    “一還是二?”司徒空有些不耐,他想早一些離開,還有人在外麵等著他。


    瘦弱美人頓了頓,終究是俯身磕了個頭:“阮皓雪拜見主君。”


    司徒空眉頭擰了擰,淡淡的道:“喚我少主即可,出去之後,你便跟紫衣一同離開,她會告訴你要做什麽。”


    阮皓雪唇角抿了抿,再次下拜:“是,少主。”


    司徒空淡淡的“嗯”了一聲,就丟出三枚金係玉符,拎起阮皓雪的後衣領,疾步遁走。


    楚洛寒正百無聊賴的折騰那壯碩修士:“喂!你那兄弟明明是女修,你為何要叫她‘小子’、‘小子’呢?你是故意的,還是她是故意的?”


    那壯碩修士臉色忽青忽白,霎時好看。


    “他,他怎麽可能是女的?明明……”明明他隻是個幼年吃過苦,長的瘦弱而已,壯碩修士忽然不說話了,他雙眼瞪得像銅鈴那般大小,完全無法置信的看向遠處被像小雞一樣拎出來的阮皓雪。


    楚洛寒雙眼彎彎的看了阮皓雪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喂,你這兄弟還是個美人呢?”


    等了一會,不見那壯碩修士回話,楚洛寒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她逗樂了,原來,那修士的耳朵已經紅透了,訥訥的看向阮皓雪,就像是毛頭小夥見了久未見麵的小情人一般。


    阮皓雪被司徒空隨手丟在了地上,像是再扔什麽垃圾似的。


    楚洛寒眉頭皺了皺,又立刻伸展開來,瞥了阮皓雪一眼,才微微笑著看向司徒空。


    司徒空走向楚洛寒的腳步頓了頓,隨著楚洛寒的目光看了阮皓雪一眼,腳下停了一瞬,拍了拍腰帶,丟了一瓶丹藥給阮皓雪,這才走向笑得自然一些的楚洛寒。


    阮皓雪眼神閃了閃,默默的接了丹藥。


    那位“七師姐”低著頭裝木頭,少主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少主的溫柔,更不是她應當看的。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她還是沉默,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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