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未去在意旁人議論,直接往七星園方向走去。


    “少主您這是要去哪?”


    見林牧去的方向不是住所,為首那執法隊詫異問道。


    “我要去見星老。”


    林牧擺了擺手,“有星老在,你們就不用跟來了吧?”


    他可不願走到哪,都被一大群人跟著。


    “這……”


    眾執法隊弟子猶豫起來。


    “難道你們以為,有誰能在星老眼皮底下,傷害到我?”


    林牧語氣一沉。


    “自然沒有。”


    為首那執法弟子麵露惶恐,星老的地位不言而喻,可沒人敢去得罪。


    不過他依然有所堅持:“至少讓我們護送到七星園門口吧。”


    看他們無意退讓,林牧也不再堅持,點頭道:“走吧。”


    到了七星園後,執法隊弟子們總算不再跟著林牧,他們也不敢進來。


    “星老。”


    林牧敲了敲門。


    “進。”


    那熟悉的蒼老聲音傳出。


    門,無風自開,林牧走了進去,門又自動關上。


    看到這情形,林牧又是暗暗稱奇,武道當真是不可思議,隨著修為越來越高,什麽手段都有。


    打開門,是個普通大小的院子。


    不見絲毫奢華,勝在簡潔。


    院子東邊有棵桃樹,一道蒼老的灰色身影,靜靜的盤坐在下方。


    見林牧進來,他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睛透出微笑,指著對麵一個石凳:“坐。”


    笑意淡淡,林牧卻如沐春風,恭敬坐下。


    “老朽大限將至,本已不報希望,未料到你會橫空出世,可謂幸甚至哉。”


    星老笑嗬嗬道,他早看透世間繁華,即便要死也保持開心的情緒。


    “大限將至?”


    林牧吃驚的看著星老,對方麵容雖蒼老,可精神頭連他都不如,不想竟活不了多久了。


    “我已經活了快一千歲,就算死了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星老不以為意道。


    瞳孔一凝,林牧心中波瀾更盛,往日見個百歲老人都難的,而星老居然說自己說了快一千歲。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隻要成不了聖,萬事到頭皆是一場空,普通人壽命極限一百歲上下,一切武道強者壽命長點,但也不會超過兩百歲。”


    “我所在種族有點特殊,千歲便相當於人族的兩百歲。”


    星老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微笑。


    盡管星老滿眼笑意,林牧內心卻情不自禁的湧現一陣蒼涼之意。


    縱觀古今曆史,正如星老所說,隻要不是武聖,人類武者哪怕實力再強,壽命也和普通人差不多,終究逃不脫一個死字。


    “武聖之路,如生死兩隔。”


    林牧聲音顯得有些低落。


    他還隻是個小小武者,武聖對他來說,距離真的不亞於生死兩極。


    “生死,對老頭子我來說已算不了什麽。”


    星老搖搖頭,“能看到你出現,這意義便已大過生死,所以我不會感覺遺憾,你這麽年輕,更別沒必要悲秋傷春。”


    “是晚輩想的太多了。”


    林牧聞言釋然。


    自己的生命正處朝陽之時,無論武道之路有多艱辛,隻要自己一步步穩定的走下去,必能看到更多風景。


    即便最終成就不了武聖,想必也不會有什麽遺憾。


    “小家夥,再高的山也是由砂礫堆積而成,習武之人沒必要好高騖遠,將腳下的路走好才是正理。”


    星老雙目透出深邃的智慧光芒,“況且,相比其他人而言,你已經站在一個很高的起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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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說的是星辰玄奧?”


    林牧心中一動。


    “武聖之密,就隱藏在玄奧之中,若有一天,你能窺破玄奧本質,也就是你成聖之時。”


    星老點頭。


    林牧恭敬的鞠躬:“請前輩指點。”


    “天地萬物,皆有玄奧。”


    星老看向林牧的目光越發欣慰,“玄奧,就是萬物本質屬性,明悟玄奧,就會明白火焰為何燃燒,狂風為何吹拂,洪水為何咆哮,星辰為何永恒。”


    “那敢問星老,究竟是火焰之威強,還是洪水之威強?星辰玄奧的威力比之又如何?”


    林牧眼睛一亮,立即問道。


    “水多則水能滅火,火多則火能將水燒幹。”


    星老含笑道,“決定玄奧強弱的,不是其屬性,而是人類對玄奧的掌握程度,也就是玄奧品階。”


    “玄奧品階?”


    林牧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不管什麽玄奧,都分為九品,由九往上,越高越強,你現在剛剛領悟星辰玄奧,你的星辰玄奧就是九品境界。”


    星老耐心的解釋道。


    “玄奧九品,我的星辰玄奧,如今是九品玄奧。”


    林牧若有所思,片刻後他抬起頭,感激道,“多謝星老指點。”


    先前,他雖然知道自己領悟了玄奧,對未來卻很茫然,現在知道以後的道路,心神也放鬆下來。


    “更多的東西我也教不了你,得你自己去體會。”


    星老半眯著眼睛,“學院藏書閣頂層,有很多關於玄奧的記載,你可以去看看,從前人的經驗中,找到自己的道路。”


    林牧眼中光芒陡亮。


    如果星老不說,即便他能找到這些書籍,也會浪費很多時間。


    “謝星老。”


    林牧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禮。


    星老卻已垂下眼簾,不再說話,仿佛睡著了。


    林牧沒有繼續打擾他,慢慢退出院子,輕手輕腳關上門。


    “是個好孩子。”


    等林牧離開,星老口中傳出一道若有若無的低聲話語,隨後便是輕輕的鼾聲。


    不知不覺,暮色已降臨大地。


    學院藏書閣共有六層。


    第一層,是凡級武技,沒有限製,連學院雜役都能進入。


    第二層到第四層,是黃階下品、中品和上品武技,唯有學院學生才能進入。


    第五層,則是靈技,尋常學生已無資格進入,得到學院許可的精英學生和學院高層方可。


    最神秘的是頂層第六層,由學院禁衛守護。


    別說學生,就連長老都不得入內。


    想要進入裏麵,隻有一個辦法,取得副院長以上資格。


    白天時,俞正初已將林牧享有副院長待遇之事傳遍學院,因此當林牧前往第六層時,沒有哪個禁衛不識趣的來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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