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仿佛有無數魔鬼在咆哮,讓林牧的識海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滿狂暴之意。


    修為達到祖境後,按道理說就能完全掌控自我意識,不為外魔所侵。


    尤其像林牧這等頂尖老祖,更應該鬼神退避,邪魔顫栗。


    可是,這尤文之力非比尋常,它超越了尋常所說的邪魔概念。


    單純力量上來說,他不僅不邪惡,反而給人一種神聖之感。


    但在這神聖之中,蘊含了一股破壞一切的狂怒。


    往往林牧內心出現一點怒火,便會像*般將它點燃,爆發出恐怖力量。


    就如同凡人點燃油海,最初能掀起可怕火焰,但自身也會被火焰吞沒,難以自拔。


    “他沒有死。”


    正當林牧的心神,要那滔天的怒火吞沒時,一道蒼老低沉,好像從墳墓裏吹出的聲音,傳入林牧的耳中。


    林牧狂怒失控的理智,立即為之一涼,清醒不少,隨後則是凜然不已。


    因為他感知不到附近有生命存在。


    以他的修為,事先察覺不到有生命在附近本就不可思議,如今對方已經發聲,他依然不知道對方在哪,這無疑就更恐怖了。


    “你是誰?”


    林牧忌憚道。


    “我?一具枯朽的骸骨而已,你無需忌憚。”


    蒼老的聲音歎息著。


    林牧繼續在尤文廢墟中飛著。


    越深入廢墟,怪物越多,不過以林牧如今的實力,這些怪物已不敢來招惹他。


    不過,他沒有忽略那道蒼老聲音:“你怎麽知道辛九霄沒死?”


    在他的感知中,辛九霄的生機已寂滅,所以之前才險些走火入魔,如今這蒼老聲音的話,無疑讓他抓住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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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做平時,對這種未知的存在,他肯定會選擇離得越遠越好,但現在為了辛九霄,他依然選擇與對方交流。


    “他修行的是赤霄古法,當遭受的傷害太重,超過他的承受極限,這門功法會自行運轉,將他的氣息完全封閉,讓他進入一種絕對龜息的狀態,以此來修複自我。”


    蒼老聲音道。


    “你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林牧問道。


    “赤霄古法是我所創,我豈會不知道。”


    蒼老聲音道。


    林牧聽了大吃一驚:“赤霄古法是你所創?難道你是辛九霄的先祖?”


    從神族眾高手的話中他不難判斷出,這赤霄古法是門大羅古法,那這個神秘老者,豈不是大羅至尊?


    “沿著你現在的方法直行,以你如今的速度,大概三天後可以看到我。”


    蒼老聲音道。


    林牧心中還是有些顧忌,畢竟他不認識這神秘老者,無法確定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個圈套,那他就是羊入虎口,主動送上門了。


    不過,想到辛九霄為了不讓他暴露太陰天書之謎,不顧自身安危給他創造逃跑的機會,他最終還是做出決定,即便再危險,這一趟他也要去。


    他的處事風格,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兄弟之情,應肝膽相照。


    辛九霄能不顧自身安危為他抵擋大羅至寶,這既有恩義,也有情誼,他又豈能畏畏縮縮。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後方神教眾高手,早已不知道被他甩到哪裏去了。


    沿途中,林牧遇到很多恐怖怪物,其中不乏老祖級別的。


    但或許是忌憚他身上的尤文之力氣息,那些怪物都不敢來襲擊他,反而他每到一處,那些怪物都往遠處逃遁,離他遠遠的。


    這時,林牧感應到,前方百光年外,有著一股恐怖的氣息,如江水般蕩漾,隔著百光年都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隱約間,他還能隱隱捕捉到,有一道道若有若無的肅殺劍氣,在空中旋轉穿梭。


    隻憑這些,他還無法確定前方有什麽,但體內尤文之力變得越來越活躍,這讓他判斷出,尤文之劍就在前方。


    “尤文之劍!”


    林牧心頭暗凜。


    他早就知道,尤文之劍,就在這尤文廢墟的中央。


    尤文廢墟之所以出現,就是因為當年尤文之劍刺穿了暗域大地,導致暗域大地深處的毀滅氣息湧出。


    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來尋找尤文之劍的想法。


    僅僅是一道尤文劍穗,他便難以駕馭,屢屢有走火入魔的跡象,那麽尤文之劍的恐怖不言而喻。


    對於這種駕馭不了的東西,林牧向來不會去染指。


    可沒想到,這次被神族和仙族追殺,他為了救辛九霄,竟然跑到這尤文之劍所在的地方。


    忽然,林牧感應到,一雙殘暴的目光在看他。


    他轉頭一看,立即看到,一頭大得恐怖的怪物,正匍匐百萬裏外。


    “大圓滿老祖!”


    林牧瞬息判斷出,這頭怪物的氣息,比擬大圓滿老祖。


    這隻有這種級別的怪物,才敢在這靠近尤文之劍的地方停留。


    其他弱小怪物,一從那地下窟窿爬出來後,都是飛快遠離這個地方。


    換做平時,林牧多半選擇不理會這怪物。


    但現在他體內有著尤文之力作祟,同樣充滿狂怒,當即轉頭凶厲的朝那怪物看去。


    他的雙目漆黑一片,透著一股可怕的暴戾光芒。


    那怪物本來是想震懾林牧,結果被林牧這眼神一看,頓時心頭一寒,飛快掉頭離開。


    “前輩。”


    將那怪物懾退後,林牧嚐試與那神秘老者溝通。


    可是,沒有聲音回應他。


    林牧隻好繼續往前飛。


    腳步一跨,他身形就跨越百餘光年。


    站在虛空中,他往下俯瞰,瞳孔頓時收縮。


    下方場景,與兩界關有點類似,也是有一條巨大的裂縫橫亙在那。


    但是,下方這條裂縫中散發的氣息,比兩界關那恐怖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這裂縫一看就知道,是由劍刺出來的,地縫中充滿劍痕,虛空中也到處是劍氣。


    這些劍氣中的劍意,比起秦越的也不遑多讓,而且比秦越的劍氣殺傷力更大,更為暴戾。


    除此以外,下方裂縫深不見底,即便他使用天眼,也無法望到底部。


    體內的尤文之力,到了這裏也變得更活躍。


    若非林牧意誌非凡,早已失控。


    都已來到這裏,林牧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幹脆身形一晃,朝下方的裂縫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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