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想到這裏臉色慘白,不會的,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的,不會的。可是這樣想著以前很多李珍覺得奇怪的地方這時突然豁然開朗了,怪不得纓姐她們從來不提讓喧姨贖身出去的事;怪不得每次喧姨生病接不了客,就連鴇母都不會多說一句;怪不得園裏早早準備了一個接替喧姨的爾雅,可最賺錢的綰綰這邊的接替人淑淑和茉茉才一個十二一個十一。這些無一不在告訴李珍,她想的是對的,喧姨早就得了某種不治之症,一直都是時間問題罷了,而現在時間差不多快到了。


    李珍大哭的衝進喧喧的懷抱,不要,她不要這個如幽蘭般的女子離開她,她還要跟她學習茶道,跟她一起戲弄綰綰,一起過每一個生辰,一起吃團年的餃子……。


    大家當然不會認為是李珍知道了什麽,隻是以為綰綰的哭嚇著孩子了,纓姐忙過去抱著李珍哄著,綰綰也停了哭聲,也認為是自己嚇著孩子了,有點不好意思。


    李珍把頭埋進纓姐懷裏,不敢太過放肆,心裏卻疼的不行,她不想這樣無力,除了哭泣,想不出其他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的接受。


    喧喧摸了摸李珍弄濕的地方,它證明她剛剛在那個孩子眼裏看見的那麽強烈的傷痛、不舍和無力不是幻覺。可自己就剩半年壽命的事情除了大夫就沒人知道了,綰綰都隻是以為她病情加重了而已,至於纓姐那怕猜到點也不可能全知道。難道剛剛真的隻是自己病糊塗了,才會誤以為在一個三歲小孩眼裏見了那麽沉重深刻的情感。甩了甩頭,喧喧不想在臨走還給在意得人帶來煩惱,故意調笑綰綰到;“你到是好意思,沒見把珍兒嚇得,小心珍兒以後不認你,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綰綰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大家對喧喧的病都是避而不談的,要不是前幾天發現她用藥的劑量又加重了,再加上自己又快離開了,也不會失控哭了出來,這會把珍兒嚇著了倒是也挺擔心的,“珍兒乖,幹娘可是嚇著你了,乖別怕哈,你看這裏這麽多漂亮的首飾,以後都是珍兒的了,快過來看看,喜不喜歡。(.無彈窗廣告)”


    李珍也不想讓人看出什麽,也就順著綰綰的意思過去看首飾了,畢竟平時她最喜歡玩綰綰的漂亮首飾,這會要是不去,難免會讓大人多想。


    見李珍把玩著首飾,情緒也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幾個大人也就繼續剛剛的話題,畢竟在綰綰走之前,有些事情必需安排好。


    “宛城離這倒是不遠,你到了哪裏以後一定要盡快聯係我們,最好是能找可以經常往返兩城的人送信,這樣有什麽事情也能第一時間通知到。你不是說他另外買了個宅子安置你,這樣一來你做什麽都自由很多,也不必受大房的刁難,到也是為你考慮了,現在對你到是真費了些心思,你也把那倔脾氣改改,就當報恩吧。”摸了摸李珍的小腦袋,纓姐告誡道。


    綰綰順手拿了塊糕點吃著,點了點頭,“我明白的,在他沒厭棄我之前,我定是真心待他,等哪天有人代替我了,我就回來找你們一起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又想起什麽似的,嗬嗬的笑著說道;“纓姐現在收養的男孩可是多的很了,有個還是當初幫忙請來產婆的孩子,倒是跟珍兒有點緣分,就是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小子,有機會我定要好生審查審查。”


    喧喧也來了興致,“是呀,沒想到還有這麽巧的事情,說來纓姐難得接觸次陌生人,居然還這麽巧的兩次都是他,要是個好的倒是可以培養看看,也不枉費了這番緣分。”


    纓姐想起刑天就覺得不錯,自己跟他確實有緣分,“是個好孩子,我開年以後打算送樹兒和諾兒去武學院和學堂,到時候看那小子想學什麽再說吧。現在郭剛剛跟他找了份工,裝裝樣子也好,我現在越來越不耐煩應付瀞姨了,跟孩子們相處久了,對那些彎彎繞繞越是討厭了。”


    喧喧點了點頭,“那也是,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跟她撕開臉,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你這還有這麽些小孩在,隻要不要太過就算了吧。”


    纓姐歎了口氣,“我何嚐不明白這些,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隻是沒想到我這一有個風水草動的她哪裏馬上就知道了,什麽事情都能找借口要好處,這見縫插針的本事不得不佩服。不說這個了,後天綰綰來的時候小心著點,布條一定要纏的緊緊的,沒有那凹凹凸凸的地方。”


    這時屋外響起了郭剛的聲音,幾人都安靜下來,等了約莫兩刻鍾,聽見敲門聲,才出去堂屋裏了。


    李珍一出去就笑的肚子都疼了,本來因為喧喧而低落的心情也好轉不少。隻見五兒穿著她的衣服靠在小榻上,頭上還紮著兩個彎彎扭扭的小辮子,特別是那紅絲帶綁成了蝴蝶的形狀,襯著一張因為纓姐幾人的到來羞得通紅的小臉煞是好看。


    五兒很委屈,吃了早飯,不知道纓姨跟大哥他們說了什麽,大哥一回屋就跟他換了這套衣服,樹哥哥還非要跟自己綁個蝴蝶結,現在好了,都看見他這幅樣子了,以後長大了他還怎麽娶媳婦兒,太丟人了。


    見五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纓姐忙讓刑天把他抱回屋換回衣服,張樹也跟著過去了,製止了李珍幸災樂禍的不良行為,罰她去廚房幫李諾沏茶。


    “剛剛那個黑臉小子就是當年的小乞丐了吧,黑是黑了點,不過倒也不難看,看著怕是比張樹大些。”綰綰見人出去了,忙問纓姐到。


    纓姐點了點頭,“十歲了,到是個好孩子,那個小孩你們見了吧,就是他用我當初給他的玉釵換來的,可見其品性不錯,他們一行兄弟五個,都挺團結友愛的。你們是沒見昨天珍兒跟他們玩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珍兒玩的這麽開心。”


    喧喧笑了笑,“孩子本來就該跟著孩子玩在一起,現在有了這麽多玩伴,你還怕珍兒以後不開心嗎?”


    綰綰和喧喧也沒留吃午飯就走了,郭剛也去辦理房屋的問題了,纓姐打發了幾個孩子去張樹他們屋裏玩,自己抱著李珍回屋收拾東西,綰綰帶來的首飾還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齊了以後再統一裝起來埋進地下。


    之後的幾天,纓姐在家帶著李珍,母女兩個連院門都沒踏出一步,等綰綰把剩下的私藏也安全帶過來後,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累死我了,光準備我和喧喧就花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全身都酸疼的厲害,纓姐快來幫我揉揉。”綰綰說著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


    “看你誇張的,這麽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沒個規矩,怎麽樣,這個力道還合適吧?”纓姐說歸說,不過還是上前幫綰綰揉捏起來。


    “恩,就是這個感覺,記得小時候剛練舞時,每天渾身疼的受不住,纓姐也是這樣幫我揉捏的,這都好多年沒享受過了,你們說,要是我們永遠都長不大那該多好,一直都像小時候一樣,每天都在一起。”


    喧喧也愉快的笑出來,“說到這個,還記得我剛學茶道那會不,因為老是掌握不好火候和溫度,讓王媽媽責罰我關在屋裏不斷地練習,結果綰綰調皮,從窗口爬進來看我,被我拉著喝了一下午的茶水,弄的她到現在都不喝我泡的茶,一見我泡茶就掉頭走人。”


    纓姐也回憶道;“是呀,我還記的那天我特意留了她最喜歡的棗糕給她,結果她拿過卻沒像平時一樣立馬解決,害的我以為這妞子是不是生病了,追問之下她才老實說是肚子裏都是茶水,她吃不下去了。”


    綰綰舔了舔嘴角,“說起棗糕,我現在都沒吃過像纓姐給我時那麽好吃的棗糕了,入口絲甜,百吃不厭,現在我都不太愛吃了,總覺得味道不太一樣。”


    喧喧白了綰綰一眼,“那時我們被控製著吃食,尤其是甜食碰都不能碰,也就纓姐能偷偷帶點點心給我們,那吃起的滋味當然不一樣,現在你什麽沒吃過,這本就平常的棗糕自然入不得你眼了,還不都是一個師傅做出來的,有問題的不是味道,是感覺。”


    綰綰讚同的點了點頭,纓姐看了看吃著秋梨的李珍白白胖胖的小臉,滿意的笑了笑,“我們小時候都是控製著吃食長大的,現在雖說沒人控製著了,但任是吃不了多少。世人都以珠圓玉潤為福氣,以後我們珍兒肯定是個有福氣的。”


    李珍聞言,拿著秋梨的手抖了抖,摸了摸肉肉的小臉,貌似自己確實有點圓潤哈,要不要減少點食量,不過現在還這麽小,會影響生長發育吧,還是不要了,等大點再說,於是又開始吃起來。


    等到月末的時候,隔壁的院子就修繕好了,幾個小孩連同郭剛一起住了進去,為了方便進出,還在兩家的院牆上打通了一扇門,兩邊都可以打開,倒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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