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錦姐兒已經八歲,過了七歲男女不同席的年齡,自然要學習的東西也有了變化。(.無彈窗廣告)錦姐兒這四年學了粗淺的中醫知識,通過打坐練氣和柔和的劍舞,將身體鍛煉得很結實。琴棋書畫中,她書法和畫畫學得還不錯,其他兩個都是一般水平。不過她在女紅和廚藝上下了點功夫,所以蘇夫人和蘇老夫人都覺得已經足夠,畢竟才名太盛也不是什麽好事。


    而敏姐兒自從去了書院就極少回蘇府,她聰明伶俐,處事大方,偏偏又是低調的人,很得書院先生的歡心,成績也優異,最難得的是在書院並沒有怎麽樹敵,要知道書院中幾乎都是女孩子,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獨善其身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錦姐兒這幾年一直保持跟敏姐兒的通信,每次看完她的信,都心有所得,學到不少東西。今天她又接到了敏表姐的來信,錦姐兒坐在炕桌旁仔細看起來,針線簍就隨意擺在旁邊,還是丫鬟幫忙收拾了裏麵放得亂七八糟的活計兒。


    信中提到,敏表姐的及笄禮將在六月初六舉辦,她已經給蘇夫人、玉姐兒、周夫人都去信,邀請大家參加她的及笄禮。錦姐兒隻在頭兩年去探望了敏姐兒兩次,後來蘇老夫人擔心她們兩姐妹以後跟書院也扯上關係,蘇府並沒有把女兒送去皇宮的打算,因此就禁止了兩姐妹去書院。不過每個月都讓家人送一些吃穿用度和例銀給敏姐兒,而且鼓勵錦姐兒和玉姐兒與敏姐兒通信。因此雖然多年不見,但是感情卻越發緊密,通信的話題也是輕鬆隨意很多,敏姐兒經常提到她的讀書生活,因此錦姐兒和玉姐兒基本都知道與敏姐兒相熟的好友都有哪些了。


    “妹妹,妹妹。”門簾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錦姐兒放下信,有點人小鬼大地歎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姐姐,在別人跟前最是貞靜端莊,隻有在自己麵前才是如此不穩重。(.)正想著,已有小丫鬟幫忙打起簾子說,“大小姐來了。”


    玉姐兒似乎走急了,有點喘氣兒,錦姐兒趕緊說,“姐姐先站著平平氣,別急著坐下。”


    身邊的大丫鬟四喜嗔道,“虧得二小姐是大小姐的親妹妹,不然這話叫別人聽了,還以為二小姐多不滿意大小姐呢。”


    玉姐兒站著深呼吸了幾下,“她怪道理本來就多。”說完,就脫鞋上炕,坐在錦姐兒對麵,拿起錦姐兒麵前的信,又丟了一封信過來。


    玉姐兒很羨慕敏表姐在書院的生活,因此每次敏表姐來信,都會急忙趕過來一起看信,把敏表姐給自己的這份還有給錦姐兒的那份一起都看了。看完還會與錦姐兒討論半天。與錦姐兒不同,玉姐兒學的東西沒有那麽龐雜,而且對詩詞興趣最大,因此她的字和作詩能力很強,再在蘇夫人的高壓政策下,女紅和廚藝雖然不是玉姐兒所好,但是也保持了上佳水平。不過依錦姐兒看,自己這個姐姐最強的還是理家能力。從四年多前開始,玉姐兒已經開始跟著蘇夫人學習處理家務事。錦姐兒這幾年旁觀著,覺得在這上麵的天分真好,自己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得益匪淺。


    錦姐兒也不多說什麽,一目十行看了敏表姐給姐姐的信,內容大同小異,不同之處也隻是針對玉姐兒上回回信有了回應。也重點說了邀請參加及笄禮的事情。


    玉姐兒那邊也看完了給錦姐兒的那封信,兩姐妹交換了下眼神,都很驚喜地開始討論“去書院”的事情。玉姐兒還有點擔心蘇老夫人不會答應她們去書院,錦姐兒就安慰她,“娘親和祖母都接到了敏表姐的來信,敏表姐這麽多年都是生活在書院,這次邀請我們去參加她的及笄禮,祖母一定不會拒絕的,說不定她老人家也會去呢。(.)”


    玉姐兒這才笑逐顏開,和錦姐兒笑嘻嘻說起了,這次去書院希望能見到什麽人,要送什麽禮物等等。


    晚飯是在正屋跟蘇夫人、蘇老爺一起用的,飯後,大家坐在廳堂閑聊,蘇夫人提了這事,“敏姐兒來信邀請我們去參加她的及笄禮,這孩子這幾年著實可憐,一個人生活在書院,這次既然有這個機會,你們的祖母也說了,我們都去給她撐麵子,都穿得漂漂亮亮地去。”


    錦姐兒嘴巴張成了o型,“祖母也去呀?”


    玉姐兒則問,“姨媽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蘇夫人說,“已經派人去問過了,你姨媽也去,還說要帶著她大媳婦去。”文表哥今年春天剛成的親,妻子是江南大族宋家的嫡出女兒,從杭州遠嫁到京城。錦姐兒她們也去吃了喜酒,看過這給表嫂,典型的江南美女,與文表哥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現在才是四月二十,離敏姐兒的及笄禮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不過蘇夫人也很興奮,已經跟女兒談起了出行的衣著問題,還表示明天讓裁縫上門,要替大家各做兩套新衣裳,出門的時候穿,還要做兩套給敏姐兒。還有及笄禮的禮物也需要挑選,她打算帶著兩姐妹去京城最大的珠寶店去挑選禮物。


    錦姐兒和玉姐兒在一邊早坐不住了,一個人一邊霸著蘇夫人,吱吱喳喳討論著細節。蘇老爺在旁邊咳嗽了兩聲,“敏姐兒雖然是一個人,又是生活在書院,但是書院中良師益友還是有的,你們不用太擔心她,到時候我這邊也會送上一副名畫給她。”蘇夫人拉著兩姐妹的手,“妾身在這裏替敏姐兒多謝老爺了。”然後想著要服侍丈夫歇息,這才讓兩姐妹先回去休息,等第二天再細細斟酌。


    第二天早上,請安的時候,蘇夫人吩咐錦姐兒和玉姐兒待在自己的院子,會有人帶著衣服緞子和樣式過去給她們挑選。


    錦姐兒一大早起來,打了半個時辰坐,再練了半個時辰拳,出了一身汗,又去泡了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坐在書房中練習大字。


    這時蘇夫人身邊的林大娘過來了,後麵跟著小丫鬟、婆子和一位麵生的婦人。小丫鬟和婆子們拿了九匹緞子輕紗給錦姐兒挑選。


    林大娘則指著那位婦人介紹說,“這位是彩衣坊的丘主事,她帶來了這些緞子輕紗和衣裳的新樣式,一會二小姐可以好好挑選,等您挑好了,丘主事再為您量身,就成了。”


    錦姐兒笑著說,“多謝林大娘親自跑一趟,麻煩丘主事了。”


    丘主事也是個慣常跟官宦人家的內眷打交道的,落落大方地行了禮,一一介紹那九匹緞子的名稱和特點,著幾匹緞子輕紗雖然是很常規的介紹,竟然講得娓娓動人。


    錦姐兒聽著覺得有趣,決定要找機會親自去這個彩衣坊逛逛,隻是深宅大院的,也不知道有無這個機會了。她看了一圈,挑了幾個喜歡的顏色,再隨意挑了幾種衣服樣式。就讓丘主事量身了。


    丘主事目光閃爍,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女孩子對服飾如此漫不經心的。的確,錦姐兒這幾年每年每個月都有新衣服,因此對做衣服並沒有什麽熱情,在她心中,衣服樣式隻要好看,布料舒服,方便行動,就可以了。她最怕穿那種,穿上了要邁小步走的裙子,但是生在名門,走路的儀態那是必備的,雖然她不喜歡,但是走路的儀態卻是得了眾人讚賞的。


    林大娘這麽多年看著這位小主子,倒也清楚她的脾氣,知道她對這些穿著首飾,並不是很熱情,再加上這位二小姐年紀越大,意態越疏朗,對什麽都是淡淡的樣子,竟有點讓人猜不出心思的感覺。林大娘這麽多年都在世家名門的後院待著,自然心驚這位小主子竟然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態勢,不過她一向守規矩,也沒有主動跟別人說過什麽。


    錦姐兒不知道這兩位心中的彎彎道道,等她們走了,就回到書房去看書發呆。自己今年已經8歲了,今年開始娘親也讓她正式開始跟著旁觀學習如何處理家裏的事務。8歲了,自己的親事估計也快要說了,如今家中隻剩下三哥和她的親事還沒有提過,大哥、二哥和大姐的婚事都是過定了的。甚至今年秋天大哥就會回家成親,到時候又有得熱鬧了。


    錦姐兒很喜歡古代這種大家族式的熱鬧,感覺很有家的氣氛。如今自己雖然在各個方麵不能成為大家,但是也學有小成,武功雖然不算高強,但是自小練習內功,倒也強身健體,腳步輕盈,遇到急事,臨時逃命什麽的,相信可以派上用場;醫術也是,把脈和藥材比較精通,重點研究了下用毒,主要是防範以後被人害;琴棋學藝一般,隻限於會的階段;書畫她本來就喜歡,所以一直堅持,花了大力氣練習,目前水準還算滿意;詩詞文章她就不感興趣了,也許偶得佳句,但是總體水平一般;針線活她也認認真真學了,做出來的荷包、手帕、衣裳,娘親也是點頭的,也算過得去了。


    錦姐兒一隻手拿著書,一隻手拿著筆在紙上亂畫著。想著想著,她長長籲了口氣,相信對付以後的婚後生活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如果以後成親了實在過不下去,就和離好了,自己在京城做生意,自由自在也不錯。隻是這樣怕影響了家裏的名聲。


    她其實也沒有什麽大的願望,隻希望家庭溫馨,有一定的財富自由,可以出門看看河山景色,有親人和愛人陪伴著,這樣一輩子,歲月靜好,多好。看來在出嫁前,出門看看河山景色這點是無法實現了,希望出嫁後能實現吧。隻是自己這種家世,估計也是嫁入同樣地位的名門,後院水深火熱,想想都惆悵著不想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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