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小七姑會出來的吧?她不會真想不開吧?”是項祖寶的聲音。


    聽見他們說話,正要出聲的洛飛真連忙閉上嘴巴,什麽想不開?


    “肯定會出來的,你操哪門子心啊,這項真腦筋粗得很,才不會因為在宜鴻哥麵前被人淋成落湯雞就想不開的。對了,什麽哎哎哎的?你要叫我叔,叫叔!”是項宜斐特有的公鴨嗓。“真是的,剛好今天去辦事沒來看比試,項真就輸得更慘,活見鬼了!”


    項祖寶的聲音焦急的很,“這難說!你不是說我爹也是個粗腦筋麽?不也是丟下還是我娘和還在我娘肚子裏的我走了?族長爺爺常說修士心魔難敵,小七姑這麽心軟,說不定也會……”


    說完又嫌自己說得不吉利,連忙一通“呸呸呸”,“怎麽還不出來?要不用霹靂彈轟吧!”


    咚咚咚的幾聲跳腳聲,洛飛真好像能清楚“看見”項宜斐肉疼的捂緊腰間錦囊跳開幾步遠,又是憤怒又是嫉妒的說道:“想都別想!你擔心對你好的小七姑,別糟蹋你小叔的家底啊!你上次讓我投注項真贏,結果差點你叔的褲衩都輸光,然後還老從我這裏掏東西去討好項真,她是你姑,我還是你親叔哩,你怎麽不從她哪裏掏東西來討好我啊?再說她就暫時借了一個霧隱靈帕給你,以後還要回去的,哪裏對你好了?你個財迷!”


    項祖寶嘿嘿笑,“小七姑才不會問我要回去呢,她是怕我不好意思收!你不就是經常用這一招嗎?”


    孩子,你是真誤會我了!洛飛真糾結的很。你怎麽就認定那我是白送給你的呢?但是收了人家小孩這麽多東西,張嘴要回來的話還真不好說,算了算了,就當以物易物吧。


    項祖寶接著說道:“再說這不是七叔祖不在家,小七姑一個人孤零零的麽。她年紀小……”


    “啊呸!”項宜斐氣得直哼哼,“小個屁,難道還比你小啊……”


    聽這兩位活寶又開始每日例行的吵架。隱在法陣藍幕後的洛飛真連忙咳咳幾聲,“好了,別吵了。你們倆怎麽來了啊?”


    “小七姑你來了。快點開法陣讓我進去。你還好吧?我給你說過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被項宛陵的水箭術射中也沒什麽啊……”項祖寶一喜手中法訣一掐,一道靈氣射到藍幕上,藍幕又是一陣輕顫。“你別難過小七姑,我來陪你了,快打開法陣。”


    洛飛真一直覺得項祖寶對自己的“好”有些奇怪,但這叔侄倆雖然鬥嘴鬥得厲害。可對不想說的事情卻一致的諱莫如深,若不是剛才“偷聽”,也不知道竟然是“移情”的緣故。


    想想也是。傷心的事情任誰都不會提起,洛飛真就很少想自己其實無依無靠、目前安穩的生活還是厚著臉皮冒認親戚得來的。有心放他進來。但想想自己的膚色,還有收拾的如同蝗蟲過境的洞府,她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故意露出幾分頹廢的說道:“祖寶你放心,我沒事,我可是粗腦筋的項真,怎麽會想不開呢?隻是老是輸,不大想見人罷了。”


    祖寶還在努力,“我知道小七姑不是個小氣人,不會因為丟了麵子就想不開。可是我很久沒見小七姑你了,你就讓我去你洞府裏玩玩,好不好?”


    “不好!”洛飛真脫口而出。


    項祖寶“啊”的一聲,聲音裏就帶了哽咽。項宜斐一跺腳,公鴨嗓登時拔高,“為什麽?”


    到底是個孩子,“大人”洛飛真覺得自己是個壞人,拿了人家那麽多的東西,還欺負人家的一片好心,隻要開始瞎編,“那……我剛才哭來著,眼都腫了,我……你們看見肯定會笑我的,我才不開門呢!”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到底是女孩子啊!項祖寶和項宜斐對視一眼,心神領會的嘻嘻笑了起來。(.無彈窗廣告)


    又隔著藍幕說了好久,洛飛真打死不開法陣,項祖寶和項宜斐隻好無功而返。


    洛飛真剛大大的鬆了口氣,又忽然一拍腦袋,“哎呀,剛才應該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麽法子遮掩容貌,就說是遮掩紅腫的眼睛好了。不行,眼睛遮掩了,就沒理由不讓他們進來了……”


    思來想去,洛飛真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一個好主意。


    依洛仙坊!依洛仙坊裏那麽多的店鋪,定然有易容之法賣,自己以後離開項家後要逃離洛山範圍,也是需要易容而行的……那麽,去依洛仙坊看看?


    可項家幽居依洛城角落,背後是下了陣法的天然城牆千仞峰,前麵是數座山峰,要走出項家到達位於城中的坊市,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坐項家的那個木馬廂車,就隻能依靠自己的一雙腿了。


    路線到是知道,沿著經世峰前的平整山道直走,走到底就是項家專用的那個進入坊市的小巷子。若是不想從那個巷子裏出入,就早點右拐,多繞點路,就能繞到依洛城的北門。


    可是,想想那木馬廂車都跑了數個時辰才到,自己憑一雙小肉腿穿過數座山峰,那還不得跑上個一天一夜啊?洛飛真瞬間垮了臉,戳戳還是隻有一個細微裂縫的雪頂紅卵,哀歎起來,“拖拖啊,你要是不這麽拖多好啊?快點出來馱我飛啊……”


    哀歎了一會兒,洛飛真也隻能認命,開始給雪頂紅卵灌輸靈氣――拖拖馬上要出來了,如今可馬虎不得。


    但待在洞府裏的洛飛真不知道,在時近旁晚的時候,法陣之外,已經離開的項宜斐叔侄倆去而複返,身上各自貼了隱身符,鬼鬼祟祟的隱蔽在瀑布邊的巨石後,探頭探腦的向著法陣藍幕張望。


    項宜斐看著毫無動靜的藍幕,揉著他那張芝麻肉餅臉,哀嚎不停,“我為什麽要聽你胡說啊,不就是你回去後打了個盹兒夢見我那個混蛋哥了嗎?我犯得著也跟你一起瘋嗎?”


    項祖寶目光炯炯,盯著藍幕一眨不眨,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許說我爹壞話!叔,我都叫你叔了,你就陪我嘛!我一個男子漢偷偷守在女人家門口,要是你不陪著我,被人發現了我怎麽說得清?”


    項宜斐看看項祖寶瘦小的身板、稚氣的臉蛋,一撇嘴,“就算被人發現,也沒人會誤會!”六歲的孩子能幹嘛?你以為你煉氣期二層就是大人了啊?


    項祖寶沒聽清楚,怕項宜斐受不住跑回去,就開動腦筋想要把項宜斐說服的更妥帖,“叔,你想想啊,小七姑是七叔祖的女兒。雖然七叔祖現在不在家,可等他回來看咱們對小七姑這麽好,到時候靈石法器什麽的,還不可勁兒的賞咱們啊?”


    項宜斐幻想了一下法器靈石滿天飛的美好未來,頓時覺得山風也不涼颼颼了,大人般的摸了摸項祖寶腦門上那撮富貴長命毛,“乖,等叔得了你七叔祖的賞,給你買兩個防護法器,一個拿來用,一個拿來看!”


    項祖寶樂得眯起眼睛,“好!”可隨即又憂慮起來,“你說小七姑不會真學我爹想不開吧?叔,我很害怕!”


    項宜斐想想不肯出法陣的“項真”,也有些不肯定,但又不想讓項祖寶擔心,就故作輕快的說道:“肯定不會啦。你爹是因為在依洛城的試煉大會上、當著全城修士的麵被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劍修弄得衣不蔽體,才羞愧之下離家出走,最後被人在深山裏找到……的。如今項真不過是被水淋了一下,隻有宜鴻哥一個人看見,才不會想不開呢。我說你也操太多心了,還拉著我一起來,當你叔真倒黴!”


    項祖寶想想,也是,但是,“項宛陵那人真壞,到處亂說小七姑菜,躲不開她的水箭術被淋成落湯雞,害得磨劍峰上人人都知道了,浣兒姑姑還在宜霜姑姑麵前笑話小七姑,哼!浣兒姑姑太壞了!”


    項宜斐一點不覺得侄兒罵親姑姑有什麽不對,“就是,浣兒這個人眼裏隻有靈石,見了項宜霜比見了我爹都親,上次還為了討好項宜霜攛導我去和項真鬥,結果害我損失了黃銅圓刃符,那是我唯一的法器符啊。回頭我去問她要補償,卻聽見她正向項宜霜說我出師不利丟人現眼,氣死我了……”


    談話變了方向,兩人熱火朝天的頭對頭評價討伐起磨劍峰上的族人來。


    忽然,還記得不時看一眼藍幕的項祖寶掩住嘴,戳戳項宜斐,示意他看從藍幕中躡手躡腳溜出來的人影。


    洛飛真拿了一杆一人多高的木棍,吭哧吭此的在地上挖了坑,將棍子豎了起來。那棍子上掛了塊白布,上麵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免戰”!


    項宜斐和項祖寶麵麵相覷,這是高掛免戰牌,不想打了嗎?


    項宜斐心頭一鬆,嘿嘿笑道:“我說侄子啊,這下你不用擔心了,項真的免戰牌都掛出來了,定然是決定奮發圖強閉關潛修,定然不會想不開的……”


    可他話音還沒落地,就看見“項真”鬼鬼祟祟的四下裏一張望,見四周無人,竟然一轉身,沿著下山的路步履如飛的飛奔而去了。


    這是什麽情況?項宜斐一怔,項祖寶已經跳了起來,轉身就跑,“跟上她,她要跟我爹一樣,跑到沒人的地方自殺!”


    項宜斐被他說得心慌,一時間也想不起別的,連忙跟著項祖寶跑。隻是跑了一會兒,項宜斐忽然有些鬱悶,其實說起來,項真毀了我的黃銅圓刃符,我又從來沒在她身上占過便宜,為什麽我要跟著這個小傻子去阻止她自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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