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項祖寶的慘死,就像一記猛錘,把項宜斐從跋扈飛揚一根筋的小胖墩的幸福生活中打醒。(.好看的小說)而如今血淋淋的現實,更讓他明白,如果他想要活下去,麵對的敵人,就不止是項宜鴻一個!今後的磨難,更是比項祖寶被一劈兩半、項祖飛等人被炸死燒死、項宜霜“舍身救兄”、死無全屍要殘酷的多。


    但這又能怎麽樣呢?


    項宜斐今天哭上這麽一場,等一會兒擦幹眼淚、小臉一繃,世上就又多了一個見慣生死、心腸越來越冷、越來越硬的合格修士。


    洛飛真抬頭看向布滿陰霧、又被樹枝劃得七零八碎的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歎了口氣。


    她經曆的不多,卻也不算少,在俗世的時候,從最直接最赤*裸為了生存的相殺相食、到為了利益的勾心鬥角暗下殺手,這些都不陌生。如今到了爭鬥升級的修仙界,為了生存,幼嫩的心腸更是已經變硬了,用書生們的矯情詞語說,就是”人未老、心滄桑”了。


    “這是怎麽了?”


    斷後的項宜鴻趕了上來,見大家哭成一團,疑惑的皺眉問道。


    但他話音未落,就聽前方探路的項祖琳嬌叱一聲,隨即傳來法器相碰的響聲,兩股極強的法力波動陡然出現,纏鬥在了一起。


    洛飛真靠近項祖廷,將他護在金甲符的光罩中心,同時右手按住了腰間,準備隨時發動福靈雙佩。


    淚眼朦朧的項宜斐立刻猛跳起來,一抹淚,一繃連。一咬牙,擎起了洛飛真給他的一張金針符,無數飛針突兀現身,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圈金燦燦的光罩。


    浣兒和項宛陵背靠背的站立,一個手持音殺銀鈴手鏈。一個雙手各托了團茶盞大的水團,警惕的看向四周。


    項宜鴻將劍橫在胸前,冷靜的低聲說道:“祖琳應該能對付得了。不要妄動。以防敵人各個擊破!”


    也許是見無機可乘,就有一個穿了血紅長袍、披散著一頭銀發的女人從灰暗陰影中冒了出來。


    她咯咯的笑著,抬起寬大的血紅袍袖一掩口鼻。甚是嬌羞的說道:“喲。我說項家的小崽子們,你們哭得這麽起勁,是不是知道我血娘娘要來,嚇得提前給自己發喪,省得死後沒人給你們哭靈啊?”


    就算再孤陋寡聞的凡人,也聽說過血娘娘的大名。據說她原姓薛,後來因為殺人過多而被稱為血娘娘。這女人生性殘虐,已經是煉氣期頂峰的高手了。卻不知道為何不肯築基,隻仗著高深的修為和迅疾的身法到處虐殺煉氣期修士,見著落單的就殺。見著築基的就跑,不知道是為了滿足變態的心理。還是修煉了什麽邪門的功法。


    洛飛真頓時臉色一白,捏緊了福靈雙佩。福靈雙佩說是厲害,卻還未碰上過真正的高手,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


    項宜鴻劍眉一皺即鬆,握緊手中的天星鎖靈劍,上前一步行了個禮,不卑不亢的朗聲說道:“在下項宜鴻,敢問薛道友可是為了所謂的項家藏寶圖而來?還請道友明鑒,這不過是無稽之談,在下族長從未交代過什麽藏寶圖……”


    血娘娘嬌媚的用寬大的血紅袍袖掩住口鼻,隻露出一雙媚眼、仿佛帶著鉤子一般的上下打量著項宜鴻,好久才咯咯嬌笑一聲,揮一揮她那血紅袍袖,嬌聲說道:“喲,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早聽說項家有個俊美無雙的小哥哥,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咯咯咯,就算老娘今天拿不到那藏寶圖,隻要把你抓回去暖床,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呃~~~~


    洛飛真用餘光看著項宜鴻因為用力抓緊長劍而骨節泛白的手掌,心中很無恥的開始偷笑,血娘娘很勁爆啊,將這個美男子抓回去暖床吧,項祖寶要是知道害他的凶手淪為麵首,想必在地下也能安心轉世了!


    “能得薛道友青眼,在下深感榮幸!”


    呃,好吧,項宜鴻也很強大,竟然很快就恢複如常,勾起嘴角露出了個標誌性的笑容,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一句話就讓那血娘娘重新用紅袖掩住嘴巴更起勁的咯咯嬌笑不停。


    但接下來項宜鴻話鋒一轉,“隻是如今在下身負重責,需要將族人平安帶出玄青穀,不如薛道友寬限些時日,等秋狩結束後,在下在項家主院靜候道友大駕!”


    血娘娘不拿袖子掩來掩去了,改抓了一縷銀發在指間纏來繞去,媚眼微斜的看著項宜鴻,嘴裏卻不疾不徐的嬌聲說道:“小哥哥,你以為血娘娘美色當前就犯傻嗎?項家主院?誰不知道你們項家有個項湛清啊,老娘嫌命長才會去金丹修士的地盤呢!如今你們不過一群不起眼的小輩,我抓了問出藏寶圖,將女的殺了放血,男的帶回去暖床,我人財兩得!小哥哥,你說這豈不是更好?”


    這種情況下,項宜鴻薄唇勾起的弧度竟然更大,笑容裏露出幾絲邪氣,俊美的麵容陡然多了幾分誘惑,“薛道友果然聰明,在下無話可說!”


    血娘娘以為項宜鴻被她的名氣震住了,正要開口,卻忽然臉色一沉,雙手一揮,寬大的血紅袍袖鼓鼓生風,向著左側狠狠甩去。


    “砰”的一聲巨響,一紅一綠、籠在護身靈光中的兩道身影一觸即分,紅色身影踉蹌一步才站穩,綠色的身影卻穩穩當當,就好像原本就站在那裏、從來就沒有移動過似的。


    紅色身影是那血娘娘,綠色的身影卻是項祖琳。


    項祖琳攔在項宜鴻等人和血娘娘之間,一手拋給項宜鴻兩個儲物錦囊,一手丟了個什麽東西到血娘娘的身邊,“哼,你既叫血娘娘,拿這個回去暖床不是更好!”


    洛飛真眼尖,一眼看見那個咕嚕嚕滾到血娘娘麵前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血淋淋頭顱,想來就是剛才阻擊項祖琳的那道強勁法力波動的主人。


    那道法力波動可是實打實的煉氣期十一層,項祖琳到底怎麽回事,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血娘娘眼中訝異一閃而過,很快就將視線從那頭顱上移開,翹起蘭花指,從衣袖中拽出一方血紅的絲帕,好像理妝的貴婦人一般斯條慢理的按了按鼻翼,緩緩嬌笑道:“不錯啊,一個俊得讓人愛的小哥哥,一個劣瓷瓶中裝的美味精魄,再加上藏寶圖,我血娘娘此行,值!”


    聽她這般說,項祖琳板著的臉上浮現出驚色,又立刻鎮定下來,竟然也伸手按了按鬢角,抬頭嬌媚一笑,“薛道友真是名不虛傳,眼力超群,妹妹佩服的緊呢!隻可惜如今時機不對,否則妹妹真想和姐姐好好親近親近!”


    剛才對上血淋淋頭顱都媚態不改的血娘娘,隻聽項祖琳說了這麽幾句話,就臉色大變,猛地倒退好幾步才站位,接著抬起血紅絲巾半遮住臉,隻露出一雙驚疑不定的眼睛,惶恐的打量著項祖琳。


    洛飛真站在項祖琳後方,隻聽見她聲音嬌柔的好像小貓那帶鉤的軟舌頭舔著自己的手心,忍不住心頭一陣酥麻,幸好眉心一燙清醒過來,接著腰間的福靈雙佩已經是自動騰起一層貼身的乳白祥雲護罩,將她護在了中間。


    再轉頭看去,就見項祖廷已經像沒了骨頭一樣搖晃幾下,嘿嘿癡笑幾聲就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項宜斐、浣兒和項宛陵都臉頰泛紅、直愣愣的看著項祖琳的背影,竟然活像帶著凶仆和惡犬的紈絝見了賣身葬父的美人兒,露出色迷迷又蠢蠢欲撲上去的模樣來。


    隻有項宜鴻正常的很,收了兩個錦囊,隻聽一聲幾乎微不可見的清鳴,他已經用拇指頂起了劍鞘,露出天星鎖靈劍半截閃著寒光的劍身來。


    血娘娘收拾起驚惶的表情,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掃了一眼洛飛真身上的祥雲護罩,轉身對項祖琳冷聲問道:“你是惑族人?”


    洛飛真被血娘娘那一眼看得心頭猛跳,顧不得聽下去,連忙運起法訣擴大福靈雙佩的護罩範圍,將項宜斐等人都罩在其中,每個人給了一巴掌,將迷迷瞪瞪的四人都扇醒。


    “怎麽回事?”項宜斐和項祖廷跳了起來東張西望。


    “哎喲你打我臉!”浣兒和項宛陵的第一反應是撫摸俏臉,怒視洛飛真。


    “閉嘴!”


    洛飛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指對麵那兩個麵對麵對峙著、四隻眼睛裏幾乎劈裏啪啦的冒出火花的女人,沒好氣的說道:“不想被放血的,就閉嘴聽著,隨時準備逃跑!”


    項祖琳忽然高聲嬌笑起來,笑聲更是勾人心魄――幸好洛飛真等人都在福靈雙佩的護罩之內,對著迷魂之術暫時免疫,“沒想到啊,竟然還有人知道惑族,我當真小看了你血娘娘。”


    血娘娘忽然提身跳起,往後疾飛數才停下來,卻是伸手一招,手中血紅絲帕放出股股紅煙,將她整個人護在其中。


    她再開口時,聲音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嬌媚,而是冷得好像寒冰,“還愣著幹什麽?不管男女,統統抓活的!”


    話音方落,四周灰暗陰影中跳起兩道人影,一個衝向了項宜鴻,一個則衝向了聚在一起的洛飛真等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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