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那個黃衫小姑娘,輕嗅著那粉嫩的花朵,露出陶醉的神情。


    人俏花嬌,春風和暖,鳥語花香,多好的一副畫卷!


    洛飛真卻見鬼似的睜大了眼睛,她的樣貌,她眉心的紅痣,竟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不是完全一樣,仔細看有差異,但若是猛地一瞧,還真分不出彼此來。


    若是不熟悉的人見了、或者是將自己和熟悉的人隔離個一兩年……


    洛飛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腦子裏飛速的閃過一絲什麽,卻沒有抓住,但隱隱覺得頭皮發麻,大事不妙。


    如果剛才那人真是項莫平,如果這人真要仿冒自己,他要幹什麽?或者是想要利用自己幹什麽?洛飛真越想越覺得恐怖,忍不住的就倒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了什麽,腳下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什麽人?”黃衫小姑娘很是警覺,一手仍持著花朵,另一手就擎出一柄尖利的飛劍,毫不停頓的猛刺了過來。


    飛劍刺中洛飛真藏身的牆壁,磚瓦灑落一地,洛飛真連忙飛身閃躲,隱身符好巧不巧的過了時效,露出身形來。


    “你?”黃衫小姑娘看見洛飛真,猛地睜大眼睛,卻又嘴角一提,露出個輕蔑的笑容,“哦,原來是你個這假貨啊!沒想到竟然被你撞見了,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項真隻能有一個,而我,才是項真!”


    洛飛真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心虛。但下一刻卻覺出不對,就算是假貨,自己也是項湛清親自找回來的。是得到他承認的。而這個自以為是真貨的黃衫小姑娘,卻被項莫平藏在偏僻院落裏不得見人,


    “到底誰是假貨?我爹爹親自將我找回來,難道爹爹還能認錯女兒不成?你個假貨別倒打一耙!你隻要說出是誰指使你假冒我的,我就代你向爹爹求情。(.)饒過你的性命!”


    “哼!”黃衫小姑娘惡狠狠的揉爛手中花朵,眼色如刀的看著洛飛真,“伯伯早就將我找回來了。隻是爹爹一直在閉關,我沒能及時和爹爹相認。但等爹爹出關,竟然被你橫插一杠。我堂堂項家嫡女、堂堂金丹修士的千金。竟然被你逼得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隻能躲在這破院子裏,這筆賬,我還沒給你算呢,你倒和我算起賬來了,你還真好意思!”


    罵人狡辯誰不會啊?洛飛真激發福靈雙佩,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黃衫小姑娘就罵開了。“你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老鼠,哪裏是我逼的?說什麽我橫插一杠,若你真是項真。幹嘛要避開我?幹嘛不直接認爹?這是親生女兒認爹,有什麽不好說出口、非要你躲著不能見人的?真實原因還不因為你是個冒牌的假貨。身份經不起推敲,不敢正大光明的見人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我呢,真是馬不嫌臉長,你還真好意思!”


    “你!”黃衫小姑娘氣得發抖,嘴唇亂抖,好半天才擠出話來,“還不是因為爹爹修煉的功法比較容易走火入魔、受不得刺激,伯伯為了爹爹修為著想,才一直隱忍不發,勸我忍耐的。”


    說著愈加悲憤,“有我這麽孝順的女兒嗎?為了爹爹著想,我聽伯伯的話,一直躲起來辛苦修煉,隻敢在秋狩那天假扮侍女遠遠望了一眼爹爹,跟做賊似的,我一個嫡女這麽隱忍,還做得不夠嗎?為了不刺激爹爹、最後要露麵還要調整相貌,扮成你這麽個假貨,可惜我如花的容貌……”


    聽她這般說,洛飛真倒平靜下來,毫不客氣的指出她的漏洞,“隻聽說過假貨扮成真貨的,還沒聽說過真貨要扮成假貨的,你特麽的騙鬼呢啊?你不是個瘋子,就是族長閑著沒事故意逗你玩的,別浪費我的時間。還你是項真,我看你是個‘像真貨’的假貨吧!”


    那黃衫小姑娘說不過洛飛真,低頭想想,自己這境況,還真不像是真的。但族長伯伯的殷勤教導、諄諄叮囑,卻做不得假,自己千萬不能被這狡猾的假貨給蒙住了。她這樣想著,索性不再逞口舌之利,直接法訣一動,懸浮在麵前的飛劍就猛地發出一道劍芒,狠狠的劈向洛飛真,“我殺了你!”


    那飛劍像是上品,法力波動強勁,氣勢迫人的擊來,砍在福靈雙佩的乳白護罩上,發出好大一聲響。讓洛飛真心頭一跳,不行,就算自己打得過這黃衫小姑娘,也要趕緊結束戰鬥,否則這裏動靜太大引來項莫平,自己可就是死定了。


    他能弄個項真出來,就勢必存了換掉自己的心思了!


    洛飛真伸手一拍腰間,一手扣了一排銀針,另一手扔出了風靈帶。風靈帶發出的旋風,圍繞著乳白護罩旋轉,在旋轉間就有無數強勁的風箭射出,向著那個黃衫小姑娘激射而去。


    黃衫小姑娘大概一直被藏在院子裏苦修,剛才隻顧發出飛劍攻擊,這時直到風箭射到麵前,衣衫頭發被吹得獵獵後楊,才想起自己沒有布起護罩,連忙手忙腳亂的去取符籙。


    已經晚了,洛飛真立刻變換法訣,伸手一揚,銀針夾雜在下一股風箭中,就射向了黃衫小姑娘。


    黃衫小姑娘的護罩還沒成型,就覺得手臂和腹部同時一痛,像是被針尖刺中似的,接著就全身酥軟、站立不住,手中正要拍到身上的符籙也掉在地上。


    她踉蹌後退幾步,麵對呼嘯而來的密密麻麻的風箭,竟然像個凡人一樣,轉身就要跑向院子裏躲避。但身體不聽話,怎麽都邁不出步子去,正焦急間,就覺得後背鑽心似的疼,疼痛又很快消失不見,身前的門板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個寸許深的小洞。


    怎麽隔著自己,也能將門打壞?


    黃衫小姑娘不解的轉動最後一個念頭,就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洛飛真看著趴伏不動的黃衫小姑娘,手上法訣還剛掐動了一半,保持著再度繼續的姿勢,戰鬥卻已經停止了。


    這……這也太快了吧?洛飛真苦中作樂的想著,拿這麽個徒有其表的東西來冒充自己,自己是不是應該生氣被項莫平看扁了?


    但她立刻就將這個念頭趕緊拋開,取出一個火焰符一晃,將一團烈焰拋到地上那人身上,看著火勢熊熊,洛飛真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


    我這是在殺人毀屍啊?!


    不過也就是一想而過,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又不是沒殺過人,也用不著拿“自衛過當”什麽的來勸慰自己。用神識掃視四周,見發現什麽動靜,又見火勢減滅、剛才還輕嗅嬌花的小姑娘變成了一撮黑灰,便將掉落在地上化成寸許長的飛劍攝到手中,接著一個掌風拂去,將那黑灰扇飛,就收了福靈雙佩的護罩,準備盡快開溜。


    這時腦海中忽然閃過赤凰之眼傳來的焦慮波動:那人來了,主人快跑!可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下一刻就覺得身體被什麽大力撞擊,整個人倒飛出去,砸穿了滿是破洞的門板,落在了那處院子裏。


    “噗”


    洛飛真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但隻是噴出一口血來,身上法力凝滯的厲害,別說再度發動福靈雙佩、就連隨便激發個金甲符、一時間都做不到。


    要糟!


    這個念頭閃進腦海,識海中的赤凰之眼立刻發動風靈元力,試圖注入洛飛真的經脈,將她凝滯的法力帶動起來:


    主人你要撐住啊!


    這種情況下,洛飛真竟然想笑,這個赤凰之眼隻有在生死關頭才不會耍滑。但她嘴角一動,就覺得五髒六腑造反似的叫囂著也要奔湧而出,隻好抿緊嘴巴,將翻騰的腥甜逼回肚子裏,然後抬眼,不動聲色的看向院門口。


    項莫踏進院子,見洛飛真嘴角沁血、卻麵無表情的抬眼看來的樣子,竟然微微一笑,歎息道:“可惜啊,如果你是我的女兒該多好啊,我也不用發愁項家後繼無人了!”


    洛飛真感受著經脈中稍稍活泛些的法力,麵上勉強一笑,將腥甜咽了回去,努力笑道:“伯伯怎麽這樣說,真真雖不是伯伯所出,卻也是項家女,自然一切以項家為重,伯伯多慮了。”


    “哈哈……”項莫平自覺勝券在握,聞言大樂,仰頭大笑起來。


    洛飛真心中恨不得在他揚起的脖子上砍上幾記,知道是妄想,隻好微笑,再微笑,特麽的持續微笑,“伯伯笑什麽,難道真真說得不對嗎?”


    “對,對!”項莫平抬手按了按眼角,笑著看向洛飛真,“你很好,真的很好,雖然有些小聰明,該聰明的時候卻又很笨,但已經很好了,若你真是七弟的女兒,我也很樂意。”


    說著收斂了笑意,嘴角掛上一個譏諷的笑意,慢悠悠的說道:“可惜啊可惜,七弟的獨女在百年前就已經死掉,又怎麽會有你這個走失的九歲親女呢!”


    晴天霹靂,洛飛真隻覺得被炸得七竅冒煙,嘴角忍不住的抽了幾下:


    百年前就死掉?還那麽深情的抱著我喊女兒,項湛清,你特麽的玩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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