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師父我會幫你找來,你需要什麽我也會去準備好,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凝練自身的修為,十天之內我不求你能突破知命,但卻必須成為同境界中最強的。”


    “怎麽可能?”焚清音瞠目,“我才剛進入通脈上境,你要我十天內達到巔峰,就算是你自己也做不到吧?”


    “誰說達到境界的巔峰就是最強的?”周律輕扯嘴角,越級挑戰對他來說一直都是很平常的事,而所謂巔峰狀態並不代表什麽,修為未必和戰鬥實力成正比。


    “你的意思是?”她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生死相鬥,有誰會在乎你用的是什麽手段?管它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真聰明!”周律讚許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裏的情感厚重得讓她忍不住別過眼去。


    一直到他離開了,她才輕輕籲出一口氣,這個人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弄得她心裏毛毛的,相較之下她還寧願他是那個黃鼠狼似的惡鬼皇子,至少她不會像這樣不知該如何應對。


    “殿下,可有時間陪老夫喝兩盅?”周律一臉凝肅地穿過小院,讓華貴莫測的風範讓人不敢直視,也隻有潘霖敢這樣嬉皮笑臉地挑釁他。


    “有事?”盡管他落腳在這汝陽城,卻掌控著大周各處的局勢,每日都要處理大量公務,時間自然是寶貴得緊,潘霖不會不知道。


    “怎麽每天都有時間陪那丫頭練兩三個時辰的劍,陪她吃飯聊天,就沒閑工夫陪老夫喝酒?”潘霖一臉揶揄地看著他。


    周律微僵,皺眉瞪著他,“你想說什麽?”


    “沒事兒。想關心關心你而已。”潘霖嬉笑道,他並不算是周律的手下,身為神醫的他一向來去自如,瀟灑慣了,不從屬於任何人,隻是這個周律是他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個人,對這樣的一個人今後能走到什麽地步,他真是充滿了期待,他留在他的身邊,一半是幫他。(.)一半則是想來見證一個傳奇的誕生。


    “你多關心自己吧,”周律不留情麵地冷聲道。“你要是識破了周徹裝病的事,他絕不會放過你,以他的性子是絕對要滅口的。”


    “那你還讓我去?”潘霖撫著心口,“果然是天家人最無情啊!”


    “你知道就好。”他絲毫沒有想反駁的意思,就算他們都心知肚明已經安排好了從容離去的路線。


    “若真無情倒好了。真無情就不會心心念念地再忙也要趕回來陪她吃飯指點她練劍;真無情就不會一心隻想趕回她身邊,哪怕是被她冷言冷語刺激一頓也甘心;真無情就不會在外見到什麽稀罕物就想著捧回去討她歡心;真無情就不會完全不在乎自己隻顧慮她的安全和感受……”潘霖捋著胡子似笑非笑地說。


    “夠了!”周律陰沉地眯起雙眼。“你究竟想說什麽。”


    “做大事的人不怕無情,也不怕多情,就怕太癡情,一個人對某事某物太過癡迷,那就是他的死穴,這麽多年了,你不會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吧?”潘霖無所畏懼地直視他。


    周律的臉色沉得滴水。潘霖說的話,他又何嚐不知道?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潘霖仰首喝盡杯中酒,“有的時候也別太順著她了,如果你不肯決心毀了她。那就娶她吧,你這個閑雲野鶴、神鬼厭憎的二皇子娶個皇妃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以後你將她妥當安置好,也省得這樣牽腸掛肚。”


    “她不願意。”


    “你又何時在乎過別人的想法?”


    周律咬牙,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任何人,卻不可能不在乎她。


    一想到她那天驚慌到失去意識的樣子,他的心就如被死死掐住一樣疼痛。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潘霖不住地搖頭,“殿下,還請三思啊!我們辛苦籌謀這麽久,不可毀於一女子之手!”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身後的暗衛齊刷刷地跪了下來,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表達對潘霖的支持,無形中又給了他一層壓力。


    周律冷冷地看著他們,不發一言。


    潘霖在心中輕歎一聲,恐怕此時的周律情已入障,就算他們再勸也不會有任何用處,他活了這麽多年,見了多少人多少事,像他這樣男人雖然少見,可也不能說是沒有。


    “殿下若是舍不得,便隻有一條路可行了。”


    周律的眼神幾乎可以殺死人,化玄強者的威壓不自覺地散發出來,哪怕周圍是跟了他多年的親密屬下,也一個個噤若寒蟬。


    “放了她吧……”潘霖努力說道,以他那麽弱的修為想在他的威壓之下說出這幾個字可不容易啊。


    “不可能,此事休要再提!”周律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說。


    “殿下,你不會不知道暗衛們都對清音姑娘成為我們的主母不甚滿意吧?”潘霖這話一說出口,那些暗衛都一個個低頭不言。


    “沒有人會對一個除了容貌可以稱道,修為一塌糊塗,三天兩頭給主子找麻煩,屢次害得主子受傷的主母服氣吧?不過我卻覺得這丫頭心思縝密,常常有出人意料的驚人之舉,並不是那種平庸的婦人。”潘霖適時地賣了個關子。


    “你想說什麽?”周律神色有了些許緩和。


    “這個丫頭悟性高,又聰明得很,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焚淨派這麽多年跟在焚落的身邊,卻似乎是荒廢了,不過在這亂世之中想要成就大事未必需要修為多高,腦子卻是一定要好用的,若是能給這丫頭一些差事做做,既能為殿下分憂,又能讓眾人服氣,她自己想必也是極願意的……”


    “墨非這廝給了你什麽好處?”周律冷哼,墨非不止一次地向他請求過。


    “不是墨公子給了老夫什麽好處,而是英雄所見略同而已。”潘霖玩世不恭地笑道,“當年風家在京城搗鼓得有聲有色,這幕後的主事者便是清音姑娘,若不是焚榣強行接手,恐怕墨家第一世家的招牌都要拱手讓人,她閱盡焚淨派的藏書,博學廣聞,腦中又極多奇思妙想,殿下這麽拘著她,怕是浪費了……”


    “她在我身邊也照樣可以做這些事……”周律神色不虞。


    “可我們都認為以她之才完全可以獨當一麵,而不是這樣成為你的影子,更不應該是你的死穴,你的妻子應該是能和你並肩翱翔天際的鳳凰,而不是一隻始終跟在你身後的家雀。”


    周律眼睫低垂,他也曾經考慮過,可始終舍不得放不下,如今亂世,不將她牢牢地固在身邊,他根本不能放心。


    何況,他的心中閃過一絲驚慌,他明明白白地清楚,她的心並不在他身上,若是放她走了,那就便如鳥兒飛向天空永無影蹤了吧……


    看出周律心中猶豫,一時難以割舍,潘霖趁熱打鐵。


    “殿下不正為南越的事情犯愁麽?我倒覺得等汝陽城的事了之後可以讓清音姑娘去南越經營。”


    “你瘋了!”周律勃然變色,南越之地蠻荒,是最最陰冷莫測的地方,就算是他到了那裏都得當心,何況是她!


    “若是清音姑娘能一舉收服南越,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她一個剛剛突破通脈上境的人怎麽收服南越?”周律冷笑,他們想讓她去送死?


    潘霖一見他臉上的神色,就在心裏苦笑,這次竟是他要來做小人了,“自然不是她一人,我與清音姑娘同去,再帶上一批監察院使,應該妥當了吧?何況她對南越花氏的花落陽有救命之恩……”


    周律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自然清楚焚清音當初被發配到杏林關也有花落陽的原因在,她竟然不惜冒著被周徑遷怒的危險,也要放走他……


    再一想到花落陽那張比女人還美的臉,他就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莫非她對那花落陽有意?


    潘霖一見他的神色就暗叫不妙,明知周律對她的占有欲強的可怕,又何苦去提起那花落陽來?


    “此事以後再議,先準備好汝陽王府的事再說。”他冷冷地瞟了潘霖一眼,低頭看向手中的密折。


    “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焚清音喃喃自語著,周律的速度實在很快,雖然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中,現在想想也都能找到拆解的方法,可是在他的高速攻擊下,她隻有不情不願被打敗的份兒。


    怎麽樣才能想到辦法加快自己的速度?或是想辦法拖上一拖?


    是了!自己不該隻有劍術和他硬拚的,除了劍之外,還有劍陣,暗器和小法術,修為不高的時候為了保命她能夠竭盡全力地用上這些道具,隨著自己修為的不斷進步,在攻擊上倒是退步了。


    她閉上眼睛推演著,無數種可能的戰鬥畫麵讓她情緒越發激動好戰起來,幾乎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關鍵在於配合!她生澀地一邊驅使著劍陣,一邊用非常劍進行攻擊,再時不時地用上一些不起眼的普通法術和暗器來牽製對方,隻要緩上一拍,她就能找到破綻。


    焚清音心中一陣得意,隻要再練上一陣,下次就不會敗得那麽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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