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發生什麽事了?”怕死的周徹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對他來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焚榣身邊,方才大陣突然發動,差點沒把他給嚇死,什麽都顧不上,隻有一個念頭,跑到了這裏就安全了,哪怕自己衣衫不整,滿臉唇印的也無所謂了。(.)


    焚榣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徹,眼神逐漸變得冷漠淩厲。


    “師,師父?”周徹兩股戰戰,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焚榣。


    “掌門,王爺,”幾個陣師聯袂進了院落,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驚慌,“陣法被人動了!”


    這幾個陣師成天在王府裏吃飽撐著無事可做,每天都在飲酒作樂,今早還在床上睡得正酣,卻突然感覺到陣法劇烈的波動,嚇得他們立刻從床上滾了下來,本以為大陣萬無一失,就算沒有他們主持也能抵擋住一陣攻擊,誰能想到這樣固若金湯的大陣竟然毫無預警的被人破陣而去。


    “廢物!”焚榣一臉震怒地拍碎麵前的紅木桌。


    幾個陣師嚇得腿一軟都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討饒著,“掌門恕罪,掌門恕罪……”


    當年的陣師曾經輝煌過,一個頂尖的陣師能誘殺幾個當世強者,可如今的陣師越來越不成器,在這個世界的地位越來越低,在不少人的眼裏陣師簡直與匠人無異,恐怕很快就要被排除在修行者之外了。


    “大陣被破了?那可如何是好?”周徹慌得和什麽似的,現在的他完全沒了雄心壯誌,隻想著能保住這條性命過榮華富貴的好日子就行了,雖然他拜了焚榣為師,可他心不在修行一途,修為不過是通脈上境。在這亂世之中與螻蟻無異。


    “王爺不必擔心。”陣師戰戰兢兢地解釋道,“雖然那賊人破陣而去,但陣法並未受到什麽破壞,隻要我們聯手稍加修複,依舊是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焚榣冷笑,“這麽輕易地被人破了陣,還談什麽固若金湯。”


    “掌門息怒,當初布陣之時主要考慮的是應對魔教從外麵攻進來的,而今天那賊人是從府裏逃出去的,還是有所差別的。若不是熟悉王府之內陣法變化的賊人是不可能掙脫這個陣法的……”幾個陣師連忙慌亂地說,他們也想不通。就算是當世強者想要離開也要費一番功夫,絕不可能這麽輕易離開。


    “你們的意思是說有內奸?”焚榣眼睛微眯,她也在懷疑這個可能性,周徹也跳了起來,狐疑地打量著在場所有的人。


    推卸責任!無端被人懷疑的焚榣嫡係個個一臉怒容。自己無能,就將禍水東引。果然是敗類!


    被這麽多雙眼睛憤憤地瞪著,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幾個陣師隻得低頭不語。


    “這件事要徹查。”焚榣冷冷地說,“封鎖整個汝陽城,挨家挨戶地搜查可疑人士,還有城外也不準放過,再把試魂石取出來。你們之中無論是誰,每一個人都得經過試魂石的試煉。”


    她一幹手下連同周徹在內都瞬間白了臉。


    試魂石能夠給看透人心,將人心所想盡數倒影在光滑如鏡麵的石麵上,誰心裏沒有一些小算計甚至一些齷齪的想法,就這麽被大喇喇地公之於眾。那該有多難堪?!


    “掌門,我等的忠心您是知道的。”嫡係們全都呆住了。雖然他們不曾有什麽不軌的舉動,但也難免有些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行為,還有些內鬥和互相陷害的小動作,這些都是不能告於人的秘密。


    “我心意已決,你們毋需多說。”


    “是,是,是,師父說的是,你們都得好好的試一試!”周徹心想焚榣再怎麽多疑也不至於懷疑他吧。


    “你也得試。[.超多好看小說]”焚榣臉色陰沉。


    “我?師父你懷疑我?”周徹一臉扭曲,她住在他府裏,吃他的用他的,竟然還懷疑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你們都得試,沒有誰能例外。”焚榣不為所動,竟然膽大妄為到想要行刺她,雖然沒有得逞,但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她決不能忍受有內鬼在她身邊,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那掌門你為何不試試?”幾個白發老者一臉氣憤地說,他們都是焚榣的師兄弟,雖然修為不如她,可在輩分上來說並不是什麽晚輩,平日對她尊重有加,可見她如今這樣頤使氣指,欺到他們的頭上來,心裏難免氣急。


    他們這句氣話卻引來不少人的附和,連周徹都麵帶讚同之色。


    “你們是想造反嗎?”焚榣震怒。


    這邊廂汝陽王府的亂成一團,那邊廂焚清音和周律卻順利地逃出了王府。


    “潘大夫怎麽辦?他還在府裏。”她心有餘悸地說。


    “有勞二皇妃擔心,老夫還比兩位更早一步。”潘霖朗笑地從樹林裏踱了出來。


    “潘大夫,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她一臉欣喜,也不去計較他的稱呼了。


    “你們甫一離開,汝陽王府門外就有百姓在門外叩頭求我為他們治病,周徹素有賢名,那麽多百姓登門哀求,他哪裏拉得下臉來,何況我又沒了利用價值,自然就慷慨大度地打發我出去了。”潘霖笑嗬嗬地說。


    “果然是好算計,好膽量。”焚清音嘖嘖讚歎。


    “事不宜遲,周徹和焚榣很快就會全城戒嚴,並在周遭搜捕,我們必須馬上動身。”潘霖看了周律一眼,本應該速做決斷的周律,此刻正拉著人家姑娘的小手不肯放呢。


    “你此去一路小心。”周律臉上並沒有什麽柔情依依的表情,反倒嚴肅得有些讓人望而生畏,“還有這個你收著。”


    他將那方印鑒塞入焚清音的手中,“你不是說我沒向你求過親麽?這是聘禮。”


    焚清音瞠目,這也太貴重了吧!世間第一宗派的寶庫作為聘禮?


    隻怕她有命拿,沒命花啊!


    寶庫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她嚇得麵如土色,連連擺手,“開什麽玩笑,這麽貴重的東西放我身上,要是被人奪去了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身三腳貓的修為,還是放在你這個化玄強者身上比較保險。”


    見周律還是不肯接手,她急了,“就當我先寄放在你那兒的,由你負責保管可以吧?”


    他的臉上這才有了一星半點的笑意,“好,那我們就算是正式定了親的。”


    好,好,好奸詐!


    焚清音僵住了,周律這奸詐的黃鼠狼做事怎麽可能沒有圖謀?他奪去焚淨派的寶庫本來就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哪有那麽傻逼地要把寶庫送給她的道理,她竟然還傻乎乎地落入他的圈套。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收下那枚印鑒了。


    就算她現在再一臉惱恨,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見過二皇子妃。”一隊精悍的士兵和暗衛立刻跪了下來。


    “他們是我給你安排的人手,從今後將會認你為主,你可以自由地指使他們,他們也會負責在南越保障你的安全,當然你自己也不能有絲毫放鬆,每天還是要加緊練功,在這亂世之中才有自保的能力。”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除了尷尬之外她沒有更多的感受。


    “你們能不能不叫我二皇妃,我又不是,”她嘟囔著,察覺到周律立刻飛來冷冷的眼刀,立刻改了口,“至少現在還不是啊!”


    “乖,你要試著習慣。”周律摸了摸她的頭,威脅大過了安撫。


    “那也不能成天這麽叫啊,也太招搖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個二皇子把手伸向南越啊?”她斜睨了他一眼。


    “這倒是,不過他們現在歸你節製,你想要他們怎麽叫都可以。”周律抿唇微笑。


    “殿下,時間真的不早了。”潘霖再次打斷他們的絮語,再任由他們在這裏站下去,恐怕真要等到焚榣過來砍人了。


    周律斂去眼中的不舍,用力地摟了摟她,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保重!”


    “嗯,你也是。”突然要分開了,雖然這是她盼望已久的時刻,但心裏還是有些傷感,看著周律放開摟住她的手,轉身就走,心尖兒竟然莫名酸疼了一下。


    “喂,那個,那個,”她突然叫住了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個,你要是有空,可以來南越看我。”


    周律愣住了,身體微微發僵,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揚起,頭也不回地朝她揮了揮手,“我會的。”


    “娘娘,請上飛梭吧。”一名暗衛上前垂首催道。


    娘……娘娘……?


    焚清音整個石化了,腦子裏頓時浮現出無數不靠譜的二逼女青年清穿電視劇,那些留著長指甲,走路要小太監扶著的老佛爺,還有那些一個個吃飽撐著沒事做,天天坐在那裏鬥嘴,恨不得弄死對方的無聊怨婦……


    那一瞬間,她風中淩亂了!


    她百分之一萬地確定自己不適合出演那種電視劇,實在無法扮演好其中任何一個角色,像她這樣性格的人,能做娘就不錯了,還做娘娘?也太難為她了吧!


    她十分僵硬地步入飛梭,和顏悅色地看著那名暗衛,“可不可以麻煩你以後不要叫我‘娘娘’?”


    “是,娘娘。”暗衛恭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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