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爺壓抑著心頭怒氣,咬牙道:“說吧,你想要多少銀子?”


    孫掌櫃食指交叉比劃道:“十萬兩。”


    董老爺一聽就怒了,“什麽?十萬兩?你也太貪了吧?我上哪兒給你湊那麽多銀子去?”


    孫掌櫃露出鄙夷之色:“我為你賣命多年,這區區十萬兩銀子你還嫌多?況且,你能不能拿出十萬兩銀子我心裏清楚,跟我你就不用哭窮了,十萬兩銀子少一分都不行!”


    為了一個女人,拿出十萬兩銀子,董老爺想想都肉疼,他深吸一口氣道:“敬業最近在做藥材生意,帳上沒有那麽多流動資金。”


    “沒關係你去湊錢,我給你時間。”


    董老爺冷冷拒絕:“沒必要!”


    “你的意思是不想拿錢?”


    “哼,你知道我是個生意人,你覺得,區區一個女人值得我拿十萬兩去換嗎?”


    對於董老爺的回答,孫掌櫃倍感意外,“你平時不是最喜歡二夫人嗎?”


    董老爺的眸子裏閃著精光,“你說十萬兩能買多少個黃花閨女,我要個半老徐娘做什麽?”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躲在暗處的甄盈盈握緊雙拳,實在為母親委身於此人而感到不值。


    孫掌櫃失算了,但並不慌張,突然抖著肩膀,桀桀怪笑起來。


    笑得董老爺一臉的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孫掌櫃斂起笑容,貶低道:“我算看清了,你不喜歡二夫人,你喜歡的是錢。所有在你身邊的人,無論遠近,隻要威脅到了你的利益。都會被你無情拋棄,你太狠毒了。”


    董老爺微眯雙眼,“不毒不狠不丈夫。這是必須的。”


    手中的籌碼失去了作用,孫掌櫃並不焦急,揚聲道:“你不在乎二夫人沒關係。銀子我也可以找二小姐要。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倘若我把你汙陷瑞王陷害甄家滿門之事告訴瑞王和二小姐。你想結果會怎樣?瑞王可是典型的有仇必報,你敢跟他抗衡,你的生意還想做下去嗎?到時候損失的可不是十萬兩銀子吧?”


    孫掌櫃直中要害,董老爺掂掂自己的份量,還真不是瑞王的對手,他狠狠的瞪著孫掌櫃,眼裏閃動著憤怒的火苗與隱藏不住的殺意。


    “你想殺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孫掌櫃有意無意的朝身後密林掃了一眼。“否則我叫你有來無回。”


    董老爺心裏清楚,對方既然敢來會他,自然事先有所準備,董老爺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說來說去,孫掌櫃的目地是要錢,董老爺無奈,咬牙道:“算你狠!給我五天時間,籌好銀子我來跟你換人。”


    見他屈服,孫掌櫃終於滿意的笑了,“哎。這就對了,你早答應我,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咱們一言為定,至於五天後的交易地點。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董老爺連憋氣帶窩火的轉身走了。孫掌櫃一拍手,從身後的密林中走出三個人,那三個人是他的幫手,其中一個是他的親兄弟孫明,另外兩個是他的朋友。


    孫明上前道:“大哥,事情談的怎麽樣?”


    孫掌櫃胸有成竹,“放心,他不敢不拿銀子,咱們就等著幾天後數錢吧。”


    為了早日將母親救出來,孫掌櫃和那三個人離開樹林後,甄盈盈和周通便一路尾隨,下山之後,孫掌櫃的兩個朋友離開回家了,孫掌櫃則和弟弟進了一處僻靜的四合院。


    甄盈盈和周通趴在牆頭,望著房間內亮起的燈光,隔著窗子,隻能看到孫掌櫃和孫明坐在屋內喝著茶水,似乎在商談著什麽。


    周通輕聲問道:“盈盈,你說他們會把二夫人藏在此處嗎?”


    “這個簡單,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甄盈盈率先跳進院子,周通隨後跟上。


    孫掌櫃和孫明正在商談五天後如何與董老爺換人比較安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了,兩個人同時朝門口看去,隻見有兩個人衝了進來,還沒等看清對方長的是什麽樣子,兩把匕首已經抵住了他們的脖子。


    孫掌櫃和孫明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蒙了,半晌,孫明率先反應過來:“兩位好漢,我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這是幹什麽?”


    “就是,你們……”孫掌櫃一抬頭,驚叫道:“周管家!”再一側頭,看到用刀逼著自己的人,他更愣了,顫抖道:“二,二小姐……”


    孫明聽罷,臉都嚇綠了,“哥,你說他們是周管家和二小姐?”


    孫掌櫃定了定神,試探道:“二小姐,你這是……”


    “少給我裝糊塗,你把我娘藏哪去了?”


    被甄盈盈那冰冷的目光盯住,孫掌櫃不由自主的心頭打顫。而一聽甄盈盈的問話,孫掌櫃更如泄了氣的皮球般蔫了,“二小姐,你是一路尾隨我到這裏的吧?我和董老爺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知道就好,快把我娘交出來。”


    甄盈盈手腕用力,匕首便劃破了孫掌櫃的脖子。孫掌櫃精心策劃想利用二夫人狠敲董老爺一筆,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發財夢就這樣化為泡影,孫掌櫃甭提多懊惱了,但看到甄盈盈一臉狠戾,他完全相信,稍有不從,甄盈盈就能殺掉他,孫掌櫃無奈,隻能自認倒黴,“二小姐,你別著急,你娘過的很好,我這就帶你看她。”


    甄盈盈和周通,押著孫氏兄弟出了屋子,孫掌櫃道:“二小姐,你娘被我關在廂房裏了。”


    見廂房的窗子被釘住了,房門上還上著鎖,甄盈盈扭頭問道:“鑰匙呢?”


    負責保管鑰匙的孫明麵露怯聲:“在,在我的枕頭底下,我去給你取。”


    “不用了。”甄盈盈嫌找鑰匙麻煩,自己撥下發簪,兩下就把鎖頭給撬開了,看的孫氏兄弟目瞪口呆。


    “誰?”裏麵傳來的聲音親切熟悉。又夾雜著幾分恐懼,聽得甄盈盈一陣心酸,“娘。別怕是我。”


    甄盈盈點住了孫掌櫃的穴道,伸手從懷裏拿出火折子,將屋內的燭火點燃。隻見母親蜷縮在牆角的木床上,當看清來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後。吳氏緊繃的心弦這才鬆弛下來,激動道:“盈盈。”


    “娘……”甄盈盈撲上去將母親抱住,“娘,我想死你了,你還好吧?”


    吳氏激動的差點掉淚,氣息有些不穩,“娘也想你。娘這不是好好的嗎?好孩子別難過。”


    甄盈盈起身,見母親瘦了,精神有些差,甄盈盈心疼道:“娘,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們這就回家。”甄盈盈在屋內掃視一圈,卻沒發現小米的影子,趕緊問道:“娘,小米呢?”


    吳氏指著孫掌櫃。“他把我關在這裏,不知道將小米弄哪兒去了。”


    甄盈盈回身將孫掌櫃揪到麵前,“我問你,小米被你關哪兒去了?”


    孫掌櫃被嚇的麵無血色。一臉心虛的道:“這個……她……她……”孫掌櫃找不到說辭,用眼睛去瞟孫明,孫明趕緊接話,“二小姐,那個姑娘她太機靈,她自己跑了。”


    母親和小米被抓好幾天了,如果小米被跑掉了,怎麽可能不去王府找自己?甄盈盈疑惑的看向母親,母親卻氣憤道:“你胡說,那天明明是你把小米從我這裏拖走的,還將她綁了手腳,她自己怎麽會跑?”


    聞聽此言,便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周通揪著孫明,“我再問你一次,小米人呢?”


    孫明硬著頭皮道:“我剛才都說了,她自己跑了。”


    “你還敢說謊?”周通眸子一暗,抬掌一連抽了孫明十多個嘴巴,直到孫明的嘴角滲出鮮紅色的血液,他才住手。


    望著一臉浮腫,狼狽不堪的孫明,周通又舉起巴掌,冷聲道:“你說是不說?”


    突如其來的一頓巴掌把孫明都給打蒙了,隻覺耳朵“嗡嗡”做響,痛苦至極,又見周通舉起巴掌,他是真的害怕了,卻不敢將小米的下落說出來,使盡全力掙脫周通的鉗製,向外狂奔,周通衝上去,一把將他抓回來,直接暴打一頓。


    望著孫興被打的滿地打滾,狼哭鬼嚎的樣子。甄盈盈的語氣異常冰冷:“孫掌櫃,看你弟弟被打你難道不心疼?還不交待小米的下落,莫非想看到他被人活活打死?”


    孫掌櫃咬緊牙關,心疼的閉上眼睛,依然沉默不語。


    他們據不交待小米的下落,甄盈盈越發擔心起來,憤怒道:“周大哥,打,他們不說,就給我往死裏打!”


    孫明剛開始還能反抗,後來便毫無還手之力了,蝦米一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眼見著孫明被打的奄奄一息,孫掌櫃也快要崩潰了,大叫道:“周管家別打了,我告訴你們小米的下落。”


    周通停手後,甄盈盈沉聲問道:“小米在哪?”


    孫掌櫃不敢直視甄盈盈的目光,主動將目光移向別處,“小米被我們賣了。”


    甄盈盈的心“咯噔”一下,揪住他的衣領,“賣到哪裏去了?”


    孫掌櫃結巴道:“春,春,春風樓。”


    春風樓是什麽地方,一聽名字就知道,是男人們尋歡做樂的地方,而這兩個畜生,敲詐董老爺一萬兩銀子還不夠嗎?居然要把小米賣到那種地方,甄盈盈氣的怒發衝冠,“可惡!人渣,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甄盈盈對孫掌櫃劈頭蓋臉一頓暴打,若不是周管家攔著,甄盈盈直接就把他滅了。


    這時,吳氏也勸道:“盈盈,教訓他們有的是時間,小米還在火坑裏,救人要緊。”


    甄盈盈這才收手,將孫掌櫃和孫明兩兄弟綁住,點了啞穴,關起來後,帶著母親離開小院,連夜去救小米。


    ……


    妓院隻接待男客,女人是不讓進去的,所以,甄盈盈必須女扮男裝才能進去。


    他們先找了一家客棧,把吳氏安頓好後,甄盈盈喬裝成年輕公子。與周通一起去了春風樓。


    他們到達春風樓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子時,卻想不到這裏依然燈火通明,賓客滿座。輕歌漫舞不夜天,地地道道的銷魂窟。


    妓院裏的空氣很不好,聞著脂粉與酒水混和的氣味。甄盈盈的頭都快暈了。


    老鴇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長的比較富態。眉飛色舞的迎了上來,“哎喲兩位公子,今天可是春風樓每月一次的新花會。”


    周通不明所以,“什麽是新花會?”


    老鴇子將手帕甩到了周通身上,捂唇輕笑,“喲,公子是第一次來這裏玩吧?新花會都不知道?”


    甄盈盈隱約聽出點眉目。一拉周通剛要告訴他,老鴇子已湊到周通麵前,看似耳語,其實聲音也不小,“公子,就是我這裏新來的姑娘,集中在這一天與客人見麵,全是新鮮麵孔,個個都是黃-花大閨女,大家都想嚐鮮。所以今天的客人特別多。”


    感覺好像賣東西上新貨一樣,甄盈盈擔心小米,忙問,“是不是喜歡哪個。可以競拍,價高者得?”


    “哎,這個小公子說對了。”老鴇子喜笑顏開的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今天最後一場三個姑娘馬上就要競拍了,你們再晚來一會怕就趕不上來了。”


    看她笑逐顏開的樣子心情極佳,想必今晚一定賺了不少錢。甄盈盈淡淡的道:“那就煩請媽媽給我們找個位置。”


    老鴇子往旁邊一指:“這個位置行嗎?上一場拍到姑娘的王老爺,帶著姑娘上樓去了。空下了這個位置,你們看行嗎?”


    樓下的人三教九流,五花八門,喝酒的,猜拳的,挑-逗女人的,雖然熱鬧,但甄盈盈卻極為討厭這樣的場景,於是冷聲道:“還有沒有別的位置,靜一點的。”


    因為職業習慣,老鴇子喜歡看人下菜碟,見他們穿的一般,便以為他們沒有消費實力,於是沒有介紹好的,這時聽甄盈盈如此說,便試探道:“不吵的地方倒是有,樓上有貴賓包廂,隻剩一間了,隻是價格有些貴。”


    甄盈盈無所謂的道:“多少錢都行,帶我們上去吧。”


    坐在貴賓間內,甄盈盈眼珠一轉,道:“把小米姑娘給我叫來。”


    老鴇子一愣:“公子,我們這的姑娘沒有叫小米的,公子是不是記錯了?”


    “那可能記錯了。”甄盈盈敲著腦袋十分鬱悶。


    老鴇子介紹道:“公子,我們這裏還有其它姑娘,我叫幾個進來給你們挑選?”


    “不用了,一會兒不是還有競拍嗎?我看有沒有相中的,沒有再找你安排。”


    將老鴇子打發走後,周通擔憂道:“盈盈,她說小米沒在這兒,是不是孫掌櫃騙我們啊?”


    “量他沒那個膽子。”甄盈盈猜測道:“這裏都用藝名,小米可能改名字了,先看看再說吧,隻要她在這裏,咱們就一定將她救出去,但願她還沒被拍出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隻見下麵舞台上,一段柔美的舞蹈過去,燈光暗了下來,舞台中央機關啟動,三個身材苗條的女子被圓形的舞台托了起來。


    那三個女子穿著粉紅色的短裙和裹胸,披著透明的白色薄紗,頭戴紗帷遮住容貌,卻身段畢露,青春性-感。燈光忽然亮了起來,照得舞台上那三個女孩,膚如凝脂,嬌豔欲滴,隻是麵對台下那一眾色狼的猥瑣目光,她們的神情都比較拘謹尷尬,羞怯的如白兔般顫抖,不敢抬頭。最後一場競拍就這樣開始了。


    一個中年婦人,拉著離她最近的那個女孩道:“今晚的二十八號,名叫寶嬋,十四歲,擅長吹簫,性格溫和,起拍價八十兩紋銀,喜歡寶嬋,千成不要錯過哦。”


    “我出一百兩。”


    “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


    下邊喊價聲此起彼伏,可見其踴躍程度,甄盈盈卻無暇看熱鬧,因為她發覺站在最邊上的女子,無論身材,還是氣質,都與小米十分相似,隻不過因為戴著紗幃,看不清女孩容貌,無法確定女孩身份。


    “周大哥,你看那個是小米嗎?”甄盈盈指給周通看。


    “感覺很像。”


    “她一定是小米,一定是。”甄盈盈全神貫注的那個女孩,等著她摘下紗幃。


    前邊的兩個女孩很快便被拍走了,終於等到最後一個壓軸的姑娘了,那婦人拉著女孩的手,伸手去掀她的紗幃,女孩卻一把握住婦人的手,明顯看出女孩兒不願意配合。


    婦人還是強行將紗幃扯掉,露出女孩的廬山真麵目,解說道:“這是我們壓軸的姑娘,名叫月秀,容貌清秀可愛,善解人意。擅長繪畫,個性十足,想要駕禦她有難度哦,喜歡挑戰的可以嚐試一下,一百兩銀子起拍。”


    “小米,真的是小米。”甄盈盈喜出望外,不敢相信,小米打扮起來居然如此漂亮。


    此刻,小米還沒被拍出去,甄盈盈緊張的心情終於鬆緩下來,反正,不管花多大的代價,甄盈盈一定要將小米救出火坑。


    競拍開始了,因為小米比上兩個姑娘漂亮許多,又是最後一個,大家的反響極為熱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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