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改不了吃屎


    我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


    柳月說:“今天黨委會安排的經營和抓錢的任務,落實的責任就壓在你身上了,具體怎麽做,我先不說,你拿方案,我靜候你的方案……你腦子裏積澱了許久的東西,我想讓你把它變成實際的措施和方案……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小夥子……”


    我渾身熱血沸騰,說:“沒問題,我會盡快拿出方案來……”


    柳月笑嘻嘻地看著我:“寶寶弟弟,是不是充滿了創業的衝動和激晴啊?”


    我點點頭:“是的,覺得渾身都是幹勁……”


    柳月開心地笑了。


    我又問柳月:“你怎麽想到派劉飛去黨校學習呢?這個時候,新老交替,辦公室的事情可是很忙的……”


    柳月說:“你問我這個問題……你說呢?”


    我說:“你是想在這個時候調離開劉飛,等人事調整完,再讓他回來?”


    柳月笑笑,說:“我做事情的原則,是對事不對人,我倒是寧願想信任他,我想給他機會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


    我說:“怎麽了?他又搗鼓什麽事情了嗎?在背後搗亂了?”


    柳月點點頭:“嗯……我前幾天故意當著他的麵說了一個關於報社大廈的事情,結果,當天下午,在部裏的部長辦公會後,馬部長就覺察了,有意無意地問我那個事情……


    “看來,劉飛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關於我的一舉一動,都會及時匯報給某些人,我來報社工作,要想有所作為,不可能不改變以前的管理方式和某些做法,不可能不觸及原來的某些人的利益,辦公室主任對我的情況,自然是最了解不過的,有這樣的辦公室主任,我下一步的工作如何開展?不是我不給他機會,而是他自己不珍惜,留他在我身邊,我很難想象下一步……”


    我聽了說:“狗改不了吃屎,不思悔改,幹脆,鏟了他……以前有馬書記護著他,他整天在報社飛揚跋扈,陰險狡詐,報社的同事沒幾個對他有好印象的,報社除了梅玲就是他,大家都厭惡透頂……”


    柳月說:“我不想把事情做絕,還是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好了,不說這個了,關於第一步人事調整的事情,我想和你先說下,這項工作的具體實施,由辦公室負責,劉飛既然出去學習了,既然你現在分管辦公室,那麽,這一塊,你就要開始抓起來……我打算,下周一召開全體社員大會……”


    正說到這裏,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晴兒站在門口,臉色耷拉著。


    柳月一看是晴兒,忙招呼:“來啊,晴兒,嗬嗬……我到報社,你可是第一次來我這裏……”


    晴兒進來,不冷不熱地說:“姐,當了報社老大了,恭喜……我今天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找江峰的,這都晚上9點多了,又不是值夜班,我來叫他回家……”


    我說:“晴兒,我們正在談工作,等會兒……”


    晴兒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說:“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你,看你們能不能談到明天早上……”


    柳月的臉色有些尷尬和難堪。


    我說:“你胡鬧什麽,我們在談重要的事情呢,你要等,那先到我辦公室裏等吧……”


    晴兒冷冷地說:“我又不是你們報社的人,我又不往外傳話,你們談工作,那不是正大光明嗎,還怕我聽到?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柳月說:“晴兒……你……你不要這麽說呀……咱們可是一家人……”


    晴兒眼皮一翻:“我還能怎麽說呢,這工作白天談不夠,還得晚上談,關起門來單獨談,既然是一家人,那麽,又有什麽見外的呢,談吧,我捂著耳朵,不聽,不打擾你們的好事……”


    柳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了。


    我生氣了,說:“這裏是單位,不是家裏,你胡鬧些什麽?”


    晴兒說:“是啊,這裏是單位,多冠冕堂皇啊,可以打著工作的名義做很多事情,不管是見的人的還是見不得人的……我胡鬧,現在是 下班時間,我來叫我男人回家睡覺,怎麽了?打擾你們的什麽好事了?”


    柳月勉強笑著,對我說:“你們先回去吧,那事情,明天再說……”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對晴兒說:“走吧,回家!”


    晴兒斜眼看了下柳月,說:“姐,那我們先走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早回家歇息了……你可要注意保重身體啊,不然累壞了,娘可要批評我和峰哥沒有照顧好你的……”


    我不等晴兒說完,拉了晴兒就走。


    回到家,我和晴兒大鬧了一場。


    “江峰,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到單位,如果你們不想在單位裏丟人現眼,從今天開始,以後除了上班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工作之外的任何活動,都必須給我打招呼,你那大哥大,必須24小時開機,不準關機……”晴兒氣衝衝地說:“深更半夜關在辦公室裏談工作,狗屁!當我是三歲小孩子糊弄啊,還當我是1993年的晴兒那樣愚弄啊……我不停忍讓,我裝作糊塗,我步步退縮,可是,換來的是什麽?是變本加厲,肆無忌憚,不知分寸!凡事都是有底線的,我告訴你,最好有自知之名,包括她……不要以為做了一家人,成了姐姐,就上天了,就沒數了,姐弟亂論,上下級狼狽為奸,我看這頂帽子你們誰戴的起……”


    我被晴兒氣暈了,渾身顫抖,瞪著晴兒,一句話說不出。


    “你不用瞪我,也不用這副熊樣,”晴兒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隻要你規規矩矩按我說的辦,我保證不給你鬧事 ,但是,如果再讓我抓住什麽,那麽,別怪我晴兒翻臉不認人,別的事情我可以容忍不在乎,但是,在我的家庭婚姻上,我絕不含糊,我絕不再退讓一步,我的容忍是有限的,我絕對不能再給你們任何機會,我要把一切機會消滅在萌芽狀態……別以為你們現在在一個單位,就得意了,以為可以打著工作的幌子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了,記住,我會時刻盯住你,你的行動24小時都在我的視線內,少做那些黃粱美夢去吧……”


    看著晴兒氣急敗壞的表情,我的心裏突然沒有了怒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哀和失落。


    我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去了書房,抽了幾顆煙,沉思了半天,然後將煩惱和不快置之腦後,開始夜戰,開始將柳月賦予我的任務、職責和職能進行落實實施。


    我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我要努力幹好本職工作,做柳月最強有力的保護者和支持者,我要為柳月為報社貢獻我所有的能力和精力。


    整個周末2天,我沒出家門,關在書房裏全力做報社現實的和發展的經營方案,特別是針對目前現狀應該采取的哪些策略。


    柳月曾經給我的教導和知識,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我此時越加深刻地領會到了柳月以前讓我做一個真正報人的教誨,柳月的遠見卓識和良苦用心讓我欽佩和感動。


    周一,我將兩天的心血——厚厚一打方案交給了柳月。


    柳月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神,接過方案,心疼地對我說:“又熬夜了,是嗎,不要這麽拚命啊,我本以為你要一周才能拿出來……”


    我笑笑:“沒事……時不待人啊,自然是 越快越好……”


    其實,我就是不熬夜,這兩天也是睡不好的,經晴兒這麽一鬧,我哪裏還能睡得著。


    這時,我突然想起,哪些在單位裏工作特別勤奮的人,一般來說,家庭應該是兩級狀態,一種是夫妻關係好的,工作有責任和動力,一種是夫妻關係不好的,拚命工作是為了排遣煩惱,轉移苦悶。


    我是屬於哪一種呢?


    周一召開全體社員大會,內容隻有一個,對全體中層幹部進行民主測評,由大家集體給報社各部室主任副主任打分。


    劉飛去學習了,辦公室副主任早就安排好了人員和測評表格,並有專人負責收集統計。


    我知道這本來應該是我來安排的,但是因為晴兒的幹擾,柳月沒有再讓我弄,自己直接代勞了。


    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民主測評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在報社所有中層幹部當中,陳靜得分最高,名列第一,而我的親哥劉飛則得分最低,墊底。


    劉飛墊底,這個結果在我意料之中。報社沒有幾個人對劉飛有好印象。


    不知道此刻正在 黨校刻苦學習三個代表理論的劉飛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作何感想。


    按照柳月的安排,民主測評完之後,黨委就要開始調整重新任命各部室的負責人,我不知道柳月打算怎麽安排我的親哥劉飛主任。


    但是,起碼,我覺得,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劉飛肯定是做不成了,他不夠資格。


    晚上,我和晴兒在學校辦公室裏,晴兒正在加班弄一個材料,我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看報紙。


    我不想沒事惹事,忙完了,下班了,就自動找晴兒報到。


    晴兒對我的表現似乎比較滿意,給我泡了一杯鐵觀音。


    正在這時,晴兒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門口站著一個蓬頭垢麵、背著行李包的人。


    我和晴兒一看,大吃一驚。


    來人是老三。


    晴兒先叫起來:“哎呀——老三——”


    門口站的正是老三,帶著仆仆風塵站在我們麵前。


    我和晴兒一起撲過去,一下子將老三擁抱住,三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晴兒興奮地說:“死老三——壞老三——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嚇我一跳……嗬嗬……想死你了……”


    我則衝老三背上猛打幾拳:“傻逼青年,像個乞丐一樣,神出鬼沒,***來之前也不說一聲……王八蛋,讓老子去車站接你啊……”


    我和晴兒抱著老三唏噓感慨興奮了一會兒,老三木木然地站在那裏,任我們數落責罵。


    等我和晴兒安靜下來,晴兒忙著給老三倒水,我招呼老三坐下,對老三說:“路上很累吧?”


    老三接過煙,點燃,狠狠吸了幾口:“是的,客車路上拋錨了,我他媽搭了路過的貨車趕回來的……”


    “不晌不夜的,你這時候回來幹嘛?想家了,還是想我們了 ?你那邊工作不忙?”晴兒喜滋滋地給老三端過一杯熱茶。


    老三抬起頭,看著我們,緩緩地說:“我辭職了,不幹了,回家!”


    “不幹了?”我和晴兒都一愣,我看著老三說:“怎麽好好的不幹了呢?”


    “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地,沒動力,沒精神支柱,沒幹頭了!”老三露出了淒涼的一絲苦笑。


    “怎麽了?對了,蘭姐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晴兒說。


    老三的眼裏露出不可名狀的痛苦:“我和蘭姐分手了!”


    我和晴兒大吃一驚,怔怔地看著老三。


    老三喝了幾口水,慢慢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蘭姐的前夫,也就是在北京找個美麗女學生的那位,最近和那小女生分手了,小女生傍了大款,把他甩了。他這時又思念起了蘭姐的種種之好,又開始了對蘭姐的瘋狂追求,他追求蘭姐的主要武器,就是兩人共同的孩子,拿孩子來對蘭姐進行攻心戰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一來二去 ,蘭姐動搖了,孩子牽著她的心,兩人曾經的共同甜蜜生活讓她寢食難安。但是,蘭姐又不能對不住老三。為此,蘭姐痛苦不堪,夜不成寐,左右搖擺。


    老三發現了此事後,經過極度痛苦的思考,決定成全蘭姐,放棄這段愛情和婚姻。於是,老三和蘭姐辦理了離婚手續,蘭姐和老三揮淚撒別,直接去了北京,去和前夫孩子團聚去了。沒有了愛情的老三,萬念俱灰,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在他鄉異地打拚,就又回了江海。


    老三說完,麵部表情痛苦地猙獰了幾下,然後低頭狠狠地抽煙。


    第2850章 唏噓不已


    我和晴兒都沉默了。我的心裏唏噓不已,這一段壯懷激烈為了愛情而私奔轟轟烈烈的姐弟戀,就這麽流產破產了。


    一會兒,晴兒冒出一句:“我早就說過,姐弟戀最終沒有好下場,當時你們就是不聽,怎麽樣,被我說對了吧……散了也好,蘭姐這人,我了解,念舊情,重感情,離不開孩子,破鏡重圓,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老三,不要頹廢了,另起爐灶,重新過新的生活,和我們一起,大家一起玩,豈不是很開心……”


    老三聽晴兒說完,抬頭看看晴兒,又看看我,我和老三相對無言。


    當晚,老三住在我家,我和老三徹夜長談,告訴了老三最近江海發生的一切,又問起老三回來後的打算。


    我本以為老三還有意回到自己的公司,沒想到老三斷然否認了,他說既然公司送給了柳建國,就不能再收回來,做人要講信義。


    於是,我和老三說了報社的發展狀況以及我的經營思路,還有柳月即將開始地的報社人事變動,問老三是否有意加盟報社,輔佐我和柳月,做報社的廣告工作。


    正如我預料的,老三痛快地答應了。


    於是,第二天,我帶著老三去了報社,去了柳月辦公室。


    柳月知道了老三和蘭姐的事,默然了很久,然後提出要柳建國把公司還給老三,老三又是斷然拒絕,直接提出想在報社做事情,做他已經熟悉的報業廣告。


    老三直言不諱自己想做報業廣告公司的總經理,他說自己有資格有信心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


    接著,老三和柳月談起了自己在溫州報業做廣告的做法和經驗還有體會,講了2個多小時。


    講完後,柳月當場就拍板答應打破報社長久以來的用人機製,聘任老三來報社主持廣告工作,她會在黨委會上提出來。


    接著,3天後,經黨委會研究決定,參照民主測評的結果,根據大家的意見,對報社的中層領導幹部進行了大範圍的調整。


    其他無關的人職務這裏不提,相關的是陳靜、老邢、老三和劉飛。


    陳靜擔任報社黨委辦公室主任。


    老邢擔任報社財務科科長,又回到了老本行。


    老三擔任報業廣告公司(廣告部)總經理,負責整個報社的平麵媒體和戶外廣告。


    關於劉飛黨委會上,除了我和柳月之外的黨委成員異口同聲:不予任命,降為一般人員使用。


    劉飛在黨委成員眼裏的印象可想而知,以前馬嘯天在,大家敢怒不敢言,現在換天了,都將積壓的怨氣發出來了。


    我沒有發表意見,心裏琢磨著各種利弊,馬嘯天剛走,就拿他的人開刀,似乎不大妥當,畢竟,馬嘯天還是宣傳部常務副部長,廢了劉飛,其他黨委成員當然是出了一口惡氣,但是,馬嘯天會將矛頭對準柳月,他會怎麽看柳月?柳月在馬嘯天麵前怎麽交代?打狗要看主人,這個麵子,柳月不能不給馬嘯天,畢竟,不管大家心裏怎麽想,麵子上還得說過去,還要協調好關係。


    我想,柳月此刻或許想的更多,權衡了更多的利弊和利益還有關係。


    最後,柳月力排眾議,說服了大家,決定任命劉飛為新聞研究室主任。


    新聞研究室,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研究新聞的,平時評報,負責參加對外的報紙好新聞評選等活動,其他沒什麽事情。這個研究室和政權裏的政協差不多,基本算是個擺設,但是又必須得要。


    報社人事調整完畢,大家各就各位,在新的崗位上開始了新的創業和戰鬥。


    劉飛一直在黨校學習,我不知道他對自己的任命滿意不滿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馬嘯天和梅玲哭訴。


    對劉飛的安排,我想馬嘯天心裏應該是有數的,柳月已經給了他麵子,他處在那個位置,是不好再說什麽的。


    關於老邢和陳靜的任命,我明白了柳月的心思,那就是一把手必須要牢牢掌控住人事和財務,這是必不可少的。在辦公室和財務這兩個重要位置,必須要使用得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口碑好的人,自己信得過的人。而以前這兩個位置的負責人,都是馬嘯天的心腹。


    柳月到報社之後的第一把火,就燒在了馬嘯天的腳心,痛癢而又隻有苦笑。


    我想,這把火,也會讓梅玲不大安穩,畢竟,這是她以前直接分管的兩個部門。


    柳月舒雅溫和淡定從容的外表下麵,是堅韌不拔的果斷和堅強,還有不可阻擋的意誌和毅力。


    我分明看到,柳月在報社一把手的位置上,啟動開經過大換血的這架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機器,邁出了堅定而義無反顧的步伐。


    戰車開始啟動,柳月坐鎮中軍帳,我是陣前總指揮,急先鋒。


    我提交給柳月的經營方案,柳月看了一個星期。


    這天早上,剛上班,我接到嶄新的辦公室主任陳靜的電話:“楚江哥哥……俺是陳靜妹妹哦……”


    陳靜完全是在模仿晴兒說話的語氣,嬌滴滴的。


    我笑了:“少來酸的,什麽事,說!”


    陳靜哈哈笑起來:“好,不給你玩酸的了,給你下個通知,柳書記決定,下午3點在黨委會議室召開黨委成員會議,主題內容,討論經營問題,討論你的經營方案,討論報社當前最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也就是吃飯問題……”


    我說:“好的,知道了!柳書記呢?”


    “在部裏開會,暫時回不來了……估計中午也夠嗆能出來……”陳靜說。


    “哦……為什麽?”我說。


    “上訪的老百姓把市委大門堵了啊……”陳靜說:“今兒個上訪的人有特點,好幾百人,下崗職工家屬,清一色中老年婦女,這武警和保安都不好驅趕,弄大了影響不好啊……以前都是勞力的時候,可以武力驅散,這回不行了……”


    我說:“哦……知道了……”


    剛掛了電話,過了大約1個小時,快到中午下班時候,柳月突然打電話給我:“你趕快到醫院去,劉飛受傷進醫院了,在人民醫院急診,我還被困在市委大院裏,出不去……”


    我說:“劉飛受傷了,怎麽回事?”


    柳月說:“一眼難盡,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過程,大概就是市委書記貿然出來接見上訪群眾,被情緒激烈的群眾撕撓抓打,劉飛正好路過,衝上去保護市委書記,被打傷了,具體傷在哪裏,傷勢如何,我還不清楚,聽說已經送急診了,你帶著陳靜,抓緊去看看……”


    我靠,原來還有這事,劉飛竟然護主受傷。


    我來不及多想,急忙帶了陳靜去醫院看劉飛。


    我此時並沒有想到,此次劉飛的受傷會給他以後帶來什麽。


    我和陳靜到了醫院,在急診室見到了劉飛。劉飛此時的模樣相當狼狽,臉上脖子上都是被抓撓的血痕,渾身髒兮兮的,正捂著下身身體完成了大蝦痛苦地叫著,額頭大漢淋淋。


    送劉飛來醫院的是市委保衛科的工作人員,在我們表明身份之後,保衛科人員和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


    事情的大概就如柳月所說,市委書記新上任,迎來了第一波上訪的群眾,而且還都是婦女群體。市委書記可能是想顯示下親民的形象,就貿然親自到了市委大門口,和大家直接對話,讓大家現行散去,不要圍堵市委大門,影響政府機關正常的辦公秩序,問題可以慢慢解決……不曾想市委書記的官腔惹惱了上訪群眾,那些為生計而犯愁為孩子交不起學費而困憂的婦女們,非要市委書記當場就給答複,並且拉扯住了市委書記。


    市委書記發現情況不妙,想要抽身撤退,卻來不及了,保衛人員衝上去驅趕上訪人員,行動過激,直接導致了矛盾激化,成群的上訪婦女衝了上了,怒火迸發,直接和保衛人員發生了推搡撕扯,一群婦女直接衝著市委書記廝打起來,圍起來撕撓,保衛人員來不及救護。


    正在這時,正在接受三個代表培訓、政治覺悟大大提高的我黨久經考驗的優秀正科級幹部劉飛正好路過這裏,看到了這一幕,於是不顧一切勇敢地衝了上去,衝破人群的阻撓,奮不顧身拉扯開圍攻市委書記的婦女們,然後撲在市委書記身上,大聲喊道:“不許動武,要文鬥不要武鬥……”


    憤怒的群眾接著就對劉飛展開了圍攻,劉飛很快就遍體鱗傷。等武警衝進來,救起劉飛和市委書記的時候,劉飛已經接近昏厥的邊緣,但是,在昏迷狀態還依舊喃喃喊道:“不要管我,快……快去救書記……”此情此景,令人感動令人欽佩令人熱血沸騰,多麽勇敢的青年啊,多好的幹部啊,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詮釋了入黨誓詞,堅決維護黨的利益,為黨的利益獻出自己寶貴的身體……


    剛脫離險境的市委書記感動不已,立刻命人將劉飛速送醫院救治。在醫院急診室,醫生初步斷定劉飛的臉部和頸部受了輕傷,被抓撓破了,但是,劉飛下部,卻被那不文明的上訪婦女該用手傷害了,睾丸被捏傷了,不知道破裂沒有。但是,從劉飛那痛苦嚎叫的表情看,這傷應該不輕,估計短時間內恐怕是不能用了,小龔得放假休息了。


    我們聽完保衛人員的敘述,陳靜捂住嘴巴跑了出去,竊笑不已。我憋住笑,臉上努力堆出嚴重關切的表情,同情地看著劉飛,安慰劉飛。


    醫生迅速采取了應急措施,劉飛的痛漸漸輕了,慢慢安靜下來,眼睛閉著,似乎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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