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照


    我說:“走吧,酒店就在學校不遠處的馬路對過,步行過去就好了……晚上吃完飯,我們一起回家……”


    晴兒乖順地點頭,突然拉開抽屜,摸出一個小本子,在我眼前一晃:“峰哥,你看這是什麽?”


    我一看:“護照,誰的?”


    晴兒得意地說:“我的!”


    我說:“你的,什麽意思?你要出國?”


    晴兒說:“沒啊,我辦了留著以後好用的,不僅僅是出國了,我還想移民呢……到加國……”


    我說:“什麽意思?你自己走?不要我了?”


    晴兒說:“什麽啊,我是辦了留給以後用的,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了,身份可就是小老外了,我要讓他接受國外的先進教育,帶他出國學習,當然,下一步,隻要你的身份允許,我就辦你的,咱們辦了移民手續,當然現在不出國啊,還繼續在國內發展,不過,國內萬一要是不穩定,再出現9年前那樣的政治動蕩,咱們隨時可以出國避禍……這叫一顆紅心,兩種準備……”


    我笑著搖搖頭:“你想的可真長遠,太長遠了……我不想離開我的祖國,即使她再窮再不穩定,當然,出國玩玩是可以的,但是,出去定居,我沒那想法……”


    晴兒撅起嘴巴,衝我嘟嘟了兩下:“土蛋!”


    我伸手捏了捏晴兒撅起的嘴唇,說:“我是土蛋,那你是什麽?土蛋的老婆?”


    晴兒撲哧笑出來,我說:“走吧,他們都等急了!”


    晴兒剛要走,又突然說:“你先去吧,別讓他們老催,我等下隨後就到!”


    我說:“幹嘛,什麽意思?”


    晴兒說:“剛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成大花臉了,我怎麽去見人?我得化化妝,再過去,跟著你這位大帥鍋,做你的老婆,不能給你丟人啊……”


    “嗯……言之有理,是要給我抓麵子……”我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抓緊點……”


    我出了晴兒學校,直奔酒店而去。


    我出晴兒校門口的時候,看到在校門口對過的馬路邊電話亭裏,那個穿花襯衣的人還在哪裏抱著電話筒。


    靠,真能打電話,聊什麽呢,這麽久。


    我到酒店門口,看到柳建國和黃鶯正站在酒店門口的馬路邊喜氣洋洋地迎接客人。


    見我過來,他們忙迎過來,柳建國說:“哎——你可到了,大家都等你們呢,弟妹呢?”


    我邊恭喜柳建國和黃鶯邊說:“正在化妝,隨後就到!”


    這時,我看到了站在 酒店大廳裏正在 聊天的柳月和老三。


    柳月今天打扮地很漂亮,容光煥發,引得周圍的男人和女人們紛紛投注目禮。


    我衝他們走過去,邊和他們聊天,邊透過酒店大廳的玻璃窗看對過的馬路,等待晴兒的到來。


    似乎剛才柳月和晴兒的通話讓柳月很興奮,也不停地看窗外,說:“哎——我的晴兒妹妹呢,好磨蹭啊,還不到……”


    柳月似乎是很想立刻見到晴兒。


    我理解柳月此刻歡快的心情,不僅僅是因為柳建國的結婚,還因為晴兒對她態度的轉變。


    這時,晴兒出現在馬路對過。


    柳建國衝她招手,晴兒笑嘻嘻地揮手回應,接著就橫穿馬路往酒店門口走。


    柳月笑嗬嗬地說:“看,晴兒來了,呀——打扮地好漂亮——”


    正在此時,突然馬路上傳來一陣急速的馬達轟鳴,接著,我看到一輛沒有牌照的軍用吉普車怒吼著直接衝著晴兒開過來,速度很快。


    我瞬間呆了,甚至來不及站起來做出反應。


    晴兒一扭頭看見了正高速向她衝過來的吉普車,一下子嚇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正站在馬路邊上的柳建國突然就像一發出膛的炮彈,以不看可思議的速度徑直向著晴兒衝了過去,一把將晴兒推開——


    接著,吉普車重重地撞在了柳建國身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柳建國的身體彈起了幾米高,重重地摔在了10米開外的馬路上,腦袋正好落在路沿石上。頃刻,渾身是血,一動不動躺在那裏。


    接著,那輛沒有牌照的軍用吉普車一加油門,箭一般地逃遁了。


    這一切,發生在不到2秒之間。


    瞬間,大家都被這突然發生的慘案驚呆了。


    此時,我的身體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酒店門口的馬路邊,沒有停留,徑直衝柳建國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昏迷過去的柳建國。


    歡慶的婚宴立刻變成了救人的戰場,老三火速去開車,我抱著柳建國急速進了車裏,那邊臉色慘白的柳月跌跌撞撞跑過來,跟著鑽進了車前座。


    老三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到人民醫院醫院急診部,我抱著柳建國衝進急診室,正在值班的醫生護士緊急展開了搶救。


    這時,將魂未定的晴兒和還穿著婚禮旗袍的黃鶯也氣喘籲籲跟著到了急診室門前。


    柳建國頭上臉上還在汩汩冒血,身體一抽一抽的,脖子處不停蠕動。


    柳月瘋了一般撲到柳建國身上,淒厲地一遍遍叫著:“建國!建國!陽陽!陽陽!你醒醒,我是姐姐——”


    柳月的聲音異常淒慘,讓人心悸。


    醫生過來推開柳月,緊急處置傷口,然後,做ct,拍片。


    柳月的身體突然劇烈搖晃了幾下,我忙攬住柳月的肩膀,不讓她倒下。


    晴兒此刻仍然是嚇得呆若木雞,一句話說不出來,機其驚懼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切。


    黃鶯也瘋狂了,突然就跑開了,一會兒,氣喘籲籲叫來了幾位老大夫。不用說,黃鶯是人民醫院的老職工,這裏的人她都很熟悉,她請來的,一定是醫院頂尖的外科大夫。


    拍完片子,柳建國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等待那幾位大夫拿治療方案。


    這時,楊哥也聞訊趕來了,和我們一起圍聚在柳建國周圍,焦慮而急切地看著依舊昏迷的柳建國。


    一會兒,幾位大夫走了進來,一位領頭的摘下口罩,神色沉重看著黃鶯搖了搖頭:“對不起,小黃,沒有必要做手術了……腦顱受到劇烈撞擊,腦子裏麵腦漿成了一窩粥,無法手術了……你們,準備後事吧……”


    “啊——”黃鶯慘叫一聲,幾欲暈倒。


    柳月突然瘋狂地拉住大夫的胳膊,聲音裏帶著淒厲的哀求:“求求你,大夫,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求求你了……”


    大夫無奈而同情的搖搖頭:“唉……不是我們不想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整個大腦裏都亂了,換了誰都沒辦法……”


    “啊——”柳月淒婉地叫起來,聲音刺破長空,回蕩在醫院急診大樓裏。


    正在這時,晴兒突然叫起來:“建國大哥,建國大哥醒了……”


    大家一聽,急忙圍聚過去,柳月和黃鶯一邊一個,緊緊握住柳建國的手,趴在柳建國床邊。


    “陽陽——我是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姐姐——”柳月急切地叫著,淚流滿麵。


    “建國,是我,是我呀——你醒醒呀——”黃鶯帶著絕望的哭腔喊著。


    柳建國這時突然就睜開了眼睛,仿佛親人的呼喚讓他有所清醒。


    柳建國艱難地呼吸著,眼珠子轉了下,看著黃鶯,嘴唇蠕動著:“鶯鶯……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對不起……出了意外……”


    黃鶯失聲痛哭起來。


    柳建國這時又看著柳月,聲音極其微弱地說著:“姐——姐姐——我……我要先走了……我要去找爸爸媽媽了……”


    柳月慟哭起來,握住柳建國的手,撫摸著柳建國的臉:“弟弟……弟弟……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姐姐……”


    這時,柳建國的眼珠子突然轉向了我,看著我,嘴唇蠕動著在說什麽。


    我忙過去,趴在柳建國窗前,心裏異常悲痛,說道:“建國大哥——”


    話音剛落,我的眼淚刷的流下來。


    柳建國依舊握住柳月的手,從黃鶯手裏抽出了那隻手,握住了我的右手,顫顫巍巍努力將我的手和柳月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然後看著我蠕動著嘴唇,聲音卻越來越小,似乎聽不見了。


    我忙將耳朵貼近柳建國的嘴唇,聽到了柳建國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江兄弟……拜托你……保護好我姐姐……一定要保護好她……一定……一定……”


    話音未落,柳建國的手突然一鬆,氣絕,長逝。


    柳建國走了,離我們遠去了,在他新婚的喜宴還沒有開始之前,在他剛剛要開始享受人生的幸福和愛情的甜蜜的時候,在他還沒有看到他親愛的姐姐有一個美滿家庭的時候,在他嚐盡人間冷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親人正在享受親情歡樂的時候,就這樣離開了這個讓他無限眷戀的世界,這一年,他剛剛33歲。他是為了救晴兒而死的。


    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遺言,是讓我保護好他的姐姐月兒,一定保護好。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離去了。


    我緊緊握住柳建國冰冷的手,心裏充滿了劇痛,充滿了悲傷,充滿了哭泣,我的淚水滾滾而落。


    “啊——我的弟弟——”突然,柳月爆發出一聲絕望而淒厲的慘叫,瞬間昏了過去。


    急診室裏哭聲一片,晴兒和黃鶯撲到柳建國的遺體上痛哭流涕,我急忙過去抱起昏厥的柳月,緊緊摟在懷裏,奔湧的淚水流在柳月的臉上。


    楊哥站在黃鶯身後,淚花四濺……


    就這樣,為了救晴兒,柳建國獻出了他年輕而短暫的生命,匆匆告別了這個世界,告別了他深愛著的親人月兒姐姐,告別了他新婚的妻子,告別了我們……


    柳月倒下了,躺在醫院的床上,水米不進,整整3天。


    這3天,我一直守護在她的床前,看護著她,晴兒到她家裏去照顧妮妮和小紅。


    這3天,柳月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像一具僵屍,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一點也不轉動。


    我3天3夜沒有睡覺,一直握著柳月的手,就這麽看護著她。


    3天後,柳月開始複蘇了,能喝水了,能下床活動了。


    柳月呆呆的看著我,眼神怔怔的,眼淚忽然又無聲地流下來。


    看著柳月的樣子,我的心碎了。


    第2860章 姐姐要帶你回家


    然後,在我的主持下,料理了柳建國的後事。


    抱著柳建國的骨灰盒,柳月緊緊地將骨灰盒貼在臉上,喃喃地說:“弟弟,姐姐要帶你回家,回家……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姐姐要帶你回家……”


    我決定陪柳月回家,去蒼南海邊的江月村,去安葬柳建國。


    安頓好小紅和妮妮,我陪同柳月,帶著柳建國的骨灰,去柳月的老家。


    對於我和柳月一起回家,晴兒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她無言地默許了我的舉動。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1998年的5月7日,在柳月故鄉的那個後山上,在柳月爸爸媽媽墳墓的旁邊,我拾起那把生鏽的鐵鍁,親手挖開了曾經被我親手鏟平的陽陽的墳墓。


    那一天,陰雲密布,逐浪滔天,陰霾的山風和海風交織在一起,鬆林嗚咽,發出陣陣低嘯。


    柳建國是我找到的,又是我送走的。


    埋葬好柳建國,柳月抱著柳建國的墓碑沉默了很久很久,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然後,柳月噗通跪倒在爸爸媽媽的墳前,磕了3個頭,然後顫抖地說道:“爸爸媽媽,不孝女兒月兒給您二老請罪了……爸爸媽媽,我沒有照顧好陽陽……我對不住您二老……陽陽找到了我,又離開了我,現在,他和你們在一起了……他在這裏陪伴著你們……爸爸媽媽,等著我,等以後,我也來這裏陪你們,我和陽陽一起陪著你們……不讓你們寂寞……”


    我站在柳月旁邊,身體劇烈顫抖著,心裏猛烈悸動著。


    我噗通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墳塋:“叔叔,嬸子,我給月兒姐找到了陽陽哥,苦難的月兒姐和陽陽哥終於團聚,可是,他卻提前離開了我們,我和月兒姐一起來送陽陽哥,送他到您二老身邊,讓他陪護著你們……陽陽哥臨走前,叮囑我一定要保護好月兒姐,您二老放心,月兒姐是我生命裏最刻骨銘心的愛人和親人,是我的靈魂和血肉,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和全部來保護月兒姐,月兒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為了月兒姐,我甘願付出我的所有……”


    說到這裏,我泣不成聲。


    柳月又失聲痛哭起來。


    此刻,天空裏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烏雲壓頂,頃刻間就下起了暴雨。


    在風雨雷電交織中,我和柳月跪在墳前,緊緊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


    “阿峰——”


    “姐——”


    我和柳月跪在泥水裏,緊緊擁抱成一團,在風雨中互相喊出了久違的稱呼,帶著淚水和雨水。


    一聲“阿峰”,讓我的心顫抖不已,喚起了我久違的記憶,喚起了我心靈的火花,喚起了我濃鬱的真情,同時,我也深深感到了柳月那頃刻間爆發的壓抑許久的深埋在心裏的刻骨的愛情和親情。


    一聲“姐”,帶著我滾燙的渴望和痛憐,帶著我無比的深情和愛意,帶著我靈魂和**融合的陣痛,讓柳月的失去親人的巨痛中得到些許的安慰。


    我和柳月深埋於心間壓抑許久的真情深情和愛情,在瞬間爆發了,在這個讓人肝膽俱碎的時刻,雖然持續的時間極其短暫。


    7天後,上完周七墳,我和柳月灑淚跪別爸爸媽媽和建國,回到了江海。


    回到江海,我沒有見到晴兒。


    晴兒走了。


    晴兒出國走了,學校賣掉了,賣給了鄰市曾經一直想收購晴兒學校的那家外語學校。


    晴兒留給我一個信封,裏麵是一個銀行存折、一份離婚協議,還有一封信。


    我展開那封信,上麵水跡斑斑,我知道,那不是水,那是晴兒的淚。


    晴兒是流著淚寫這封信的。


    “峰哥,親愛的峰哥,我生命裏最愛的峰哥,我一輩子永生愛著的峰哥:


    我走了。


    不要怪我不辭而別,不要怪我離你而去,不要怪我曾經的所有無知、任性和天真……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上輩子欠著你的淚水,此刻就讓它在我眼角流淌個夠吧,滴在我寫給你的信紙上……


    我摯愛的峰哥,一定是前世欠你的,不然為何我哭得那麽心碎,你一定要過得好,不要讓我為你流的淚白流……


    我親愛的峰哥,我走了,到那遙遠的異國去了,我要走的遠遠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敞開心扉那樣去喜歡一個人了。我會靜靜在遠方祝福著你,不再打擾已經失去了的你。雖然眼淚會那樣不爭氣地流淌。我試圖安慰自己,那隻是為了愛情而流,不是為了你。可為什麽想到你,它就會決堤而來。更為什麽,想到你,腸胃都會痛……你牽走了我的手,就好像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的一樣,牽走了我的心,這是我一輩子的愛情。為什麽,在我固執的時候你那麽容忍,而在我堅定的時候卻再也牽不到你的手……


    我熱愛的峰哥,感謝你陪我那麽多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曾傷心過,再多的痛苦對我來說,隻是自己的天空下了一場預防不及的雨。在你愛情的世界裏,我忘記了所有的不快樂,我以為自己從此後不會再一個人哭泣了……


    你曾說過,會像妹妹一樣待我,永遠不離開我;任性的我總是不能夠明白你的苦心,那些傷心的話讓你痛了,我知道。你說過,你不會放棄;每次當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時,我就希望時光就此停止……


    你曾說過,希望我快樂;你說人的煩惱都是自己找的,你說看待事物的角度要樂觀、你說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要把心態放正……你的這些要求我做不到,所以我內心永遠都沒有感到過快樂……


    你曾說過,你喜歡梁祝式的愛情。我卻對你說,那些都是騙人的,其實祝並不喜歡梁,梁是害了相思病死的,傳說中的化蝶隻是後人捏造的。我還對你說,死亡就是把生命撕碎,沒有哪一種消失會比死亡走得離我們更遠,沒有哪一種解脫比死亡更加徹底;人終究要走向死亡,死亡就是一種不可更改的結果……看到你落寞與疑惑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時,我才知道對你說這些是多麽的殘忍;我知道你受傷了,我知道你失望了,我知道你的心裏其實正在逐漸疏遠了,我知道在你的愛情裏真的慢慢不再有我……


    愛人之間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誤會,有些誤會是不需要解釋的。心靈的默契最主要,隻是我永遠達不到那種境界。我終於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懂得什麽是愛、不懂什麽是愛別人與被別人愛著……


    親愛的,我想停留,可是我無法停留。記得你說過,我是天上漂浮的雲兒。一點沒錯,我,隻是你的天空飄過的雲彩,盡管曾經美麗了你的天空,可終究無法把握自己的方向;隻要風兒飄過,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迷失了自己,也因此注定了我無法停留。


    你的世界,我來過。你的世界,我哭過,也笑過。我如流星一般劃過你的天宇,你的世界,我注定隻能是過客。走過你的世界,身後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回望那些腳印,我心淒然。親愛的,我將消失在天的盡頭。請你記住,我就是天邊劃過的流星。


    窗外的樹葉已經開始深綠,片片飛舞的葉子,浸染了我的傷悲。離開你,是我必須的選擇。你的世界我來過,這已經足夠了。親愛的,愛,我帶走;心,我留下。請不要悲傷,我不會離開你的世界。我,就是天空飄過的雲彩,就是天邊劃過的流星。雲彩、星星就是我默默注視你的眼睛。春風都化成秋雨,雨滴就是我思念的淚水。遙遠的地球的另一端,我會默默為你祝福。


    我深愛的峰哥,我走了,在我們剛剛結束冷戰和好的時刻。我是一個罪人,我是一個犯了不可饒恕罪行的惡人,沒有我,建國大哥不會死去,姐也不會被幾乎宣判了精神的死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我無顏麵對死去的建國,無顏麵對柳月姐,我無顏再麵對你……經曆了這麽多,我終於明白,我終於看到,我終於理解,什麽是刻骨銘心的真愛,什麽是可以跨越年齡的深愛,以前我不懂,所以我悲劇,現在我懂了,所以,我選擇了離去……


    我痛愛的峰哥,感謝你給了我那麽多快樂的日子,感謝你對我的疼憐和愛護,我終於知道,我在你的心裏,親情更濃於愛情,你對我的嗬護,更多的是出於兄妹的真情和親情,我終於知道,你和她才是最合適的……


    我走了,帶著滿身的罪孽,我走了,帶著真誠的祝福,祝福你和柳月能在一起,祝福你們能找回被我無情殘酷擊碎的愛情,在那遙遠的地方,我會深深地祝福你們……


    峰哥,最後一次吻你……我永遠是你的女人,此生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再見,峰哥!再見,我的愛人!


    ———你永遠的晴兒。”


    看完晴兒的訣別信,我涔然淚下。


    我打開存折,裏麵是200萬。


    晴兒走了,真的走了,滿懷著對我的愛戀和對我與柳月的祝福,滿懷著飽受愛情創傷的心靈和無比的愧疚。


    我生命裏的女人,我的初戀情人,我的妻子,我的晴兒,就這樣離我而去,去了那遙遠的異國他鄉。


    今生,不知還能不能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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