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玫到十九歲,唯一見過屹嶸侯的一次也就是她離開屹嶸去凡人書院之前的那一次。[]而現在,他竟然說有話要單獨對她講,究竟會是什麽事呢?


    屹嶸侯並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他在夕家的兄弟倆出了門之後就親自關上了門,然後又重親布置了結界。確定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坐了下來,然後又拉了張凳子給言玫。


    看到他這般慎重,言玫雖依照他的指示坐了下來,心裏卻不由緊張起來。


    “你手上的那個手鐲,知道有什麽用嗎?”


    “孫女好像知道一點點,且先說給祖父聽下。”


    她上次對自己的母親用過心靈啟示,已經知道了這個手鐲是言家的傳家之寶,且有隱身的作用,但那畢竟是事出突然,讓她怎麽好意思拿這件事去問母親。再說,一般的傳家之物都是傳男不傳女,依據自己在言家所處的地位,若真是傳家之寶,又哪裏會在自己的手中?事後再回想,她便一直以為是母親弄錯了。


    言記做給她的法衣,每一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每一件的袖子剛好把手鐲給給掩蓋了起來。現在屹嶸侯問起,她不由特意捋了袖子把手鐲露了出來。


    “孫女知道這隻手鐲有隱身的作用,學會我言家的內功心法玄行百變之後,這隻手鑼有隱身的作用會更明顯一些,一般情況下,我可以不用隱身符隻直隱藏好自己而不被比自己高好幾階的修士發現。並且,它的隱身作用比隱身符持久,特別是領悟心隨影動之後,追蹤別人的時候可以不讓高階修士查覺。”


    她說完,又把手鐲放到了袖內,財不露白。這是家訓裏麵重點內容之一。


    屹嶸侯聽她講完,稍點了下頭。


    “你的心法能練到第五層,資質還算不錯,在沒有人告訴你的情況下能悟出這鐲子的一些作用,也算難得。不過,這隻‘隱玉’的真正功用並不在此,這是我們言家的傳家之寶。”


    “傳家之寶”這四個字從她母親那裏知道之時,她略有些吃驚罷了,但被屹嶸侯這麽講出來,言玫卻不得不感到震撼。她一直記為。自己是言家可有可無的人,怎麽出沒有料到在不經意之間,言家的“傳家之寶”已經在她手上戴了將近十年。若這件是屹嶸侯有意為之。他為什麽從不對自己言明呢,別的不說,若是弄丟了,就讓她無顏以對言家之人。她試著褪了一下,卻根本褪不下來。


    屹嶸侯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吃驚。他的話卻沒有停下來。


    “玄行百變的內功心法練到九十九級,這手鐲相當於投胎轉世訣,可以幻化成任何你心目中想像的模樣而不被人發現,不過,這隻是附帶功能,它的真正作用是讓家主和所有長老在你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險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去救援。你可會怪我們從來沒有告訴你?”


    這話讓言玫差點屏住了呼吸!


    說真的,從離開屹嶸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處於各種危險之中。修煉更是一分一毫都不敢耽擱。總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了進去。那時候不可謂不累!那個時侯,她以為家族早已經轍底放棄了她,對她不聞不問!沒想到從家主到長老都在默默無聞的關注!


    她想對屹嶸侯笑一笑。偏偏睛眼卻變得酸酸的,心中更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感情填了個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縫隙。


    “祖父這樣做,是想讓我摒棄依賴思想,自強自立。您現在告訴我,是覺得我比之前懂事了,可以讓您放心了。我從來沒有怪過您。”


    屹嶸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包括你的婚事,我們都會給你自主的權力。不要怕,你身後是整個言家。雖然我們已經淡出門派,不再參與修仙界的爭紛,但你知道為什麽所有人談論到我們言家都是慎之又慎?”


    他望了言玫一眼,沒等她回答已經解說道:“這其中原因,並不是因為我言家在分月大陸財大氣粗,而是修仙界以強為權,我言家有十八位渡劫期的長老。”


    他講到十八個渡劫期長老的時候,不由意氣風發。僅此一條,分月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比擬,包括仙道的十大門派都沒有這麽雄厚的實力,所以絲毫不在意言玫眼中的驚駭。


    言玫所見過的高手,包括傲風、範連發,李正、夕昭……等人,也不過大乘期而己,沒有想到自己家裏竟然隱匿的有十八位渡劫期的長老!這話講出來,絕對會震懾整個修道界。偏他們都這般低調。除眼前的這位祖父讓自己看不清修為以外,其他人,至多也就是金丹。到底是什麽事,讓他們這般隱藏自己的實力?可惜,屹嶸侯並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他仍照著自己的思路講了下去。


    “不過,這些長老,輕易都不會出世。飛升指日可待,他們是沒有耐心去關注世俗之事的。”


    言外之意,你要惹了麻煩,還是得靠自己解決,除非有了性命之憂,否則,那些老怪物們才會出手!


    不過,這卻如同是一粒定心丸!至少,赫城如果發生戰亂,言家還有自保的能力,到時候她不用為這些提心吊膽了。


    當聽到屹嶸侯談論到她的婚事,說可以自行做主,言玫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卻是羞澀,她一直以為,既使有人和自己談論這個話題,那個人也應該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她在哪裏?總覺得她好像一直不太願意見到自己一般。不過,也確實是由於自己的原因,才讓她在言家和狐月山都沒有立足之地。不見就不見吧,她隻希望母親能夠一切都好。


    屹嶸侯講完這些,就對她擺了擺手。


    “好了,沒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回書院了,天機長老已經掐算過,惡魔逃出來乃是天意,你也沒有必要太在這上麵過意不去,這次任務交接清楚以後,我希望你去遊曆一段時間。修道之人,除了勤修苦練之處,曆練也是一種方式。每個有成就的修道之人,莫不是大氣運的擁有者,每閉關一段時間之後,就應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分機緣和遇氣,這種事俗稱‘撞仙緣’。”


    言玫應一聲“是”然後就朝他施了一禮,悄悄的退出了言嶸堂。


    此時,斜陽在山,晚霞似綿。


    屹嶸侯的一番話,讓她心情豁然開朗。


    萬事有因才有果,有因必有果,有些事。看似毫不相幹,卻因某種特定的原因息息相通,環環相扣。運氣也罷,機緣也罷,失落也罷,得意也罷,總之都要保持好一顆上進的心。在能夠逆天改命之前,每個修道者所能做到的,也不過順應天道,尋找中間的機會罷了。


    悟出這些之後,她覺得自己的的靈力運行的速度猛然加快了許多,雖然不能晉級,卻讓她整個人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輕鬆,連身上的靈力都變得活潑潑,喜洋洋。


    趁著這種感覺,她使用移形換影快速的離開了侯府,幾個起落到了萬象山的深處,找了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古樹縱身上了樹幹。三兩下搭了個樹屋,盤膝坐了下來。布置好防禦陣法之後,她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幻月之石,這塊石頭並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吸付在上麵的那塊紅色的石頭,慢慢的逸出了一絲溫熱。


    言玫這下也顧不得許多,快速的把自己的靈識擴展到了紅色的石頭裏麵,讓她吃驚的是,這塊魔氣森森的石頭裏麵,竟然是一個比幻月之石還大的空間,因為裏麵的魔氣非常濃厚,所以給人的感覺就像整個空間都固體一般。


    她的手在石頭上輕以撫摸了一下,好似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如暗夜中劃過夜空的流星,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思索了許多,突然輕輕的勾起了嘴角,既然赤月惡魔都有辦法讓裏麵逸出靈氣而後化成魔氣,而她,為什麽不能把裏麵的魔力轉化成自己的靈力呢?


    這是間,肯定是需要一個靈媒的,具體什麽東西才是把二者連鏈接起來的媒體呢?


    突然之間,她手裏又出了一塊石頭,這一塊卻是橙色,是狐月山得到的狐月之石。然後,她把三塊石頭放在一起。


    在她的刻意祭煉下,這塊橙色的石頭終於和另外的兩塊融合到了起來。它們雖然融合到了一起,但並沒有完全相通,各自又是單獨的空間。


    當她的眼睛看到躺在金鍾內的李逸,不由湧起了深深的內疚,若不是為了救她,他此時,肯定會好生的站在她麵前吧,她不由唉口氣,之前一直想解開他身上的禁錮術,卻不料今日他一動不動之時,她竟然這般的難受。


    這種感覺,絕不僅僅是內疚,好似很多噬心咬肺的小蟲子在內心裏爬來爬去,爬得她心裏好似一團亂麻一般。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醒過來?到底讓怎樣,才能讓小龍和小毛頭也醒過來?


    “這個時候,我一定不能自己先亂起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來做!”


    猛然之間,言玫的眼睛在夜空中變得熠熠生輝,臉上的頹廢之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已經想到一個解救他們的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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