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峰脾氣較大不過也就針對中高層官員火對中下層軍人、職員他的態度依然是平易近人的。


    尹峰在為琉球戰事著急妻子去世的陰影還在他心頭環繞。沒幾個人能安慰勸說他除了李麗華。不過現在有一位西洋傳教士漸漸地能在尹峰麵前說上幾句話了。


    台灣耶穌會為尹峰派來了一名傳教士作為對日作戰的顧問。這位顧問在日本待了十多年就是那位因為有馬晴信事件而被趕出日本的前德川家康海外貿易代理人耶穌會傳教士、葡萄牙人陸若漢。他因為是葡萄牙中日貿易艦隊司令安德烈佩索亞的“通辭”――翻譯被牽連進有馬晴信的報複行動中去被驅逐出日本。他到達澳門後正好台灣天主教堂將要重新開張因此被耶穌會中國教區派到了台灣。


    尹峰對這位天才的外交家很感興趣;再未被尹峰篡改的曆史時空中陸若漢不但在日本能夠直接攀上德川家康的高枝還能精通日語在日本混了兩年就能編寫日葡字典;以後來到中國時很快就能用寫書信還和徐光啟等朝廷高官接上天地線還能把一批批葡萄牙雇傭兵推銷給大明朝廷買了一批大炮給明朝給明朝軍隊培養出了第一批精通西式大炮的炮手;寧遠之戰中據說打傷了努爾哈赤的那一炮就是陸若漢帶來的雇傭兵培養出的炮手開的炮用的大炮也是徐光啟委托陸若漢買的。


    這樣的靈活機智、多才多藝的人物尹峰一見麵就聘請他做自己的特別顧問。


    在陸若漢看來尹峰也是一名奇怪的人物:人氣威望很高在自己一手創建的中華公司內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是平時生活卻非常平民化。他親眼看見尹峰有時在工廠時就和苦力、雜役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那些普通百姓對他也就像對待自己家的一員一樣親切自然。(.無彈窗廣告)這和陸若漢在日本時看到的等級森嚴、階級分明的情況完全不同。


    因此從小出生在葡萄牙貧苦人家的陸若漢對尹峰由衷而生了一種親近感。


    這一天他拿著一疊荷蘭人的航海資料前來找尹峰。尹峰的坐艦飛狼號上的衛兵見到他知道這個西洋僧人剛剛成為船主的謀士立刻放行。


    陸若漢見到尹峰依照中國式禮節抱拳施禮直截了當地用葡萄牙語說:“船主閣下我從荷蘭人的商館中搞來了他們的航海資料。按照他們在台灣日本航線上的航海日誌記載應該再過十幾天就會吹起西南風了。”陸若漢現在剛離開日本以前雖然學習過漢語但是還不能流利地對話。


    尹峰依靠在窗前看著水手們在前甲板上操練射擊和格鬥意興索然地用葡萄牙語說:“謝謝你陸先生眼下的對於我們而言十幾天和一個月的區別不大。”


    他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指著琉球地圖說道:“我們插手琉球之戰目的是消除薩摩藩對台灣的威脅。無論琉球是否會在短時間內陷落我們都必須在風向轉變之後出兵北上。我這些天擔心的是我們留在琉球用以牽製日本人兵力的人員的安危。如果氣候與風向遲遲沒有轉變我們留在琉球的人員受到的壓力會日益增長。萬一他們失敗了那麽當我們的艦隊前去進攻薩摩藩時侵入琉球的薩摩軍就能騰出手回援他們的根據地了。”


    尹峰苦笑著指指窗外的天空說:“陸神父如果您能讓您的上帝為我們改變一次風向我可以立刻接受您的洗禮。”


    陸若漢對於尹峰多少有點瀆神的言詞隻好報以苦笑。對於陸若漢本人而言他對日本人並無什麽惡感他被趕出日本更多的是耶穌會內部勾心鬥角的結果。


    萬餘大軍在台北地方屯駐給雞籠、淡水兩個市鎮帶來了不少人氣。從琉球逃出來的謝名清方鄭迥的家屬就被安排住在了淡水港的水軍老營軍屬區。


    這兩個港口本來已經有了上萬的大陸移民從事礦業和漁業市鎮規模初具雛形。如今各種商業借助著上萬大軍的駐紮日益紅火。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市鎮從此日益繁榮引來了不少福建、浙江的移民為後來形成的大台北市鎮群奠定了基礎。


    五月初的台北地區已經是臨近夏天了。海麵上的風向忽南忽北有時紮著大雨在台灣島北方海麵上打旋形成小型的風暴。


    在港口碼頭附近的一處小酒館內郭義郭懷兄弟兩正在和書生陳東喝酒聊天。


    這三個人都是前福建都司、浯嶼水寨把總沈有容的私人密探。現在沈有容在浙江任職因剿滅礦盜、平複溫州等地民亂已經升為浙江副總兵兼寧紹參將再次掌管浙北地方的水軍。他時隔一年又派人來台灣聯係這三名密探。


    陳東曆經磨練現在已經沒有自詡儒生的清高自傲了。他已經深深地卷入到了尹峰創造的商業軍事體係中了因為他是台灣稀缺的能夠讀書識字並且考過科舉的人才他從學校教書先生升為公司總部書辦現在更是成為了尹峰護衛隊老營的一名書記。雖然他還不過是在核心圈子外圍僅僅做一些日常的普通文書工作但是卻可以了解到很多中華公司決策層的動向和秘密。


    他很小心從來不越過職權去關心什麽份外事隻是被動的聽和看然後記在心裏。他在這個職位上得到的報酬也很高基本上比福州府州判的薪水還高遠比他家鄉的縣令名義上的合法收入高許多。


    “……如今尹峰大軍已在此待了一個月了風向還是沒變大軍無法出動。此戰以我的看法公司的軍隊必勝無疑……”陳東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從桌子底下交給了郭義輕聲說道:“這是我抄錄的一些護衛隊新式火器的資料時間緊迫加之尹峰的老營內文書管理嚴格我隻能搞到這些火器使用說明之流的東西。”


    郭義收好紙張喝了口酒低聲說道:“陳先生沈大人為何要這些資料?他不是試製新兵器失敗了嗎?”


    “沈大人不過一個副總兵要做這些大事談何容易啊!”陳東不由地感歎。沈有容在浙江新官上任提出要改革兵製打造新式火器增添兵丁員額而這一切都將顛覆明朝現有的軍隊體製和軍火供應體製更不用說沈有容手下根本沒有火器明製造的人才了。所以這些計劃一直到現在還僅僅停留在沈有容書桌的紙麵上。


    “大人想從中華公司挖人你們兄弟現在在水軍做事可有什麽火器人才能夠……”


    郭義不客氣地打斷了陳東的話:“朝廷能給火器工匠開多少工食銀?陳先生這事想也別想了公司的兵器研究部普通一名工匠每月工食銀就有二十兩白銀每年年終還有紅包。大師級以上的火器工匠都是在公司入了股的據說每月工食銀上百兩的……朝廷有可能這麽幹嗎?”


    陳東蒙頭喝了口酒鬱悶地搖搖頭:“你說的沒錯這事難辦啊!”


    忽然間酒店外大街上人聲鼎沸嘈雜聲忽然之間從各個角落爆出來。三個人吃了一驚正在疑惑間忽然軍營方向和艦隊停靠的碼頭方向相繼傳來了三聲大炮聲隨後是悠長的海螺號聲。一隊騎兵奔馳在集市街道之間高舉代表著監軍的紅色大旗的傳令兵一路過來一路高喊:“船主有令!所有護衛軍戰士即刻停止一切休假立刻飛返回自己的部隊!船主有令!”


    大街上頓時響起了無數人奔跑的聲響。急於歸隊的護衛隊戰士們歡呼著跑向軍營前一刻還在和他們講價錢的小商小販紛紛揮手:“弟兄們好樣的多殺幾個倭寇鬼子啊!”


    郭家兄弟一起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是集結令!出兵了!”


    ……


    萬曆萬曆三十七年日本慶長十四年(16o9年)的五月十二日陳衷紀帶領中華商館擊退島津軍第一次攻城後的第十九天中華公司護衛軍全軍近萬人開始了薩摩之戰。


    尹峰照舊表了一份《出兵薩摩檄文》曆數薩摩藩和中華公司幾年來的仇怨痛斥一個半月之前薩摩藩倭寇偷襲台灣港的罪惡……同時尹峰許諾此戰的有功之士將能在公司新近取得的原屬大肚番國的土地上獲得份地。


    這個時候陳衷紀正在中華商館內度日如年。


    就在他打敗平田部島津軍之後的第五天裏方向就傳來了消息:尚寧王向樺山部島津軍投降了。


    實際上裏保衛戰根本就沒進行過。


    鄭迥所部被打敗後琉球王室衛隊最精銳的部分已經全軍覆滅。守衛裏的越來親方所部琉球軍在鄭迥部失敗後就已經就地瓦解了。因為鄭迥的偷襲吃了點虧的樺山久高小心翼翼地接近裏一連幾天忙於鞏固自己營盤忙於派人去招降琉球王沒有去進攻琉球府。


    過了幾天後尚寧王吃不消這種圍而不打的局麵主動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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