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深深的瞥了一眼楚梅,心裏冷笑。(.無彈窗廣告)前世也有那麽一日,放學回家的路上,自己姐妹也是同樣被人阻攔,自己一時氣憤不過衝了出去,當街與對方叫罵,可最終卻是寡不敵眾,委屈的回家。


    結果第二日,楚家嫡女與男子當街叫罵的消息便如長了翅膀般在京城流傳了開來。


    丟了自己的臉麵,丟了爹娘的臉麵,更是讓楚家蒙羞,為此楚梅的姨娘,大房的幾個姨娘一起向祖母抱怨,結果不出所料的,自己又一次被禁足了,還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


    再然後莫名的多出來一門婚約,再然後就是自己長達盡兩年的抗爭,耗盡了自己對家人最後到的一點期望,最後……


    雲朝凝視了一眼眼前的幾個姐妹,自己當之所以走到哪一步,當年的她們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她們和自己的感情真的如看到的這般姐妹情深?


    幾個姐妹裏,就真的隻有楚梅對自己懷著敵意?


    聽著外麵一聲聲的叫囂,雲朝深吸了一口氣,猛的站起身來。


    “四姐……?”楚嵐反應最快的拉住雲朝的袖子,擔憂的輕輕的搖著頭,示意她不要出去。


    雲朝微微的笑了笑,拉開楚嵐的手,安撫了一聲。


    有些事,即便前世做錯了,今生她也要去做。被人掐住脖子誣陷,還要讓她忍氣吞聲?這點她做不到。


    重生回來的那一天,她就告訴自己,這輩子絕對不能委屈的活著,即使是死,也要站著也要昂首挺胸!


    她,是隆慶朝大將軍楚長青的嫡女,縱使是女子,也要頂天立地,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爹娘,也絕對不做那躲在旁人背後的弱女子。


    車門被雲朝‘哐’的掀開,露出半個頭來,緊接著從車廂裏鑽了出來,出來的時候還有意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坐在車廂裏的幾個姐妹的身影。


    “不知道外麵是那位攔住我們姐妹的去路?可是有何見教?”雲朝從容的站定在車轅上,俯視著眼前的人。


    隻是一眼,就讓他看了個清清楚楚,一切都不出所料呢!果真是王從文和他那幾自以為念了幾年書就不可一世的狐朋狗友們!


    雲朝不經意的回身,深深的望了一眼車廂。楚梅啊楚梅,你到底有多少的恨,才能如此連自己帶的名聲也不要了呢?


    如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雲朝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車廂裏的楚梅和眼前的王從文設計的一場戲。一切的緣由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一場婚約而已,一切原來從這麽早就已經開始了!


    前世的她之所以不顧一切的私奔,其中最主要的緣由也是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原來這個家裏的人為了目的都在不擇手段,甚至連親情都不顧了……


    “四表妹安好?表兄這廂有禮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見教真的不敢當,隻是我這幾個朋友,聽說了些消息,好打不平,這不剛巧碰到你的馬車,所以想要問個清楚而已!……”王從文不虧是偽君子,帶頭來找自家親戚的晦氣,卻還不願意做出頭人,一出場先把自己摘了出去,還做一副好心腸攔截不住的模樣。


    如若自己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怕是也得給他騙了過去。


    “表哥說笑呢吧?好打不平,聽說了些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人命關天的事呢!要是真的那麽嚴重,怕是這好打不平可不起什麽作用,表哥還是帶著你的朋友趕緊去官府擊鼓鳴鍾的好!晚了怕是可不頂用了呢!……攔住表妹們的馬車算是個怎麽回事呢?”雲朝眼裏閃過一抹冷笑,提高了聲音有意的道。


    “啊!我,……”王從文怎麽也沒想到雲朝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便有意曲解。


    “楚四小姐說笑了,我等不過是聽聞了些貴府的事,心有憐惜罷了!……”王從文旁邊一位身穿月白色袍子的公子忍不住的道。


    “哦?……”雲朝微微挑了挑眉毛,“不知道這位公子貴姓?小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楚家的事也可以作為旁人的茶餘飯後了!……倒是不知道公子聽到了些什麽,竟然能讓您心生憐惜?小女子的好奇心也被提起來了呢!還請告知一二,小女子回家也好告訴祖母知道!……”


    心生憐惜?哎呦!好個憐惜啊!三姐姐,你不是要嫁個好人家嗎?看看這不,憐惜的人就來了!


    我到底要不要成全你呢!哎!這還真是個難題呢!


    “好說,本公子姓程!”那位公子頭一抬報上名來!


    “姓程啊!莫非是禮部尚書程大人家的公子?哎!真是失敬呢!”雲朝一聽,眼裏閃過一絲冷色,程家啊!嘖嘖……


    王從文,你本事倒是不小呢!


    “四小姐,客氣,客氣!”程公子拱了拱手,顯然對於雲朝一個弱女子一聽自己姓氏便知道自己底細很是佩服。再見她落落大方,侃侃而談的模樣,心中一時倒是生出幾分好感來。


    到底不愧是楚將軍的女兒,真真是虎父無犬女啊!倒是和傳言中的不是很貼切呢!奇怪,奇怪!


    “程兄!……”旁邊王從文見程公子麵色有異,忙撞了撞他,這個時候可不能出差錯呢!


    因為是在大街上,雙方人馬形成對峙,一時倒是讓附近的百姓好奇不已,紛紛圍了上來。


    遠處正在逛街的幾位少年,見到前麵圍了一圈人,心生好奇,有意也跟著看看熱鬧,一邊說著,一邊也跟著擠了進去。


    封啟成跟在好友李煦之,燕青成的後麵也擠了進來,抬眼一看,頓時愣了一下。那馬車上的鮮活的人兒,竟然讓他那麽的眼熟,仔細一想,竟然就是那位在水月庵一麵之緣的女子。


    雖然當日他想要施援手被對方所拒,可是對方的容顏卻不知道怎麽的深刻在自己的腦海中,再有後來那讓人繞梁三日的一曲,更是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隻是奇怪,怎麽不見丫鬟,就她一人站在馬車上,還有她對麵那幾位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啟成,快來看,我告訴你!那位姑娘,聽說是楚將軍家的嫡女,還有那邊的聽說是他家的親戚什麽的,聽人說,那位姑娘家的馬車走的好好的,被那幾位公子硬是攔住,說是要什麽討公道什麽的……大家都說那為楚姑娘,在家刁蠻無理,欺負庶出的姐妹,……嘖嘖,你說長的那麽好的人,怎麽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啊?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呢!”李煦之一邊看,一邊饒有興趣的叭叭著嘴嘀嘀咕咕的道。


    刁蠻無理?欺負人?蛇蠍心腸?說的是她嗎?真麽可能?當日所見憔悴的容顏,絕望的眼神,怎麽可能?還有能彈出那樣情深一動曲子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是蛇蠍心腸?


    她怎麽可能一邊心胸仿佛能容下天地,一邊還能心狠手辣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雲朝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在人群中,那個她決定不再有所交集的人,竟然在第一次見麵之後成為了最了解她的人。怎麽能不讓人覺得諷刺!


    “別廢話了!我們就是想知道,楚四小姐,怎麽能在人前這麽理直氣壯,背後卻能作出殘害姐妹的事來?難道這就是你們楚家的家教,難道這就是你熟讀女戒,又經閨學教導出來的女子應該做的事嗎?”王從文那波人裏突然有個人大聲的質問道。


    雲朝好笑的望著眼前有些不耐煩的男子,終於忍不住了嗎?我等的已經夠久的了!沒想到耐性這麽好!


    三姐姐,不知道你在車廂裏聽到這麽明目張膽為你抱不平的話,心裏是如何作想的!不過顯然我很高興呢!


    希望接下來你還可以繼續鎮定的看戲呢!


    雲朝不動聲色的朝著車廂楚梅的方向瞅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興奮!這次,我倒要看看,誰還能繼續汙蔑我的名聲,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不能讓我繼續委屈自己?


    “這位兄台不知道從何處聽得汙言碎語,也不知道求證便當街質問一個弱智女流,你不覺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違背了聖人教化嗎?”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就這麽響徹在眾人的耳際。


    “你說這位小姐殘害姐妹?那麽請問楚家是那位姑娘是病了還是殘了或是早逝了?……楚家的事,自有楚家長輩出麵幹預,什麽時候人家的家事也可以拉出來讓外人插手了,難道聖人教化你學以致用,竟然就是讓你當街欺負弱女,就是讓你趁著人家長輩不再便可以肆意侮辱欺淩弱女不成?”封啟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隻是聽到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看到眼前嬌弱的人兒倔強的望著眼前的眾人,波瀾不驚的眼裏不帶一絲的感情,


    望著那個人兒,他隻覺得心疼,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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