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兩位新格格大喜。錢格格和敏格格借此恢複了原來的情誼,還頻繁往來,常常送對方些體己的物品。


    大喜後,太子向皇上討要北園。


    康熙為此頭痛,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子還想要錢格格。老十四已表露出對錢格格有所喜歡。他絕不讓兒子發生爭女人的事。鬱悶之下,把老四招喚到養心殿。


    “你二哥想要錢格格和北園。朕不想把錢格格給了他,以免引起你十四弟的不滿。因此想把北園賜給他,以安撫他的情緒。”


    老四心裏一縮,北園不能給太/子,那是他的心血,那裏有姣嬌的影子。略作思付,以進為退,跪下道:“皇阿瑪,兒臣也想討個東西。”


    康熙盯著他,這個兒子一向不主動要東西的,切聲道:“什麽東西?”


    “北園。”


    康熙一怔,為什麽老四也想要北園,他一向不與眾兄弟爭東西的。


    “皇阿瑪知道兒臣喜歡清靜,一心向佛。兒臣覺得北園那裏極適合論經著學。若是給了太子,裏麵變得滿園春情,可惜了那片清靜的地方。”老四知道,皇阿瑪不會反對這個理由。


    康熙想了想,老四說得有點道理,當支持他潛研佛道。想來,老四還真需要個清靜的地頭。


    “再有。皇阿瑪已經把天貴星指給了二哥,若再賞東西,這麽多皇子,恐怕――”老四拿著皇阿瑪的軟肋,狠狠一掐。


    康熙從龍椅上起來。感慨道:“還好有你提醒。是啊,這麽多兒子。隻給老二園子,太不公平。不如把那裏你,也好給大家樹個新樣子,讓大家要懂得勤奮努力。”


    “謝謝皇阿瑪。兒臣最近正在研著《佛魔錄》。”


    康熙點點頭,“那裏就賜給你作佛道研習所了。”


    老四的政見和他相同,都希望借助佛道學說,以治化人心。所以他大力支持老四的請求,絕不吝嗇一片園子。


    康熙還是頭痛,“可錢格格這事――”


    “過陣再說吧。當然不能錢格格給太子或十四弟。他們都是皇阿瑪最愛的兒子,可不能為了個女子。弄得反目成仇。”


    老四再次掐住皇阿瑪的軟肋,“錢格格是個向佛道之人,就讓她住在北園修身養性吧。如果她與太子或是十四弟有緣,有天,自然會水到渠成。”


    康熙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老四放下心來,雖然這個錢格格有問題,可是他要保留住北園和姣嬌不被指婚。就是錢姣嬌真的死了,也要保持住她的清譽。


    ****


    是夜。


    北遠山舍外麵的農舍裏。桌上的燭火輕輕跳躍。不時炸出個燈花子。


    四爺背對著廳裏的一個農裝女子。沉聲道:“那隱僧沒請到?”


    “奴婢回到老家的靈雲峰,遇到他正好雲遊回來,他答應了來京城。卻不願與奴婢同行。按他的腳程,應比奴婢早好些天就到了。”女子答道。


    “可是,現在錢姣嬌似乎失蹤了。”


    “為什麽不揭穿假格格?”女子奇怪地問。


    “如果她是精怪,揭穿反而會打草驚蛇,我怕姣嬌在她的手上。與其斷了這個線索,不如盯著它再說。”四爺眉頭深皺。


    “你對她動了深情。”女子心裏十分酸澀。


    四爺轉頭看著她,淡淡道:“你可以隨時離開這裏。雖然暗中你能幫我收集情報,可是,我不想欠你的情。”


    “不。奴婢這條命是四爺救的。一定要還給四爺。”女子臉上露著固執。


    “我救過不少女子。但我不需要被我救過的人都把命還給我。我不願意欠人情意。”


    “是紅梅錯了。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幫主子找錢姣嬌的下落。”


    女子慚愧地低下頭,他不該對四貝勒爺動心的。他厭惡被動,憎惡束縛。她對他動情,便是令他被動,令他身陷束縛。


    四爺心裏一陣難受。回頭看一眼紅梅,眼前浮現過耿佳芸芸那熱情似火的樣子。她是他的妻子,他無法逃開她,所以隻能接受。可是除此之外,再多一些,他覺得負累。


    他不想誤了紅梅。紅梅算是絕色佳人了,對他又忠誠,他不是不懂惜重憐玉的男人。可是他背負不起太多的男女之情。“你還是離開京城吧。我堂堂七尺男兒,雖然想成就偉業,但不靠犧牲你這樣的女子。你知恩必報,我很高興,算是那時沒白救你。”


    “主子。紅梅發誓。就是將來主子成就了偉業,也不會有非份之想。隻希望主子能給老百姓們一個安穩的日子。”女子舉手發誓,雙眼閃爍著堅定。


    唉。四爺心中一聲暗歎。他沒有心思糾結在這些問題上,態度他表明過了。要去要留隨她自己。


    “如果,你不回去,就幫我盯著這個格格。我不信,她是錢姣嬌。”


    “主子。你保重!”


    四爺黯然地從內室走進暗道,心裏空滔滔的,虛脫無力地靠在暗道壁上,許久後,才一步一步無力地回到北園。


    三日後,北園的大石門上,刻了“圓明圓”的名字。


    那怪暫時沒再生出事端。暗地裏,鄭三白等人也沒有找到錢姣嬌的屍體。


    ***


    盛夏似火,路邊的柳樹一動也不動,天地間熱得象個大蒸籠,在外的行人都汗流浹背地直往蔭涼處鑽。


    城西外翠微山脈東華峰上的一處崖洞前,幾株古鬆勁挺,枝繁葉密,樹下沙平整潔,洞前坐著一位著藍衫布衣的少女,眼睛以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象戴了個沉重的帽子。


    山上蔭涼,不時有清風吹過,坐在鬆樹下,背靠著樹身,回想著那晚中了迷香,被人砸得傷了頭,有一處砸在天靈蓋上,幸得靜因大師相救,才保下她這條小命。隻是她的眼眼卻瞎了。


    想起在現代讀過的一本書《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寫的一個瞎子姑娘渴望光明的故事。這時深有體會那瞎子姑娘的渴望。如果再給她三天光明,一定要把那美麗的世界好好留存在記憶裏。


    靜靜地聽著風從樹上吹過的聲音,眼睛瞎了,但聽力更好。有種特別的感覺,這世界聽起來可以更清晰。


    一位矍瘦老僧,著身舊袈裟隨風飛舞,沿山而來。


    “靜因大師。”


    姣嬌喜悅地扶著身邊樹身,慢慢站起來,向他行禮。她聽得出來是靜因大師回來了。


    靜因背上背著一簍草藥,慈和地攙住她:“不必多禮。”


    “辛苦大師,每天在山上四處給我找藥。”姣嬌雖看不見他的樣子,但知道他是一位老人,想著這翠微山上多有險峻,心裏過意不去。


    “姣嬌姑娘乃世間大福之人。此曆非劫,卻是幸事。”靜因放下裝滿草藥的背簍,攙著她走進洞裏。


    “古人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我的頭被人砸傷了,眼瞎了,可是身上的蠱蟲卻幹淨了。這番幸運,全靠大師。”


    姣嬌感慨萬千。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法子去掉身上的蠱蟲。娘在她腦裏、心裏各種了一種蠱。頭上受傷,正好砸到種蠱的位置,所以頭上的蠱蟲給砸死了。大師法眼無邊,看到她心上有條蠱蟲,運功幫她化去了那蠱蟲。以後,她再不會受傀儡蠱擾亂了。


    “那是姑娘你的造化。我隻是你人生中的一個緣遇。”靜因扶她在洞口邊坐下,放下背簍,小心地揭開她頭上的紗布,檢查頭上的傷勢。她頭上實在傷得太嚴重。頭頂上的傷口長好後,皮膚薄得能看見裏麵的腦體。


    雖然他有神藥,可天靈蓋給人打碎了,就是有武功底子的人,都不一定能逃生天,但她沒死,也沒變傻。她的福氣實在是不比一般。想到她那時身中二蠱,靜因笑道:“種蠱人把桃花蠱種在你的泥丸宮,卻把傀儡蠱種在你心上。真不知她給你種蠱時,發生了什麽事,居然有這樣大的誤差。不過,幸得她種錯了,那桃花蠱蟲已煉得桃花光芒,反而保護了你的腦子,隻是被人打碎頭骨,卻沒有傷到腦體。”


    靜因大師給她除了身上的二蠱,又解開她腦部被封鎖的二處穴位後,她記憶已經恢複。桃花蠱又名福星蠱,是種媚蠱,和那傀儡蠱是雲南蠱神教的中五大神蠱之二,五蠱之首乃蜂蠱,可以代替主人千裏之外實行蠱蟲種植,娘就是準備用蠱王給她重新種蠱。


    “二蠱雖除,憑空多了許多不好的記憶。我要忘記了它們。”姣嬌感歎得很。這身子的原主,從小就跟娘加入了光明教,以扶興漢皇為使命。怕她年少誌不堅,入宮後會泄漏組織的秘密,所以封鎖了她的記憶,以傀儡蠱對她進行控製。隻是陰差陽錯,那二蠱種錯了位置,傀儡蠱被種在心裏,所以她能感知娘那邊的事,但她的思想意識,娘那邊卻不知道。


    靜因淡淡一笑,她的心思,他一觀便知。“明日,我們前往長白山的冰雪峰。”靜因給她頭上塗了藥,小心地又給她包好頭,連著眼睛都給嚴密地包上。


    “勞煩大師了。”


    靜因要帶她去雪山上找一種藥,治好她頭上的傷和眼睛。


    昱日,靜因帶著姣嬌離開了京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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