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妃正為幾事煩惱。見懷桑來了,記得原來錢姣嬌和懷桑似乎有點情誼。心裏立即有了主意。


    拉著她,一起坐在雙雀榻上,親熱地說話。


    一個心中懷恨,卻當對方長輩恭敬。


    一個隻想找個順手石,幫著她砸破李敏兒的美夢,當對方是舊日姐妹。


    一番惺惺相惜下來,兩人竟然恢複了原來的友情。


    懷桑現在聰明了,心中雖恨錢妃,可她畢竟是皇上麵前的寵妃。今日來看她,本是想打聽她還能活得到多久,沒想到另有收獲。如此一來,倒不是壞事,兩人走近了,自然能得到難得的機遇。


    錢妃亦心知肚明,原來和太子相戀過,惹得太子的許多女人暗暗憎恨。懷桑今天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看笑話的心態。但現在她已非原來那個宮女含月,被李敏兒整得精明了,懂得為達到目的,低頭讓步,不惜手段拉攏。


    她再不會向李敏兒低頭了。她要利用太子和皇上這兩把利刃,來除掉李敏兒這個惡婦。


    兩人在長春宮聊了一天,中午又一起用膳食,居然聊出共識——都一心為了太子好。


    說到真情處,錢妃澿然淚下:“我知道是我負了他。可是,那時皇上發了話,我能怎麽?我委曲求全,還不是怕惹惱皇上,對他不利。他好歹是大清的太子。我可以沒臉麵,怎麽能讓他被眾人唾罵不孝不義?如今做了皇妃,我不死心也得死心。好姐姐,他為我丟了麵子,往後你好歹多順著他,多讓著他。”


    “他聽說你中毒很深。嘴上雖不說什麽,可是躺在我身邊,做夢叫的卻是‘姣嬌’……”懷桑也是淚流滿麵。這傷心一半真一半作戲。所以索性哭個痛快。


    兩人抱頭痛哭一陣。錢妃抹淚道:“這事哭過就哭過了。哭了大家心裏舒服。往後,隻希望大家各自都過得更好。”


    懷桑點點頭,直叮囑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太醫們的醫術高,一定能為你清除掉體內的毒。”


    “活多久是多久吧。如今我也看開了。”含月被李敏兒害了,又被錢姣嬌娘的魂纏上了,煩惱之極,對生死不得不看開。她這輩子也夠意思了,殺了人。冒了錢姣嬌的身份,還得了皇寵。隻要不連累家人,短命夭折,那是氣數。隻是死之前,一定要打倒李敏兒兩口子。


    懷桑心情複雜地回到漱芳齋,不想太子竟然又來了漱芳齋。


    “聽說你去長春宮了?”


    太子下午去清雲齋找章憶如,沒找到,便無興而歸,回到毓慶宮,聽說懷桑去了長春宮。便來了漱芳齋。


    一夜之間真是轉運了。


    懷桑明白,他其實是想來打聽錢妃的事,坐下,雙眼一紅道:“原來我和錢妃也算是姐妹一場。如今她中了毒,未來會怎麽樣。連太醫都不知道。去看看她,是應該的。”


    “你倒還有點人情。”太子對她增加了一點好感。“她現在怎麽樣呀?”


    “看著倒沒什麽。還是粉麵桃花的樣子。隻是她傷感得很。”懷桑心裏升起個大膽的想法。


    “傷感?”太子扯扯嘴角。表示不信。


    懷桑遲疑地看著他,小聲道:“她當初跟了皇上真是不得已呢。有一半可是為了你。”


    “為了我?”太子瞠目結舌,差點大笑起來。


    “你……昨晚做夢叫她了。”懷桑低頭小聲道。


    “什麽?我作夢叫她?”太子失口否認。


    懷桑眼一紅,嬌戚道:“就是你昨晚做夢叫著‘姣嬌’。所以我今天特地去看看她。我真嫉妒她,做夢都有人記著她。我若能得到這一樣份情,便是早死幾年也願意。”


    “哈哈……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無聊。(.好看的小說)”太子睡到地上的席子上,不屑地道。


    “她說她已經跟了皇上,希望以後大家都更好。”


    太子側過身,心裏莫名地有些不舒服。懷桑說的不象撒謊。聽說錢妃中毒後,他心裏一直象有個東西埂著。莫非自己真是餘情未了?


    懷桑看著他,隻默默地抹淚。


    太子轉過身,拉著她躺下,柔聲道:“別哭了。以後,我對你好些就是。”


    “嗯。”


    懷桑柔順地靠在他懷裏。心裏感覺,今天起,真的轉運了。不知是不是鴛鴦咒顯靈,突然之間,她突然象找到了走進太子心裏的鑰匙。


    這個錢妃,還真有極好的利用價值。以後有空得常去她那坐坐,至少可以沾沾她的桃花氣。


    ***


    李敏兒對清雲齋的冰淇淋極為好奇,女扮男裝,連續去了兩天,都沒吃到冰淇淋,因老板說沒有材料。要等明年才有。打聽幾番,也沒打聽出茶樓的老板是誰。


    卻意外看到太子去了兩次,打聽到他在找一個叫章憶如的醜姑娘。心中十分詫異,這章憶如是誰?太子什麽時候口味變得這麽奇特,竟然喜歡臉上長了三個大紅記的醜姑娘?


    和八爺說了看見太子的事。八爺讓九弟十弟發動外麵的朋友,向清雲齋的老茶客打聽,最後終於打聽到,章憶如是茶樓的一個青娘,有回幫茶樓還捉了一批貪蟲,當時連順天府的官差都來了。


    有了這線索,八爺很快就打聽到了,那章憶如竟是告發杜家案的女子,而且與施大人都有過交道。


    “可,太子找這麽個女子幹啥呢?”敏兒對此十分不解。


    “這章憶如很是神秘,三月時,進茶樓做事,做了一個月有餘,有天來家姓何的抱著箱錢來謝了她治好了何大娘的眼睛,次日就失蹤了。過了些天,再出現,就幫茶樓捉了貪蟲。然後兩邊茶樓跑,雖做的是青娘,恐怕是老板的心腹。”八爺分析道。


    “若茶樓的老板是老四的話——”敏兒大膽假設。


    八爺輕拍一下幾案,“對呀。可是,太子找老四的下人幹嘛?”


    “老四不是一直沒有派向嗎?”


    八爺沉思一會,笑道:“太子定是拉攏老四。”


    “反正皇阿瑪就帶錢妃去熱河避暑了,我們再好好查查這事。”


    “錢妃那邊,你真不怕她對你下殺手?”


    “防著呢。我死,她一定就得死。怕啥?”


    八爺看她如此有勝算不再說這,說起另外一事:“宮裏最近怪得很。錢妃中了毒,莫懷桑卻和她突然打得火熱。”


    “是嗎?”又一個爆炸消息,令敏兒興奮。


    “更有趣的是,太子這幾天往漱芳齋也去得勤了。我看那莫懷桑對錢妃沒安什麽好心。錢妃原來可是太子這邊的女人最恨的人。哪能這麽輕易就彼此成了知己?”八爺不相信懷桑有這麽寬大的心懷。


    敏兒興奮地道:“如是這樣,簡直太好了。”


    八爺笑道:“為夫覺得也是這樣的。”


    “皇阿瑪什麽時候去熱河?”


    “後天。”


    “好!”


    ……


    過兩日,皇上帶著錢妃和瓜佳妃去熱河行宮避暑,除了老四,這次沒帶老十四。


    姣嬌暗中跟著四爺到了熱河。皇上知道老四帶著姣嬌,便讓他單獨住在萬風園的一處叫獨幽的茅屋裏。


    再到熱河行宮,姣嬌心情激動。一心想找機會去看菜園的幾個嬤嬤。四爺見她白日關在屋裏極悶,次日晚上讓她扮著太監,帶她往北門外的樹林散步。


    “這裏可是你原來的受難地啊。”四爺小聲調侃著她。


    時間過得真快,進宮都有兩年了。姣嬌心裏甚是感慨,想去菜地邊的棚子裏看看幾個嬤嬤,又怕被她們認出,惹出麻煩。


    “你那時吊在上麵,象個冬瓜一樣,在上麵晃來晃去的。”四爺回憶起,覺得很有趣。


    姣嬌突然想起,那晚有個給她嘴裏塞人參的,一定也是他,不由嘿嘿一笑:“你那時做好事,不留名,為什麽?”


    四爺聳聳肩,道:“不為什麽。覺得那樣更好。”


    “那時是可憐我吧?”


    “不知道。總記得你剛進宮那晚,被我嚇得傻傻的,救我的事。不想欠你人情。”


    “哦。結果我欠了你很多人情。”


    “是啊,你欠我的多了,就隻有娶了還債了。”


    兩人正喃喃輕語。


    林裏霍地一下,一道灰白的影子從眼前飛過。四爺衣袖裏射出一道寒光打在那影子上,咻地一聲,象打到一隻兔子。


    姣嬌想起,原來和三個嬤嬤在林裏捕野兔,烤來吃的情景,笑道:“我們去菜棚子外借個火吧。”


    四爺拎起野免,輕笑道:“知道你想見那幾個嬤嬤。走吧,我們去她們棚子外邊烤兔吃。”


    那幾個老宮女正坐在外麵的樹下,喝茶乘涼,聊著天。先隱隱見到兩道影子從北門出來,看著象兩個太監,去了樹林邊,沒管他們,自顧聊著天。


    這時見他們走了過來。白嬤嬤拿著把扇子,邊驅趕蚊蟲,邊起身向他們走過去,“你們是剛從皇宮過來的?”


    “老嬤嬤,能借點柴火,我們烤個野兔嗎?”四爺舉起手中的獵物,笑道。


    “哎呀。瞧我這老眼沒認得出來,是四阿哥來了。四阿哥吉祥。”白嬤嬤驚呼著,連忙躬行給他行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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