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牆,何況是人?


    十四要讓老八最後與老四再拚命一搏。過年前與老九帶著年貨去看他,不失時機地鼓勵他:“八哥,你受了這麽大一個冤,難道就任冤枉你的人在間中得意了?”


    “就是!”


    老九最是老八的忠誠支持者。在他看來,老四將來繼位的話,他絕對沒好處,但老八繼位,他一定會是一等親王。隻要把老四弄死了,眾兄弟間,便再沒更適合繼位,畢竟當皇上,還要有那個能力,才能坐得穩。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老九把一遝銀票放到老八手中,這是他忠誠的表現。


    這一遝銀票足足十萬兩!


    老八拿著銀票,熱淚滾滾,兄弟,為了兄弟的心意,他都要好好再搏一搏。


    就過年了,老八回到府中,趁著過年之機,暗地裏與眾多朝臣密切走動。


    老八的行蹤自然逃不過嚴子風的監視。嚴子風與四爺夫婦越來越誌同道合,為了能樹立一直君主,旦凡有事,嚴子風再不私自作主,總先稟明四爺。


    “老八呀老八,若是你就此安份了,也許保得一生平安。”


    其實,老四看著皇上屢受親情打擊,有些猶豫和矛盾,想著,隻要能讓老八安份下來,就象胤礽一樣,監禁起來就好。真要兄弟相殘,他始終有些狠不下心。


    可是老八不該在暗中再有什麽打算。


    斃鷹事件,讓八爺黨中有的人看到一個問題,老四的手段比老八高明,而皇上根本就無心立老八,說皇上是真受了刺激也可以,說皇上是借機按下老八。也極正確。


    老八再出麵籠絡眾人,大清畢竟是宗親製,有的人心裏對老八持觀望的態度。除非皇上對老八的態度有所改變。老八自然也感覺到他們的變化。


    可是,事到如今,不搏是死。搏也是死,不如試一試。若是扳倒老四,至少能為敏兒報仇。


    人在失勢時,運氣也背的。老八聽了惠妃的建議,又找了一批刺客,欲再行刺老四。


    元宵後,三個江湖死士,腰纏炸藥潛入圓明園。欲再用炸藥炸毀杏花春館。嚴子風和馬漢等早有布署,那三個死士一入圓明園便落了網,行蹤敗露,三個死士服毒自盡以絕後憂。


    皇上因此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還未宣布讓立老四,他便反複的遭遇刺殺事件,而且要殺他的人,心胸極其凶險,竟然欲炸毀杏花春館。雖無證據確定是誰所為,懷疑的矛頭。自然離不開指向老八。


    行動再次失敗,老八醉倒在府裏,暗暗嗟歎,難道這是我的命?


    “男子大丈夫。為人不可頹廢。”惠妃畢竟老練,勸他振作精神,換一種線路。皇上是個重血脈情義的人,要他務必從這條線著手,走出條路來。


    老八又住進別院,整日苦思,如何恢複與皇上的父子情意。


    “搏同情!”


    老十四給老八出了個主意。倘若皇上看到兒子失落消沉,總會心疼的。


    一日皇上和老四在西花園裏散步,看到老八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池湖邊,嘴裏喃喃叫著,“阿瑪,阿瑪,那不是兒子幹的。”


    他麵容消瘦,人形憔悴,儼然一個落魄灰士。


    “老八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張公公驚詫地道,“堂堂皇子,怎麽顯如此潦倒之勢?”


    “皇阿瑪又沒斷他的銀糧的。”老四趁機煽風點火。


    皇上看著更是生氣,我的兒子,怎麽就沒點骨氣?其實他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冤枉老八了。


    “老四,倘是你落到老八這種情況,你會怎麽樣?”


    老四皺著眉道,“若是阿瑪冤枉了我,越發要自強不息,即使不在朝為官,歸隱山林,作個農人或者商人,都極好。總之,絕不能自暴自棄。”


    張公公嗔道:“四王爺,你又想與錢王妃隱居,撇下皇上不管了?”


    四爺抿嘴笑笑,隻是盯著皇上。


    “不可以,你不可以離開大清皇室。朕的兒子不能越來越少。”皇上聽張公公這麽說,一下著了急,拉著他的手,眼角都濕了,“你想讓我大清江山後繼無人嗎?”


    老四低下頭,不敢看皇上的眼睛,似乎他真有這般打算一樣。


    “老八這個樣子,實在有損皇家威儀。有道是,‘不怕衣裝簡,隻怕人樣失’。”張公公嘖嘖感慨。


    老八遠遠地看著他們,欲向前卻又不敢。


    沒用的東西。皇上心中極其失望,我不見你,到了花園裏,你看到朕就不能過來行禮了?就是你不是我兒子,作為臣民,你也該來行禮的。


    生氣之下,“他既惰於禮儀,又不願努力振作,下個月起,就停發他府裏的一切銀糧。”


    心裏卻有另一層意味,你有錢請死士炸杏花春館,那就無需老子再養你。


    “老奴這就去辦,以慰聖心。”


    張公公立即辦了聖旨,以胤禩“行止卑汙,凡應行走處俱懶惰不赴”,停本人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


    老八大受打擊,徹底一蹶不振,很快就病倒了,到處潛行,不願見人。


    老四的目的達到了,清明時親自焚香拜祭鄭三白的亡靈。


    姣嬌暗自鬆一口氣,或許可以安靜一段時日了。想著圓明園幾番有刺客的事,而且是恐怕在炸藥事件,若不是娘親江湖閱曆深,光明教的人武功高,能好好保護他們,恐怕大家都已作古。


    三月十二,年王妃生下一個女兒,取名錦春,如意出嫁後,她算是府裏唯一的格格。


    年麗欣心中有些失望,怎麽生個女兒?若是生個兒子,定能討四爺喜歡一些。


    得個女兒,四爺其實更高興,他自己都經曆兄弟相殘的事,見弘時與弘曆都長得極健康,心中並不願再多添兒子,鬥嫡之爭太殘酷。


    對錦春流露出極度的喜愛,這令年麗欣倒是沒想到,原來王爺會這麽寶貝女兒。


    弘曆和弘晝添了妹妹,也是高興得很,每日都要去年麗欣的屋裏看錦春。


    “春兒,快長大,哥哥好帶你玩。”有一次,弘曆輕輕摸著錦春的臉,喜悅地對她說,隻是她隻是個新生嬰兒,還聽不懂哥哥的意思。


    “哥哥給你吃果果。”弘晝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吃果果,與人最大的好處,也覺得是給你吃果果,每次去看錦春,都要抱一個紅蘋果去。


    年麗欣添的雖是個女孩,皇上卻很高興,他覺得年氏比錢氏和耿佳氏更易生,過兩年可以接著再生。


    李氏被禁足,那拉氏一直不同意把她放出來,可是弘時年紀漸大,姣嬌勸說四爺,“該把李氏放出來了,不然,將來時兒會忌恨你。”


    “若是母不賢,兒子也易走邪路。”四爺十分謹慎,怕李氏禍心包藏,將來引著弘時走上歪路,早考慮過幾次這事,終不肯釋放李氏。


    弘時已經滿過十歲,雖然跟在那拉氏身上,又立了嫡長子,但李氏畢竟是他的生母。每見母親被關在屋裏,心中便十分難過。


    一次從窗戶外見過李氏,哭將起來,“都是兒子無用,不能保護姨娘。”


    男兒便是如此,稍一知事,便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意識。


    “你若想讓娘自由,需得找瑪法說情。”


    李氏被關了一年,不但不思悔意,反而滋生出別樣的堅強。暗地裏透過宋氏,自然也知道了府裏府外許多事情。


    不隻老八倒了,李敏兒都死了。看看餘下的皇子,除了十四,別的都不是作儲君的料。而十四與胤礽一樣,有驕躁的一麵,不如老四,一向老沉持重,善於守候。


    老四被立為儲君的可能極大。如果老四將來繼位,那麽弘時便可能是太子。


    她怎麽能再甘心被關在屋裏?至少要保護好弘時,別丟了嫡長子之位。如今府裏可是有了三個兒子,三個側妃的身份都相差不多的。


    弘時平時雖被那拉氏等嬌慣和溺愛,但腦子也不笨,聽生母這麽說,便開始尋找機會。


    年麗欣生了女兒,那拉氏去圓明園看過幾次。弘時便向那拉氏提出,“額娘,時兒也好想看一看妹妹。”


    是啊,是該讓時兒去看看錦春。雍親王府的孩子本來就不多,錦春又是唯一的女兒,大家都稀奇著呢。


    這日,弘時休課,那拉氏便帶了弘時去圓明園看錦春。


    弘時並不喜歡弘曆,對弘晝卻不排斥,見他倆要好,便有心拉攏弘晝,早知道他愛吃紅蘋果,去時特地給他備了一籃子紅蘋果。為了不引人懷疑,弘時也給弘曆備了相同的禮物。


    弘曆對紅蘋果,並無特別興趣,把果子全給了弘晝。


    弘晝一下得到這麽多紅蘋果,對這個大哥自然十分親近和喜歡。


    弘時趁著大家圍著錦春時,悄悄帶著弘晝出去玩,實質往暢春園去找皇上,給額娘求情。


    李氏交待兒子辦事時,早把這些細節和他一一細說。春光滿園時,皇上不批奏折,便會在花園裏散步。


    正好,弘時聽說四爺今天在宮裏辦事。


    弘時帶著弘晝進了暢春園,毫不引人注意,都以為他帶著弘晝來園子裏玩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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