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你多用心於國事,曆兒的教育,由朕來。”皇上堅信,一定在有生之年,把弘曆調教出來。


    “瑪法,曆兒做瑪法這樣的英雄。”弘曆雄糾糾地說道。


    “曆兒,做英雄要吃苦的,你怕不怕?”皇上問。


    “不。”弘曆清脆堅決的回答。


    “那明日起就開始習弓箭。文武之道,一樣都不能輸。”


    弘曆不但不怕,卻早盼著這個時候,“曆兒一定努力!將來不僅要滿腹學問,還要拉開皇太極留下的大鐵弓。”


    這是天生的命了。不是弘曆居心叵測,乃是生來就是英雄人才,自然得做英雄事業。康熙皇上對弘曆越發喜愛了。


    “阿瑪,兒臣想除了教曆兒射騎,還要教他武功。”四爺早想好了,還要讓嚴子風教弘曆武功。


    “準奏。明天起,弘曆就進入正式的訓練和安排。”皇上道。


    張公公在一旁,擔憂道,“會不會太早了點?畢竟曆阿哥隻有三歲。”


    皇上道,“一年之季在於春,一天之季在於晨,光蔭爭早不爭晚。曆兒現在雖然小,學不會多少,但可以培養習慣和毅力。”又問弘曆:“曆兒你現在後悔當英雄還來得及,否則明日起,便要吃苦了,別的孩子在玩時,你不能玩,別的孩子上學時,而你必須方方麵麵都領先於他們,而且學武極辛苦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曆兒雄心不減。


    “好!”


    四爺回圓明園後,和姣嬌商量後,決定把嚴子風派到弘曆身邊,既當師傅,又當保鏢。嚴子風巴不得親自教外孫武功。自然樂顛顛地答應。


    弘曆跟著皇上同吃同住,這極不尋常。這事不僅刺激了滿朝文武,更進一步刺激了囚禁在鹹安宮裏的人。


    “爺。你就放手吧。我怕你這麽爭下去,會害了晳兒。”二福晉身體漸壞,已經病倒許久。雖然沒有孩子,但早把弘晳視為親子。


    “此次若不再搏。不久後我們全都是死。”胤礽堅信他這個二立二廢的太子,將來絕不會被新君所容,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你想怎麽著?”


    “我要請人先給你治好病。”


    胤礽不願意告訴她太多。二福晉睡在病榻上卻憂得緊,她了解皇上,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將來不論立了哪個為新君,都會給老二這邊留一條活路的。


    弘晳在外邊不是過得很好的嗎?上次弘晳來看他們時。不是說皇上還是象從前那樣愛他嗎?


    二福晉怕胤礽胡來,會毀了兒子的前程。便讓太監小扣子留意胤礽的事。


    胤礽讓小扣子弄了礬石來,作了礬水書,令他送往宮往舊部普奇處。


    胤礽雖被囚,但皇上對他夫婦還很關照,怕再有人刺殺,將原來二福晉身邊的二十八侍衛仍留給了她。


    小扣子親眼見了胤礽作書,心裏嚇得呯呯直跳,不敢胡來,便悄悄稟告了二福晉。


    “他真是吃了豹子膽。小扣子。你把這消息給皇上送去,你相信我,皇上不會殺我們的。”


    二福晉雖然曾經中李敏兒暗算,跟著胤礽有一場胡鬧之事。但被禁之後,體內的亂毒倒漸漸得以清除,她本是個賢慧的人,絕不肯讓丈夫做這種逆天之事。如今,她是死心了,胤礽命不好,不是天子之命,上天不成全,還處處落井下石,若非要往上坐,隻有一個死字。皇上對胤礽的愛,她是最明白的。放眼古人皇族,哪裏有胤礽這樣幾立幾廢,卻還好好地活著之事?


    小扣子覺得二福晉比胤礽更穩當,出去給二福晉請太醫,卻暗中給了小杏子報信,讓他轉告張公公。


    “此子可憎!”皇上得知礬水書的事,不用看到信,也猜到老二的意思,氣得目裂,“張公公,讓十四和老四去普奇拿下他和礬水信,斷了胤礽的所有後路。”


    普奇得到礬水書,正捉摸著如何向皇上奏言,要過一些兵力好實施大計,卻不料十四和老四帶著兵來,從他案上搜到無字書,老四將礬水書往水中一浸,普奇無話可辯,當即被打入了死牢。


    “天要滅我?”


    胤礽在鹹安宮裏聽聞普奇已死,心生絕望,最後一條後援都被皇上斷了,氣得又失心瘋了。


    二福晉卻日日悲淚,綴泣不盡,心中時時暗傷:“冤業,真是冤業啊。明明一場榮華富貴,卻因不能沉穩變成一場潔劫。”


    傷感之下,病勢越發加重。


    皇上的確如她料想的,滅了普奇,同時加派醫力,要求全力救治瓜佳氏。這個媳婦最終沒讓他失望,在關鍵時刻,還保持著清醒的立場,讓小扣子給他報了信,這個媳婦的確堪稱賢慧。又讓張公公去看了她一次,婉轉披露,“皇上很惦記你的病,希望你早好起來,好好地活著。”


    瓜佳氏得到安慰,她果然沒信錯皇上,皇上這話說得很明白,隻要身子好起來,以後還會有安閑福享。


    經曆了這麽多爭奪和劫難,她覺得很累,什麽太子妃,她再不想作太子妃,隻要能安靜地生活,就是當個百姓,都比當太子妃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身體也好轉了不少。


    胤礽欲欲再謀反時,都被囚禁了,餘黨勢力被滅了個幹淨。


    皇上為此再次受到情感打擊,老二竟然還要策謀造反,真是想一刀砍死老子?他對老二愛的最多,付出的最多,給他享受的也最多,可就是這麽個最愛的兒子,卻一次一次地想要老子的頭。


    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又病重許多。


    姣嬌覺得得,弘曆被皇上帶在身上,似乎早了一點,便借皇上身體不適,將孩子接回了圓明園。


    “老四,姣嬌,孩子接回去後,莫誤了他的前程,一定要好好培育,讓他文武雙全,身強德厚。”皇上的確是沒有精神親自教導弘曆,這個冬天不隻太冷,他病得極難受。


    請奏立儲的折本越來越多。皇上心中早有打算,隻是怕引起血腥,一直不肯公布而已,看到五花八門的奏折,有請立老三、老四、老五老八、老十四的,有請按宗室製複立太子的。


    複立胤礽?雖然請奏的並非太子黨,乃是循規矩的老臣,但皇上絕不會因此同意。躺在景仁宮拋了一句話,“都以為朕要死了嗎?誰再提此事,自己去宗人府候著。”


    新年將至,誰想這時去宗人府過年?


    立儲之事暫時安靜下來,暗地裏卻更不平靜。


    皇上對弘曆的愛,跟當初皇上對胤礽和弘晳的愛如同一般。皇上亦愛十四,可對他的兒子卻沒這麽喜歡。


    十四忍不住在德妃麵前試探,“額娘,阿瑪很喜歡曆兒,簡直跟原來喜歡弘晳一樣。”


    “那不好麽?”德妃也很喜歡弘曆,“這孩子的確很討人喜歡。性子沉穩,聰明好學,為人處事又處處謙遜,誰若讚揚他聰明能幹,他便會說,‘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曆兒還淺著呢。’”


    “是不是阿瑪要立四哥為儲呀?”


    十四不怕讓德妃知道他的心事,額娘最疼的是他。


    “你和老四,一文一武,可得兄弟相親,好好護著大清的江山。”德妃也拿不準皇上的心意,皇上越來越避諱提立儲的事,可是現在最適合的隻有兩個人選了,這兩個人都是她的兒子。其實她心裏也在捉摸,到底是象老祖宗一樣,重武好,還是該重文了?


    兩個兒子的和睦團結更為重要。十四已經流露出滿腹誌氣,可是他一向被皇上溺愛,身上仍有幾分驕橫,德妃極擔心他的性格。十四是典型的將軍性格,而張廷玉有次和皇上說的,令她極為深思,清朝打了幾代仗,該安歇了。


    為了君權,父子都可以反目,兄弟情更是靠不住。


    “十四,若是皇上立了你,你會怎麽對老四?”德妃決定試探一下十四。


    十四訕笑道,“額娘笑話我,四哥比我賢能,哪輪得到我?論年級,他也排我在前麵。”


    十四再不象小時那樣,心懷坦蕩了,若在以前,他一定會明確地回答額娘,他會怎麽做,現在他卻繞開了話題。


    “若是你阿瑪立了四哥,你又會怎麽做呢?”德妃心中有些難受,若是皇儲之爭,到最後落在兩個兒子身上,她會承受不起。兩個兒子中,一個必須得作明君,另一個必須作良臣。


    十四的手不自覺的顫栗了一下,四哥連仗都沒打過,若是他當了君主,十四心裏不能平衡。王者,需強者居之。十四認為,四哥有能幹的一麵,卻不能勝任君主之位,而他文武雙全,又有戰功,才是最好的人選。


    十四無法在額娘麵前承諾,若是四哥當位,他便全心輔助。


    德妃心中明白了,十四想當皇帝。兩個兒子都極優秀,可是皇位隻有一個,心中患上了心病。


    這日去景仁宮看皇上,不由心事憂忡地提及此事,再不與皇上商量此事,隻怕十四和老四之間將來成為死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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