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端坐著的那少年,接過車夫遞進來的簪子時,澄亮眼瞳驀然一緊。


    “這簪子是那姑娘的?”他問。這不是他送給喬木的荷花簪嗎?


    車夫答:“是的,將軍,那姑娘的腳,傷得不輕,便將她發上簪子奉上,以此希望將軍載她一程。”


    那車簾子內的眼睛閃了一閃。


    “你立著,我去與她說。”少年輕輕掀開車簾,便下了車,朝喬木走去。


    喬木微仰起頭來,陽光將少年的臉照徹出來,漸漸清晰,清晰。


    他生得極為俊美,美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皮膚極白,鼻梁極為高挺,薄薄的嘴唇之上,浮著一抹溫和的笑。一頭青絲披瀉下來,如霧一般,頭頂上一綹鬆鬆盤成一髻,用明玉簪子束住,如此豔麗卻又如此美得脫俗。


    若非他身材高大,走路穩健,倒讓人誤以為是個傾城女子――雖然縱然是女子,也未必會比他好看。


    他穿著一攏深紅長袍,袖子寬大,衣上除了紅,沒其他顏色,裙裾長而飄曳,腰帶鬆垮,隱隱露出他玉白色的胸肌。


    雖然皮膚很白,可是卻極為結實,自有一種男子陰柔氣派,劍眉鳳目之間,自有一抹霸氣隱現。


    喬木從未見過比他更俊美的男子,不覺多看了幾眼,直至他已走到她麵前來,正對上他那雙鳳目。


    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似乎要將她看穿了一般,目光如此灼灼逼人。


    “這簪子是你的?”那傾城少年問,柔美無波的聲音從他嘴中,如珠玉般吐出。


    喬木裝作淡然一答:“是我的。”


    “是你自己的,還是別人送給你的?”那少年細長的手指,開始把玩著那簪子。


    她答:“是別人送的。”心跳卻明顯加速。


    “是誰送的?”


    她有些生氣了,這與他有什麽關係?可是她是來求他的,隻好壓下火氣,:“是我未婚夫送我的。”


    她還算老實,隻見那傾城少年很滿意地一笑,“你未婚夫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你隨手拿來送了別的男子,不怕你未婚夫生氣?”


    她奇怪地看著他:“隻是一件禮物,並非信物。小女子如今寸步難行,還請郎君搭救,小女子必當感激不盡。”


    那少年卻答非所問:“你就是喬木?”


    這丫頭都長這麽大了,想當初,他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她還隻一歲。紅撲撲的小臉蛋,看著他就會笑,那時,他父王就對他說:“阿止,讓木兒以後作你夫人好不好?”


    雖然後來再沒有見麵,可是因了父王有心無心的這一句,這麽多年來,他漸漸長大,當想著自己未婚妻的模樣時,便會想起那張粉嫩小臉。


    他想著記憶中的麵畫,又看著眼前花季少女的臉蛋,兩相一比較,的確就是當年那個女嬰,五官是一樣的。(.)


    她怔住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嘴角笑容更深了,將手中簪子插回到她發叢中,“你未婚夫送給你的,往後可不要隨便送人了。”


    她迷惑不解,心想,這人看上去也是高官,說不定認識顧止呢,便明媚一笑:“這位將軍,您可認識顧止將軍?他與我們喬家極為要好。您是不是顧將軍的朋友?一看您也是軍營中人,一定認識顧將軍了?既然您與顧將軍是朋友,我這個忙,您不會不幫的是不是?”


    他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我不但認識顧止,還與他有仇呢。”


    不會吧,他竟然與顧止是有仇的,她想,這下可完了,她還故意與顧止套近乎,這樣反而讓他更不願意幫她的了,她不覺有些生氣了,他就是故意過來耍她的不是?


    “算什麽軍人,不過是順手救個人,也不願意。平日裏一打戰,就朝我們老百姓征稅倒是征得勤,救個人就不行了。”反正他是不會救她的了,不如罵個痛快!


    少年笑著反問:“我說過不救你了嗎?”這個未婚妻委實有趣,罵人的時候口不擇言。打小到大,還沒有人罵過他呢。


    原來他是會救她的,她連忙和緩了一下臉色,卻見他已將目光轉向她腳踝上。


    “腫得不輕呀,看來得馬上熱敷藥草,要不然,等趕到城中,腫塊已鬱結成團,恢複就沒那麽快了。”他眉毛皺了一下,伸手碰了下她的腳。


    她連忙將腳抽了回來。


    他勾唇輕笑,指了指不遠那處小山坡:“那邊長著大叢的藥草,我現在帶你,過去將那些草藥摘下來,敷於你腳上,三日內會好。若是等到送你進城再包紮,隻怕至少要三十日才能好了。”


    她看他懂點醫術,便說:“既如此,那就勞煩將軍了。”


    可是當他伸出手來,她卻怎麽也不讓他碰。


    “你幹什麽?”她警惕地看著他。


    這裏四處無人,他若是來個先那個再殺的話……


    他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那山坡不好走,馬車上不去,我背你過去,就地采了藥草,敷在你腳上,再送你回去便是了。”


    他會這麽好?


    “將軍,你們素未相識,你願意送我我就感激不盡了,豈敢勞煩讓將軍背我這麽一大段路?”他一定是不安好心的,她拒絕道。


    他卻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她整個人就已騰空飛起來,嘩,牢牢放在了他的背上。


    “放我下來!你是什麽人!你這個渾蛋!我告訴我父親,我父親是全城十大茶商,你若是敢對我不敬,我叫我父親宰了你!”她在他背上一陣亂打,可是他理都不理,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徑直朝他所說的那山坡走去。


    她想,這回完了,這人一定是想帶她到隱蔽處,對她行不軌之事,對了,她不是還有荷花簪嗎?


    她連忙取下那簪子,對著他後背就刺去。


    他腳步頓時一駐。


    那簪子刺進他肉裏,血流了出來。隻怕痛得緊。


    “放不放我下來?”她叫道。


    他將她放在草地上,血從背上滴下來,他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就奪去了她手上的簪子,繼續背起她。


    她連武器都沒有了,急了:“你到底想幹嘛?”


    “真是個野蠻的女人,看以後誰還喜歡你?”他忽然說了一句。


    她拍打著他:“我有未婚夫的,我隻會對我未婚夫溫柔,別的男人,我可沒功夫侍候。”她說著又開始打他後背。


    這話似乎他很愛聽,他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好了,別打了,我都將你背到這裏來了,你應該相信我了吧?我要是想對你行不軌之事,早動手了,還等到現在呀?”這時二人已到了山坡那邊。


    她想想也對,可是內心還是警惕得很。


    他將她放下來,讓她坐在草地上,便走了,很快就回來,手中多了一叢藥草。[bookid=2140299,bookname=《帶著廚房去晉朝》]


    [bookid=2284360,bookname=《晉秀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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