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小玉從吃齋室走出來時,顧香正伏案寫字。


    每次博小玉來這裏,都先要聽方丈念幾遍經文,然後吃了寺裏的齋飯。可是在王府她從來不吃也不念經,她認為,在寺裏吃齋會比較純正。


    顧香給她行了個禮,博小玉看著顧香寫的字,點點頭:“這字呀,是越發好了,與我的阿止差不多了。”


    顧香扶著博小玉坐定,方丈就過來,手中捧著一個綢布包著的東西獻上:“王妃,這是您上回說要本寺代尋的石榴石。”


    博小玉身邊的奴婢蓮花接過了,打開綢布一看,果然是一顆大如石榴、亮如貓眼的玉石,博小玉連連點頭:“這便好了,打磨好了正好嵌在發鈿上,真是有勞方丈大師了。”


    這時,幾個大臣夫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是張夫人,她下巴尖眼睛亮,早看到了這石榴石,用欽羨的目光看著博小玉說:“這石榴石自然要配王妃了,王妃皮膚好,這一戴就熠熠生輝了。”


    “是呀,是呀,王妃天生麗質,戴什麽都好看。”別的夫人連連應和道。


    博小玉一手托著半邊發髻,故意擺動了下身子,上好的一身繡裙上鑲滿了珠玉,她這一擺動,珠玉便發出玲玲聲,夫人們又讚揚道:“王妃,您身上的珠玉,可比我們這些人合起來的,還要多呀?”


    “是嗎?”博小玉昂頭,眼中是虛榮的微笑,她故意伸出手指頭,讓人看到她手上的翡翠戒指,指著張夫人手上的戒指說:“呀,你這個戒指可真小呀,這麽小的戒指,我就算是當成了壓箱貨也不願意呀,你卻還戴在手上。”


    張夫人撇撇嘴,臉色難看了一下,馬上就嬉笑著繼續拍馬屁:“那當然,那當然,我呀,就隻能戴得起這小的,王妃您手上的這顆玉石,可真是又大又亮呀。”


    “哦,這是我夫君剛給我買的。”博小玉故意裝出不屑的樣子,“像這種貨色,我府上多的可數不清呢。”


    張夫人嘖嘖稱讚,“王爺對王妃您可真好!我們可真是羨慕呀!”


    博小玉很滿意地拄了頭,看向門口,奴婢領著喬木走了進來。


    “王妃,喬姑娘來了。”奴婢揖道。


    “是嗎,讓她進來吧。”博小玉不屑地抬眼看了看麵前這個打扮寒酸的小女孩。


    喬木很得體地行禮:“喬木見過王妃,郡主。”


    顧香連忙放下筆,拉著喬木的手說:“你來了太好了,娘親與我一早就想見你了,我們想看看,一個能讓父親與哥哥都看中的女孩,究竟是長什麽樣的。”


    喬木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齊齊向她刷來,這些目光有的懷著敵意,有的懷著妒忌,有的懷著不屑,她頗有些不自然起來。


    “那還用說,能配得上顧將軍的,一定是琴棋書畫各樣都是拔尖的人物了。”夫人們紛紛提議:“喬姑娘,不如今日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喬姑娘的過人之處吧。”


    博小玉細細打量著喬木,這丫頭論長相,還不錯,就是不會穿衣服,若是穿上名貴衣服,怕也是一個美人胚子,氣質也不錯,從容不迫,禮數上也沒什麽不好的。


    說是不知道,這大家閨秀所會有,琴棋書畫四樣,她是不是真的很拔尖?


    博小玉早就想試試她的才藝了,可是卻不想當著眾夫人試,若她真是個有才華的,倒也無妨,若她才疏學前,那豈不是讓人見笑,他們顧家看上的兒媳,是個碌碌之輩了?


    所以,在不知道喬木底細之前,她並不願意記喬木表演才藝,便笑道:“今日隻是上香拜佛,又不是才藝大會,有什麽好表演的?”


    顧香也說:“是呀,表演什麽,我與喬木說話都來不及呢。”


    說著拉著喬木坐下來,給喬木看她剛剛寫的字,問:“你看,我這字寫得如何?”


    喬木哪裏懂書法,隻好笑笑:“字跡娟秀,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顧香說:“那你也在這下麵寫幾個字吧,我以後看了這字,就會想起你了。”


    顧香說著就將筆遞給喬木,喬木傻了眼,她的毛筆字,真的是不堪入目好不好?


    博小玉瞅緊了喬木的臉看:“聽說你詩文甚是了得,喬木,不如你寫一首詩在上麵吧,也好讓諸位夫人們過過眼癮。”


    喬木對著那宣紙心跳加快,怎麽辦?怎麽辦?


    她這字一寫,就一定貽笑大方了。可是如果直說她的字不好看,豈不掃了王妃的臉?


    看得出,博小玉是個極講麵子、極好虛榮、隻看表麵的女人。


    她想了想,笑道:“妾身有個壞習慣,但凡吟詩,一定要對著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才會有感而發,要不然,就全無靈感可言。不如,就讓郡主代妾身寫,妾身對著那邊窗子念,如此才會有好詩出來。”


    張夫人聽了,說:“呀,寫詩一定要對著窗才寫得出來,我是聽都沒聽說過。”


    顧香說:“這有何稀奇,但凡詩人,總會有幾樣特別癖好的。”


    博小玉審視般的看著喬木,說:“那你就不必吟詩了,就隨便寫幾個字吧。”


    喬木心想,完了,這回可真要豁出去了,隻好說:“那麽妾身先研磨。”


    “蓮花,你給喬姑娘研磨去。”博小玉令。


    喬木連忙攔住了蓮花,笑道:“稟王妃,妾身喜歡自己研磨,自己寫會比較行雲流水一些。”


    博小玉犀利看了她一眼,說:“也好。”


    喬木晃著研木,磨了個半天,張夫人看得眼花,說:“難道這詩人研磨也有自己的一套的?”


    博小玉是急性子,見喬木研磨了半天,心煩起來,與張夫人聊起來了別的。


    張夫人見顧香頭發上有頭皮屑,想到剛才讓博小玉奚落了她戒指太小,便趁機報複道:“為何郡主發上會白白的一片?”


    博小玉歎了口氣,說:“也不知怎的,我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一頭青絲不容易洗淨,一天洗三回,這發上都還有頭皮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另一個夫人說:“各人的發質都不同,郡主的發極為濕油,容易有發屑,是難清理的。”


    “什麽法子都試過了,都不頂用,你們若是有什麽江湖土法的也可以介紹給我,若是成了我一定重賞。”博小玉直皺眉毛,撫了下顧香垂下來的頭發。


    顧香說:“娘親,其實女兒前些日子在一本西域圖誌中,尋到一種去頭屑的方法,好像說隻要將三種草藥提煉出精華,用於潔發,這頭發十日不洗都不會長頭屑,可惜,我將這三種草藥給忘了,後來再找,就不知出處了。”


    “哎呀,這可真是可惜了。”博小玉直歎氣。


    喬木聽在耳裏,意識恍然,她說什麽,去頭屑?不知不覺,她筆下就出現了兩個詞:龍膽草,墨旱蓮。


    顧香一看,驚喜地說:“娘親,對了,就是這兩樣草藥,龍膽草與墨旱蓮,好像還有一樣。”


    喬木輕輕一揖,淡笑道:“還有一樣,便是我們家的茶葉籽了。”


    “對了,在那本書上,的確是說這三樣。”顧香拉著喬木的手,對博小玉說,“娘親,木兒可真是博學多才,這麽偏的學問她都能記得。”


    喬木順手將另一張紙蓋在剛剛寫好的宣紙上,免得讓人看到她寫的字。


    博小玉與眾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喬木的“博學多才”上麵,一時都忘了看她的字。


    夫人們驚異地看著喬木,“喬姑娘果然有著過人的學問哪。”


    喬木臉上淡定,可是心裏卻在偷笑,她不過是早上看了哥哥編寫的《茶之妙用》,偶然看到這個潔發方法,不想在這裏就派上了用場。


    博小玉點點頭,看向喬木的目光不再是不屑了,這時,方丈令人將瑤琴抬了出來,原來是到了博小玉與顧香的彈琴時間了。


    那幾位夫人又開始起哄:“王妃,既然喬姑娘也在,不過,讓我們見識一下,喬姑娘那精湛的琴藝吧。”


    顧香搖著喬木的手說:“是呀,木兒,娘親與我也都想聽聽呢。”


    博小玉更是期盼性地看著喬木。


    喬木在心裏大叫,才混過了一關,又有一坑等著她去跳!天哪,還讓不讓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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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的舊作,努力心血之作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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