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第一更,晚上還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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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木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卻見微弱的燈光下,顧止說得動情,目光閃動著,“我記得那一次,我為了偷一個包子,被人打得骨頭都要斷了,回來的時候,我當時恨不得丟下你,自己逃走,可是,你對我綻開了笑臉,我好像在陰雲中看到了希望。木兒,在那些與你患難與共的日子,你用你的笑臉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你也許不知道,當時,正逢上我知道了生母被殺的真相,種種痛苦襲來,八歲的我都快支撐不下去了。是你,是你,在我最黑暗的時候,拯救了我的生命。接下來的日子,哪怕再痛苦,再傷痛,隻要想起當時你的笑臉,我就會挺過去。”


    顧止說著,握住了她的手。


    一席話說得喬木感動不已,她也溫柔地握緊他的手。


    十指交叉,緊扣。


    “夫君,木兒會一直在你身邊。給你笑臉。給你我的一切。”她靠在他懷裏,深深地說。


    顧止淡淡一笑,撫摸著她的一頭秀發,親吻著她淡淡含香的發梢。


    “木兒,你也許不知道,那時,當聽說,你被長樂公主害得掉落水中,業已斷了氣,我有多麽地難過。雖然當時我隻見過小時候的你,可是你在我心中,已是極重要的地位。我一心等著你長大,迎娶你。我不顧軍務繁忙,趕回來,卻聽說,你已被救醒。我這才鬆了口氣。木兒,也許是上天也不希望你離開我吧。我們的姻緣是上天注定的。”顧止說。微垂眼瞼凝視著懷中的她。


    她聽了,內心一寂,原來在她小時候,他業已愛上了她。


    隻是他不知道,她早不是原來的喬木。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可是不管是哪個喬木,都是愛他的。


    也罷,就讓這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靈魂,代替原來那個喬木,好好愛他,傾盡畢生的力愛他吧。


    因為。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任誰也無法改變。


    二人又吃了一些東西。顧止便帶著母子倆回到軍隊中,繼續前行。


    京城建業。


    秦淮河繞城而流淌,如宮女丟下的白練。


    皇宮中,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勾起的屋簷染上白霜。


    博大玉與皇帝坐在禦花園裏,賞著梅花。


    “今年的梅花開得過早了。必有不吉祥的事要出現了。”博大玉手捧一掌梅花。歎了口氣。


    人人都說,花開得早了,必有不祥,太後不是不知道,她的寶貝女兒長樂公主此去北方,一去連個消息都沒有。


    博大玉不是笨蛋,她隱隱預感到。發生了什麽。


    皇帝卻不屑地抬了抬眼,邊打哈欠邊說:“母後您多心了,我們大梁朝國力昌盛,哪裏會有什麽不吉祥的事?並且,天天看這些破梅花。看得朕心煩意亂死了!”


    博大玉沉思了一會兒,說:“皇上。哀家看你,不是因為看梅花而心煩意亂吧,而是因為看不到一個人,而心煩。”


    這話說得皇帝臉色一紅,“母後,你笑話朕。”


    這時,“太後,皇上,慧妃娘娘過來了。”小太監進來稟報。


    皇帝顧福臨蒼白病弱的臉上頓時有了喜色。


    博大玉眼中微有怒氣:“皇兒,看來慧妃比哀家還要重要。”


    慧妃江琴兒走進來,身後跟著周靜。


    顧福臨馬上牽了江琴兒的手,“琴兒,你來了正好,陪朕玩雙扣。”


    江琴兒笑著福了福身:“皇上,臣妾帶來了周姑娘,周姑娘的雙扣可比臣妾好多了,必能讓皇上開心。”


    福臨看了周靜一眼,周靜長得不算很美,可是周靜的詩名早就遠揚,並且,在這兩個月裏,因為長樂公主給她的新店開了一路綠燈,她如今已是京城傳奇人物了,人人都知道,周靜不但有寫詩的才華,更是一個才貌雙絕的商人。


    福臨見多了美女,可是美女與才女相比,他更加喜歡才女,江琴兒也長得不算漂亮,可是江琴兒聰明善解人意,所以才深得他的喜愛。


    如今見了京城第一才女周靜,福臨不覺臉紅了紅。


    周靜對著皇帝輕柔地福了福,故意膩著嗓音說道:“妾身見過皇上。”


    “快免禮。朕早就聽說過周姑娘的大名了。”福臨一臉興奮。


    博大玉卻冷冷地看著周靜,皮笑肉不笑地說:“江琴兒,你來得正好,哀家也好久沒玩雙扣了。來人,快擺上牌桌。”


    於是四個人坐定,玩起了雙扣。


    周靜這回學聰明了,過去她跟誰玩雙扣,都要玩贏,得罪了不少人,吃一塹長一智,這會她懂得認輸的學問,頻頻在博大玉麵前打輸了牌。


    可惜博大玉與博小玉完全不同,博小玉喜歡贏,輸了沒麵子,可是博大玉卻喜歡棋逢對手,她早就知道周靜有幾斤兩重,如今周靜故意下輸了,倒讓博大玉感覺周靜這人心計深。


    周靜本以為故意下輸了,會得到博大玉的讚揚,誰知,原本對周靜深深器重的皇上,也開始皺起了眉毛:“周姑娘不是才高八鬥的嗎?怎麽連朕都下不過?難道真的是空有其名?”


    博大玉更加鄙夷地將牌一摔:“將紙牌都收起來吧,哀家生平最見不得心機過深的人。真的是自以為是的家夥!”


    周靜聽了,微微上揚的唇角頓時幹癟。


    隻怕她是怎麽也想不透,為何現在她還是錯?


    皇帝立馬就對周靜失去了興趣,拉著江琴兒告辭去了。


    隻留下太後博大玉與周靜兩個人。


    周靜尷尬地立在那裏,嘴唇舔了又舔,賠笑著說:“太後,這梅花開得可真好,與大後一樣好看。”


    博大玉麵無表情地抬了下眼皮。伸出蘭花指端起茶杯喝了喝:“難道你要將哀家與這些沒生命的花草相比?”


    這不是在說,周靜視太後為草芥嗎?


    周靜嚇得麵如土色,立馬就跪下:“妾身不敢!請太後恕罪,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吞吞吐吐,慌慌張張地說了半天。


    太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哀家豈是如此小肚饑腸的人?哀家不怪你,你也不必怕成這樣,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哀家都怎麽你了呢。”


    周靜還是低著頭。大聲也不敢出一聲。


    博大玉歎了口氣,對周靜越來越討厭。心想,長樂過去怎麽會向她推薦周靜的?


    周靜分明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


    要不是因為周靜時常會變出博大玉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博大玉才不會召見她呢。


    過去,周靜寫的詩,博大玉也看過。雖然感覺寫得極好,可是每首詩風格都不一樣。很顯然就不是同一個人之手,雖然博大玉也想不到,這些詩都是誰寫的,可是一定不會都是周靜寫的。


    如果都是周靜寫的,怎麽可能風格如此迥異?


    並且她也試探過周靜的文才,周靜除了會寫幾首深熬不堪的酸詩外,對寫古文竟是一竅不通。甚至琴棋書畫都不懂,刺繡更是門外漢,這樣的人,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才女。


    然後周靜過去賣的鴉片藥,她也知道。她並不相信天下有治好一切病的藥,她於是對周靜是更加鄙夷了。


    及至這次周靜開店。博大玉也算是開明的人,並不認為商人一定低人一等,時勢造英雄,巾幗不讓須眉,如果周靜真有才華,就算是做了賤商她也是欣賞的。


    誰知,周靜竟掛羊頭賣狗肉,明裏開藥店,暗中賣的竟是避孕套!


    這真的讓太後大跌眼鏡!


    就算博大玉再開明,她也是一個古人,古人對這方麵是極不齒的,她於是對周靜越加反感了。


    可是眼下,博大玉也隱隱感覺到長樂公主出了事,她知道憑她的力量,是鬥不過顧止的。


    她也隻能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了,便笑著對周靜說:“哀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快起來吧。”


    周靜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來。


    博大玉親自走下來,拉著周靜坐在一起,笑道:“周姑娘,聽說你是個大才女呢,如何京城中,有誰不知道周姑娘?就是不知,周姑娘賣的都是什麽?也讓哀家也開開眼界吧。”


    周靜臉紅了一下,有些窘迫,她為了讓生意做大,的確是讓長樂公主介紹了幾個宮中的妃子,太後自然是早就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兒,不過如今太後這樣直接問起,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明說。


    “回太後,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周靜想了想,說。


    “可是這玩意兒?”博大玉見周靜自己不說,便主動將話挑明了。


    周靜見博大玉從懷中取出一個避孕套,一怔,低下頭點點頭。


    博大玉在心裏冷笑,你也會低頭不好意思?連這玩意兒都發明得出來,還有資格不好意思?


    “聽說這玩意兒專門為男人造的,但凡男人帶上它,就不會與女子懷上孩子。”博大玉笑得讓人捉摸不透。


    周靜不知博大玉是什麽意思,隻是一味地害怕,博大玉笑著在周靜手上拍了下,說:“周姑娘,哀家思量著,你這麽聰明的人,若是可以幫哀家造些更好玩的東西來,哀家必會重賞的。”


    周靜這才明白了,原來這個太後是有求於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不再這麽害怕了,說:“請太後隨意吩咐,隻要妾身能做的,一定幫太後做到。”


    博大玉滿意地點點頭:“艾家聽說周姑娘曾經設計,造出了一些見所未見的害蟲,將顧止的軍隊裏的糧草咬盡一空。”


    博大玉話未說完,周靜連忙誠惶誠恐地回答:“請太後恕罪,妾身這是依照長樂公主的意思!”


    博大玉將周靜拉著坐定,臉上笑得更加溫和了,“周姑娘,你不必焦急,哀家可是絲毫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哀家可是正喜悅你這樣的人才哪。”


    周靜一怔,博大玉繼續笑道:“哀家想,既然周姑娘可以造得出這麽多哀家從未見過的東西,也必然可以幫哀家製作一些東西,來抵擋顧止。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顧止對皇位凱覷已久,隻怕此次,顧止班師歸來,是要對本宮不利了。”


    博大玉竟然願意對周靜講起這樣機密的事。周靜真的是高興極了,她想。看來博大玉已將她當成了非常重要的人了。要不然,也不會將這麽重大的事都告訴她。


    幾隻烏鴉在皇宮裏金碧的屋簷上飛來飛去,博大玉與周靜兩個人,交談得甚好,直到傍晚。博大玉親自送周靜到了花園門口,說:“周姑娘。今後,你的店便與哀家共榮,並且,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麽,哀家就會給你什麽。”


    周靜聽了大喜,看來穿越女的光環終於完全展露了。她之前經曆了家長裏短流,虐戀流,然後是種田開店流,現在,總算是進入了高潮――np流了。


    隻要有太後撐腰。她就算是反潮流,來個一女多夫。也不會有人反對!


    於是,周靜大膽提出來:“妾身的確是有事相求。”


    博大玉說:“你隻管說來。”


    周靜臉上飄著紅暈,“妾身想要多找幾個夫君,自然,正夫是顧止了。”


    此話一出,博大玉大吃一驚!


    這個周靜,之前賣避孕套已讓她鄙夷了,沒想到,現在更加傷風敗俗了,竟要一女多夫?


    可是博大玉為了征得周靜的幫助,哪裏會不答應,便笑道:“好,哀家下令,為你多多爭得絕色男子數名,做你的夫妻。他年若是顧止敗在哀家手中,哀家也必會讓顧止做你的正夫,好好扶侍你。”


    “多謝太後隆恩!”周靜大喜。內心雀躍個不停。


    她以為她的春天即將到來了。


    博大玉還一直在憂愁,雖然有周靜幫忙,可是哪裏就會是顧止的對手了。


    廣陵王雖然也可以幫她,可是就憑廣陵王這種草包,哪裏就會是顧止的對手了?


    這樣左想右想,博大玉還是想不出一個轍來。


    最後,博大玉隻好去求顧爾袞。


    她想起過去,每當她麵臨危險的時候,顧爾袞總是會挺身而出。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當時她還隻是莊妃的時候,帶著幼子,顧太極駕崩後,皇子們相互爭鬥,個個都想做皇帝,而她隻有年僅四歲的皇子福臨,不管是論資曆還是論長幼年排序,都輪不到福臨做皇帝。


    當時的她,去求同樣也想做皇帝的顧爾袞。


    雖然顧爾袞不是皇子,可是他是顧太極的堂弟,之前顧太極為了做皇帝曾殺了顧爾袞的母親,顧爾袞於公於私都想複仇,都想自己做皇帝。


    可是,那一夜,博大玉又是哭,又是在顧爾袞麵前脫衣服,英雄難過美人關,顧爾袞是英雄,可是他更是一個愛美人的英雄。


    他從來就沒有忘記他的初戀情人博大玉,他同意了,不顧一切幫著博大玉的兒子奪了皇位,還為她的兒子做牛做馬,打下江山。


    想到這裏,博大玉眼中露出一絲淒涼來。


    她也是有感情的,雖然顧止他們心中都認為她是冷血的。


    如果當年她不要被顧太極看中,選為皇妃,如果她可以順利嫁給顧爾袞,做他的妻,也許,她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女孩。


    相夫,教子,與顧爾袞一生一代一雙人。


    她也許也會很幸福,不,比現在更幸福。


    可是,上天安排她與他有緣無份。


    在沒有生下兒子之前,她的心中隻有顧爾袞一人,哪怕天天與顧太極同床共枕,她心中想的也隻有顧爾袞。


    可是,當她有了福臨,顧爾袞便在她心中漸漸退去了。


    她一遍一遍地利用這個男人,為她的兒子做這做那,甚至為了兒子,她忍痛要除掉手握重權的顧爾袞。


    她已不再是當初的天真少女,她變得心狠手辣。


    隻是如今,她還是勢單力薄,隻因當時她設計,本來是可以害死顧爾袞的,可惜偏偏顧止趕到,救起了他父王。


    顧爾袞沒死,現在反而多了顧止。


    顧止如今逼得她走投無路了,她又重新想起了顧爾袞。


    雖然她覺得顧爾袞也許不會幫她,可是她向來是個有膽魄的女人,想幹就幹,向來不怕被拒絕。


    於是,她一旨令下,召見顧爾袞。


    梅花落。大風起。


    在幽靜的禦花園,博大玉換上了一件菱花暗紫色虎皮袍子,將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立於梅樹下。


    曲徑上,顧爾袞緩緩走來。


    直至來到了她的背後,目光一窒,顧爾袞的聲音有些顫抖:“臣顧爾袞,見過太後。”


    還是年輕時的樣子,隻是她已是太後,而他則是王爺。


    二人之間,隔著永遠無法逾越的身份尷尬。


    博大玉緩緩轉過身來,如煙一樣的眼睛看著他:“王爺,你還好嗎?”


    這一句話比一切話更有力量,震得顧爾袞全身一顫。


    “我很好。”顧爾袞抬起頭來,如鷹一樣的目光釘著她,往事又一次浮現,梅花樹下,還是當年的人,當年的情。


    博大玉深知如何讓顧爾袞對她一直著迷,隻要她一直能讓他沉浸於過去不自拔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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