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一覺睡到天亮才睜眼,懷裏的薑璃還在熟睡,小臉紅撲撲的。他絲毫沒感覺有什麽不對,輕聲喊醒了她。


    小兩口把自己打理幹淨,又手牽手回了宿營地。


    回去的路比來時的路稍微遠點,似乎繞了一個大彎子,但族人們走得很快,耗費的時間也少。而且這邊小獸特別多,勇士們熟練地圍獵三次,打了不少晚飯。


    隊伍的負重越來越多,薑璃明白收集物種什麽的不好再提了,便讓阿飄暗中留意,有好東西的地方就提醒她,能過去就過去收集,太遠了就先記錄下來,以後再來尋寶。


    從綠樹部落的右後方繞回去,要經過一片濕地,有族人驚呼,薑璃終於看到了那是思夜想的金黃色。那是幾株稻穀,就長在一片沼澤地中間,沉甸甸的稻穗在薑璃眼中是那麽的可愛。


    薑璃歡呼地衝過去,要把稻穗收入囊中,不料一隻粗壯的手臂橫出來,一把將她揪了回來。


    阿雨表情難得的嚴肅,“阿璃,那裏不能去!”


    “為什麽不能去,我要那個稻穗!”薑璃貪婪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那抹金黃,她很不服氣地指著那邊,表明自己今天一定要得到那幾株寶貝。


    阿雨也不言語,給大力打了個眼色,大力嘿嘿一笑,從獵物中抓出一隻兔子,雙手用力一撕,就把可憐的兔子撕成兩半,冒著熱氣的鮮血灑向沼澤,那兩瓣慘兮兮的兔身也被他拋進了沼澤。[]


    一股濃鬱的血腥氣迎麵撲來,薑璃呆愣著看住大力,嘴唇微微顫抖,惡心感怎麽也壓不下去。


    然而,當薑璃彎下腰去準備大吐特吐時,平靜無害的沼澤突然沸騰起來,一群身上塗滿泥漿的長家夥嘩啦啦打做一團,爭搶著兔子,在薑璃麵前表演那驚心動魄的致命翻滾,就連人們腳下的那小片血跡都不肯放過。


    “快退!”眼看著大家夥們有衝上岸的企圖,阿雨趕緊下了命令,帶領族人們狂奔五百米,遠遠離開那群龍鱷的地盤。


    後半截路,薑璃一直沉默著,她的心,已經留在了那片沼澤地裏。眼看著稻穗在那邊風騷地衝她招手,她卻看得見摸不著,簡直比挖了她的心還難受。


    她在心裏默默地同阿飄交流,計劃著什麽時候偷偷溜出來,讓阿飄出手收服可惡的鱷魚們。


    阿雨以為她想不通,靠過來牽了她的手。“阿璃,沼澤很大,也許別的地方也長有稻子,咱們再慢慢找。”


    薑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並沒將阿雨的話放在心上。有阿飄這個大殺器在,鱷魚什麽的,都是那天邊的浮雲,完全不在話下。她需要的,是一個單獨放風的機會。


    可惜,今天是沒有機會了,掩映在霞光中的綠樹部落已經近在咫尺,望穿秋水的族人們看到取鹽隊的身影從大山中走出,都在向他們舉手歡呼。


    叮當更是帶著一群小崽子衝出後門,爬上山坡來迎接。他一頭撞進了薑璃懷裏,死命地抱著她的小腰不放。


    薑璃詫異地低頭,看見叮當眼角悄然滴落的淚珠,鼻子也是酸意大起,雙手猶豫一下,便落在黝黑的後背,輕輕地拍打安慰。


    阿雨似乎有些吃味,沒等薑璃拍兩下,就一把扯過叮當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見他沒什麽不妥,這才摸摸他的頭頂,扒下薑璃的背簍讓他背上。


    叮當吸著鼻子背起背簍,又把手放進薑璃的手心。她愣了愣,隨即勾起嘴角,捏緊手中那團還顯稚嫩的火熱,在一片金光中走下了大山。


    這個夜晚,是綠樹部落的不眠之夜。篝火在阿雨家門前燒了一夜,人們唱著古老的歌曲,慶祝部落花了最少的代價,得到了數目可觀的鹽。


    也許是鹽多了舍得放,今晚的肉湯鹹得要死,薑璃吃了半碗分到的肉塊,便將剩下的半碗倒到阿雨碗裏,喊了叮當回家拿分到的紅薯來烤了吃。


    小崽子們總是最先注意到薑璃的新舉措,看見她把紅薯擺在火炭堆邊燒烤,立刻照搬照學,隨後人人都被烤紅薯的味道所折服。


    青竹特意抽空跑來跟薑璃道謝,感謝薑璃救了阿穀一命,那是他的堂弟。


    “薑璃,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縫傷口的針?聽說跟縫衣服的那種不怎麽一樣?”


    “嗯,縫衣服的針是直的,縫皮肉的針是彎的,這是為了方便使力。”


    薑璃拿出三角彎針和持針器放到青竹手心,告訴他使用的方法,讓他沒事拿獸肉練習一下,以後有超過一寸的傷口就縫合起來,好得快。


    青竹緊緊地捏著持針器和三角彎針,驚喜地問道:“薑璃!你,你願意教我用這個?”


    薑璃不在意地揮揮手,“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寶貝,送給你玩啦。熟能生巧,若想傷口縫得又快又漂亮,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你得勤加練習。”


    青竹用力地點頭,“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薑璃以前在醫院上班,也帶過實習護士,師傅二字聽過就算,壓根沒放在心上,阿雨卻大有深意地看了青竹一眼。


    青竹知道阿雨在顧忌什麽,忙道是智者師傅讓他跟薑璃學習的,阿雨這才點點頭,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睡飽的薑璃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間,看見青竹在自家廚房裏忙碌,鍋裏的薔薇花瓣水正在冒著飄香的熱氣,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我一定還沒醒,青竹怎麽可能跑來幫我燒水做飯呢?”


    “師傅你醒啦,是要洗臉水麽?等著,我這就幫你提過去。”


    青竹笑嗬嗬地往衛生間裏提水,薑璃小嘴微張,在晨風中淩亂了。


    阿雨奇跡般出現在薑璃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以後天天有人幫你做家務,這下該開心了吧?”


    薑璃艱難地轉頭看阿雨,“什麽叫天天有人幫我做家務……你是說青竹?為什麽!我沒說要請鍾點工呀。”


    阿雨歎息著捏了捏薑璃的鼻子,“就知道你不懂這些!你昨晚說要收青竹做徒弟,那麽,在出師之前,幫師傅做事就是徒弟應該做的。這樣說,你明白了?”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麽?”薑璃喃喃道,“原來做人家師傅有這麽多好處。可是,我以為說著玩的,沒想真收他做徒弟呢。”


    阿雨扳正薑璃的小臉,語氣嚴肅起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族人們都已經知道你正式收青竹做徒弟,你若反悔,青竹和智者都會難過的。”


    “師傅,洗臉水弄好啦。”青竹提著桶跑出衛生間,清澈的眸子在晨光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麵對這樣討喜的徒弟,薑璃實在說不出拒絕二字來。罷了罷了,收就收吧,想教什麽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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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采苓出差,這兩天使用後台存稿箱定時更新,如果達到加更條件,回來之後再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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