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部落裏的已婚婦女都看了一個遍,薑璃累得直喘氣。但結果也是驚人的,三十五個人,居然有十一個是剛懷上的,另外那些身體狀況也很好,隻要時機合適,隨時都可能懷上。


    這個好消息傳到男人們的耳朵裏,再次引發一片歡呼,都說阿雨家的毛毛是個福星,給部落帶來一堆弟弟妹妹。(囧,嬰兒將以堆計了)


    薑璃汗顏,怎麽就說到毛毛身上來了,這些原始人,慣會找借口。


    小朵和阿珠攙扶著智者走過來,薑璃忙抽出另一張板凳遞給他坐。小朵用崇拜的目光望著薑璃,而阿珠眼裏隻有怨恨。


    一月不見,智者越發蒼老了,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蚊子,但那些奇異的黑色花紋沒出現一個斷點,還和從前一樣泛著幽光,看著真瘮人呐。


    薑璃不得不佩服那個亂扔作業的“天神小孩”,字寫得不怎麽樣,這陣法使得挺高明的。


    “薑璃,你剛才那個手法……”智者比劃著自己的手腕,老臉微紅,實在說不出口讓薑璃教他看孕相。


    “哦,這叫把脈。人體有根動脈也就是血管打此處過,手指按上去不動,就能感覺到心髒的跳動。懷孕的婦女體內會有兩個心髒同時跳動嘛,表現在脈相上就是兩下跳動嘍。一大一小,一強一弱,就象兩個大小不一樣的珠子在裏麵滾動,這就是懷孕的特征叫滑脈。”


    把喜脈有什麽不好教的?除了個心細,完全沒有什麽技巧的說。薑璃叭叭叭說了一通,又拉來月份最大的那個女性族人過來,因是有孕三個月,滑脈已經很明顯,智者一下就把出來了,激動得不行。全身顫抖著要向薑璃行禮:“薑璃,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忙,我們綠樹……”


    智者是誰呀,部落裏乃至整個大青山最有威望的人,誰敢受他的禮呀。薑璃當時就唬得一跳,跑邊上去了。“您別這麽客氣呀,當初還是您救我回來的呢,咱們這算是兩清了。”


    旁邊的人被智者和薑璃之間的舉動搞得有點莫名其妙。卻不知智者是真心感謝薑璃啊,要不是她發現河水有問題。讓大家都鑿井喝井水,估計再過二十年,綠樹部落就要煙消雲散,被大自然抹殺了。


    阿珠看不慣自家阿爸這麽推崇薑璃,不滿地撇嘴道:“阿爸,她不就是會種個田,有什麽了不起,我阿雨哥也會!你別整天捧著她。”


    “你給我閉嘴!”智者低吼一句,又對薑璃道歉:“是我不好。沒管教好她,給你添麻煩了。”


    薑璃眯眯笑,擺手表示不介意。哼,這死變態,誰跟她較勁誰就是白癡。讓她自己折騰個夠。倒黴丟臉的隻能是她自己!


    阿珠跺腳跑去阿雨邊上的田埂,嘰嘰咕咕地跟阿雨說了些什麽。隻見阿雨猛地揮著鐮刀劃向她的脖子,低吼一句,阿珠嚇得臉色大變,哇哇大哭著往部落跑回去了。


    薑璃冷冷地盯著阿珠的背影。連智者再三向她道歉也沒理會。死變態!居然跟阿雨說毛毛不是他親生的,這不是找罵麽!真的很好奇她的腦回路啊,跟別人太不一樣了。


    薑璃突然回頭,對仍在喋喋不休的智者說道:“你要真為阿珠著想,就趕緊讓她嫁人吧。有了男人和孩子,她就會安分了。”


    別再放她出來害人呢,煩死個人了,大家夥看在你老的麵子上不敢拿她怎麽樣,等你死了呢?她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可說不定哦。


    智者似乎洞察了薑璃的腹誹,渾濁的老眼眨巴眨巴,光芒暗淡下來,空氣中飄來微弱的長歎,他高傲的頭顱終於垂下。


    雖說有三十把鐮刀在一直使用著,但收割的速度確實不快,十畝地估計一天割不完。薑璃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等下去了,跟阿雨打了個招呼,便跟著頭一批草頭折返部落,指導族人翻曬稻草。


    這指導工作本來是青竹的,但考慮到穀子打下來後,還要去殼,薑璃便讓他帶人去亂石灘找塊大石頭,鑿一個碾穀的碾子出來。那是個細致活,不是青竹那樣有耐心的文藝小青年,其他人還真抗不住。


    跟薑璃一起回去的還有幾個老弱病殘,以及剛剛被確認懷孕的婦女。孕婦們現在可是部落的寶貝,得趕緊送回去保護起來,讓她們看看穀場、趕趕鳥雀,做些力所能及的也就是了。


    部落的打穀場就設在阿雨家門前的空地上,青竹畫出籃球場那麽大的地方,讓人清理掉雜草,連夜用大木錘往死裏錘了一遍,如今看起來也挺光滑平整的。


    挑回來的草頭被傾倒在打穀場上,族人用長木叉叉開晾曬,空氣中立刻彌漫起一股稻香。薑璃深深地吸氣,自豪感油然而生。咱一個城市娃,居然也成種田能手了,這些稻子凝聚了咱多少心血呀。(作者鄙視之,你丫就是個袖手旁觀黨,真正下過幾回田?)


    薑璃把打穀場的事交待下去,毛毛開始哭鬧。這小子睡了一上午,中間隻迷迷糊糊被把了兩次尿,這會兒是徹底睡夠了,要找吃的找玩的了。


    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毛毛被準媽媽們稀罕得不行,人人都想上來摸一把親一口,薑璃一看這架勢,立馬撤退。找個借口說要照顧叮當,進了院子把門一拴,這才感覺安全了。盼兒心切的女人真可怕呀,都要化身怪阿姨了,哪舍得讓出毛毛給她們禍害?


    薑璃心有餘悸地跑上樓,大門一關,把所有探究的目光隔絕在外,閃身進了空間。


    阿飄迎上來,笑得好諂媚,“親愛的主人,是不是肚子餓啦,午飯有米飯有雞湯,還有你最愛吃的涼拌土豆絲。”


    薑璃上下打量阿飄,“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壞事?”


    “沒……”在薑璃的眼神攻勢下,阿飄眉眼耷拉下來,“那個,我怕主人累著,所以,我就把你的小叔子放到時沙之陣去了……”


    薑璃一聽,也顧不得毛毛正在懷裏造反,扭身跑進一樓的嬰兒房。看到叮當安詳地躺在床上,她不由得大喘氣,一指點在阿飄的鼻尖上,吼道:“死飄!盡給我整妖蛾子!快說,你是不是把血塊都弄出來了?”


    阿飄低頭對手指,聲如蚊蚋:“是,都弄出來了。不就少活十天嘛,用得著這麽計較?”


    薑璃隻在意阿飄的前半句,她把哭鬧不休的毛毛從背帶裏掏出來,塞到阿飄手上,就蹲下去檢查叮當的瞳孔和四肢神經反應。


    瞳孔有對光反應,膝彈反射也存在,用指甲在叮當的肚皮上劃痕,還能看見雞皮疙瘩排排豎起。一切都正常,可是叮當卻沒有醒。


    薑璃冷不丁地站起來,摸著下巴思索,“既然血腫消除了,為什麽他還不醒?”


    阿飄正哦哦哦地哄著毛毛,聞言笑道:“哪有這麽快的,他的腦子被壓迫了那麽久,需要時間長回來的嘛,遲鈍的神經元什麽的,也需要時間來適應周邊環境不是?”


    這話象是外行說的,不過話糙理不糙,薑璃也覺得叮當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但是心裏還是擔心呐,從前也不是沒見過,許多人腦血腫清除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呢。


    “阿飄你說,有沒有可能叮當的腦子其實已經醒了,但他人沒醒,我們在外麵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其實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阿飄跟著薑爺爺在醫院混了幾十年,當然見過各種奇怪的病例,薑璃這麽一說,它渾身抖動一下,立刻要求薑璃把叮當送出去:“這個地方不是他該來的,趕緊帶走!”


    薑璃也不敢耽擱了,打橫抱起叮當送回他房間,一百多斤的半大小子在她手裏輕若無物。


    把叮當安置好,薑璃仔細觀察一陣,見他頭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去掉了繃帶,其他沒有什麽變化,連眼皮子都不輕易轉動,證明他還在沉睡之中。


    “哎,看來得要經常過來和他說話,刺激他的神經元快點活性恢複才行。”薑璃歎著氣離開,走到叮當看不見的地方才重新進入空間。


    這時,阿飄已經幫毛毛換好了尿布,抱著抽泣不止的小家夥過來交給薑璃,“主人,小主人餓了。”


    “行,我來喂他。你去廚房把飯擺好,我也餓了,幹脆我們娘倆一塊吃得了。”薑璃接過毛毛,側身坐在小木床上,等阿飄出去後再解開衣襟。毛毛聞到奶香,撲過來就咬,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嘴裏哼哼唧唧,象在指責薑璃虐待小孩不給吃,又象在感歎奶水的美味,小臉上表情真豐富,讓薑璃看得直樂。


    “親愛的主人,午飯擺好了,你慢慢吃著,小的去巡山。”


    薑璃的靈識沿著阿飄的聲音追出去,發現它真的往山跑了,便抱著不肯放嘴的毛毛去廚房。飯桌上是一碗清亮濃香的雞湯,一碗潔白的米飯,還有一碟紅黃相間的涼拌土豆絲,薑璃流著口水舉起了筷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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