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淩歡莫名睡得十分安逸,明明白天太子李承熹的到訪,還有葉顏紹告訴她的那些事情,比較錯綜複雜,她應該輾轉反側才對,不過好像和葉顏紹說過那個“虛與委蛇”之後,她心中就有了方向,反正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也不一直掛心了。


    青雪出去沒多久也回來了,展開的眉頭,輕快的身影,還有紅潤的嘴唇,都無聲的說明她很好,和秋無言大概取得了更加進一步的發展。葉淩歡這才放心了,至少沒有因為她的緣故,讓一對璧人有什麽心結。


    隻不過他們未來的路還難走了,需要好好謀劃才能繼續下去。


    三更的時候,葉淩歡自動醒過來了,她記得李承霖要來的,腦中盤旋著好些問題,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或者問問他,她也特地讓青雪留了窗戶,方便李承霖好進來。


    她隻能保持平躺的姿勢,那個藥膏確實是有奇效的,傷口一整天幾乎沒有痛過,雖然左手指頭還是沒動靜,但是也不能急於一時,這個養傷畢竟還是一個長期性的過程。


    “吱嘎――”窗戶傳來細小的動靜,是有人進來了。


    “你來了,你……”葉淩歡還以為是李承霖,不過當她看清楚進來那抹紅色身影的時候,頓時心中一沉,“你滾出去。”


    紅色的身影晃了過來,站在了葉淩歡的麵前,然後坐下,有椅子他不坐,偏要坐到葉淩歡的床邊上來。


    “嘖嘖。這語氣,差距這麽大。你是在等誰嗎?是不是端寧王?他現在忙著呢,暫時來不了。”夏寒笑眯眯的說,幾日不見,他的皮膚好像更白皙了,眼睛下有點青痕,一頭青絲還是隨意披散著,有一種頹廢美,“我給他找了點兒小麻煩,一時半會他也脫不開身。”


    葉淩歡咬著唇。(.)狠狠的瞪著夏寒:“你來做什麽?你不是讓我和端寧王親近嗎?難得他來主動接近我,你還不給他機會。這算什麽?而且我現在還傷著。”


    “就是因為你傷了,據說手臂要廢了,我來看看你啊。”夏寒不慍不怒,還是笑容燦爛,然後他彎腰湊近了葉淩歡,離她的臉隻有一寸而已,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就這麽看著她,還繼續湊近。


    “走開。”葉淩歡壓著嗓子說。他這是要吻他?她用還能動的那一隻手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抓住,雙腿也被他壓住了。


    “別緊張,我隻是……”夏寒頭更低了。這一寸的距離都沒有了,“想聞聞看。”


    他並沒有如葉淩歡想象中的去親吻她什麽的,他的左臉貼著她的臉,滑下去,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臉頰邊,左肩上,然後她聽到他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麽,然後突然想起來,他是在聞她肩頭藥物的味道。


    這個屋子有很重的藥物氣味,都是太醫給用的藥,混雜在一起,如果不留意,誰也不會聞出她肩頭藥物是什麽。


    “滾啊,聽到沒,不然我喊了。”葉淩歡提高了一些嗓門,“夏寒,你別以為我不敢……”


    “噓,你若再說話,我就吻你了,你肯定還沒有和男人吻過吧。”夏寒說道,成功讓葉淩歡住了嘴。


    倒不是怕他吻上來,而是想到一個問題,她若是真的反抗,他能夠在有人到之前解決她,然後還全身而退吧,那她就虧大了,索性看看他要做什麽。


    夏寒重新坐直了身體,若有所思的道:“李承霖還真是舍得,這是我端木一族的神藥,可能已經成為絕品了,他竟然也舍得拿給你用,看來傳聞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他對你真的有意?”


    “沒有。”葉淩歡說道,“如果你是來問這個問題的,那麽我已經回答你了,你可以走了嗎?”


    “那可不行。”夏寒搖搖頭,擺出為難的樣子,“其實我來,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一下。也多虧了錢滿的事情提醒了我,我才想到可以這麽確認一下。”


    “什麽?”葉淩歡皺起眉頭。


    “關於你的身份,你不是也很想知道嗎?”夏寒的眼睛很亮,帶著一股興奮和熱度,“你對於你能力的懷疑,別隱瞞,我知道,你肯定好好想過,你是不是也是神秘的端木一族,所以你才會讓你弟弟注意你娘親的行動,對不對?”


    這家夥,為什麽他好像什麽都知道的樣子,明明她隻是和葉塵予說了,根本沒有旁人聽到,他怎麽……靠,他接近過葉塵予,而且還摸過他的額頭,所以才會知道這些記憶。


    “離我弟弟遠些,你讓我做什麽我可以盡力,但是不要指染我的家人。”葉淩歡壓著憤怒道。


    “家人,說不定我們才是家人呢。”夏寒若有所指的說,笑容還是一層不變,繼續道,“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需要確認一下。錢滿的事情,讓我想到驗證一個女子是否是處/子之身的方法,就是看守宮砂。但是現在會為子女點上守宮砂的家族已經不多了,不過,端木族正好是其中一個。”


    葉淩歡的心“咯噔”了一下,沉聲問道:“所以,端木族的守宮砂有什麽特別嗎?能夠讓你確認?”


    “一般人的守宮砂都點在手臂或者胳膊上,眉心也有人點,不過端木一族是點在背心上,是一個梅花的形狀。”夏寒輕聲道,笑容也收拾了起來,“葉淩歡,我所有的族人都死了,我希望,會有一個族人一起活著,跟我報這血海深仇,滅族之恨。”


    葉淩歡不知該說什麽好,仇恨什麽的離她有些遙遠,但是她還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端木一族的人。她記得那時候剛剛出了錢滿的事情,到落燕居,邱槿荷就找借口看了看她的後背,才放下心來,這麽說……


    邱槿荷可能知道些什麽,而對她隱瞞著,她是不是很有可能真的就是端木族的人,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後背,也不好告訴別人讓別人知道,如果她真的是端木族的,事情就大條了。


    皇上如此忌憚端木族,絕不能讓任何人有知道她是端木族的可能,包括青雪,包括邱槿荷她都不會說。那麽現在的確認……


    所以,後背……給夏寒看?


    “我把你扶起來,你忍著痛,我需要看一下。”夏寒開口了,也給了足夠的時間讓葉淩歡掙紮猶豫,“我想,你和我都想要確認一下這個事情,對不對?說不定我們是一族的。”


    葉淩歡盯著夏寒的眼睛,此時他很認真,從未見他如此認真的表情過,可能對於一個全族被殺的人來說,找到一個活著的族人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心裏莫名也升起一點點的奇特的感覺來,好像是血脈之親的感覺。


    跟邱槿荷有過,跟葉塵予有過,現在是夏寒。


    夏寒也說過,端木一族對於血緣之親有著很深刻的感應,超過其他任何一族的人。


    “好。”終於,葉淩歡點頭,“你扶我起來,替我看看,我……相信你不會趁人之危。”


    “行了,你還沒有達到我趁人之危的條件。”夏寒終於露出了笑容,挑剔的說,他換了個位置,順著葉淩歡躺著的方向而坐,然後將她扶起來,盡量注意沒有碰到她的傷口,最後讓她靠在了他的懷中,“我脫了,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閉上眼睛。”


    “該閉上眼睛的人是你吧。”葉淩歡沒好氣的說。


    夏寒沒有說話,他的手輕輕放在了葉淩歡的胸前,然後將衣帶解開,從沒有傷的那邊肩膀褪下來,葉淩歡配合的把手臂從衣袖中抽出來,肚兜真是個好東西,她第一千遍這麽告訴自己,比文胸比基尼什麽的,保守多了,窗口的風吹在她的肩頭,涼颼颼的。


    她被夏寒輕輕推起來,衣服也拉過了後背,然後就是夏寒確認了,肚兜後麵係帶子,擋不住什麽風光,如果夏寒要看,一定看得到。


    灼熱的目光,葉淩歡感受到了,就算她看不到夏寒,可是還是能夠想象他此時眼中的溫度,這麽說……自己背後真的有一個什麽梅花形的守宮砂,所以,她真的是端木族的,有異能也是因為血統的緣故。


    她感覺夏寒冰涼的手觸碰在了她的後背正中,微微有些顫抖,好像在撫摸,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夏寒,好了,別摸了,幫我穿好衣服。”葉淩歡開口,歎口氣,“我知道答案了,我是的,對不對?我是端木族的,我是你的族人,你能對族人稍微好些嗎?我現在覺得冷颼颼的。”


    “還有誰看過你的後背沒有?”夏寒問道。


    “沒有了。”葉淩歡搖頭,搖頭完了之後,突然臉色一變,還有一個人看到了,前兩日,在小望月湖邊的桃林,她鞭傷,李承霖為她後背的傷口塗的酒精……所以,他看到了?


    電光火石間,葉淩歡突然想起了李承霖當時愣住的動作,難道也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守宮砂的緣故?他也知道端木族的習俗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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