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後,周圍人的目光葉淩歡可以不理會,可是坐在身邊的李承霖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卻讓她覺得不自在,兩人相距僅僅一尺而已,葉淩歡不敢回頭去看,但總覺得如芒在背。


    “多謝三皇子相護。”不能回頭過去,也不能總發愣,葉淩歡想了想就為李承峰斟了一杯酒,“若非你,剛剛我可能就被太子殿下給趕出去了。”


    “若非我,你也不用進來來。”李承峰輕輕笑著道,接過了葉淩歡的酒,“不過,葉姑娘,我想知道一點,你是否一致都是如此行事的,膽大,對這些明顯在身份上壓過你的人。”


    “是啊,我一直如此。”葉淩歡微笑著說,突然想起李承霖對她說的失望來,是否今日又讓他失望了呢,伸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三皇子,現在,我們就是一直坐在這裏聽彈琴,然後各自說話了嗎?”


    “三年未曾來過,我也不知道是否有變的。”李承峰和葉淩歡碰杯,然後兩人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但是應該會有行酒令的,一般都是按字做詩,若是做不出來,那便要即興表演歌舞樂器,若是兩樣都不行,也許太子殿下一個不高興,就要將人趕出去的。”


    這裏除了皇子,也有親王的後代男子,或者是皇族遠親的受到聖眷多的人的後代,當然都是男子,沒有皇族的女子在列,除非是如同淑儀郡主這樣被帶來的,而這些人帶來的人,則是沒有限製的,從高到低的都有,太子殿下要趕幾個無才無德的人出去。是完全說得通的事情。


    “即興表演的話,隻能歌舞嗎?書法繪畫行不行?”葉淩歡問道,目光偶然對上了主位之上的李承熹,此時他正陰測測的看著自己,總覺得他有什麽陰謀,一定會讓她難堪,“或者說個笑話,出個字謎。(.)”


    “若是別人就可以。”李承峰也看到了李承熹的目光。對葉淩歡說道,“但我想,今日的規則可能會改變一下,葉姑娘你應該是不擅長做詩詞,也不善歌舞的吧?”


    “對,我的特長就是繪畫而已。”葉淩歡說道,不再去看李承熹。如果被逼急了,她可能就不會再認什麽版權問題了,“大約很快,這個酒令就要輪到我頭上來了。”


    “不必擔心。”李承峰安撫似地笑了笑,“若是你走了,我也跟著你一起走。我記得我的承諾的。”


    “這倒不必。”葉淩歡搖搖頭,“剛剛要趕走我,純粹是無理取鬧,若是我沒能完成酒令,他要趕走我,也無可厚非的,三皇子,你有你的目標和方向。犯不著因為我而影響到你的計劃。”


    “我今日的計劃就是高調歸來。”李承峰為自己斟了酒,一口喝下,輕聲說道,“多謝葉姑娘,讓我達成了目的。今日我引起的矚目已經很多了,想必父皇也會看到的。”


    最後一句話。所含語義頗為豐富,葉淩歡沒有多問。隻是和他說起不必要因為她離席而去,她自己能夠應付得來的。


    這廂兩人相談甚歡,李承霖在一旁聽著,十分煩心,他隻能看到葉淩歡的後背,在這吵雜中和淑儀不斷的嘀嘀咕咕中,他也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麽,他隻覺得大腦有些充血,很想將葉淩歡拽過來,問問她到底是要和誰好!


    “……娘說,你是要娶我的……”耳邊似乎飄來了淑儀羞怯的聲音,她是宗親王的嫡女,母親正是宗親王妃,“是這樣嗎?王爺……承霖哥哥你會……反悔嗎?”


    “什麽?”李承霖下意識的問道,這才將思緒轉到了淑儀身上來。


    “娘說,你娶我的約定。”淑儀郡主的臉都紅透了,低著頭不敢去看李承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承霖哥哥,你的母妃,應該也同你說過。”


    “我母妃說,讓我照顧你,我一直在做。”李承霖輕聲道,一邊耳朵還豎起,希望能夠聽到葉淩歡和李承峰到底在說什麽,“難道我有做得不好嗎?除你之外,我從未對任何人如此溫柔過。至於婚嫁問題,我暫時沒有考慮。”


    淑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卻沒有再多說了,至少聽到李承霖說,除你之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溫柔過,好像對於李承霖這樣的男子來說,這句話幾乎是等於表白的話了,至少淑儀是這麽理解的,便又開心的挑了葡萄,剝好給李承霖吃。


    “適才,我聽到淑儀郡主在跟我三弟說關於婚約的事情。”正在此時,李承峰突然開口說道,目光微微有些閃爍的看著葉淩歡,“若是我三弟真的取了淑儀,你該怎麽辦呢?”


    李承霖取淑儀郡主?這不是表兄妹之間的婚姻嗎?這不科學,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健康的!葉淩歡想到,呃,這是古代,也許就是很合理的事情吧,隻是李承霖要娶了別人,與別人同寢同塌,同吃同住,出雙入對,生兒育女,同患難共享福……


    怎麽一想到這些她心裏就不舒服得很呢,她真的不想不要不願意在這個不合適的時間對一個不合適的人動心的,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強大的控製力打敗心中這種感情!


    “管我什麽事情。”葉淩歡內心掙紮一番之後,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幾個字,“端寧王和郡主郎才女貌,其實也算是很登對的一對。”


    “是啊,他們登對,可是你的名聲變成這樣,終究還是因我三弟而起。”李承峰像是玩笑般的說,“弟弟犯下的過錯,做兄長的自然應當償還,不如……我們也就成了一對吧。”


    “哈哈,這個玩笑不好笑。”葉淩歡幹笑兩聲,然後說道:“皇子,偷聽別說說話,是不道德的行為,他們兩個說什麽,你不用刻意留意了,這很不好。”


    “哈哈,有道理。”李承峰大笑道,“那我們來說些別的,我跟你說說,關於這裏行酒令的規矩。這裏一共有三十張桌子,編了號碼,做了簽筒,太子殿下隨手抽簽,抽中那一桌,便是哪一桌,桌上之人均要表演。”


    “哦。”葉淩歡點點頭,“太子一手操作,他若是想要作弊,當真十分簡單,今日要我作詩,看來是逃不掉了。那麽做詩的字呢?”


    “也十分簡單,太子殿下隨便見著什麽就出什麽字兒。”李承峰說道,“曾有一次,太子殿下十分厭惡的一個人來了這個鵲橋會,太子殿下用了指甲為字,讓對方作詩,對方勉強做出,他卻又說對方詩詞太差,對方說可以表演笛子,太子邊說沒有準備笛子,讓他跳舞或者唱曲兒。那人也是個七尺男兒,又不是想要爭寵展現美麗的女子,如何能夠受得住這種醜?”


    “他肯定直接拂袖而去了。”葉淩歡說道,眨巴眨巴眼睛,“我臉皮厚,別人怎麽說我都不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話剛落音,李承熹那邊便迫不及待的有了動靜。


    “啪啪啪”,他拍了拍巴掌,眾人都安靜下來,絲竹琴瑟之聲也停頓了,那些奏樂之人,朝著越發角落的地方移去,“眾位,現在不妨就開始我們的傳統項目,行酒令吧。”


    “好。”自然所有人都拍掌應好。


    “來人,拿簽筒。”果然就有一人拿了簽筒過來,放到了李承熹的桌前,李承熹站了起來,撩起袖子,伸出保養極好的手來,摸著簽筒,“我就開抽了,猜猜我會抽中誰呢?”


    一陣渲染氣氛之後,李承熹將手伸進了簽筒之中,摸索了一陣子,好半天才拿出了一隻竹簽,看了看上麵的字,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說道:“很好,第二十二桌。”


    二十二桌的是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他身邊的女孩就更小了,少年做了一首平平淡淡的詩,李承熹也沒有多加為難,便算作過關了。至於那女孩兒,支支吾吾的說自己不會作詩,請求跳舞。


    李承熹允了,女孩便站到了正中,她身上穿的衣服,分明就是為了跳舞特地準備的,水袖一舞,便開始了妙曼的舞姿,像是排練過無數遍。大約那少年隻是一個跳板,她的真正目的還是要想要得到更高地位的人的青睞吧。


    “跳得挺好看的。”一曲舞畢,不少人都叫好鼓掌,葉淩歡也對李承峰笑道的,“大約今日就是為了跳舞而來,會不會做詩詞還未可知呢。”


    “自然,這裏都是夏啟國最有皇族關係的人了,各人自然都是卯足勁兒的要上。”李承峰說道,輕笑說道,“不知何時能看看葉姑娘的舞姿呢?”


    “三皇子,初時見你,覺得你溫良如玉,謙謙君子。”葉淩歡半開玩笑的道,“怎麽現在倒是越發像登徒子在說話呢?”


    “因為與葉姑娘相熟了而已。”李承峰立刻回答,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倒是葉姑娘,知道我身份之後,反倒拘謹了不少。”


    “誰說的,我才沒有……”


    兩人說笑之間,李承熹已經將手再一次伸進了簽筒,很快抽出一支,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看向葉淩歡和李承峰:“第一桌,三弟,好運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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