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有些詭魅的大世界。


    上方蒼穹幽暗不明,像是正被一個巨大漏鬥努力向下吞咽著一樣,最終形成一個不停旋轉的天大神杵。


    數不盡的太初之力,風卷殘雲般在杵內咆哮怒號……


    下方卻是碧光如鏡,美如翡翠。


    一動一靜將這處超大空間分成兩極。


    而在碧光上方緊連神杵的下方,靜靜飄著一個亮晶晶光點,像個文靜的小姑娘,絲毫不受澎湃巨浪的影響。


    其實隻要進入這個大世界,就在神杵覆蓋的之下。但仍有一個白袍方臉的青年,在一方灰藍地盤的護持下,小心翼翼停在邊緣,並沒有妄動中心那口嬰棺。


    他的胸前不但飄著一套精致以極的灰藍小勺,還另有一套巴掌大的金光司南落在肩頭。


    此情此景,讓祝小山皺眉:“這麽大的太初神杵,裏麵世界無數,想要進去都成問題,順利找到嬰棺更難,再想撬動嬰棺無異於找死!指望太韋祖劍好心,不如直接抹脖子。”


    肩頭的祭王司南道:“我們一起發力,進去還是有把握的。隻是開啟這口嬰棺,還是要等琪琛前來。此棺再是厲害,也比不得符根源訣的根腳,到時就算有些意外,你們二人一起也有所依仗。”


    “琪琛什麽時候會來?”藍勺突然冒出一句。


    祝小山看了它一眼:“你見也沒見過林兄,就這麽期望他來?”


    藍勺慢慢轉動想了想才道:“可是你們在小祀麵前說過這個人上千次了,肯定是好朋友,為什麽不想他來?”


    祝小山笑著對祭王司南道:“他竟倒打一耙了。”


    祭王司南耐心道:“小山不是不想琪琛來,而是說你和琪琛不認識,為什麽這麽想看到他?”


    祀王司南愣了一下:“哥哥是說因為小弟想見琪琛,小山就嫉妒了?”


    “呃……”


    這是什麽轉折?


    祭王司南怔住,祝小山撫掌大笑。


    他輕點了一下藍勺:“行了,教你十幾萬年怎麽還這麽一根筋。”


    不過與原來的老奸巨滑相比,還是現在祀王司南惹人喜愛,卻也令人頭痛得要命。


    藍勺蹭到祝小山眼前央求道:“小山小山,小祀也要學祭歌也要學祭歌!”


    祝小山腦袋發疼,“幾千次了,都說你學不會,還是安心修煉祀舞禱詞吧。”


    “為什麽?哥哥都能祭歌祀舞一起修煉,為什麽小祀不能?”


    藍勺輕撞著祝小山臉頰,被祝小山無奈地推到祭王司南一邊。


    “司南,第兩千三百二十三次交給你了。”


    十四萬多年來,同樣的問題已經被變成一張白紙的祀王司南翻來複去問過兩千三百二十三次。


    祝小山和祭王司南嘴皮子都要磨破,祀王司南還是不依不饒……


    祭王司南被祀王司南這種不斷重複的車軲轆話折磨夠嗆,最痛苦的是,這種情況還沒辦法擺脫。


    教一個小孩子般的靈慧從頭開始,太需要愛心和耐性。


    可是對於祝小山和祭王司南這樣的存在,愛心耐性可以有,但決不包括在這麽危險的地方愛心泛濫,去耐心培育一個懵懂的新靈慧。


    如此危境,兩人忍受蠢白的祀王司南這麽多年,頭發都要熬白了。


    真想把這家夥扔掉——


    “司南,你說林兄不會出事吧?”


    他們已經等了兩千多年。


    祭王司南道:“琪琛身上有師令和太易先生,即使遇到意外也隻是多些波折罷了。隻是師氏六藝無雙,定比你取祝、宗二氏傳承困難,我們隻能等。”


    “咚!”


    神杵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微悶響。


    祝小山飛近神杵下方。


    卻見一聲過後,神杵中“咚咚”如同有人在裏麵擂鼓,細密鼓點遙遠傳來,太初神杵裏麵怒號飛轉的太初浪潮,也隨著鼓聲細細跳動起來,裏麵更隱隱傳來怎麽也無法聽明的神唱禱詞。


    “有人觸動神杵。”祭王司南就道。


    祝小山疑惑道:“祖陵還有其它人?”


    一個太韋祖劍都夠難纏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祝小山和倆司南的注意力,漸漸被神杵中心那點晶光引去。


    杵頭鋪天蓋地幽暗深沉,晶光之所以在澎湃滾滾中一直這麽耀眼,乃是因為那口嬰棺本身太特別了。


    嬰棺神光,無論在哪都能一眼看到。


    並且隨著神杵裏麵波動綿延,數百年後,嬰棺竟然緩慢偏轉了一個斜角。


    這一發現讓祝小山深感不好。


    神杵下推衍是不可能了,他隻好也測吉凶。


    身畔二寶,一個是變身太始之寶的祭王司南,一個是在神淵下被林琪琛“辣手摧花”、借太初之力成功換芯的祀王司南。


    祝小山和二寶合力終於搞出來一個:大凶。


    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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