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瑜明高調地和女朋友十指相扣地站在一起,更加成為眾人的焦點,在這個按搖滾技能高低排輩的地方,誰也不服誰地自稱哥哥,叫別人弟弟,但是經過一番比拚之後,大家都心悅誠服地尊稱項瑜明一聲“明哥”,自然順帶調侃向南雪一聲“明嫂”。


    人群中有人開玩笑地喊一句:“明嫂是用什麽樂器的啊?”


    小強叫道:“鍵盤咯!”


    “真的?”南瓜喜出望外地對向南雪叫道,“我們好有緣分哦,都是彈鍵盤的,又都是‘南’字輩,以後叫你小南妹妹吧!”


    南瓜占人便宜的居心昭然若揭,小強不服地叫道:“人家是郎朗的那種!”他擺出一副紳士彈鋼琴的範兒,周圍一片善意的哄笑,可是“小南妹妹”的名字卻被叫開了。可憐的項瑜明,身份馬上從明哥變成了矮半輩的妹夫,這就是想要娶別人妹妹的苦楚。


    “明哥,為我們的小南妹妹唱首歌吧!”木瓜的提議得到了強烈的支持,大家想盡披堅執銳所有的公開演出也沒有發現項瑜明唱過歌。


    項瑜明仰望空中那輪即將圓滿的明月,看看身邊羞怯的雪,他的手心感應到雪手心傳來的濡濕溫度,項瑜明對木瓜說道:“coldy的《yellow》。”


    天台上頓時響起狂熱的歡呼和鳴哨,今晚不僅聽到了項瑜明至強的電吉他演奏,更榮幸的是竟能見證他對他的月亮女神作最深情的表白!


    和項瑜明同台演出欸,而且還是具有如此重大意義的演出,南瓜霸占著鍵盤搬都搬不動他,木瓜自然抱著讓他傾家蕩產的電吉他以一副拚了命的姿態占據吉他手的位置,而貝斯手的殊榮由三樓一個男生向對手們承諾付出一個月額外的艱辛勞動後奪得,鼓手們則有禮得多,把機會讓給德高望重,並且健壯暴力的瓜瓜叫老大東瓜。


    一場烏煙瘴氣的爭奪戰之後,安安靜靜的搖滾樂在安安靜靜的夜空下響起,雪終於知道了,原來搖滾樂也可以如此婉轉感人的。項瑜明的聲音素淨誠摯,就如海邊拂麵而過的溫柔晚風,雪感覺得到明牽著她的手微微地輕顫,她不敢看明望著她的熾熱目光!


    局促又無處可躲的向南雪微垂螓首,她想起明生日那天晚上和明坐在漓海灣沙灘上,總是欲言又止的明是不是想說今晚歌裏的話?雪不敢聽懂歌裏的話,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隻是大家叫明唱首歌明就唱了這首歌,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然而明的歌一聲一聲鍥而不舍地叩擊她緊緊閉上,還要轉身抵住不敢敞開的心門,在圍困的院落裏,低著頭的雪沒有看見當初掛在夜空的上弦月現在已要慢慢盈合……


    look-at-the-stars,


    look-how-they-shine-for-you.


    and-everything-you-do,


    they-were-all--came-along,


    i-wrote-a-song-for-you.


    and-all-the-things-you-do,


    and-it-was-called--then-i-took-my-turn,


    what-a-thing-to-have-done,


    and-it-was-all--skin,your-skin-and-bones,


    turn-into-something--you-know?


    you-know-i-love-you-so.


    you-know-i-love-you-so.


    i-swam-across,


    i-jumped-across-for-you,


    what-a-thing-to-do,


    ‘cos-you-were-all--drew-a-line,


    i-drew-a-line-for-you,


    what-a-thing-to-do,


    and-it-was-all--your-skin,your-skin-and-bones,


    turn-into-something--you-know?


    for-you-i‘d-bleed-myself-dry.


    for-you-i‘d-bleed-‘s-true,


    look-how-they-shine-for-you.


    歌聲靜止,一切都靜止,雪被明抓緊的左手已經痛到失去知覺!不知誰先叫了一聲“親她”,頓時“親她!親她!”的呼聲四起,明用左手去托雪的臉龐,雪怕明真的要親她,她寧願選擇靠進明的懷裏,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雪突然靠進他的胸口,讓明的心猛顫一下,心跳似打鼓般狂烈,以為得到雪回應的明緊緊抱著雪!


    衛淶看著狂熱的人群,眼神仍是冷冷的沒有熱度,他背離喧囂,遠遠地站在天台的護欄邊,雙手扶著護欄仰望夜空一輪清冷的圓月。曾經,他也在這輪圓月下對著一個女孩唱過《yellow》,然而,從前無限憧憬的夢,而今已變得支離破碎!


    還有三天就到中秋了,衛淶閉上疲憊的雙眼,那些期盼月圓的人們有沒有人會去想月盈之後的月缺?完成人生這場輪回,還要痛心地麵對多少分道揚鑣的夢想?衛淶轉過頭望一望那個抱著心愛的女孩期盼幸福的男生,隻是希望他有一個與他相反的結局!


    小強走到衛淶身邊,攀著他的肩說道:“樓主,你不會是不高興我把項瑜明帶到這裏來吧?”


    衛淶麵無表情地說:“他和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衛淶的意思是項瑜明玩搖滾隻是閑時的興趣,而他們卻是作為生存的根本、一生的追求,但是小強誤會了他的意思,說道:“樓主,你什麽時候這麽妄自菲薄了?我隻知道我是吉他手,他也是吉他手,我和他的區別隻在於他現在吉他彈得比我好。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我和他要達到相同的水平,我的上升空間比他大!”


    衛淶被小強的阿q精神逗笑了,剛走過來的眉女卻對小強鄙視地“嘁”一聲。眉女沉默了一會,對衛淶說道:“樓主,我有件事情想對你說。”


    小強笑嘻嘻地說道:“妹妹,比樓主帥的那個在那邊。”


    眉女順著小強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項瑜明說:“人家的《yellow》又不是對著我唱的。”


    “吃醋了?那讓哥哥對你唱哦!”小強嬉皮笑臉地唱道,“do-you-know?you-know-i-love-you-so.you-know……”


    “省省吧你!”眉女打斷似真似假、沒有正形的小強說道,“從你這個黑金嘴裏唱出來,顏色都變完了!”


    “什麽黑金?”小強不滿地說道,“哥哥可是如假包換的後硬核!”


    眉女不理故意糾纏的小強,對衛淶說道:“樓主,我……”


    “有什麽好說的!”小強硬要拉走眉女,“讓哥哥陪你過去吼兩首名執銳的新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眉女要掰開小強的手,小強抓緊不放說道:“還是你更喜歡項瑜明的英倫風格?”


    “朱允強!”眉女忍無可忍地吼道,“你不要故意回避事情了!”


    小強放開手,但仍不死心地說道:“妹妹,傷心的話留到明天再說好不好?”


    “總是要說清楚的。”但是眉女麵對衛淶又難以啟齒。


    衛淶表麵沉靜地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半個月以後吧,”眉女歉疚地說道,“你們還有時間再找一個鍵盤手接上的。”


    小強勸道:“妹妹,跟著哥哥們也有前途的!”


    “我不要前途,我要的是現在,”眉女哀傷地說道,“我不像你們是大學生,有父母支持,我還要寄錢供大學生讀書的!”


    “要相信哥哥們!”小強慘然地笑。


    “對不起!”眉女不知道除了道歉還能做什麽,哥哥們那麽照顧她,其實她很懷念暢想的,她知道有衛淶的暢想可以走很遠,但是她無法和他們在一起熬過現在這段艱難的曆程了!眉女怕會哭出來,轉身走了。


    “喂,妹妹!”小強對著眉女的背影像是開玩笑地叫道,“別把哥哥忘了,哥哥以後開著林肯加長唱著《yellow》接你回來!”


    眉女走了,兩個男生陷入沉默,好一會,衛淶對小強沉沉地說道:“對不起。”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小強輕笑一聲,恢複一貫吊兒郎當的神態,“你不會以為我真要追她吧?如果真的喜歡她,跑到天涯海角都要追啊!”小強知道此時衛淶比他還難過,衛淶現在風風光光的前女友伊娜另辟火舞樂隊之後處處與他作對,不僅搶他的生意,還挖他的人!都想不明白從前陪著樓主吃那麽多苦的女人怎麽會變成如今這樣!


    小強安慰衛淶:“別想太多了,難得項瑜明在,去山寨一下名執銳的歌,吼吼就舒暢了!”衛淶又被小強拉回人群。


    “樓主!”大家為衛淶讓出了一條道,衛淶對人群中心的項瑜明笑笑,項瑜明竟回了他一個如見知己般的笑容。


    明月當空,月亮金色的光輝灑向人們躁動不安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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